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再盗宝剑?”仇释剑的问题,使宁千锤对他更加戒备。
“若是半年前的我,我会跟你说是,但现在的我不一样,对我而言,千羽才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之所以问你,是要知道究竟是何人将她带走。”仇释剑急着救回千羽,宝剑在他心中已不值一哂。
宁千锤迟疑了下,看着仇释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少爷,救小姐要紧。”急坏了的莲香忍不住插嘴。
“宝剑藏在佛堂的观音像中,你跟我来。”莲香的话使宁千锤猛然了悟,现下不是怀疑仇释剑的时候,就算仇释剑意在宝剑,那又如何?目前最重要的是千羽的安危,区区一把宝剑算不了什么。
“我知道佛堂方向,先赶过去。”了解“龙渊山庄”地形的仇释剑马上施展轻功赶往佛堂。
“莲香,你在这里守着,若有小姐的消息,马上来通报。”宁千锤将话丢下,立即奔下楼。
“是,大少爷。”
仇释剑双足点踏过树梢屋脊,身形轻飘,往佛堂方向而去,途中见到下方有蒙面黑衣人见人就杀,他面色冷肃,跃下,拔剑解决正杀得兴头上的蒙面黑衣人。
幸运捡回一条命的宁淬火见到有人突然出手相救,正想要说出感谢的话,但话尚未说出口,那人便已跃身离去。
“他是谁?”惊魂未定的宁淬火脑中充满疑惑,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先追上前去看个究竟再说,于是宁淬火随着仇释剑消失的方向一路追,也一路看见他剑光闪耀一再出手救庄里的人,自然而然对出手救人的仇释剑产生好感。
“夜贼闯入佛堂了!”
远远的,仇释剑即听到有人呼喊,身形更加快速地飘逝而去。
“现下大伙儿都守在外头,别急着进去。”闻风而来的宁湛炉赶到佛堂外,盯着紧闭的门扉。
他带着二子百炼守在外头,宝剑以柔克刚、无坚不摧,他着实不乐意见到宝剑落入贼人之手,可他们又没有人武艺高强到可以阻挡夜贼,若是硬要挡下,只会白白牺牲,一时间,他实在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拦人或是放人。
“老爷,老奴方才见到章海和两名夜贼同行,他们一路杀人,不知怎么地就进入佛堂。”一名看见事发情况的老奴哭得泪流满面,上前说明他所看见的情景。
“章海?”宁湛炉错愕,没想到章海会与夜贼同行。
当日他藏剑时分外注意小心,莫非是被章海给发现了?否则如何解释章海为何莫名其妙带着两名夜贼到佛堂来?
佛堂内有恃无恐的章海站在两名蒙面黑衣人身后,聚精会神等待他们转动案上的玉观音,取出藏在其中的宝剑,至于外头的谈话声浪他一点也不在意,反正过一会儿宁湛炉与其它人就要倒地气绝,他啥都不怕。
“爹,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宁百炼询问父亲。
“静观其变。”
宁湛炉和宁百炼说完话之后,仇释剑如深夜魅影般飘然出现,使宁湛炉与宁百炼皆吓了一大跳,还在心中揣测他的身分时,只见他二话不说,扬腿踢开佛堂紧闭的门扉。
领头的蒙面黑衣人就在此时转开了玉观音,随着宝剑出现,双眼熠熠发亮,身后突然传来的踹门声,让他受到不小惊吓,但他急着拿剑,根本就无暇理会。
“杀了他!”蒙面领头厉声命道。
“是。”蒙面黑衣人立即持剑刺向仇释剑。
章海则吓得躲到一旁,以免遭受池鱼之殃,门外的宁湛炉与宁百炼两父子牢牢盯着章海,不许他有机会趁乱溜走。
仇释剑面色如冰,对迎面而来的攻势完全不放在眼里,他剑走轻灵、悠游如魅,长剑刷过对手的剑身,在对手尚不了解他是如何出招时,森冷的剑尖已抵住对手喉头,趁对手吓得冷汗涔涔,一动都不敢动时,出手点了对手的穴道,教对手无法再轻举妄动。
领头的蒙面黑衣人不理会身后状况,转开观音像后想直接取出宝剑,这一取时触动了暗藏的机关,上百根银针朝他迎面射出,使他惊惧地瞪大眼,往后跳跃闪避银针攻击。
仇释剑此时跨步上前,出手点了领头的蒙面黑衣人穴道,让他无路可退。
大部分的银针全部射中领头的蒙面人,其余则继续往外飞射,但见仇释剑右臂摆动,疾驰向外的银针已悉数没入厚实的墙面。
“啊!”领头的蒙面人痛号出声,恨不得马上将插射在脸上的银针全部拔除,无奈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使他痛苦不堪。
等在外头的人看得惊叹连连,没想到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竟如此厉害,三两下便将闯入的夜贼给解决了。
章海吓得胆颤心惊,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截然不同,富贵荣华、备受推崇的生活转眼消散,他魂不附体,极力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们把千羽带到哪儿去了?”仇释剑表面上维持一贯的淡漠,实则内心早已心急如焚,冷凝着声,问着领头的蒙面黑衣人。
“什么?千羽被带走了?”宁湛炉惊愕,壮实的身子快被今夜接二连三的打击所击溃。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带走千羽?”宁百炼发愁,紧揪着眉心。
“什……什么千羽?你在说什么,我完全都听不懂。”疼痛至极的领头蒙面黑衣人干涩着声否以认。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没关系,等我将你的武功废了、四肢卸了,你再来告诉我,到底懂不懂我问的话。”仇释剑眼神冰寒骇人,带着滔滔怒焰的大掌抚向领头蒙面黑衣人的右肩。
“啊——”领头蒙面黑衣人的右肩猛地遭受重创扭断,痛得他凄厉尖叫出声。
“我……我真的不知道,请你饶了我。”领头蒙面黑衣人因剧痛而眼眶淌泪,不住求饶。
章海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领头蒙面黑衣人与仇释剑的身上时,想要不动声色偷偷离开。
“章海,你要上哪儿去?”宁湛炉厉声阻拦。
宁百炼跟着挡住章海,不让他逃跑。
“师父,我是逼不得已的,他们说我若不带他们来找宝剑就要杀了我,师父,您一定要原谅徒儿。”章海马上咚的一声跪地求饶。
“他在说谎!他收了我给的前金,才会带我来盗剑,我们早言明,盗剑成功后,会再给他后谢。”正在被仇释剑逼问宁千羽下落的领头蒙面黑衣人听到章海将事情推得一乾二净,心有不甘的大吼。
“不错!他还叫我们杀掉山庄所有人,好取而代之。”早先被制住的蒙面黑衣人附和道,只要他不会被废掉武功,四肢不被扭断,凡是他知道的,全都会吐实说出。
“没有,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说谎陷害我。”章海拚命摇头,想要取信于宁湛炉。
“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带走千羽。”仇释剑宛如来自地府的鬼魅,眼神森冷地看着他们三人。
一直追在仇释剑身后的宁千锤与宁淬火这才赶到佛堂,见到所有纷乱已经平息,两人气喘吁吁地看着目光严酷的仇释剑。
“爹,他就是仇释剑,我们刚刚发现千羽不见踪影,莲香四处都找不着她。”宁千锤简短交代发生的事情。
“什么?他是仇释剑?”宁淬火瞪大了眼,他的救命恩人竟是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仇释剑?
宁湛炉、宁百炼与宁淬火三人惊讶地看着仇释剑,他们向来只听闻过仇释剑的名字,也一直很不喜欢他,今日见到真人,心中的感受却有了转变,毕竟他们亲眼见他出手救了庄里不少人,倘若不是他,庄里肯定会伤亡惨重,甚至如蒙面黑衣人所说的,所有人都会被杀光,章海就会顺理成章成为龙渊山庄的新主人,是他阻止了悲剧的发生,照理说,他们该感激他。
“说出千羽的下落,我可以饶了你们一命。”仇释剑双眸危险半眯,再次扭断了领头蒙面黑衣人的左臂膀。
“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千羽是谁,她上哪儿去了与我们无关啊!”领头的蒙面黑衣人凄厉地痛号出声。
“我也不晓得那个千羽的事,真的与我们无关。”另一名蒙面黑衣人急忙否认,担心他会是下一个被逼问的人。
“章海,千羽真的不是被你们带走的?”宁湛炉严厉逼问章海。
“师父,徒儿真的不晓得千羽在哪儿,您要相信徒儿,不论您要问什么,徒儿都会老实回答,只求您千万别让他靠近徒儿啊!”章海见领头的蒙面黑衣人转眼间两条臂膀被卸下,吓得脸色惨白,拚命求救,不敢再有谎言。
他们的否认使仇释剑的心沉了下来,更加狂怒,倘若干羽不是被他们带走,那究竟会是谁带走她?
“大少爷、仇少爷,我知道小姐被谁带走了。”莲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佛堂来,满脸释然与喜悦。
“是谁?”仇释剑撇下夜贼,跃至莲香面前,急切问道。
“是可晴小姐。”莲香扬着手中的翠绿色荷包。
“我刚刚在小姐房里找到可晴小姐遗落的荷包,早先小姐的房间有整理过,并没有出现这只荷包,可方才却被我发现就落在小姐的软榻边。”这只荷包是千羽绣给可晴的,莲香由上头的花样确定失主定为可晴。
“可晴?”仇释剑眉头紧蹙,记得千羽曾提过那个叫可晴的姑娘,尽管千羽口口声声说她和可晴是好朋友,可当时他就对可晴没有任何好感,现下得知千羽被可晴带走,他非但没有感到放心,反而更加不安。
“或许可晴见咱们山庄多处着火,又发现千羽没人守护,担心她出事,所以才会将她带走。”宁千锤沉吟推敲。
“有这个可能。”宁淬火附和。
宁家人知道是秦可晴带走千羽,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心想接下来即是处理章海和闯入的夜贼,及他们制造的伤害。
“她会带千羽到哪儿去?”仇释剑非得亲眼见到千羽安然无恙才可以放心。
“应该是秦家吧!”莲香不明白仇释剑为何看起来仍然很紧张。
“我刚刚从家里过来,并没有看到大姊和千羽啊!”匆匆从秦家赶过来帮忙,正巧听见他们对话的秦家么女秦可人插嘴否认。
“如果她没带千羽回家,会带千羽上哪儿?”仇释剑改问看起来外表飒爽的少女。
“我不晓得大姊会把千羽带到哪里去。”秦可人耸了耸肩,不懂大姊为何不把千羽带回家安置。
宁家所有人及秦可人皆无法明了仇释剑的心思,千羽和可晴在一起非常安全,不明白他究竟在急什么。
“你可知道你大姊平时爱上哪儿去?”仇释剑知道他的担忧来得莫名其妙,可心下的不安实在太过于强烈,教他完全无法忽视。
“她空闲时最爱到城外的柳湖散心。”秦可人回道。
仇释剑颔首,二话不说立即冷凝着脸跃身赶往柳湖。
“他这人是怎么了?你们不觉得他怪怪的吗?”宁淬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觉得仇释剑的行为实在太诡异。
“他这么急着找千羽,难道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要发生?”善于思考的宁千锤臆测着仇释剑如此急切的理由。
“我跟过去看看。”经他们这么一说,秦可人心下觉得怪怪的,决意到柳湖一探究竟。
“我也去好了。”宁淬火心里觉得不对劲,说不定仇释剑急着找千羽是想将她拐带离开,他得赶过去阻挡才是。
于是秦可人与宁淬火骑着快马赶去柳湖,留下来的宁湛炉与两个儿子则分头指挥众人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