“二哥,你先别这么激动吧。”看见兄长的愤怒,三太子羽鹰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尽量避开危险地带。“你要想想,大哥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而我呢,年纪还小,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像这样的‘好事’,自然是由二哥你义不容辞地担下喽。”羽鹰边陪着笑,边好言相劝。
“你年纪小?!”羽燎忍不住再次爆吼。这是他所听过最无耻的鬼话! 他们羽家三兄弟都早已年过二十,这小子竟还敢拿这种理由来搪塞他?! “我敢打赌,这事你绝脱不了干系!”话方落口,他抡起拳头,一个箭步上前就捉住了弟弟的衣襟。
“唉唉唉,”羽鹰连着几个哀嚎,一脸无辜地抗议道。“二哥你这话说得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只是负责替父皇传话来的,你不是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样的个性,他决定怎么做,还轮得到我出主意?”
“你——还敢强辩!”虽是如此,他仍是松开了羽鹰的前襟。
“这才是嘛。”羽鹰理理自己的衣领,忍不住喘了口大气。
他这二哥的脾气还真是不好惹,他真有点担心……
“听好!你回去告诉父皇,我羽燎碍难从命。”
有辱尊严的事,他是绝不可能去做的! “可是——”羽鹰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咱们月氏国与匈奴素来交恶,此番匈奴提出和亲的要求,正是两国交好结盟的大好时机,国内已禁不起连年征战,如果身为皇室的一分子,不能为百姓着想、替父皇分忧,那——”
羽燎身形一震,无法否认鹰所说的话。但——两国结盟需要用这样的方式?
“你这话是在指责我吗?!”他喝问,始终觉得鹰的表情和语气有些怪异。
“我可不敢有这个意思。”羽鹰低下头做出沉思状。“只是大哥娶了汉室公主,而你到匈奴去‘娶’匈奴公主,这——也没什么不对。”
“你——”他并不是想推御自己身为月氏二太子的责任。只是——要他远至匈奴娶亲,且从此定居当地,这——岂不是要他“下嫁”匈奴公主?! 士可忍、孰不可忍。堂堂男子汉,怎可做出这样的事! 他真不明白父王怎会答应对方这样无理的要求。
“况且,是匈公主指名要你,小弟我想帮都帮不上忙。”羽鹰惋惜地道。
“指名?”羽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匈奴族野蛮不文也就算了,他们的女子竟无耻到这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是啊!据说他们的安宁公主指名要你到匈奴国‘娶她’,否则她是不愿委身下嫁的。”
“委身下嫁?!”这算哪门子的和亲?羽燎拍案而起。“她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这该死的安宁公主是哪一个?
“这——”羽鹰耸耸肩。“无论如何,总之父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现在要是有任何一方反悔,事态就严重了。”他提醒羽燎。
“这是什么时侯发生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羽燎揪住羽鹰的衣领。
“二哥,冤枉啊!我也是今天一早才被父王叫去的。”他拉开羽燎的手。“不过据我所知,匈奴三个月前就曾遣使节来访,可能谈的就是这件事……”
“该死!”羽燎咬牙,抄起墙上的长刀就走。“我这就进宫去跟父王谈个清楚!”
“唉,二哥!”羽鹰闻言旋即伸手扳住他。“别忙了,我看——现在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此话听为颇有蹊跷。羽燎浓眉一挑,双手环胸沉声道。“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羽鹰抬起头,眼底带着笑意。
“二哥,我的意思是说——今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匈奴公主们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宫墙,二哥——你就要准备出嫁了!”
“迎亲的——”羽燎震惊得无以复加。
“早点觉悟吧,二哥!”
羽燎根本还来不及回应,就感到颈部遭到一记重击,顿时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望着倒地上的二哥,羽鹰不免有些心虚。“二哥,你可别怨我,我也是奉了父王的命令,不得不这么做的。”接着,抬起头对站在面前的羽晟道:“老大,这事你也有分,将来二哥要是算起帐来,咱们可得有难同当啊!”
不理会弟弟的喃喃自语,羽晟扶起了昏迷的羽燎道:“谁要燎的声名太过响亮,竟然连匈奴公主都指名要他,为了两国的安定,也怪不得咱们了。”说罢,他一弯身将他昂藏七尺的身躯一把架在肩上,大踏步走出了房门。“鹰,还不快过来帮忙,否则误了时辰,你二哥要是提前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是啊,我就怕那样。”羽鹰望着昏迷的二哥,忙跟上前去。
???
一阵阵颠簸把他自黑暗中颠醒,脑后传来的悸痛,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该死的,让他找出是谁动的手,他羽燎绝对是有仇必报! 他伸了手想按住疼痛欲裂的脑袋,却发现根本就无法伸出手。
他妈的,该死的东西! 他爆出一连串诅咒,却全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见。
因为此时的他正被人五花大绑、眼上蒙了黑布、口中塞着布条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他使劲地扯动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却惊异地发现竟无法将捆锁住他的绳锁以内力震开。
炼金锁?! 他那该死的弟弟竟然用炼金锁来对付他?
“姐姐,你看他在里面这么久都没吭一声,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们是不是该把这帘子打开来瞧瞧?”一个清亮的女声传进他耳里。
“小环,别胡说,那么大个儿人怎么会出什么事,更何况他们把人交给我们的时侯不是说了,根据月氏的婚俗,没进咱们女方大门之前,他是不可以出来的、也不能出声。所以,还是等进了国门再说吧。”
哪来的该死的婚俗!羽燎在心中咒骂。怕是鹰为了防止他逃跑胡扯出来的鬼话。
“可——我还是觉得奇怪,难道说,这么长的路途,他在里面都不能出来吃饭、喝水、小解吗?”那个叫小环的仍好奇地问。
“这——这倒是个问题,我也忘了问——”
“姐姐,不然咱们问问他的意见可好?从头到尾,我连他是圆、是扁也没见着,不晓得他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英明神武?”她的语气中流露着兴奋。
“你啊。”被称作姐姐的耶律晴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是好奇心大过一切,还装作一副关心人家的模样——”
“唉呀,姐姐你怎么这么说,人家是真的关心嘛——”耶律环不依地嚷着。
“好好好,你爱怎么问就怎么问,随你吧!”真拿她这个妹妹没法子。
“是!”得到了姐姐的首肯,耶律环欢天喜地探头靠近了花轿。“喂!里面的,你还好吧?要不要出来休息一下?”
“唔——唔——”羽燎试图出声,却因为被塞住了嘴而无法回应。
既然如此,他用力地扭转身子,企图震动轿子以引起外界的注意。然而锁在他身上的炼金锁仍是牢不可破,无论他多使劲,也仅能使得轿身微微轻。
“咦?”见对方不回应,耶律环跟着纳闷了起来。“姐姐,他不回答。”她不悦地指控着。
不回答人家的问话是非常不礼貌的。月氏人果然是不文之邦。
“不是跟你说了月氏的习俗吗?他不能开口,你这样问,教他怎么回答?”耶律晴无所谓地笑笑。
“我就不信!哪有这样奇怪的习俗,要是这趟路得走个十天半个月,里面的人岂不要饿死、闷死了?”说罢,她插起柳腰大声问道:“喂!羽燎,如果你听见我耶律环的问话,麻烦你答个话,要是不能说话也行,好歹踢踢门、动动帘子什么的,这样应该不困难吧?”
待她说完,等了半晌,却仍不见半点回应。
“姐姐——”耶律环回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恼了。
这月氏人真是太不懂礼教了!就算他是月氏的二太子,也不该拿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啊! 耶律晴见妹妹如此气忿,倒也没跟着生气,只是拂了拂落在胸前的发辫微笑道:“如果他不想回答、憋死、饿死也是他的事,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这——姐姐,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这可是——”
“小环!”耶律晴杏眼一瞪,出声制止了她。
“好嘛。”小环噘起了嘴。
突然间,轿身左右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面用力挣扎。
耶律晴挑起了眉,有些惊异地直起身子。
“姐姐——”小环立即躲到姐姐身后。
“别慌。”耶律晴起身,一手按住了身侧的弯刀,跟随的奴仆与男士们也跟着警戒起来。
“羽燎?”耶律晴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
半晌,轿身又突然剧烈地摇动起来。
“羽燎,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可要掀开帘子,顾不得你们月氏什么婚俗了。”她大声地威胁道。眼前的情况让她觉得事情太不寻常。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摇晃。
“好。”她抽出弯刀,移步上前。
“姐姐,当心!”
耶律晴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刀尖一挑,掀开了大红的布幔——
“啊——”小环的尖叫声响彻旷野。
“这是什么意思?!”耶律晴看见眼前的情景,忍不住蹙起了眉心。
一对怒目精光的黑眸直扑她而来,而这对俊眸的主人,却是被五花大绑地牢牢锁在花轿内……
“姐……姐姐……”小环简直就是瞠目结舌。
月氏人的婚俗——是这样的吗?
耶律晴单手摸上腰间的锁匙。
这是把纯金打造的精致锁匙,在迎接驸马时,一个叫羽鹰的男人拿给她的。说这算是陪嫁的一部分,还吩咐她千万不可以弄丢,否则婚礼恐怕很难顺利完成。
她还在纳闷为什么叫羽鹰的人如此慎重其事地将这把钥匙交给她,现在,她总算明白这钥匙的用途了。
“唔——”
轿里的男人挣扎着,一双如火炬般燃烧的视线从她脸部移到了她手中的钥匙,突然间,他的挣扎更猛烈了。
耶律晴愣了半晌。
随后,笑容缓缓地回到了她的俏脸上。
“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解开身上的锁链?”她挑眉笑问,举起了手中的钥匙。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以一双任何人见了都会骇怕的晶亮黑眸紧盯着她。
不回答?!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他的傲气。
好一个骄傲的男人。耶律晴略有些不满。处在这样的劣势下,他仍是连点个头也不肯?这让她不禁想挫挫他的气焰。
她回视着他,无惧于他凌厉的目光。
很少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如此强势的姿态。这人,不是过于自负,就是自大得不知天高地厚! 突然,她敛眉浅笑,将钥匙拿在手中把玩着。“真不知道你们月氏人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件喜事,非得弄得像送犯人似的,要不是我们有容纳异族的胸襟,还以为你们月氏王多没诚意,两国结个亲家,还得把驸马绑着送上,这也未免太失礼了。”
“唔——”一听这话,他简直怒火中烧。
这女人看来是美艳不可方物,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中听! “怎么,你既不让我帮你把身上的锁链解开,又一副巴不得吃人的模样,你说,换作是你,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她继续挑衅。
“姐姐,你想我们是不是该就让他一路都保持这样算了?”这叫羽燎的还真怪怕人的,她们姐妹跟他又没什么深仇大仇,怎么他那双眼看来就像要杀了她们似的。
耶律晴笑而不答,上前一步,抽出塞在他口中的布条。“放开我!”他的声音低沉深厚,却震得一旁的耶律环往后退了半步。而耶律晴约莫是见多了场面,倒是一派镇定的模样,不过表情却显得极为不悦。
“羽燎,我想你得先弄清楚一件事,把你绑成这副模样的,并不是我。”耶律晴不悦地道。“而如果你想求我替你松绑——至少,得加个‘请’字。”
羽燎单眉一挑,如炬的目光让她不由得心神一凛。
“你——放是不放?”他威胁,低沉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竟敢有女人在这样的时刻威胁他,而且是忝不知耻的匈奴女子!要是让他脱离现在的情况,他保证会让她后悔自己曾做过的每一件事。
“威胁我?”她仰头大笑。“羽燎,如果你曾经打听过,那你就会知道我耶律晴从来不受威胁,尤其是——来自一个男人!”
“姐姐——”耶律环看看羽燎、再看看姐姐,对现场的气氛感到有些紧张。
能让姐姐这么生气的人还真少见,怕就怕万一姐姐气起来把人家“怎么样”了,她要怎么跟小柔交代?
“耶律晴?!”他忽然意识到她竟就是在沙场上屡挫月氏大军、人称“玉面罗刹”的女将军耶律晴?!而指名要他的匈奴公主竟会是她?! “没错,是我!”她挑眉怒视。“怎么,现在才知道骇怕也还不迟。”
“骇怕?!”他纵声大笑。即使是居处劣势,他羽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骇怕。尤其是,一个区区的女人能奈他何?
“你——你笑什么?”耶律晴恼了。
听见她的名号,他竟还敢如此猖狂!他难道弄不清楚现在被绑住的是谁?要不是顾忌着他是三妹要嫁的男人,以他这般狂妄无礼的态度,她还能留得他到现在?! “真是太可笑了!”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他笑得更狂了。
“住口!你这傲慢无礼的家伙!不怕我一刀毙了你!”她勾起弯刀,抵住了他的咽喉。
“姐姐!不可以!”耶律环见状,大惊失色,忙出声制止。
她怕的就是这样! “走开!”耶律晴头也不回,厉声喝开妹妹。
今天她要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叫耶律晴! “耶、律、晴——”他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地念着她的名字。“如果你想杀了我,我不反对,毕竟,这比娶你这个不知耻的胡女要好过得多!有种,你就将我一刀毙命!”
“羽燎!”她简直快气炸了。“你好大的狗胆!”
要她嫁给这种男人?!做梦都别想!要不是她那柔弱的三妹只钟情于这什么叫“火焰”的男人,今天,他就会是她刀下亡魂! “呵!大胆?”他几乎是用鼻孔哼出声。“只怕,你们这些‘找男人’找到月氏国来的匈奴女人胆子更大吧!”
“住口!”
他胆敢如此侮辱她们匈奴国的女人?
什么“找男人”?! “难道我说的不对?”他怒目相向。“你堂堂一个匈奴公主、人见人畏的‘玉面罗刹’竟然不知羞耻地指名要我娶你,还用这般卑劣的手法逼我与你成亲!”
“羽燎!你这脏嘴给我放干净点!”她怒不可抑,紧贴在他颈上的刀锋缓缓渗出血来。“匈奴、月氏和亲是两国的协议,如果你不想这么做,大可以拒绝我国的提议!不许你用这种卑劣的字眼侮辱我匈奴女子!”
“协议?拒绝?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你所形容的情况?”纵然被她用刀架在颈子上,他却从头至尾无一丝惧色。
“这——”她犹疑了。“是一个叫羽鹰的男人告诉我——他说……你‘这个样子’……”她上下打量着。“……是你们月氏的婚俗!”
“所以你相信?”他挑眉反讽。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他所见过最愚蠢的女人。
“你——”她气极了。“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月氏国的男人都是会说谎的大骗子,我根本就不该相信你们这些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那个叫羽鹰的应该是你的兄弟吧?这么说来,你们兄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耶律晴!”他大吼。
他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但她那种惑人的野性,彻底激起让他想训服她的欲望。“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她挑眉反诘。“依你说,我该相信你还是相信那个叫羽鹰的男人?”
“该死的!”他恼羞成怒,奋力地挣扎着。“你到底放不放开我?”爆吼的声音几乎震得她耳朵都聋了。
耶律晴稍稍后退,皱起了眉头。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眼见情况如此,耶律环疑惑了。
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奇怪,明明是一个两国协议的和亲,怎么会弄成像是她们匈奴女子在逼婚似的。这要是传回了国内,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更麻烦的是,和亲要是不成——两国岂不是又要大动干戈?
“怎么办?当然是先放了我!”
无论如何,他得先脱身再说。
耶律晴动也不动,弯刀仍架在他脖子上。
“姐姐,情况似乎有点奇怪,不如我们先把他放了,再去向月氏王讨个公道、问个清楚再说。”
“不成!”耶律晴断然拒绝,架在他颈上的弯刀却也放了下来。
“你说什么?!”羽燎无法抑遏陡升的怒气。
“小环,两国和亲非同小可。”耶律晴转向妹妹,对羽燎的反应视而不见,全然不予理会。“事情若稍有差池,受到伤害的不只是小柔,还有两国无辜的百姓。你想想,要是我们不把驸马带回去,小柔会有多伤心,如果小柔因此而发病,父王他——又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小妹耶律柔,耶律环开始担忧。“是啊,姐姐说得对,可是他——”她看向羽燎。
“我不管‘他’怎么样。月氏国的人告诉我‘这样’是他们的婚俗,我就这么相信。无论他愿不愿意成为匈奴国三公主的驸马,他这个驸马都当定了!”
“该死的!你们两个把我当隐形不成?我相信你们讨论的是‘我’的事吧?”他气愤地大声抱怨。
什么小柔?什么三公主的驸马?逼他成亲的难道不是眼前这个耶律晴?
耶律晴回头,怒目瞪视。“如果你认为这是‘你’的事,就请你认清事实。我不管你们月氏国安竟在搞什么鬼,也不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上这花轿的!但我要告诉你,和亲是两国的协议,早在三个月前就已决定!你要娶的是我们的妹妹、匈奴国的三公主耶律柔。听好!你没有权力拒绝,也没有能力反抗!”
“他妈——”这算什么鬼话! “住口!”耶律晴怒斥。“如果你想要我大举兴兵攻打月氏,你就尽管放手骂个够!相信我‘玉面罗刹’的名声你不是没听过!”
他立刻噤声,却咬牙暗道:“虎落平阳被犬欺!”
若不是关心百姓安危,他羽燎岂会如此狼狈?
“羽燎,别说我们匈奴女子欺侮你一个男人,今天我可是依足了你们月氏的规矩把你带回国,若是你安安分分当个三驸马,两国百姓不但能安居乐业,你也有享用不完的荣华富贵;而若是你——坚持不肯跟着我回国……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他沉默了。
她说的确没错。纵然有百般不愿,他仍无法置百姓的生死于度外。只是该死的羽鹰,竟然这样设计他! “为什么指名要我?”他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小柔为什么喜欢上你这种人!”她语多不屑。
“小柔?”
“我妹妹耶律柔。她是我们最受宠的小妹,能娶到她,算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若不是她要求,我们绝不可能让她下嫁给你这样的人!你给我听好!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点点亏待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突然沉思了起来,半晌,才又开口道:“所以……我要娶的人不是你?”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听见他的话,她的俏脸在瞬间转为通红。
看见她的反应,他耸了耸肩。“那好,只要不是你,娶谁都无所谓。”
“羽燎!”她大吼。
他仿佛看见一座火山在他面前爆发。
“耶律晴,我答应娶你妹妹,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吧?”他带着可恶的笑容问。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羽燎不会笨到在对自己最不利的情况下作无谓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