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喉咙里如有把火似的让宓如意很难受,她忍不住轻声呻吟,“水,我要水,水……”
有人听到她的要求,她感觉自己被扶起,然后一股带着青草香味的药水喂入她嘴里,甜甜凉凉的药水滋润了她干燥的喉咙,也浇去了她的不适。
身体舒适多了,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印入眼里的景象让她明白自己是在客房里,只是下一刻她竟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奎行云,她吓得忙从床上坐起,瞪着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就顺便留下来照顾你了。”奎行云微笑解释。
喝醉了?奎行云的话带回了宓如意的记忆,也想起自己在风楼喝酒的情形,也想到他扛自己回房的事,她很不高兴的话带讽刺,“被人像扛货物一样扛回来叫“送”?少庄主,你用词也太客气了!”
“至少你是本少庄主第一次扛回房的人,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这样的殊荣哦!”奎行云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不希罕!”宓如意头一甩,发丝拂到脸上,她伸手拨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放下来了。
“这……是你……你拆掉我的发髻?”她摸着长发神情有些慌乱。
奎行云大方的点点头。
宓如意接着发现到胸前的变化,她急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惊骇的瞪着奎行云大叫,“我……我的衣……衣服……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不用奎行云回答,握在他手中的缚带就给了她最好的答案,宓如意羞红了眼,更气白了娇容,“你……你……你无耻!你怎么能这样做?怎……怎么可以?”她抱紧被子,脸埋在被上无措得只想哭。
奎行云不想惹她难过,靠近她想解释,“如意,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没有对你──”
“卑鄙下流!”宓如意没待他说完话,就举起手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奎行云转回被打偏的脸看着宓如意,没有生气,还是一副嘻皮笑脸,“以你面对这种事的反应看来,你千真万确是个女人了。”
“你……你……可恶!”宓如意气得再举起手要打他,这次他就没再让她了,她甩来的小手被他抓住。
“发个小小脾气是可以容许的,但不能常常,否则就成泼妇了。”他将她的小手飞快拉到唇边亲了下。
宓如意急急抽回手,又怒又恼,“奎行云,你……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会忍气吞声任你欺负吗?”她愤恨的抡起拳头就对奎行云挥去。
奎行云忙出招化解,“如意,停下,有话慢慢说,别动手,停下来。”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我要教训你!”宓如意怒不可遏,出招更加迅速,还夹带着凌厉的掌风。
奎行云纵然练过武功,但终究是病人,内力提聚不顺,支撑一会儿便落下风,挡不住宓如意凌厉的攻势,胸口挨了两掌,他闷哼一声,呕出血来,倒在床上。
看他吐血,宓如意急忙停下攻势,手顿在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她陷入两难里,最后还是无法舍去大夫的职责,她恨恨的放下手,忙拉着奎行云的手为他诊脉,然后快速的下床,从柜上的木盒里拿出一个黑圆瓶,倒出黑色药丸递给奎行云。
“吃下它!”
但是奎行云没有接下,他只是双手抱胸紧闭着眼。
宓如意忙用手推推奎行云,“少庄主、少庄主……”
见奎行云仍没有回应,宓如意不敢大意,飞快的坐到床上扶起他要喂他吃下药丸,哪想到他牙根紧咬着怎么都不开嘴,药丸当然喂不入口了。
“糟了,该不会是一时猛然煞到气息吧?怎么办呢?”宓如意心慌意乱,看着奎行云没血色的脸,很后悔刚才一时气昏了头,竟然出手伤了他,她真不是有心的,若他因此而有什么不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宓如意现在的心情比刚才还要慌乱,再次努力想将奎行云的嘴撬开喂药丸,可是却怎么都不行。
“一定要喂他吃下固心丸才行,可是要怎么喂呢?这……”宓如意看着四周自言自语,眼睛在见到桌上的茶壶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宓如意放奎行云躺好,她下床忙倒了杯水来,将固心丸放入杯子里,不一会儿固心丸就融在水中。既然奎行云不能吞药丸,她只好找办法让他吃下药水,但是如何喂呢?想来想去也只剩下以口哺喂的方式了。
宓如意不敢再迟疑,毅然喝了口药水,俯身吻住奎行云,徐徐将药水喂入他嘴里,当她喂完药正要离开他的唇时,蓦然被人抱住了,还猛的转了圈,变成躺在他身下,她还来不及出声,黑影就向她罩下吻住,本该是昏过去的人,现在却成了掠夺她吻的人。
情形转变之快令宓如意措手不及,她脑里空白一片,根本无法抗拒,只能软弱的闭起眼睛,任奎行云夺走她的初吻,探索她的纯真和甜美。
轻吮红唇,他的舌在她小嘴里四处游移,尝尽她的芳甜,“如意,我的如意……”低沉的呢喃从奎行云唇边逸出,得到了她的吻他犹然不餍足,唇滑走在细腻的粉颊和滑柔的玉颈上,大手也恋恋的探上柔软的胸前,欲望一触即发。
奎行云越来越狂野的举动惊醒了宓如意,理智重回脑里,让她清清楚楚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她花容失色的忙撑起手肘推开奎行云,愤恨的叫:“住手、住手!奎行云你……你竟然……你是个衣冠禽兽,我……我要杀了你!”
偷到香的奎行云笑得满面春风,不在意的俯身看着她,“你杀吧,你若下得了手,就不会以嘴喂我吃药了,你舍不得杀我的。”
“原来……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装昏来欺骗,让我为你……为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泪水涌上眼眶,她气恼羞愧得无法自持而失声哭泣起来。
奎行云忙扶着宓如意坐在床上,将她拥入怀里安抚,“别哭,好宝贝,不要哭,实在是你太甜、太美、太吸引我了,才让我情不自禁想亲近你,我对你绝不是戏弄,是一片的真心疼惜。如意,我是想疼你、怜你啊,不哭了,别哭了……”
宓如意边哭边拭泪,并挣脱奎行云的搂抱返到床角泣诉,“我……我不用你的疼惜怜爱,更不要你亲近我,我说过不要和你有纠葛的,你为何还要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我讨厌你、我恨你!”
“你不讨厌我,更不恨我,从我受伤时你着急的模样得知,你对我还是非常的关心。如意,你为何要隐藏自己的真心?既然也对我有意,何不就敞开心接受我呢?”奎行云看着她柔声说着。
宓如意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吸口气平定心神,用冷肃的语气告诉奎行云,“少庄主,你太一厢情愿了,我对你的关心只因为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要使你痊愈,除此之外我既没有对你有意思,更不想和你产生什么感情,今天的事我可以作罢,只要你发誓以后对我绝对不能有踰矩行为,更不可以用言语挑逗我!”
“我做不到。”奎行云两手一摊回答得干脆。
“你!你到底还想怎样?我都可以不追究你过分的行为了,为何你连答应不来找我麻烦都做不到呢?”宓如意恼怒的叫。
“因为你挑动了我的心弦,让我为你着迷,更令我想得到你。”奎行云老实表明。
他赤裸裸又直接的话教宓如意羞红了脸,但也狂妄得教她受不了,“难道任何一个你看上眼的女人,都要千方百计得到手吗?你未免太霸道了!”
“不,若能两情相悦就不叫霸道了,我会让你也喜欢我,还有,你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能令我另眼相待的女子,我从不曾如此费心去追求女人!”奎行云顾盼之间俱是高傲神情。
宓如意冷哼了一声,不买他的帐,“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玩世不恭的花心大少,少庄主,你别将目标订在我身上,否则只会白费心思的。”
“你不让我追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白费心思呢?”奎行云诱她答应。
宓如意不是傻瓜,怎么可能惹麻烦上身呢?当然是拒绝了。
“我不要,我对你没兴趣,你别来追我。”
“但我对你却是兴趣浓厚,追定你不可了。”奎行云撒赖的贴近她。
见他又要靠过来,她忙举手挡住他,威胁道:“你……别再过来,你再纠缠不清,我马上离开风云山庄!”
奎行云才不会被吓到呢,他是有靠山的。“玄铁令出,有求必应,没医好我,你绝不会违背誓言,别再抗拒了,只要你别一味的否定我,你就会发现我的过人优点,如意,接受我吧!”他伸手想要抱住她。
宓如意已经贴到墙上无处可退,见奎行云还是带着刺目的笑容不断的靠近,一副无赖模样让她气煞了,她只好再握紧拳头对他撂下狠话。“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动手教……教训你了!”
奎行云嘻嘻笑着,“好啊,打昏了我,你再以口喂我吃药!”这小女子口硬心软,舍得吗?
“你……你……无耻、卑鄙、小人!”
宓如意气得骂人,并伸手想捶他,但拳头不争气的软了下来,只能虚晃一招低身想避过他逃开,但这样的小把戏怎能骗过奎行云,他大手一揽,她又回到他的怀抱了。
“如意,我的如意宝贝……”奎行云呢哝,低头欲再尝甜美滋味。
宓如意边闪边大力挣扎,“不要!别……别这样,奎行云,你太过分了!不要,你……你再乱来,我就……我就……”
“你就动手教训我!宝贝,你怎么行走江湖那么久,却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说呢?只会这一句!”奎行云取笑道。身处江湖这个大染缸,依然保有一身的纯真可爱,教他更加的怜爱她。
“你……你……”
本就气他的不正经,现在要骂人却还先被取笑,让宓如意气恼羞怒,越加手足无措,除了不断的左闪右躲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时,房门被叩叩敲响,传来四婢的声音。
“公子,宓大夫,奴婢可以进去吗?”
宓如意浑身一僵,立刻想到自己披着长发衣衫不整的模样,急忙拒绝。
“不可以!”
“可以!”另一个回答的声音当然是出自奎行云了。
“别闹了,我这种样子怎么见人呢?”宓如意惊急的轻声斥喝他。
“你这模样才好,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我们又同在一张床上,若让人见了,我就必须要对你负责,这样连追你都不用,太好了!”奎行云贼笑的打着如意算盘。
“你……你在胡说什么,谁要你负责,你……你别乱来!”宓如意睁大眼瞪着奎行云轻叫。
“我唐突了佳人,理当要负起责任,否则你就答应我的追求,当是让我弥补了!”奎行云乘机要求。
“你休想,我才不要被你追求呢!”她连想都不想就回绝。
奎行云马上就放声叫,“你们进──”
宓如意飞快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的!”
奎行云亲了亲捂在嘴上的小手,宓如意俏脸飞红忙急着抽回手。
“你答应,我就不让四婢进来。”他再说一次。
“你这是威胁!”宓如意压低声愤怒的指控。
皮皮的奎行云一挑剑眉,当是默认了。
“你!”她抡起拳头,直想狠狠凑这个痞子一顿。
“公子、宓大夫,你们回答可以又不可以的,要奴婢怎么办?奴婢到底能不能进去呢?”爱春不解的问道。
奎行云嘴一开,宓如意速度更快的低声惊喊,“不可以,她们不能进来,你别让她们进房,拜托你……”
“你依我的话,我就如你的愿。”奎行云抬起宓如意的下巴,神情得意。如此好时机不利用更待何时呢?
宓如意满眼怒火,凌厉得像要将他大卸八块,但这吓不了奎行云,她抿紧唇陷入为难中,虽不愿屈服,但眼前的情势令她没有选择,可恨,奎行云实在是太可恨了!
“公子、宓大夫,你们怎么没回答,再不出声奴婢们就要开门进入了!”恋秋的声音催促。
“如何?四婢要进来了,你要赶快作决定,迟了就来不及了。”奎行云好整以暇的看着宓如意。
她咬咬唇,脸上满是不甘心,“那你要做到不能在外人面前泄漏我女子的身分,要追求我也只能利用两人独处时,可以吗?”
“还有但书啊,唉,好吧,我答应。”奎行云装成不太满意的模样,低下头还偷亲了下她的粉颊,“你的回答呢?”
宓如意动动小嘴,挤出话,“我……答应。”
奎行云在宓如意的怒目相视下朗笑出声,“宓大夫正在更衣,你们先别进来,有什么事吗?”
他的说法让宓如意错愕了下,马上羞红了脸。
“公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放在花厅里,奴婢是特地来请公子去用膳的,不知宓大夫酒醒后会不会不舒服?需不需要奴婢照顾呢?”这次换成了喜夏的声音。
“不用了,宓大夫已经无恙了,会和我一起用膳,你们先回花厅,我等会儿便到。”奎行云吩咐。
“奴婢遵命。”四婢听命退下。
听到脚步声离开,宓如意才对奎行云发难,“你怎能说我是在更……更衣?两个男人关在房里换衣服成何体统!”
“那我就立刻唤来四婢解释,说你是女人非男子,请她们不要误会我们有什么暧昧关系。”奎行云装出一脸正色忙下床要出门。
宓如意急急拉住他,又羞又恼的嚷道:“你明知道我不想被人发现我的女儿身,你还这么说!你……你分明是故意要玩弄我的!”
奎行云哈哈一笑,将气坏了的宓如意搂入怀里安慰,“好、好,不逗你了,我可舍不得你掉泪呢,看了我会心疼的。”
宓如意真被他气到没力了,虚软得推不开奎行云的大手,只得任由他轻薄。
奎行云抱着宓如意一会儿后才放开她,“你也快梳头穿衣吧,我们要用膳了,千万别说你不要,我可不接受拒绝哦。”
宓如意懒得再与他争辩,遇上一个无赖说再多也没用。“我要整理仪容,你先离开。”
奎行云难得没和她唱反调,“虽然我不是很愿意离开,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想我留下,为了不惹你再生气,我走,我等你一起用膳。”好声说完话,他风度翩翩的走出房间。
宓如意垮着脸坐在床边,心乱如麻。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控制,一切都乱了章法,自己和奎行云这一交错纠缠,想要理清恐怕除了难,还是难了。
※※※
云轩里,四婢坐在花园中聊天。
“你们会不会觉得公子近来很爱和宓大夫在一起,两人可说是形影不离呢!”恋秋说出她的观察。
爱春点点头,“幸好宓大夫是男人,否则公子黏宓大夫黏得那么紧,别人还以为公子爱上宓大夫了。”
“可是宓大夫长得那么斯文俊秀,看起来也有几分的女人味,嗯,你们说公子会不会……会不会真对男人有兴趣啊?”喜夏小声的提出怀疑。
惜冬立刻责备她,“你别胡说了,公子的风流多情谁不知道啊,否则也不会替我们四人赎身来伺候他了,公子正常得很,你不要乱说话!”
“喜夏,你竟然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公子听到一定会很生气的,宓大夫是医者嘛。公子为求病体快愈,当然会常常和宓大夫一起研究自己的病情啰,他们走得近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恋秋也表示意见。
“我只是在猜想嘛,又没说是真的,只是最近公子都对我们很冷淡,也不太搭理我们,唉……少了公子在身边的日子真是难过呢!”喜夏深深叹了口气。
这话就没人会反驳了,公子真是越来越冷落她们了,令四婢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忧心了。
※※※
药房里两个身影在浓浓的药材味中忙碌着,将新进的药草分类归位,这是宓如意指定准备的药草,用途当然就是医治奎行云的病了。
“咦,这冬草性属寒凉,不适合用在治病上,宓大夫,你怎么订了这味药草?”李华一疑惑的问着。
“冬草虽性寒凉,可是也有极强的镇定心神功效,只要再加上药性属清热的夏木解它的寒气便能入药了。”
李华一闻言有丝惊讶,“宓大夫,你的用药手法真是特别,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医术之理,真是开了我另一番的见解,令我获益良多。”
“李大夫客气了,医家之理本就没有一定,只要能治愈病疾就行,别被规定限制了,就像我师父说的,不设偏见、善用药性,那就无不能用的药材了。”宓如意说出自己的用药道理。
李华一略一思索后就领略,忙深深一鞠躬为礼,“不设偏见,才能看尽药性,这话说得真好,完全点出了我行医时的缺点,令在下看清自己的缺失,宓大夫能摒除同行相忌的心结指导在下,在下衷心感谢。”
宓如意扶起他,淡然回应,“这不过是寻常的道理,李大夫不用这般大礼相谢。”她心思转回手上,继续整理着药草。
几味很特别而且较少用到的药草也分别收在竹篮里,想将它们放在高处的架上,李华一见状,搬来木梯帮忙。
“宓大夫,你人这么清瘦怎拿得动这些竹篮呢,让我帮你吧!”李华一自告奋勇的拿起层叠的竹篮小心攀着木梯而上。
宓如意不在意他抢着做事,帮他扶着木梯,“李大夫,小心点。”
“放心,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的。”李华一爬到梯顶,举起双手就要将竹篮放在架上,却见架上已摆了几个木盒占去位子,于是他就将竹篮腾到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清理架顶。
在他清理最后一个木盒时,一拿起了发现木盒沉甸甸的远较他所想的重多了,手有些拿不稳,习惯性的以另一只手来帮忙,他忘了手上还端着竹篮,竹篮一滑手就要滑落了,他急丢下木盒捉住竹篮,正庆幸竹篮没弄掉时,却因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危险!”宓如意的提醒还是来得迟了,李华一身体一歪连人带篮摔了下来。
一声惊喊,随着砰的声响,李华一四脚朝天摔到地上,竹篮里的药草也全洒在他身上。
“李大夫,你还好吧?”宓如意急忙问道。
“啊……好痛,呃……还……还好啦,不……不要紧的。”李华一五官因疼而挤在一起,却又强要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看李华一满头满脸都沾上了药草,又疼得龇牙咧嘴的,狼狈的模样实在好笑,但笑人之苦又不是好行为,宓如意强憋住笑挤出话,“你……你真的没事吗?”
李华一苦笑自嘲,“是没事啦,只是摔疼了臀部,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一定很可笑,宓大夫,你也不用忍了,想笑就笑吧!”
宓如意也是克制不住了,笑声从她嘴里逸出,看着坐在地上哀叹的李华一,她的笑一时停不下来。
李华一抬头望着笑逐颜开的宓如意,愕然爬上了他的脸。好美的笑容,亮眼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教他着了迷,转不开眼只能傻愣愣的直盯着她。
清脆的笑声在药房里飘动,直到宓如意注意到李华一直看着自己,她忙回过神来急收起笑,很不太自然的轻声道歉,“对不起,李大夫,我不该取笑你的,我扶你起来吧。”她伸出手要拉他一把。
李华一忙点头,伸手就要握住宓如意白皙的手时,却飞快的插入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
“李大夫,还是让我扶你吧!”来人用力拉他起身。
李华一见到是奎行云,赶忙道谢,“谢谢少庄主。”他拂去沾在身上的药草。
“李大夫看来跌得不轻,应该回房休息!”奎行云的脸色很不好看,用字虽然客气,但语气倒像在赶人。
李华一看着满地凌乱的药材,“可是药草还没整理好呢!”
“药草我会帮宓大夫整理的,李大夫,你还是快回房吧!”奎行云语气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强制意味。
李华一慑服于奎行云的威势,不敢不从,只得点头,“那我先行一步了。”向宓如意行了个礼,他离开了药房。
看到李华一被遣走,宓如意不悦的抗议,“你怎么对──”话还没说完,奎行云大力的将她拉入怀里,她到口的话猛然打住。
“你怎能让别的男人握你的手?”他抱着她,不悦的质问道。
她皱着眉说:“李大夫不是握我的手,他摔倒了,我不过是想扶他起来而已。”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让他碰到你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男女不相亲,你是属于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你有踰越的行为!”奎行云霸气撂下话。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我也不属于你,你放开我!”宓如意讨厌他的专制,生气的想脱出他的搂抱。
“不放,除非你让我亲一下,来补偿我受伤的心。”奎行云没松手,紧紧的抱着她。
宓如意抬头瞪着他,“谁让你的心受伤了,不要为了想占便宜就乱说话!”
“你丢下午睡的我,跑来药房里和李华一打打闹闹,这还不足以伤我的心吗?”他自认有充分的理由。
宓如意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和李大夫在玩闹,我们是在整理刚送到山庄的药草,你在午睡,我趁这时做自己的事也没有错啊!”
“错了,你明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清楚我一睁开眼就要看到你,你还弃我于不顾,你不是在亏待我吗?”奎行云越说越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一张嘴就爱胡说,我不想理你了!”辩不过他的颠倒是非,宓如意推开他想继续做手边的事。
“如意。”奎行云的语气变柔了,大手一使力又将宓如意带回怀中,俯首就吻住了她。
他怎么又这样做了!“不……唔……”宓如意想抗拒,可是一如之前多次的情形一样,她推拒他的力气总是渐渐消失无踪,最后屈服在他炽烈的热吻之下,无力抵抗。
奎行云细碎的吻落在她粉颊耳畔,不容辩驳的道:“小东西,你是我的,这一生都不会变!”
这话让宓如意十分不服气,正色再告诉他一次,“我不是你的,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只属于我自己,还有你不是同意不再对我无礼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忍不住嘛,你该很明白我有多需要你啊!”奎行云摆出了一个只要是女人都无法抗拒的温柔笑脸。
“你……无赖!”宓如意别开眼轻斥,对这个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奎行云不在意被骂,反而很高兴,“你若不是心里也有我,就算我再无赖又怎么可能得到你呢?”
宓如意冷冷的瞪着他,“你真的很自大,或许真应该让你好好吃些苦,看能不能改变你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你指的是明天吗?”明天她要治疗他体内的阴寒之毒,想来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宓如意默然了,阴寒之气较阳火邪气更难排除,过程也越加的痛苦,她明白奎行云即使受再多的痛苦也不会抱怨,但看他受苦总让她心里不舒服。
“嘿,怎么不说话,还一脸的舍不得?这么快就为我感到难过了啊?”奎行云流里流气的抚着她的粉颊。
宓如意没有闪避,抬眼看着奎行云带笑的俊美脸庞,“那的确会是痛苦的治疗,很不好受的,你……你要多忍耐了。”
“嗯。”奎行云扬眉轻应,乘机又亲亲她的粉颊、鼻头。
宓如意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忧心的再强调一次,“你身上的阴寒之气沉积于脏腑之间,要排除需用重药刺激发作,当寒气翻绞于体内时,所引起的痛苦会加倍于之前阳火带来的疼痛,让你有痛不欲生的感觉,所以你要有足够的忍耐力才能抵抗得了椎心之痛的。”
“我受苦,你会心疼吗?”奎行云还是嘻皮笑脸。
“正经点,我不是在开玩笑的!”宓如意皱起秀眉轻斥他。
奎行云微笑,轻柔的用手抚平她郁结的眉头,“看来你是非常的心疼我,别愁,为了你我一定会撑过去,我可不爱看你哭丧的小脸呢!”
“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减轻你的痛苦。”这是她唯一能给的帮忙。
“乖。”奎行云漾着笑,顺势低下头罩住了宓如意的小嘴,再度品尝这属于他的甜美芳泽。
他对她的企图心都藏在如浪潮袭来的温柔中,单纯的宓如意怎有可能逃开这个情场浪子呢?芳心沉沦是必然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