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平静和乐的水流堡,因为少堡主古皇岳身中绝世剧毒,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
水流堡里的探子尽出,除了赶赴西武林霁城求取活死人毒的解药外;也在江湖里寻觅医仙宓如意的下落,找她为少堡主治疗;更是贴出公告,只要能救回少堡主一命,水流堡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堡内的人皆尽最大的心力要救治古皇岳,可惜各方面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古雍驿为救儿子忙得焦头烂额,古夫人心中难过,却要撑起精神打理堡里的事,而纪依依则是片刻不离的陪在表哥身边。为了不让古皇岳心烦,她将眼泪都吞入肚子里,坚强得没在他面前掉一滴泪,尽心的服侍他、照顾他。
“表哥,喝点水吧。”纪依依轻柔的拿碗用汤匙缓缓的喂古皇岳喝水,再细心的用手绢为他拭拭嘴角,现在他除了头还能稍微转动外,四肢完全僵直不听使唤,连站也无法站,只能躺在床上。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如今却被毒害到如此地步,她能想像他会有多痛苦,所以她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只怕一个不留神说错话,让表哥更加的难过。
喝完水,纪依依拿了湿布巾,温柔的为他拭着脸颊和手脚。
古皇岳看到她殷勤用心的举动,丝毫没有一点的不耐烦,他了解依依对自己的心,她绝不会嫌弃自己,可是她对自己越好,他就越痛苦,见她故作坚强,他多渴望能搂住她,让她伏在自己的胸膛安抚她,可是他连这样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这严重的刺伤了他的自尊,可恶,可恶!
“不要忙了,你下去吧!”古皇岳阴郁的吐出话。
“表哥,你若不想依依吵到你,那依依坐到一旁去,你身旁不能没人照顾的。”纪依依好脾气的说。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你离开!”古皇岳冷然出声,头转向内不看她。
“好,依依离开,表哥,你若有事就唤一声,门外有仆人候着,会马上进房来的。”仔细的交代后她才离开。
只是一走出房间,纪依依的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扶着回廊的柱子,捂着嘴伤心哭泣。
上天为何这么残忍让表哥受这样的苦,她不要表哥痛苦,更不能失去表哥,那她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啊!救救表哥,求求老天爷发慈悲救救表哥!
“依依,你怎么在这里?”古雍驿见到纪依依讶异的问。
纪依依抬头见是姨父,急忙拭着泪水回答,“姨父,表哥说要一个人静静,依依就出来了。”
古雍驿心疼的拍拍她的肩头,“依依,辛苦你了,姨父找到一位名医,可能有办法救岳儿的。”他语气带着希望。
纪依依闻言,睁大了眼,注意到古雍驿身后有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中年大汉,他面容黝黑,横眉竖目的相貌让人不敢接近,身上也没有一丝丝医者的感觉,阴沉的气质反而像是从幽冥地底爬出来,不过纪依依不会以貌取人,最重要的还是医好她表哥的毒伤,所以她跑到大汉面前请求,“你就是大夫吧,求你一定要救救表哥,无论如何都要医好他!”
大汉冷哼一声,“小姑娘,你很大胆敢来求我,有勇气!”敢靠近他的千金小姐,他可没遇上几个。
“中毒的伤患在房里,钟大夫,请随我来。”古雍驿带人走入房中,纪依依也忙跟入。
古雍驿来到儿子床旁,“岳儿,为父请来了鬼医钟大夫治疗你的毒伤。”
“鬼医钟槐!”古皇岳微皱眉看着父亲和他身旁的大汉。
“少堡主,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想你大概不会喜欢在这种情形下和我相见吧!”钟槐语气里有丝揶揄。
古皇岳直言就问,“先说出你要的代价!”他太明白钟槐是怎样的人了。
“少堡主,你可以放心,这回我不收任何代价,这罕世绝毒就是最好的回报了。”他最爱向不可能的事挑战。
“你能治得好吗?”钟槐的回答让古皇岳暗松口气,也不客气的反问他。
“这就要看少堡主是不是命该绝了。”钟槐口舌也不留情。
古皇岳从容无畏的看着他,“医吧,让本堡主看看鬼医有多少能耐!”
钟槐哈哈一笑,笑声停,脸色也在瞬间转成冷肃,开始为古皇岳诊治。
纪依依走到古雍驿身旁,小声问起,“姨父,表哥不是和那个钟大夫认识吗?为什么他们说起话来是那般的不客气,好像仇人一样?”
古雍驿带纪依依离开床到窗边说话,将钟槐的来历告诉外甥女。
钟槐之所以被称为鬼医,是因为他从不会对病患和颜悦色,永远都是冷讽嘲笑,他为人冷漠无情,医人只是要证明自己能和阎王爷抢生意,称不上仁心仁术,而且他还订了严苛怪异的收费方法,付不起他就见死不救,和他打交道就像和鬼交易一般,所以有了鬼医的名号,江湖中人提到他都皱眉,将他归为邪派人物,不过他的医术好却是个事实。
“由他来医治表哥好吗?”纪依依听了立刻担心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鬼医钟槐和医仙宓如意两人的医术可说是不分上下,但一直找不到医仙,就只好由鬼医试试,期望他真能医好岳儿的毒伤了。”古雍驿一脸疲惫的说,他的忧心害怕都写在憔悴许多的脸上。
纪依依无语,脸上满是忧愁,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只祈求上天怜悯,一定要让古皇岳没事。
绝毒的复杂难懂,让钟槐足足花了一天时间才有了初步的结果。
“毒中之王果然是不同凡响,这毒实在太有趣了!”钟槐神情有些兴奋。
他这模样让古夫人看不惯。这是什么样的大夫,竟然拿伤者的病痛当好玩的事!她想斥责钟槐,却被丈夫挡下。
“钟大夫,小儿所中的毒到底有没有法子解呢?”古雍驿忍住气好声问。
钟槐大大的摇头,“这点还不知道,我才只研究出绝毒的特性,和查出它毒发的情形,少堡主如今的模样是绝毒发作的第一阶段,四肢僵直不能动,不出五日,毒就会蔓延入脑,让少堡主的眼睛看不见,接着是不能说话、再来耳朵也听不到,此为第二阶段,最后阶段毒再入侵到胸口,导致呼吸困难而亡,从毒发到死亡约莫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毒发到第二阶段的时间只有十来天,因此变成活死人后还要忍受一个多月意识清醒而无法动弹言语、也不能说不能听的痛苦折磨才能解脱,这个活死人毒真是狠毒非常。”面对这样的毒,他也不禁有丝畏惧。
“姨娘!”纪依依忙扶住脸色苍白,一副快昏过去的古夫人,赶紧让她坐到椅子上。
“大夫,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岳儿啊?”古夫人挣扎的开口,心痛已经让她支撑不住而落下泪来,身旁的纪依依也咬住唇红了眼。
钟槐脸色很凝重,只能回答,“只能试一试了。”
之后的三天里,钟槐都待在房里想办法为古皇岳解毒,房里也堆满了许多他点明需要的药材,不管那药材多难得到,水流堡都用最快的速度取来,为的就是希望能解古皇岳身中之毒。
重要的答案即将公布,古雍驿夫妇和纪依依屏息等待,大家都期待幸运之神降临水流堡,一切能有惊无险的度过。
※ ※ ※
“活死人毒无法可解,我无能为力。”这就是钟槐的答案。
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充满了窒闷。古雍驿别开脸无语问天,古夫人是瘫倒在椅子上呜咽痛哭,纪依依呆了,心痛几乎让她站不稳脚,而躺在床上的古皇岳是最能接受事实的人,他的心情全锁在平静无波的神态下,竟还能笑着出声。
“这世上也有鬼医无法治愈的毒,钟槐,你不再是无敌鬼医了,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
如此的气度,让钟槐不得不敬佩。“面对生死能面不改色,少堡主,钟槐敬你是条好汉,若有机会,我会除去上官弼为你报仇的,治不好人,我也无颜再停留,祝少堡主好运,告辞了。”拱手为礼后,他走出了房间。
纪依依没有多加思索就追了出去,叫住了钟槐。
“钟大夫,你真的没办法救表哥吗?难道连一点可以救人的方法都没有吗?”
钟槐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纪依依,“钟槐向来不说谎,我是真的无能为力,要救少堡主,大概就只能求助于解药了,可是以我听到的消息,此毒并没炼出解药,是真的无药可解。”
纪依依脸色霎时褪成了雪白,钟槐宣布了绝望的讯息,也判定了她的未来。同生共死,她绝不独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表哥出事,表哥不能死啊,我可以代替表哥受苦,只要表哥能好起来,就算死我也不后悔,天啊,求你救救表哥,救救表哥啊!”纪依依跪倒在地上,向上天哭求,一字一泪,用尽了真心。
钟槐本欲走开的脚步在听到纪依依的话后顿住,歪头想了想,一个主意在他心底形成。或许这样能救古皇岳了!
“纪小姐,别哭了,我有法子可以救少堡主了。”
纪依依立刻停止哭泣快速从地上起身,又惊又喜的道:“真的吗?你能救表哥?你可以救表哥了?”
“可以是可以,可是这方法要付出的代价很大,你能承受吗?”
纪依依毫不考虑就用力的点点头,“我能,只要能救表哥,我不惜付出一切!”
“包括性命?”钟槐看着她。
纪依依坚定的回视钟槐的目光,“包括性命!”
“既然如此,就勉力一试了。”
儿子没救的事实让古雍驿夫妇伤心欲绝,但钟槐却回头说有希望能治好儿子,找他们私下谈,夫妇俩正由悲转喜,没想到听到的竟是那般荒唐的主意──将儿子身上的毒转嫁到纪依依身上,由她代为受过。
“我不同意!”古雍驿夫妇异口同声拒绝。
纪依依二话不说,就在姨父、姨娘面前跪下。
“依依,你这是做什么?”古夫人忙要拉她起身,纪依依不从。
“姨父、姨娘,求你们答应让依依救表哥,依依要救表哥!”纪依依睁大泪眼向两老要求。
“依依,那是要用你的命去救的啊,岳儿活了却害死你,你要姨父怎么答应,不可以,这个方法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古雍驿还是反对。
纪依依跪着哭诉,“姨父、姨娘,表哥是古家的独子,水流堡的掌理者,对中原武林有莫大的影响力,而依依不过是个小孤女,得天之幸能被姨父、姨娘收留,在水流堡里享受荣华富贵,却是无才无德也没有任何的贡献,依依如何和表哥相比?若牺牲依依能让表哥活下去,依依是心甘情愿,就当是依依报答姨父、姨娘的恩情,请求姨父、姨娘成全依依的心愿!”
“依依,答应了你就是要害你丧命,这一样是剜去姨娘的一块心头肉,你让姨娘怎舍得呢?”古夫人流着泪说。
“可是若表哥有个万一,依依也活不下去,到时姨父、姨娘失去的会是两个亲人了!与其发生这样的憾事,不如一切就由依依承担,失去依依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的。”纪依依据理力争,泪汪汪的大眼里没有惧意,只有热烈的爱,对古皇岳无私的大爱。
“若毒真能转嫁,就转嫁到我身上吧!”要救儿子,就用做爹的命,古雍驿突然提出。
“不行,还是由我来承受,我愿意为岳儿承受活死人的毒!”古夫人也争取说。
钟槐开口解释,“古堡主、古夫人,你们都不适合做为转嫁的对象,古堡主是因为身怀内力,在毒转入体内时古堡主的内力会成为阻力,抑制毒的流动;而古夫人则因为年纪的关系,可能无法承担剧毒入身时的冲击;纪小姐年轻又没武功,可以较顺利的将毒导入她体内,所以最好的人选是纪小姐。”
“若论年轻又没武功的人选多的是,不一定要依依啊!”古雍驿说道。
“接受转入剧毒的人一定要心甘情愿,若心有排斥就无法成功,除非是挚爱至亲,否则谁肯拿自己的命去救人呢。”钟槐摇摇头。
古氏夫妇对看着,两人脸上都有着为难,他们当然想救儿子了,可是要用外甥女的命来救儿子,教他们于心何忍呢!
古夫人看纪依依还跪在地上,便要拉她起身,“依依,你先起来吧,起来再说!”
“不管姨父、姨娘同不同意,依依都决意要救表哥,谁也不能阻止依依!”纪依依坚定的表示。
“依依,你……唉!”
古雍驿无话可说,古夫人也频频拭泪,这是残酷的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实情。
得到了共识后,钟槐就列出一些东西让水流堡准备,因为中毒越重就越难转移,所以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行事,日子就订在两天之后。
这也表示纪依依和古皇岳能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两天了。
※ ※ ※
“表哥,早安!”见到古皇岳睁开眼睛,纪依依马上向前问安。
亮眼的笑容没有让古皇岳冷沉的脸色好一些,他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说:“早安。”
纪依依不在意他的神情,她用愉快的语气向他报告外面的天气如何,早膳要吃什么,用轻快的语气营造出愉快的气氛。
古皇岳只是漠然的听着没有回应。他的心在明白自己无药可医时就沉入黑暗的深渊了,虽然他装出一脸的平静面对恶耗,但是他心中的怨恨不甘只有自己明白,再思及自己即将面对眼瞎、口哑、耳聋的打击,他若不是自制力够早就疯了,他之所以还能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就是不想加深爹、娘及依依的伤心。
爹老了许多,娘的两鬓也增加了白发,更别说天天对他强颜欢笑的依依,舍不得爱他的亲人更加的难过痛苦,他能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情绪,稍稍减轻家人的悲痛。
依依这两天都露出很开心的笑容,他知道她是故意要让自己的心情较快乐,他无法一样笑出来,心中只有感动。他的依依,她一定私下为他掉了许多眼泪吧!
纪依依伺候他梳洗过后,就拿起碗喂他喝粥。
“表哥,粥好吃吗?这是依依亲自熬的呢!”
“你照顾我很辛苦了,实在不用再为我熬粥,这样的事吩咐下人做就好。”古皇岳皱眉看着她。
“这是依依的心意,或许你以后就没机会再吃到我熬的粥了。”
纪依依轻轻说起,古皇岳的心荡了下,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用整天留在我身边,由仆人来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回房做自己的事吧!”
古皇岳明知纪依依一定会反对这个意见,他仍是硬着心提出,但他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会出乎他意料之外。
“好啊,不过今天还是让依依陪你,明天起就换别人,好不好?”
古皇岳微愣,心中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能闷闷应了声,本就黯然的脸色更是冷沉了。
吃完粥,纪依依为他翻动身躯并替他捏揉,希望能让他舒服点。
“不用为我做这样的事了,我毫无知觉。”古皇岳冷冷的说。
纪依依手停下,让古皇岳重新躺好,看着他,“表哥,你的毒会解的,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倒你,依依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贴近他吻吻他冰凉的唇。
古皇岳嘴角扬起冷讽的笑容,“等待奇迹吧!”
看到他不小心露出的抑郁痛苦神情,她心又痛了,俯身张手环住他,小脸偎着他的脸,“会的,你会好的,不需要奇迹,绝对就能痊愈无事的。”在温柔挚爱的语音里,两滴泪悄然滑落。
古皇岳沉浸在自身的苦楚里,没注意到纪依依深情嗓音里带着颤抖,也没发现她的泪水,更迟钝的没感觉到别离的愁绪隐藏在她灿烂的笑靥里。
纪依依的心更平静安宁了。她的抉择是对的,将表哥从痛苦的深渊救出来,当他的毒解了之后,一定又能再恢复成以前那个器宇轩昂、傲然不凡的伟男子,纵使那时她不在他身边,她也能含笑九泉了。
爱过,足愿矣!
※ ※ ※
这晚,古皇岳在纪依依喂过晚膳后就沉沉睡去,因为饭里被搀入安眠的草药能让他沉入梦中,他若晓得身上的毒将转嫁到纪依依身上,绝不会答应的。
“表哥,好好睡,再醒来时你就没事了。”纪依依爱恋至极的轻抚着挚爱男人的脸。
“依依,你真要如此做吗?”古雍驿再次询问,舍不得她牺牲。
“姨父,依依绝不后悔。”纪依依神态平静,语气坚定。
“依依!”
“小姐!”
古夫人和小慈已经是哭红了眼,小慈是纪依依的贴身丫鬟,以后纪依依就要由她照顾,所以才会让她知晓这事,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转嫁这项秘密。
钟槐拿出锐利的小刀,在古皇岳和纪依依两手手心上都划上一道刀痕,再马上倒上特制的药粉止血。
“有伤口才能导流毒气,这药粉能接续两道伤口,让它们密合。”钟槐解释自己的做法,再让古雍驿扶起古皇岳,让他盘腿而坐,纪依依则面对着古皇岳,也是一样盘腿坐下,然后她和古皇岳的双手贴合,古雍驿和钟槐分别坐在古皇岳和纪依依身后。
“古堡主请用七分真气引动少堡主身上的毒至双掌,我再用七分内力采吸纳大法将剧毒导入纪小姐身上,一排一纳之间不可以停顿,用的力道也要相同,待毒转嫁完成再一起收回内力。”
“我明白了。”古雍驿点点头。
“开始!”钟槐一声轻喝,和古雍驿同时运功在纪依依和古皇岳身上,开始转嫁。
床上四人闭眼无语,在旁观看的古夫人和小慈提着心专注看着情形发展,室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一段时间后,古雍驿和钟槐额头上都浮出了汗珠,而古皇岳本是惨白的脸色缓缓渗入血气,纪依依的容颜却越见苍白,她秀眉紧蹙,看起来似是承受着痛苦。
“依依……”古夫人轻声呢喃,不忍看的别过脸啜泣,小慈也频频伤心拭泪。
时间缓慢的在流动,床上四人如同老僧入定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时间越久,古雍驿和钟槐的汗水流得更多了,两人的脸色也因运动内力而潮红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古夫人和小慈都担心得坐立难安,疑惑情形到底是如何时,就听得钟槐低喝一声,“收!”他和古雍驿同时收回内力。
古雍驿抱住了儿子,古夫人和小慈急上前扶住纪依依,钟槐忙拉起古皇岳的手腕诊脉。
“钟大夫,情形怎么样了?”古夫人着急的问。
钟槐诊视后面露喜色,“成功了,少堡主脉象稳定,身体里的毒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古雍驿心中欢喜,脸上神情却很沉重,古夫人更是悲伤的哭着。
纪依依费力的睁开眼睛,她听到钟槐的话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姨娘,您要为表哥开心!别为依依难过,表哥没事了,依依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古夫人闻言直抚着外甥女苍白的脸蛋,哭得更伤心。
钟槐转对纪依依说:“纪小姐,任何毒在经转嫁后,毒性将会更增一倍,绝毒也是如此,所以毒发身亡的时间也会缩短在一个月内,绝毒的性质经过改变,毒发的经过也会有所不同,它可能会先入脑导致眼盲、口哑、耳聋,再全身僵硬,视剧毒所走的方位所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所承受的痛楚更胜于少堡主!”
这话一出,古家两老和小慈的神情越加的哀戚悲伤。
纪依依却毫不为意,“任何的痛楚我都能接受,只要表哥无恙。”微笑中,她缓缓合上眸子。
她心已无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