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派人四处找你,夫人更是急得要死。”容素素一跺脚,“你却这副德行跑到这儿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呀!”朱廷儿得意的嘻嘻笑,“我爹一定不会猜到我在这里的。”
她本来是想在这附近躲一阵子,让她爹找不到就成了,没想到那么巧,张家隔壁居然是武馆。
她这个好武的人当然立刻交了学费、拜了师父,大剌剌的住了下来,没事就来让隔壁的姑娘们尖叫一下。
“小姐,你得回家去。”谢天谢地她就在这里,柳叔也还没起程,刚好能把小姐神鬼不知的送回去。
“不要,我既然出来了,就要轰轰烈烈的闯荡一番,才不回去哩!再说回去要嫁人,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不嫁人?!那怎么行!”容素素又是烦恼,却又偷偷感到安心。
她明明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可是听到小姐这么一说,又忍不住心下窃喜。
“你几时看过绝世高手后面跟着相公、手里抱着小孩,还背着尿布的?”朱廷儿哼了一声,“我跟你说,就是知道你心地好,不会扯我后腿,才来找你帮我的,免得我爹老是逼我嫁给那个木头人。”
“木头人?”她一愣,随即会意,“你是说姑爷吗?人家哪里是什么木头人呀!”
“还说不是!我一来就把他打听清楚了,这个人一张脸是长得好看,却无趣到了极点,人家姑娘家跟他抛媚眼,他当人家眼睛抽筋,人家柔弱无骨的往他身上靠,他当她是昏倒……还有呀,是男人就该上妓院风流一下,大口喝酒,到赌城大手笔豪赌,可他却一样都不沾,这么窝囊没用的丈夫,我怎么能要!”
“小姐——”她无奈的摇摇头,“姑爷是正人君子,哪里会做这些荒唐事。”
“我就是讨厌正人君子。”朱廷儿满不在乎的表示,“况且他蠢得要死,老是被人家骗,活在世上简直是浪费粮食。”
“小姐!”容素素这回可真的不服气了,“他是善良心实、宅心仁厚,没有旁人狡猾奸诈,这是优点、是好事,怎么能说他蠢?”
“我骂他,你干吗这么生气呀?”她大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没脾气!我爹老说你温柔和顺,叫我跟你学学,他一定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发火的,哈哈。
“我看你这么激动,难不成是瞧中了那个木头?反正我不要,你要喜欢就拿去吧!”
“小姐,人家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样!”
“哎呀,你真是麻烦耶!总之呢,你别管我的事,也别跟我爹通风报信。”朱廷儿恶意的恐吓她,“我要是被逼上花轿,可就没人护得了你了。我爹一直想讨你做小妾,难道你都没感觉呀!我说你也真有本事,我娘对于这件事居然都没反对,要不是我拦着不许,现在恐怕我要喊你一声二娘啦!”
闻言,容素素脸色惨白的倒退了一步。“不……这不行……”她一直觉得老爷对她很好,总是和颜悦色且嘘寒问暖的,她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般尊敬,就像爹爹一样。
现在想起来,他的确有些示好的行为,她想着想着忍不住感到害怕起来。
朱廷儿看她面有惧色,于是又道:“别担心,你现在人在奉化,我爹也拿你没办法。再说,我把你的卖身契也偷出来了,只要你帮我过了这一关,我就给你,怎么样?”
容素素心中一阵激动,“真、真的吗?”
“当然,不过你要听我的话才行。”她坐在墙上,可以看得很远,只见她皱了皱鼻子,轻蔑的啐了声,“那个木头人来了,真讨厌!我不想见到他,晚上再来找你,我再跟你说。”
朱廷儿一说完,翻身跳下了高墙。
仍处在怔愣中的容素素手抚着墙,心跳不已的想着,如果老爷对她真是那番心思,那朱家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果小姐把卖身契还她,那她就自由了。可是,老爷会不会一气之下告到官府,说是她偷的?
朱廷儿坐在墙上,张其昀当然远远就看见了,他心里不免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个少年坐在那里,等他走近时,赫然发现墙下站着的是容素素。
那么刚刚那个少年是在跟她说话?
他莫名的感到了一阵醋意涌上,但还是努力维持平静,并将心中的疑问全压了下去。
“素素!”
他突然出声,把容素素吓了一跳,连忙惊惶失措的回过头来。“啊,是少爷!”
看她一脸惊慌,他连忙道:“我又吓到你了吗?”
“没、没有,是我自己在想事情,没听见少爷的脚步声。”
“素素,昨晚我对你大声了些,希望你别介意。”他诚恳的说。
经过了一夜的思量,回想这几天的相处情形,此刻的他非常肯定,她就是他那像消失般不见十二年的丫头。一定是的,只是她不认他的原因是什么?
他一定要让她自己告诉他。
容素素一笑,“不会的,是我自己不好,我胡乱说话,也难怪少爷生气了。”
“我没生气,要是生气也不会来了。”张其昀挥挥手表示不在意,遂又说出自己来找她的目的。“我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少爷请别客气,只要我办得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其实我知道你也有事要忙,实在不应该麻烦你。”他注视着她清亮的眼睛,柔声道:“可是我又希望你能到医馆帮我。”
“我?”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能帮什么忙呢?”
“我看你帮赵福换药的手法很利落,记得那天我帮他固定断骨的时候,也是你适时把合用的木板拿来。素素,你是不是有念过这方面的书?”
她勉强一笑,“我大字不识一个,哪里念过什么书?那不过是碰巧做对的。”
不识字?那为什么看得懂吴兄拿来的药单,知道那些是名贵的药材?
她在说谎。好,她越是说谎就只会越让自己露出马脚而已。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伶俐一定一学就会。”他有点咄咄逼人,不由她拒绝。
“可是我得要……”
他不让她有机会把话讲完,“其他的事,我可以交代别人去做。”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现在就跟我到医馆去吧。”
“少爷!”她被他拉着走,只能急道:“不行呐!真的不行呐!”
不,她不能让自己靠他太近呀,她压抑自己的感情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跟他朝夕相处,她已经不是他的丫头,她早就配不上他了。
他拉着她出去,看见这景象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啧啧称奇。
在张家的下人心中,少爷就跟和尚转世没两样,除了十多年前隔壁的小丫头之外,从来没看过他跟哪个女人多说过一句话。
拉着姑娘家的手这种事更是前所未见,于是大伙忍不住猜测那个温柔又美貌的素素姑娘,是不是把他家少爷给迷倒了?
当这些传言达到张旧学耳里时,他非常的不高兴。
走了一个丫头,又来一个丫环!
其昀应该多花时间准备会试,而不是跟一个别人家的丫环厮混!
“哎唷!好痛啊!”
常禄大吼大叫,满脸淤青的他正坐在荣生医馆的诊疗房,赤裸着上半身,裤管高高卷起,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红紫色的条痕,看起来像是被人用棍棒狠狠的打了一顿。
“天杀的王八蛋,下手那么重!”
张其昀正在用药酒帮他揉散淤紫,一听他这么说便停下了手。
“使力轻了,药效会透不开的,你忍着点吧。”
“不是说你啦!”他咬牙切齿的呻了声,“是说那个娘娘腔的臭小子。”
一听到娘娘腔,蹲在泥炉旁扇火煎药的容素素忍不住一笑。
以前,她不知道为了这三个字,踹过常禄多少次,虽然总是被他拉辫子或是推倒,可是她还是会因替其昀哥哥报了仇而洋洋得意。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常禄倒成了其昀哥哥的好兄弟,说起来她是有些吃味的,可是又觉得感激。
至少其昀哥哥没有再受他欺负。
反倒是常禄,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被打得浑身是伤,这就叫做现世报。
张其昀笑道!澳惚鹨徽趴诰褪锹钊耍衷谝膊换岜淮虺烧庋!?
“胡说八道!我是先被他打成这样,这才开口骂人的。”常禄大声反驳,替自己申冤,“我就说,长得越俊的男人越不是玩意儿!开个玩笑而已,不好笑就别笑,犯得着打人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也会有人敢打你!”他真的感到太好奇了,谁不知道常禄在张家集是横着走路的,一向只有别人吃他亏的份。
常禄忿忿的叙述着,原来他今天闲着没事,跑到武馆去探看师父、师弟,自然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大家抢着拍他马屁,说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已经到了他们难以达到的境界……正当他被捧得飘飘然,心情被奉承得爽得不得了时,有个不识相的臭小子,居然不怕死的调侃他吃饭的功夫是不错,拳脚比起他可就差得远了。
当下,他气急败坏的,立刻反唇相讥,说他看起来像娘儿们似的,说不定裤子脱下更是个娘儿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捧了一顿,他常禄不是打不过他,而是他奶奶的莫名且一妙,这一拳打出去,每每要碰到他的脸之时,就会自己缩回来,脚踢出去,要碰到他身子之前又会自己放下来。
搞得他以为自己见鬼了。
“天杀的,你说说,居然会有这种事!我是不是生病了?”他一脸的不明所以。“向来我打谁都很顺,怎么就是碰不了那个叫朱廷的臭小子,真是见鬼!”
当时,他一火,便把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给揍了一顿,所以现在还有一堆伤兵残将在外面排队,等着治伤。
容素素正倒了药捧到他身旁边来,听他说完前因后果,忍不住噗哧一笑。
朱廷?!那不就是小姐吗?看来常禄这个恶人在小姐面前吃了大亏。
“笑什么!”常禄看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骂道:“死丫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老子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嘿,别骂素素。”张其昀阻止他的恶言恶语。“人家帮你煎药,你该谢谢她才对。”
“我可不敢当,我是死丫头,不敢让活大爷跟我道谢。”语毕,她重重的将药碗往桌上一放,刚煎好的药汁践了出来,烫到他赤裸的手臂。
“哇——最毒妇人心!”常禄忍不住大叫道,“你要烫死我呀!”
“是烫了,可还没死。”她沉着一张粉脸,肚子里却忍不住好笑。“常大爷想死,倒也容易得很,别喝这碗药,把这些药洗都喝了,就算不死也难。”
“喂!我跟你有仇呀,死呀死的咒我!呸呸呸,触我霉头。”
“常大爷刚刚说我是死丫头,如果我不把死呀死的挂在嘴上,那就不是死丫头啦!”
“你你你……”常禄怒斥道,“其昀,你把这凶丫头带来医馆干吗?是想气死病人,帮隔壁的棺材铺拉生意吗?”
“素素不凶。”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她很温柔,帮了我很多忙。”
看了一个早上的病人,其中有老有少,她都很有耐心,对病人也很好,没有一个人不夸她的,不过她也给了几个老病号难看,据她说,那都是来占便宜的坏蛋。
“还说不凶!明明是个恶婆娘、死丫头!”常禄骂了几句,顺手打了张其昀后脑一掌,“都是你不好,那些个千娇百媚、柔情似水的姑娘家自愿来帮忙你不要,偏偏要这个凶丫头,真是作孽。”
“你干吗打我家少爷?!”容素素站在他身后,一看到他动手,忍不住怒火中烧,毫不考虑的从桌上拿起装药洗的瓷瓶往他头上砸。
“哎唷!”他杀猪似的鬼叫起来,伸手往头上一摸,只觉得湿淋淋的一片,“我的头给她打破啦!死了、死了,我死定了,脑浆都流出来啦!”
他越吼越害伯,想到自己头破血流,死状何等凄惨,忍不住两眼一翻,把自己给吓昏过去。
“素素!”张其昀连忙伸手扶住常禄粗壮的身子,让他倒在椅子上,以免他摔得鼻青脸肿。“你怎么……怎么打人呢?”
“我、我……”她看他昏了,也以为是自己出手太重,连忙向前探看伤势。“我看他打你,所以……他不要紧吧?”
“他跟我一向是这样的,也没打痛过我,你别担心了。”他看她一脸懊悔,于是出声安慰她,“没事了,常禄嗓门大可是胆子小,你没伤到他,不过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嗯。”她有点羞愧的点点头,她就是见不得人家欺负他嘛!
“常禄、常禄!”他推推他的肩头,拍拍他的脸,“醒醒、快醒醒!”
“我死啦!”常禄虚弱的说,一睁开眼又看见容素素,吓了一跳。“这恶婆娘怎么会在这?难道我是下地府而不是上西天吗?”
“你才是恶婆娘,傻瓜,你没死啦!”她没好气的说,“那不是血,你的头也没破,只是药洗而已。”
常禄一听,也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但这种丢脸的事万万不能承认,于是哼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故意吓吓你们的,这一点小伤算什么!”
容素素走近他,想帮他揉揉头上的包,谁知道他却大叫一声,跳到椅子上摆出攻击的姿势。“你想干吗?想暗算我,没那么容易!你离我这一点,虽然我是不打女人的,不过你例外。”
“是呀,你不打女人,只欺负小孩上她看他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于是退了几步,“少爷,你的朋友怕我怕得厉害,我怕他又给我吓昏了,我还是先出去好了。”
“好。”张其昀点点头,“请外面的人再稍候一下,我处理好常禄就行了。”
“我知道。”于是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常禄跳下椅子坐好,“其昀,你想让医馆倒店啊!让这母老虎来干吗?我早上听人家说,你的医馆昨天来了个姑娘,口舌锋利、强悍得很,赶跑了许多老病号,我还在想一定是她。”
哼,她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好脾气的羞怯姑娘模样,没想到出手这么狠。
这么想起来,他不禁要怀疑,那天在张家向他扔石头的嫌疑犯也是她,谁叫他后来看见她和张其昀并肩离开,那不就表示她当时也在附近?!“素素说那些人是在骗我的,她那么做是为我好。”
明明张家集是个大城镇,传话的速度却如此神速,难怪今天的病人明显少了。
可能那些老爱骗他的人一听到这件事,就不敢来了。
“素素?!叫得那么亲热的。”常禄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我看你是被骗了没错,被那个凶丫头骗啦,我说她的温柔是装的,对我凶巴巴的模样才是真面目。”像是怕被容素素听到似的,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其昀,你要小心,有的女人呀,在男人面前很会假装。”
他表现得自己好像经验老道,一副阅人无数、知之甚深的蹊样。
“尤其你呢,又是块上等的肥肉,当心呐。”
“她是丫头。”张其昀微笑着,用非常从容的态度表示。
没意会过来的常禄仍一个劲的点头,“是呀,就是丫头才可怕,你是少爷嘛,要是把你弄到手了,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心机真重、好可怕呀!”
他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我说她是丫头,我的丫头。”
“现在还不是你的丫头,等你妻子嫁过来就是了,不过这丫头这么强悍,以后一定跟你妻子争宠,闹得你家鸡犬不宁,所以我说啊还是别娶妻的好。”
常禄讲来讲去就是在强调兄弟的重要,妻子可有可无,最好还是没有比较好。
“常禄,我说她是我的丫头,那个你老爱拉她辫子、想要叫她哭给你看的丫头。”
他安静了片刻,像是在确定某件事实般,隔了会,才伸手搔了搔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呢。”
他就说嘛,没事怎么会有人想攻击他这种有胡子的翩翩少年呢?
但如果是那个凶巴巴、把其昀当珍贵宝物一样保护的丫头容素素的话,那就不令人意外了。
“不是有点像,是货真价实的丫头。”
“长得不怎么像,不过那种死个性倒是没变。”常禄替他感到高兴的一笑,“你这算不算是媳妇熬成婆呀?”
“胡说八道。”他笑骂着,“不过倒是有一个难处。”
“是呀,是有个大大的难处。你就要成亲了,她才冒出来,这可麻烦了。”谁是妻?谁是妾?这下可伤脑筋了。哎呀不行不行,他就是不要好兄弟娶妻,却一次冒出两个来,那他娶妻之后,就忙得没时间理他这个兄弟了。
“不是的。”张其昀心情大好,也就少瞪了他一眼。“我说的难处是她不肯认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那有什么奇怪的?”他耸耸肩,“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早就忘光光啦!”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忘了我的。”他有些恼怒的反驳,完全拒绝承认这种可能。
看他脸色大变,常禄连忙又说:“好啦、好啦,她没忘,她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除了容素素忘了之外,他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她没有忘,她待我的态度跟以前一样,可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就是丫头?”
他突然大叫一声,“哈!我知道了啦!女人都是这样的,故作神秘,她八成在等你去认她啦!都十二年了,如果你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她一定会感动到痛哭流涕。”
“不……”张其昀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要是不小心,会把她吓跑。”
“既然她不主动跟我承认,一定是不想我认出来,常禄,当年张家集四大人家,你还记得吗?”
“不就是张、容、朱、常四家嘛!”他可是很以常家为四大人家之一而自豪,虽然是敬陪末座,不过也是很光荣的了。“不过除了咱们两家还在这之外,其他的都搬啦。”
张其昀点点头,“是呀,那丫头怎么会沦为别人的奴仆?”
“大概是她爹把钱都败光了,不得已就卖了女儿喽。”他一拍大腿,“哎呀,我知道了,她这小名取得不好,从小被丫头丫头的叫,长大了果然当丫环,没有小姐命。”
“容叔叔不可能卖女儿的,这其中一定有缘故,而这或许就是丫头不肯、或是不敢认我的关键所在。”他苦笑了一下,“她似乎很怕我认出她来,老是把自己贬得很低,说自己生来就是丫环的命。”
“你想那么多干吗?”常禄乐观的拍了拍他的肩,“说不定她今天不想说,明天她就说啦!放心吧,她个性要是跟以前一样,也藏不了多久的。”才一说完,又突然灵光一现,他叫了一声。“我有办法了!我真是天才,还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上天下地都找不到的天才!”
“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张其昀习惯性的纠正他。
对常禄而言,用错成语说错典故是家常便饭,一点都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没错、没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
“好,你怎么说怎么是,你刚刚说有什么好办法?”
“我说我有个让她自己招认的绝妙方法。”他洋洋得意的说,“简直就是一鸣惊人、人人过江、江郎才劲江河滔滔、惊涛骇浪、浪子回头、头上长疮……”他越说越不知所云,听得张其昀笑到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