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以后还要拜托各位了。”高陆强压着怒火,冷硬地挤出话来。
“哪里,这是应该的。”点点头后,医生和护士便离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高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他才回台湾几天,玫儿居然就出事了?他恼火地瞪向保镖。
“你别生气,堂本先生伤得比我重,他那一枪是替我挡的。”潘济玫用没受伤的左手拉拉他的衣袖。
“我没生气,只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个人埋伏在楼梯间,幸好潘小姐反应很快,一察觉不对,转身就跑,不然……”保镖倚着床尾一脸的自责。
他住在隔壁的病房,见高陆来了才过来的。
“堂本先生,你别自责了,你跟在我身后,怎么可能知道楼上有人,也幸好有你,受了重伤遗替我打跑那个人,不然我就真的完了。”潘济玫连忙安慰他。
高陆摸摸她的脸庞,才望向堂本。“谢谢你救了玫儿。”
“不,出了事就是我的疏忽。”堂本还是无法释怀。
“你还好吧?”高陆看向他的腹部,他也中了一枪。
他和堂本是好朋友,这回才会请他负起保护心上人的重责大任。
“小意思。陆,目前还不清楚是一般匪徒还是刻意针对潘小姐,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当然。”
“我已经加派人手保护她。”堂本说完便捂着腹部缓缓地离开了。
高陆望向病床上的人儿,本来就瘦得不像话,如今再加上受伤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看起来好凄惨。
“你有黑眼圈。”潘济玫心疼地看着他。
“跟你比起来,我可是玉树临风性感得不得了。”高陆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轻抚着她的额头,她连头都缠着纱布。
“有那么惨吗?我自己还没照过镜子。”她忍着痛勾起一朵笑容。
“相信我,你不会想看的。”他轻握住她受伤的手。
“你可不要看我变丑就不要我了。”她反握住他温暖的大手。
“那太麻烦了。”
“啊?”
“你以为要重新认识一个人,了解她,喜欢上她,不必花时间吗?你以为我有那么闲吗?”
“你这妄想不劳而获的大奸商。”
“嚷什么呢?反正你爱嘛!”
“你才是吃定了我。”她总算绽放出轻松的笑容了。
“小玫,你还真没一次是例外。”他很无奈地叹口气。
“什么?”她呆呆地问。
“住院呀。你每次住院都是外伤,这回除了枪伤外,其他伤势居然是你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造成的。”
“呃……好像是这样,堂本先生也吓一跳,他拉了我一把,以为我可以快速地跑走,没想到却连累他跟着我一起滚下楼梯。”
“堂本也?”
“对呀,他爬起来面对坏人前,脸上那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潘济玫一脸的糗样。
“八成是一副见鬼了,不可思议的样子吧。”高陆很努力忍住笑。
“你怎么知道?”她杏眼圆睁。
“正常人很难理解你那超级诡异的运动神经,没事先知会他一声,是我的错。”
“你居然在我受伤时耻笑我?”
“不然还要看时辰吗?奇怪了,医生怎么都没人想捉你去做研究呢?”他漾开柔笑,幸好有堂本跟着,他才能再见到她,即使她受了伤,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高陆!”
“你也小心点,你害我今后很难安心入睡了。”他趴在床上瞅着她。
“我吓死了。”她抬起手摸上他的脸庞,而她也同样吓到他了,在赶来前,他一定很心慌意乱吧!
“今后我要把你绑在身边,时时看着你。”
“嗯,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玫儿,我想我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你之前问我的事。”他俯身轻搂住她。
“我问了……咦?”
“我爱你。”他在她耳畔轻诉。
从得知她受伤到赶来为止,是他今生最漫长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害怕失去她的痛苦是未曾有过的椎心,若他还不明白这算什么,他就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白痴了。
“高陆。”她举起双手环住他。
“你快点好起来,我们结婚吧!”
“嗯。”她满足地闭上眼,终于等到她最想要的了。
在潘济玫伤势稳定后,高陆在医生同意下,带她到轻井泽的家中休养,并请医生每天前往看诊和换药。
“医生说我再躺两天,就可以下床练习走路了。”潘济玫开心地说着。
高陆端着厨子准备的热汤来到她床边,坐下来喂她。
“我看再缓一缓比较好。”
“为什么?早点练习才可以早点痊愈呀!”她好想和他一起在附近美丽的林荫散步喔!
“那是他不了解你。”他把热汤吹凉,温柔地喂着她。
“我怎么了?”
“医生一点也不了解你的运动神经是多么地异于常人,现在让你下床,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反效果。”
“喂!”床上人儿恼了,嘟着嘴不让他喂了。
“别气了,我可不想结婚时,新娘子拄着拐杖,到时你嫌丑,倒楣的还是我。”高陆勾起嘴角,逗她真的好有趣。
“你真的要赶在过年前举行婚礼呀?”她脸上满是甜蜜。
“当然了,免得被老爸逮着小辫子,又逼我回去抢‘昭星’的总裁宝座。”
“说到‘昭星’,你现在怎么办?”
他耸耸肩,“不怎么办,反正台湾分公司我早培养好接班人了,他们会好好守住我的成果的。”
“不是啦,我是说你现在在这里陪我,那工作呢?”
他放下空碗,小心地抱起她,来到隔壁的书房。
“如何?”
“果然是你的作风。”她哈哈大笑。
才两天的时间,他已经把工作配备都准备齐全了。
“这里是你专用的。”他抱着她走到桌旁的舒适躺椅坐下。
“真好,架个桌子我也能帮忙。”
“你呀,受伤的人就该有受伤的样子,少给我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他挤坐在她身旁。
“讨厌!”潘济玫瞪着他,“不让人练习走路也不让人动脑,你是真的很想把我养成肥猪是吗?”
“请不要做无谓的联想。”他扬着嘴角,轻摸她的额头。
瞧着他温柔的模样,她心念微动,主动亲吻他的脸颊,他让她原本不抱希望的心有了温暖。
“你要吻也拿出点诚意好吗?这里!”他点点自己的唇。
“你不是要工作吗?”她躲进他怀里,不像重逢时那么有勇气了。
“不急。”见她又变成害羞小姑娘,高陆只好自力救济,吻上她诱人的红唇,贪恋的或吮或啄。
她沉醉在他温柔的魔法中,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腰,小手无意识地磨蹭着他结实挺拔的身躯。
“小玫,别诱惑我。”高陆连忙按住她捣蛋的小手。
“怎么了?”她茫然地问。
“亏我吻得这么克制,你居然在我身上到处点火,别害我对受伤的人下手。”
“噢。”她听了有点感动。
“也不想想你四肢只剩一肢完好无伤了,节制一下行不行?”他话锋一转,还上下瞄着她的伤肢。
“说得好像人家多饥渴似的,你看着好了,等我好了,你想要也不给你了。”潘济玫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撂话。
“哈哈哈……到时再来比看看是我魅力够,还是你够坚持了。”他点点她的鼻尖。
“你实在好讨厌,快去工作啦!”她嘴巴虽这么说,却依恋地偎进他的怀里。
“‘三国’已经进入扩展的阶段,我们三人都将投入更多的心血,玫儿,你根本不必急着投入,等你伤势全好了,到时可是会让你忙得昏天黑地了。”
“我很乐意呀!”
“玫儿、玫儿……”他搂着她轻轻摇着。
“嗯?”“没什么,我要你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有我疼你,懂吗?”
“嗯。”她懂了,他想谈麻烦的事。
“玫儿,虽然提了你会伤心,但我不得不提。”她只是用纤瘦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他。
“你受伤至今快十天了,你的家人居然没半个来看你,甚至连一句问候都没有,我非常生气,我们的婚礼,我实在不想让他们参加。”
“我想他们也许也不会来吧。”她叹口气,有点看开了。
“会遗憾吗?”
“多少,只是若他们不愿意祝福我们,那他们来了,也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好过,若他们不愿出席,就别勉强他们了。”
“你真的释怀了吗?”
“我……高陆,你别生气,但你没看过我妹发病时的模样,所以当我妈说我妹发病是我害的,若她死了,我要负全部责任,你不会知道那些话对我有多大的压力。”
“明明是潘若娟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受到这种扭曲事实、充满恶意的言词的影响呢?”
“大概是长期下来被催眠的结果吧。”
“你真傻,而我很生气。”他正在查一些事情,也许过一阵子,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些阴影了。
“别气了,傻人有傻福呀,所以我才能遇到你。”
“我气是因为这世上能欺负你的人只有我,他们居然抢头香,还没品的用那么卑鄙的烂招,气死人了。”
“喂,难得我这么感动,你居然是在气这个?”潘济玫没好气道。
“我的欺负中带着满满的爱意,但他们却相反。玫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以为我会任由他们再胡来吗?”
“今后就请你好好欺负我……啊!不是啦,是保护了。”
“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才能尽情地玩个够。”
潘济玫又好气又好笑,被玩个彻底也算幸福吗?
“玫儿,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你的哥哥、姐姐会那么乐意接受联姻了。”高陆突然冒出这话。
“喔,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结婚后纷纷搬出你家,几乎不曾再回去,原来他们是透过联姻的路看见自由和光明了。”
“你说得太夸张了。”她笑出来。
“抱歉,我先前还说那种婚姻只是个壳,我真是错得离谱,那对他们来说,可是重要的避风港呢!”
“你愈说愈夸张了。”
“也许吧,但你的父母不该让他们自己的自责影响到其他的孩子,尤其是你,他们是一切错误的根源,这就是为什么我无法原谅他们的原因。”
潘济玫默默地抱住他,就算他们再怎么恶劣地待她,还是她的家人,她得到幸福了,可他们却仍在泥沼里打转,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真正释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