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儿仍像是慵懒的猫儿般窝在床上熟睡着,而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见齐皓磊的身影。
又睡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缓缓苏醒。她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带来一阵凉意。
她不经意地低头一看,赫然看见自己的身子赤裸,而这让她瞬间清醒,反射性地拉起被子遮掩住身子。
刚才低头一瞥,她看见了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布满许多激情吮吻的痕迹,而她很清楚那是怎么来的!
昨夜那一幕幕激情的画面蓦地在脑海中重演,害朱雀儿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威力强大的火药炸开,让她脸红心跳,心绪纷乱。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齐皓磊已经知道她是个女人了,如果他要追究起这件事,她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坦白地说,她打从一开始就骗了他,不仅女扮男装,还故意假装蠢贼赖上他?
或是索性先声夺人,在他开口之前,就先质问他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偷取别人答应送她的朱雀饰物?
此外,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子被他占了去,现下该怎么办才好?
要他娶她负责吗?可若他根本无意娶她,她又何必硬赖着当他的妻子?
那……难道要杀了他泄恨?不不不,她怎么下得了手?
“唔……到底怎么样比较好啦?”朱雀儿完全拿不定主意,她焦急得差点忍不住要动手拔扯自己的头发。
正当她仍心慌意乱之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害她差点从床上惊跳起来,一颗心更是差点蹦出胸口。
齐皓磊高大的身影从容地走进房中,一看见她已坐了起来,便朝她扬起一抹潇洒迷人的微笑。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我已经睡够了……”朱雀儿结结巴巴地回答,暗中瞥了他一眼,悄悄观察着他的神情。
见他看起来不像有什么话要追问的样子,她不禁稍微放心了些,但同时又忍不住心想——难道对于她的身分,他的心里都没有半点怀疑吗?
齐皓磊看出了她小脑袋瓜里的疑惑,唇边的笑意加深。在经过了昨夜的肌肤之亲后,也该是时候把事情摊开来说个清楚了。
“来!你先把衣裳穿上吧!”他将一套簇新的女子衣裳搁在桌上。
今儿个一早他就醒了,并趁她还在熟睡之际,上街去为她张罗了一些必需品,包括几套女人的衣物。
见齐皓磊很体贴地转身走出房间,朱雀儿赶紧下床,动作俐落地穿上衣裳,而她才刚穿妥不久,齐皓磊就又去而复返。
见他的手中多了几个锦盒与木匣,朱雀儿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问道。
“你何不自己打开来看看?”
齐皓磊将东西搁在桌上,鼓励她自己动手解开疑惑。
朱雀儿走上前丢,好奇地打开第一个锦盒,就见里头躺着一块朱雀玉佩!
她讶异地瞪大眼,认出那是当初王老爷答应送她的谢礼。
怀着惊讶的心情,她动作迅速地打开另一个盒子,里头是一支原本该送到她手中的朱雀发簪!
而在最后的那只木匣之中,如她预料的,果然就是江员外才刚失窃不久的朱雀镯!
“这……你……”
她抬头望着齐皓磊,脑中陷入一片纷乱。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些东西在他的手中,但问题是——他为什么选在此时此刻将这些东西拿来给她看?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分?可是她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向他坦承啊!
“雀儿,我早就知道是你了。”齐皓磊微笑地说。
听了他的话,朱雀儿的心里更加惊讶了。
“你的意思是……打从我赖着你要你收我为徒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其实是个女人,而且也知道我的真实身分?”
“不,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在你揭下蒙面的布巾之后,我才认出你的。”齐皓磊笑着解答。
“认出我?但……怎么会呢?难道你以前见过我?”朱雀儿困惑极了,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印象呀!
“没错,不仅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齐皓磊将当年他们曾几次巧遇的情景,一一细数给她听。
对于他所提起的第二、第三次巧遇情景,朱雀儿还记忆犹新,但也实在怪不得她对他没半点印象了。
路见不平的那一次,她满脑子就是要冲去斥止那个欺负弱小的家伙,根本没有分神去注意自己究竟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人。
至于她因为义父过世而伤心地跑进林子大哭的那次,他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么说来,也只有第一次的巧遇,她有“正眼”看他了,可是那时她才不过七、八岁大,又因为迷了路而心慌害怕,哪有心思去记住他的长相?
“所以……你接二连三地夺走这些东西,是故意要将我引来的?”朱雀儿恍然大悟,心里有些感动。
本来她对于他夺取她那几样朱雀饰品的事情耿耿于怀,以为他将她和贪官污吏归为同一类,想不到一切全是他用心良苦。
“没错,谁叫你大师兄非要从中作梗,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大师兄?他怎么了吗?”朱雀儿疑惑地问,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扯到大师兄的身上?
齐皓磊轻叹了声,说道:“几个月前,我亲自上门提亲,结果不仅被你大师兄挡下,他甚至连见也不让我儿你一面。”
“嗄?有这件事?我怎么完全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
朱雀儿惊愕之余,忽然想起了当初义父在病重之时,曾经提过想将她许配给大师兄的事情。
“该不会……大师兄他对我……”
“想必是那样没错。”齐皓磊说道。
朱雀儿轻捂着自己的嘴儿,显然这个“发现”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一想到大师兄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情感,她的表情忽然显得有些尴尬。
“可是……我从来就没想过跟大师兄之间……”
“很好,你也不需要去想。”
齐皓磊充满独占意味地搂住朱雀儿,而她一开始还乖顺地倚靠在他怀里,但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将他推开。
“等等!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为什么不明说,还故意假装被我骗过的样子,难不成你是故意要看我笑话?”
见她噘起了嘴儿兴师问罪,齐皓磊立刻喊冤。
“你扮得那么认真,而我又给过你好几次承认的机会,你偏偏坚持你是个‘堂堂男子汉’,我又能怎么办?”
“呃……这个嘛……”
朱雀儿一阵心虚,回想起这几天的相处,好像真的是他说的这样。
“好嘛!既然你骗了我,我骗了你,那咱们就算扯平吧!”
她也不是爱斤斤计较、钻牛角尖的女人,而且此刻他们把事情全摊开来说清楚、讲明白后,感觉真是舒坦极了。
“那……你真的要照顾我一辈子吗?”她忍不住问,但是话一问出口,她又不禁因为觉得问得太直接了而羞得脸红。
齐皓磊就是爱极了她这坦白率真的表现,笑道:“是啊,谁叫我当年被一个小女孩缠着,非要我承诺得永远照顾她不可。”
朱雀儿闻言,不禁脸红地横了他一眼,嗔道:“你的照顾法,就是乘人之危把人家吃干抹净了?”
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她仍不禁脸红心跳。
“谁叫你如此诱人,就算是圣人也难以抗拒,更何况我只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个等了你好久的男人。”
齐皓磊温柔地拥着她,由衷感谢老天爷终于让这只活力十足的雀儿来到了他的身边,成了他的女人。
“对了,我打算这几天就动身去江南。”救余霜霜的事情刻不容缓,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了幸福而忘了这件事。
“嗯。”朱雀儿点了点头,但又忽然察觉他的话有点不对劲。“等等,你说‘你’会动身去江南?那我呢?”
当初他不是说了会带她一起去江南,顺便让她“见习见习”的吗?
“当初我只是单纯地想将你留在身边,可是现在仔细想想,此去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你还是留在镖局里,由你的师兄们照料、保护你比较安全。”
他有自信能够应付任何的情况,但她的身手毕竟不够高强,他并不是怕她成自己的累赘,而是担心她发生任何的意外。
“不行,我也要去!”朱雀儿语气坚定地说,她才不要被丢下呢!
“可是……”
朱雀儿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在镖局里等着,满脑子想像着你可能遇到的危险,然后天天作恶梦吗?”
光是想像那个情景,就觉得相当折磨人,而齐皓磊回想起昨夜她作恶梦时那惊恐慌乱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我不会址你后腿,也会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你的负累,更不会让自己碰上什么危险或麻烦的,这样行了吗?”
“但……”
见他还有些犹豫,朱雀儿索性使出杀手锏——
“反正,我知道水明珠就在江南贺家。”她凉凉地扔下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你不愿意带我同行,我一样可以自己去!
“你真是……”齐皓磊无奈地摇头轻叹。
他衡量了一下,与其让她自己单独行动,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他还能够就近照料她,也比较能放心。
“好吧!”他终于妥协了。“但你千万不能自己冲动行事,知道吗?”
“放心,我知道。”朱雀儿达到了目的,不禁笑逐颜开。
她那甜美灿烂的笑靥,让齐皓磊忍不住将她搂进怀中,缠绵地亲吻着她。
朱雀儿心悦诚服地接受他的吻,甚至还伸手搂住了他的颈项,有些笨拙地学着他的方式,以自己的丁香舌与他温存缱绻,而她的回应则让齐皓磊瞬间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更炽热。
在这样愈吻愈狂野的情况下,光是亲吻根本无法满足已被点燃的欲望。
他的大掌开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移爱抚,而才刚穿上不久的衣裳,再度被他一件件地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