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街道两旁十分热闹,通常此时夜游的未婚男女都会尽心妆扮自己,就盼留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乔誉夫妻在姚家用过晚膳后,姚芝颖便要求一游市集,于是夫妻两人连同喜鹊、姚承翰、高峰,便一起出现在这热闹的市集里。
“小姐,我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你重生活了下来。”喜鹊握住姚芝颖的手,还没有从方才被告知这离奇事的震惊中回神。
可身旁人的言行举止确实是她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没错。
“喜鹊,你家小姐我,会给你时间慢慢相信,你就不要再一路含泪看着我好吗?我怕二哥会以为我欺负你,那我就麻烦大了。”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啦!”喜鹊小脸可疑地泛红。
姚芝颖杏眸大睁。瞧这丫头的反应,看来也并非无知嘛,于是故意用肩头轻撞了她一下,低声细问:
“喜鹊,你老实给我招来,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二哥喜欢你?”
喜鹊小脸火红,头垂得更低,嗫嚅道:“喜鹊只不过是个丫鬟,配不上二少爷的。”她有自知之明,她是丫鬟,与二少爷身分不配。
姚芝颖忙不迭地拉起她的手,一脸严肃,开始当起红娘,绝不辜负二哥的重托。
“你说这什么话!咱们姚家可没有门第之见,只要你也喜欢二哥,那就成了。爹娘那里由我负责去说,这样我这一趟回来,不仅认了亲,又促成你和二哥的婚事,也算不虚此行了。”喜鹊羞涩不语,那模样早已说明她也对姚承翰有意。
“太好了!喜鹊,你不用担心,这事就全交给我了。”姚芝颖乐得当红娘,只顾着说话,没有看前面的路,眼前突然冒出一名公子,还是喜鹊快一步拉住她,才没有撞上人家。
“这位姑娘,在下杨成,想将这个香包送给姑娘。”杨成目中流露出倾慕,紧盯着姚芝颖姣美的娇颜。
姚芝颖呆楞地看着递到她面前的粉色香包,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一旁的喜鹊同样怔楞看着那个香包。
眼前主仆呆楞的模样令杨成有丝不解,但看对方接过香包,心下一喜,温和地再问:“姑娘可是梧桐城的人吗?家住何处呢?”杨成打算问个清楚,待明儿个一早,就去对方家中提亲。
“很抱歉,这位姑娘已是本王的爱妃,你还是将香包送给其他姑娘吧!”
原本走在姚芝颖身后的乔誉大步上前,长臂一伸,将仍呆楞的妻子搂入怀里,硬将她手上香包抽走,丢给面前碍眼的人。
杨成见突然冒出个一脸严峻的男人,且听清楚了他方才所言,连忙丢了句“失礼了”,便快快闪人。
“小颖儿,你在发什么楞?别的男人送你香包,你就拿吗?”乔誉咬牙朝怀里的人儿怒声质问。
“誉哥,我竟然收到香包了。”姚芝颖终于回过神来,小手激动地握住他的大掌,那欣喜开怀的模样,让乔誉黑眸危险一眯。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姚芝颖浑然未觉他变了脸,还开心地转头对喜鹊笑道:
“喜鹊,你看到了吗?我活了快十九年,第一次有人送香包给我,这是我以前求都求不到的事,我实在太高兴了。”想她身为姚家女,梧桐城百姓都知道她的身分,每年七巧节来来回回走上几趟也不会有人送她香包。
就连卖香包的小贩看到她,都会低下头,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但今晚她竟然收到此生第一个香包,要她如何不开心?此时此刻的她,完全忘了自己已是勤王妃了。
“是啊,小姐,我刚看到那位公子送你香包,我也傻了。”同样粗神经的喜鹊也替小姐感到开心,浑然未觉危险逼近。
身后的姚承翰看不下去了,急忙将喜鹊给拉到一旁去。
果然——
下一刻,乔誉的吼声响起,姚承翰庆幸自己闪得够快。
“小猴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还在开心什么别的男人送你香包?!”乔誉气恼地对着怀中人儿低吼,双臂惩罚地紧搂住她纤腰,铁青俊脸逼近。
姚芝颖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惊吓到,缩了缩脖子,笑得一脸安抚。
“誉哥,息怒啊,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让乔誉怒火烧得更盛。
“所以,你是开心别的男人送你香包是吗?”乔誉咬牙,阴恻恻地问。
“不是不是!”姚芝颖头摇得跟波浪鼓似,急忙解释:“誉哥,大家都知道我是姚家之女,从来没有人送过我香包,才会一时高兴忘形,绝不是喜欢别的男人送我香包。”乔誉听了她的解释,怒气稍减,可胸口一股气就是平复不了。强拉着她,来到几步远卖香包的小贩前。
“将你摊上所有的香包全给本王包起来,本王全要了!”丢下一锭银子给一脸大喜的小贩,转头面向一脸怔楞的姚芝颖。“本王要你每天都戴不同的香包给本王看!”话落,即带着一身怒气甩头往来时路走。
“谢谢这位大爷!”小贩收下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赶紧将摊上所有香包都打包起来。
高峰一脸同情,接过那一大袋香包,催促着呆楞住的姚芝颖。
“夫人,你还不快追上六爷,好好安抚他的怒气。”高峰可不希望两人难得出游却闹得不愉快,最怕的是六爷会将怒火延烧到他身上。
“唉!”姚芝颖叹了口气。两人重逢后,他对她疼宠有加,让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脾气有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