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原本俏皮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变得这么冷静,这么沉闷,他怎么不担心?更想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最想做的事吗?”楚霏儿想了想,跟着转身眯着眸子说:“信不信?那就是再也不要见到你。”
“呵!”他摇摇头,抿唇一笑。
“笑什么?”
“没什么。之前爱我爱得那么深的小女人,现在说不想见我,你说我会相信吗?何况,你刚刚还说幸好误认是我,难道是我记错了?”他一双魅惑的眼睥睨着她一脸怔仲的模样。
“我不想听,”她看看周遭,“我怎么忘了,这里是你的房间,该走的是我。”
但楚霏儿才起身,段野风便用力将她压回床上。
“行,既然这么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你还是好好躺着,不过,晚膳你还是得留在这里用,我会命人端来给你。”
“七……七叶花蕨,你一样一叶也不留吗?”她幽幽的眼神望向窗外。
“对,一叶也不留,”段野风眯起眸子,“还执意着那种东西吗?”
她摇摇头,心口泛着闷疼,“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就不再执意了。”
段野风望着她那副失落的模样,“如果你需要我的负责,那么……就随你的意思好了。”
楚霏儿瞠大了眼。负责?他对她只是负责?
“段野风——”她受不了的大声吼道。
“怎么了?”看见她那双泪眼,他很心疼,可是他从小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静默的站在她面前。
“别以为我真需要你的爱,除了你之外,也会有其他人爱我的,你不要太自大。”她用力抹去泪水。
“谁?你是指梁子易?”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谁教他是我的未婚夫呢?有了这样的关系,那就够了。”她立刻下床,然后颠簸的朝外头直奔而去。
直到走了好一段距离,她才扶着树干大哭出声。这么一哭,几乎将她这两天来封闭的心哭裂了,像是一波波浪潮在内心翻腾,亟欲挤破那道裂缝。
段野风,你为什么要这么狠?为什么……
*
那天痛哭之后,这两天楚霏儿已经可以正常的过日子了,只是师姊妹们见了她,总是不知道该安慰好还是假装不知情得好。
毕竟梁子易已经亲自来西塾向她们表明大师兄的身分,而对于段野风,她们已不知是该继续崇拜,还是埋怨。
不过段野风行事依然故我,关于人们对他的看法,他完全无所谓。
这天,段野风与师父坐在亭子里商讨大事,
“师父,看来对方人手不少,还有弟子在洛神山下看见许多行迹可疑的人。”
江兴皱起眉,“没想到这家伙真狡猾,故意伤了自己,以苦肉计得到我们信任,暗地里与外人里应外合。”
“幸好我们及早发现。”
“对方行迹这么明显,我们必须尽快将他们手到擒来,”
“只可惜我们还没有他们加害扬盾派的直接证据,别说是官府衙门,连武林中人也不会插手此事,若一个不谨慎,还会被江湖上批评为鲁莽行事。”
“唉,想不到这事还真复杂。”江兴拍拍段野风的肩,想起他这阵子也不好过,“粱子易揭穿了你的身分,许多女弟子对你这位师兄不满,师父都知道。”
他轻笑出声,“我无所谓。”
“我知道你无所谓,但是你那位小师妹呢?”
“师父,现在该以扬眉派的安全为要。”对于楚霏儿,段野风自有他的想法,反正无论她怎么想,她都是他的。
“好吧,那我就不过问了。”江兴点点头,之后两人便继续商讨对策。
这时候,楚霏儿与珊如从远处经过。
珊如指着他们待着的亭子,“瞧,师父和大师……不,是段师兄正在那儿商量事情呢。”
“那有什么好看的?”楚霏儿望了他们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你真的要把他忘了呀?说句实话,这位段师兄也不是故意要骗我们,况且他的外貌长相都要比大师兄好看太多了。”
“好看也没用,反正没缘。”楚霏儿对她摇摇头,“别把话题直绕在他身上,我们不是要去射箭场练射技,那快走吧。”
“好。”
当她们走了一段路,却见梁子易朝她们走了过来。
“霏儿,好几天不见了,听说前两天你请了假,是去了哪儿?我都找不到你。”
楚霏儿带着疏远的笑,说:“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找我做什么?”
“别这样,老是对我这么冷淡,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呀。”梁子易走向她。
珊如在一旁待得好不自在,立即识趣地说:“霏儿,我突然想到我好像有东西放在书斋,先回去拿了,射箭场下次再去了。”
“珊如……”楚霏儿想喊住她,却见她溜得比飞的还快,“真是。”
“你想学射箭?”梁子易问道。
“对,昨天武术师父教我们射箭,我一直射不好。”她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气馁。
“射箭没什么困难,我教你,嗯?”梁子易不时找机会想向她献殷勤。
“你要教我?真的?”楚霏儿开心地咧开嘴,甜甜的笑问,一反以往的淡漠。
“嗯,那走吧。”
“好。”
定了几步后,粱子易问道:“最近跟段野风怎么样了?”
“别跟我提他好不好?”楚霏儿瞪了他一眼,“他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现在我也想通了。”
“真的?你不喜欢他了?”梁子易眸子二兄。
“他又不可能喜欢我,我干嘛一相情愿?”楚霏儿眯起眸子,“去射箭吧,那个人已经不在我心里了。”
“好,你可以把他想成箭靶,保证你心情大好。”
梁子易带着她到射箭场,两人开心的玩着。
见她像是真的将段野风放下,梁子易这才问:“你觉得扬眉派怎么样?”
“不怎么样,居然找个冒牌大师兄来,还欺骗自己的弟子,简直可恶,谁教它是长安最有名的学堂,否则我才不会继续留下呢。”她气得直抱怨,并猛朝箭靶乱射箭。
“有名的学堂垮了之后,就不再有名,所以我建议你离开得好,”梁于易惧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什么?你不是扬眉派的大师兄,怎么说这种话?”楚霏儿觉得他的胆子还真大,“你不怕我告诉堂主?”
“你会吗?”梁子易得意地笑笑,“最近我偷偷观察你和段野风,瞧你们一见面就一副把对方当陌生人的模样,我早猜出你们之间的问题不小,”
“真是,你还偷偷观察我。”楚霏儿撇嘴笑笑后又射了几支箭。“对了,你说扬眉堂会垮是真的吗?那我离开后要转去哪间学堂好呢?”
“转去哪儿都好,现在就等扬眉堂倒下了。”
“光是等就会倒?”她不解地问。
“不是,现在只要拿到扬眉派的镇派之宝,他们便会一团混乱,这时就能乘虚而入。”他扬起一抹邪佞的笑。
“镇派之宝?”她疑惑地皱起眉。
“对,就是扬眉派的武功秘笈,如果它丢了,扬眉派的根基就动摇了。”梁子易眯起狠戾的眼。
本以为他为救扬眉派而受重伤的情况下,师父不会防他,没想到还是防他如防贼一般,藏书阁连一步都不能进入。
“喔?那你把它弄到手了吗?”楚霏儿心虚一惊。
“师父最近对于藏书阁管制得非常严,除非经过他允许,任何人都下得进入,唉……”如今只欠这桩,就已万事俱备了。
“这事我应该可以帮你。”楚霏儿仔细想了想,“这阵子我才进入过藏书阁呢。”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梁于易急急握住她的手,“如果你能办到,那就太好了。”
“我只是说可以帮你,并不一定成喔。”她赶紧抽回手,转过脸说:“瞧你,都已经开心成这样。”
“因为有你帮我,我们将来一定会成为最恩爱的夫妻,霏儿,”他兴奋的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她的不自在。
“我还年轻,谁要这么早成亲啊。”她娇笑着道。
“我只是说说,也要等这次行动成功呀。”梁子易再次举超她的手,“来,我再教你另一种射箭方式。”
*
数日后,楚霏儿独自一人来到江兴的安保居。
江兴见她前来,感到十分意外,于是问:“霏儿,今天怎么会来这里?最近好些没?其实应该向你们道歉的是我,我当初不该……”
“堂主,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楚霏儿露出和以往一般开朗的笑容。
“那就好。”江兴点点头,“对了,你来找我是?”
“是这样的,以前柳副堂主曾让我去藏书阁拿一本书,她说对我们学习调气很有帮助,现在我们都看完了,所以来问问那本书是该直接拿来给堂主,还是还给藏书阁?”
江兴笑了笑,“既然是副堂主教你去取的,自然让你拿过去,这就不用问我了。”
“因为我听说近来藏书阁看守得比以往严密,担心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所以.....”
“喔,对,这个令牌你拿去,就可以自由进入藏书阁了。”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块扬眉派的令牌。
“谢谢堂主,那弟子告退了。”
接过令牌后,楚霏儿便走出安保居,直接转往藏书阁。
出示令牌后,她顺利地走了进去,先将那本要归还的书从袖袋中取出,放回原位,接着便在藏书阁里头偷偷绕着。
扬眉派的武功秘笈到底放在哪儿?她心底这么问着。
因为时间有限,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样东西,但那既然是秘笈,应该不会放在可以随意见到的地方,
于是她立即往搁在架上的锦盒内翻找,果不其然,它就藏在最底下那个不超眼的红花盒内。
将秘笈藏在袖中,她若无其事一般的走出藏书阁,然后匆匆赶至堂后的柴房,做着一些事先已准备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