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终于醒了,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温柔地探询着,但那温柔却教宇文丹花好不习惯。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若不是他那深邃的眼神让人难忘,她还真要以为那么温柔的他是被谁给附了身。
“你真的是……樊衣甫?”她忍不住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可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问,樊衣甫立刻暴跳如雷的吼道:“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是你的男人,自然有责任为你遮风挡雨,你要保护你的那些家人,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家人,你就不怕我会伤心难过吗?”
他那狮子吼的功力倒是愈发炉火纯青了,宇文丹花强忍住伸手捂住耳朵的冲动,正欲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可视线却对上了他手上还淌着血的伤口。
望着他来不及处理又或者不让人处理的伤,宇文丹花的双眼顿时一片蒙胧。
“该死的,你哭啥啊?”
原本的暴吼在瞧见她的泪眼之后,顿时气弱,一双手还顺势抚着她的胸口,就怕她哭岔了气儿。
该哭的人是他吧,在瞧见她坠崖的那一刻,那种几乎肝胆俱裂的心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任何一次了。
“你的伤……”打从捡回这条命,无论生活多艰困,她都不曾落泪,可是一知道他手上那碗口儿大的伤是因为救自己而来的,她的泪就怎么也止不住。
这个男人几乎是拚了命的在救她呵!
怎么还能怀疑呢?
在坠崖的那一刹那,她亲耳听见他唤的是她的小名花花。
在那一刻起,她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并没有错认她与青青姑娘。
一颗惶然不安的心因为这样而坚定了,她掀眸望着樊衣甫,忽然哽咽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
多么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登时让樊衣甫像中了定身咒似的成了座石像。
在生死攸关的那一刻,她曾憾恨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所以一睁眼她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地说了。
“你不爱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用我的爱一起生活下去吗?我……宇文丹花在此向天发誓,我要成为樊衣甫的妻,一辈子爱着你,就算你不想娶我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伴着你就成了。”
多么可怜且又委屈的表白啊!
乍闻她的心意,樊衣甫震惊得瞠大了眼,可半晌过后,坏脾性的他又忍不住暴吼出声,“究竟是谁不爱谁啊?要是不爱你,我何必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去买药材,只为替你养身子?若不爱你,我会急吼吼地替你找长工,就怕你太累?若不爱你,我干么……吻你啊!”
她以为他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吗?
他爱她,这下只怕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了吧!
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宇文丹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她便发现自己的窗外多了好多颗头,一颗、两颗、三颗……
看来,他爱她这件事,不出半天就要传递大街小巷了。
宇文丹花好笑的摇了摇头,却不在乎被其他人听到他们的爱语,反正只要他也是爱她的,这就好了、就够了!
泪中带笑,这回宇文丹花不再多说什么,蓦地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揽着他,再也不肯放手……
久久之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樊衣甫问道:“对了,那段姑娘呢?”
从他和闵奇善的对话中,她知道段仰卿已经跌下山崖死了,可被分派去勾引樊衣甫的段剑筝呢?
自然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一等他想通了一切,再加上虎子回来报告所见所闻,樊衣甫哪里还容得下那对兄妹作乱。
想要设计他,她道行还浅的呢!他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将计就计让她误食想下在他身上的毒物。
可是拥有解药的人死了,中毒的人这辈子自然也得深陷于毒发的痛苦中,而他,更不可能会好心到替她炼制解药。
不过樊衣甫却没告诉她实话,反正日子长得很,他不想在这个时后杀风景,于是低头,衔住了她的唇,不再让她多说一字一句。
他们现在有更要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其他的……就等等吧!
***
红红的嫁衣,穿在宇文汝花那婀娜有致的身上,显得亮眼万分,煞是迷人。
宇文丹花含泪望着正要上花轿的妹子,心头顿时百感交集。
虽然汝花曾经做错过,可是还好没有造成什么遗憾,可也因为这样,樊衣甫再也容不得汝花继续待在她身边,可偏偏在她的坚持下,樊衣甫也不能动她分毫,只能火速替她找了一个富贵人家,让她嫁了进去。
“哭什么?”一见她落泪,樊衣甫的语气就不善,用略显粗鲁的力道揩去了宇文丹花眼角的泪珠儿。
仰首,看着樊衣甫的俊颜,她爱怜万分的轻抚着他的颊,然后诚心说道:“谢谢你!”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不计前嫌,愿意帮汝花一把。
“哼,谢啥!”
人人都以为他以德报怨,只有他自个心里知道,他为宇文汝花找的亲事算不得好,那余家虽然是个大户人家,吃穿用度都不用发愁,可余家的太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要让她去治治宇文汝花的骄蛮。
“谢谢你的不计前嫌啊!”宇文丹花笑意灿灿的说道,知道他是为了她才肯这么做的。
“哼,你确定我是不计前嫌吗?”
“呃!”被他这么一问,宇文丹花也愣了,她蓦地想起了段剑筝的下场。
当日,段剑筝前去魅惑他,结果他竟然给她下了药,化去她一身的功力,虽然没有取了她的性命,可是却将人往花窑子一送,卖给了与他素有交情的老鸨,让她盯着段剑筝过着送往迎来的生活。
宇文丹花事后知道,心有不忍,曾几次开口求情,谁知樊衣甫却死活不肯放过段剑筝,非得让她尝尝那种身不由己的滋味儿。
“你该不会做了什么手段吧?”宇文丹花有些不确定的凝着樊衣甫问道。
谁知他却朗朗一笑,倾身便要偷香。
可偏偏这回宇文丹花却不肯让他得逞,怎么也不肯让他唬弄过去,见她坚持,樊衣甫也只好没辙的说道:“是她自己要大户人家、吃喝不尽的生活的,这些我都替她找了,只不过我没告诉她,她的婆婆可是个厉害的女人。”
“你……”
对于他这种报老鼠冤的心态,宇文丹花简直是哭笑不得,她开口正要骂人,可却教他给觑着了机会偷香。
只见他的唇蓦地攫住了她的,不让她有半点开口的机会……
打她醒来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要做她的天,不容旁人再欺她分毫。
对于段剑筝和宇文汝花的报复,不过是个小惩罢了!
唉……似是瞧出了樊衣甫心中的想法,宇文丹花在心中一叹,虽然不是颇为认同他的做法,可……能怎么办呢?
再说,也的确是该给汝花一个教训了,她管教不了,就让她婆婆好好的管教管教她吧!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柔若无骨的纤躯不再抗拒地倚进了樊衣甫那伟岸的胸膛,她知道从今而后,这个男人便是她的天了……
—全书完—
*欲知储仲泉和谈宗音的苦命情事,请看花园系列558土匪窝之一《反骨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