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好无损,国师送她回去了,她有留许多药给你:十六卫还在,他们会送我们离开。”
“送我们离开?”戴小奴困惑不解,她不认为商匀烟会轻易让她和李咏夜一起离开。“老大呢?他怎么样了?”
李咏夜面色一凝,突然沉下嗓音。“小奴……我很抱歉必须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戴小奴吃惊的胡乱猜疑,“你别告诉我老大死了啊!”
“他和我一起去救你,我负责对付魔域的部属,交手没多久,十六卫就赶来帮我了:可我们解决了那些家伙后,却找不到大哥,他和魔域的女首领应该在附近决斗,但我们找遍各处,就是没发现他的影踪。”
戴小奴思索片刻道:“山腰处有些通道可上下出入,或许他逃走了?”
“我会派人留在这等候他,可我们得先离开。”李咏夜不忍告诉小奴,他兄长在行动前曾服用过凶猛的药,如今怕是凶多吉少了。
“离开这?为什么?”
“以免魔域的人马卷上重来!你必须跟我回王府去,我也需要向父亲索取一些名贵药品来医治你。”
李咏夜对她真体贴……戴小奴听了他的安排,感动得身心酥麻。“我们走了,老大会去找我们吗?”
李咏夜闭目沉思,清俊的容颜阴晴不定,半晌后才道:“我会派人继续寻找他,有你在我身边,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戴小奴仰望着卷起的床帘,不支持也不反对李咏夜的决定,转而问:“老大是不是对我……那个……那种?”
她不好意思将商匀烟隐晦多年的感情讲清楚,李咏夜却一听就明白了。
“这要他亲口说出来才算数,我们一起等着他的出现和回答吧!”在救回重伤的戴小奴之后,李咏夜已决定不再随便放弃她了。
无论大哥是否放手,自己所喜爱的人是不能退让的,他想保护她,在她身边陪伴她,为她杜绝一切危险,让她快乐。
李咏夜俯视着戴小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脸蛋,守护她一生的决意只增不减,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得到不曾有过的欢愉。
他们相爱着,不该分别,令彼此失意难过。
“如果……”戴小奴心领神会、情生意动,却犹豫不决道:“如果老大说他……非要我跟着他,不再让我跟你见面……这样的话……”
她该如何是好?
“我尊重你。你愿意陪在谁身边,我都支持你,只要你确定那个人是你想要的。”李咏夜温柔的回答。
戴小奴仰望他的眼神,从迷惘变成迷恋,他所说的支持,给了她力量。她眷恋道:“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我也不能丢下老大,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她的答案,李咏夜心里有数。
“假如你能够抛下他不管,我也会对你有意见的,小奴。”他所爱的姑娘不是个自私的人,他感到很宽慰。“或许大哥永远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或许将来你我会有许多磨难,但我就是不想放开你。”
戴小奴仿佛听到了相许一生的誓言,眼眶泛红、心里却甜得不得了。
“我们努力帮老大,不管他怎么排斥,我们都要帮他找个适合的人陪伴他,你说这个办法好吗?”她睁大眼睛问,眼里充满了希望。
李咏夜看着她,就能看见未来出现的美好景象。
“直到他幸福快乐为止,我们就辛苦一点,你……愿意吗?”戴小奴继续游说,冷不防的见他点头,她开心极了。
李咏夜清俊的容颜挂着心悦诚服的笑意。“当然愿意。你们两个,我都舍不得伤害。”
“我也是!”戴小奴点头附和,动作牵动伤口,害她又疼得皱起脸蛋。
李咏夜怜爱的抚平了她脸上的皱痕,手指轻轻的在她柔嫩的肌肤游移。
戴小奴沉醉道:“不过……我爱的人好像……”她的脸渐渐的发红,“只有你。”
李咏夜先是一怔,继而温柔的笑了。
她好喜欢他的温柔,看他看入迷了,按捺不住的扭扭身子,努力抬起脖子,嘴唇半翘,细着嗓子要求,“你……嗯嗯……”
“嗯嗯?”这是什么要求?李咏夜发觉她的身子扭动,呈现出古怪的姿势,像要起床一般,他合理的猜测道:“你要上茅房?”
“呸!”戴小奴当下气得老羞成怒了,他怎么忽然变笨了?“我在暗示你亲我一下啦!”
李咏夜讶然,随即放声大笑。
在她又羞又气的嘀咕声中,他低头,含住她不甘寂寞的唇,轻舔轻吮,当她是珍贵的宝贝一样珍惜的爱护、柔情的娇宠。
即使所有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也不会放开对方。
*
数日后,镇北王府——
时隔多年,王府的世子终于回家了。
王妃一听下人传报,立即带着一群侍婢飞奔到门口,还没看见人影就先放声哭喊,“我的儿啊!你总算回来了,娘……”
一阵冷风倏地吹过,打断了王妃的哭喊声。
“儿啊……”激动的王妃张大双眼,在门外左右张望。
门外的街道人来人往,她怎么看也看不到儿子的踪影,王妃纳闷的忍住扑向儿子的冲动,不悦的问着左右的下人,“世子呢?怎么没个影子?”
“刚刚……跑过去了!”下人们纷纷望向门内,提醒王妃,“世子殿下像一阵冷风般的飞进屋了。”
王妃面色一拧,顿了片刻,提起一口气,继续追着那阵远去的冷风哭诉道:“儿子呀!你在哪啊?快让娘瞧瞧你!”
声势愈渐响亮,有如鬼哭狼嚎,刺激得王府中的男女老少无不胆寒。
此时,戴小奴犹如不能自立的小娃娃,被李咏夜抱进王府,入了他多年未住的寝室。
一路定来,她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李咏夜!”躺到他的床上,戴小奴立即问:“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李咏夜别开眼,慢吞吞的说:“大概是我母亲。”
“儿啊!快来让娘看看呀——”外头的鬼哭狼嚎愈来愈近了。
戴小奴干笑两声,李咏夜的娘似乎很有活力?“她好像很想见到你,你快去找她,不用一直照顾我。”
“……上李咏夜沉吟下语。
戴小奴没发觉到他的脸色不快,兀自羡慕道:“如果我有娘亲疼我,或许我就不会从家里逃跑,也不会遇见老大吧?”
“小奴,不是每个有娘的孩子都会幸福的。”
“啊?”戴小奴仔细的打量他,李咏夜像是有心事,一副不愿意和母亲见面的样子,她猜测着,“你们吵架了吗?”
“……不只如此。”李咏夜一提起母亲,就会想到她怎么对付父亲的妾室,又如何折磨妾室的孩子,不由得为娘亲感到悲哀。
“哦!我想起来了。”戴小奴惊醒似的说:“你说过你娘对老大不好。”
李咏夜低声一叹。“说不好似乎太简单了,总之,以后你尽量别理睬她,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等你身子好一点,我们就离开王府;如果她对你不客气,你也不必一味的忍让。”
“儿啊!你在里面吗?”寝室的门被拍得如雷贯耳般响亮,王妃不等回答,带着大堆人马,自顾自的闯入。
“母亲,麻烦你轻声一点好吗?”李咏夜迅速挡在门口,一记冷然的目光射出,外面的下人争相退避。
王妃了解李咏夜的温和性子,不管儿子如何板着脸,她依然气势凶猛的扑着儿子进房,“我的儿啊!娘可想死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一去不回,看看你面黄肌瘦的,吃了多少苦啊!”
“我过得很好,面黄是因为赶路风尘多,尚未清洗;至于我体态胖不起来是不断练武健身的缘故。”
“儿啊!回来就好,以后就别再说什么要把王位让给那个小杂种之类的话……”
“娘,别这么说大哥!”
李咏夜想把母亲带出门,奈何王妃不肯离开,反而抓着他走向里间。“我的宝贝儿子,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那些庶出的杂碎,娘一个都不会承认的……”
王妃进了里问,不期然的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嘶叫的嗓音陡然一顿,茫然的问:“儿啊!你床上那个人是谁?”
戴小奴抢先回答,“我叫戴小奴。”
王妃扯了扯嘴角,不安的问着李咏夜,“这丫头怎么长得这么像招财进宝?是你在外头偷生的吗?”
李咏夜差点吐血,“不要胡乱臆测,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
“我打算娶她,和她过一辈子。”李咏夜认真的告诉母亲。
“什么?”王妃尖叫,继而忽略他的认真,自说自话起来,“你打算娶妻,那好,我早就帮你留意许多亲事了。”
李咏夜手指着戴小奴,强调道:“我要的就只有她。”
王妃一愣,端详戴小奴带着伤的脸蛋和一副憨态,疑虑道:“她的家世如何?府上在哪?”
“我不在乎那些。”李咏夜抛给戴小奴一记安抚的目光。
王妃的叫声又高高扬起,“你的妻子将来可是王妃啊!怎么可能不在乎她的来路背景?”
李咏夜没好气的叹息,“到底是我娶?还是你娶?”
王妃怕儿子一气之下又离家出走,只得先按捺住满脑子的算计,假装亲和的问戴小奴,“姑娘,你是什么来头?”
“来头……是指什么?资历还是能耐?”戴小奴不太理解王妃想问什么。
李咏夜耸耸肩,也不说明。
戴小奴一阵思索,自己回答道:“我是十大通缉要犯排名第六的商匀烟抚养长大的,厉害吧?”
“……”王妃闻言,老脸当下变扭曲了。
戴小奴喜道:“哦!对了,老大也是王府的人,哈哈!”
“商匀烟……”王妃想到了那个害她与儿子失和的小杂种。
戴小奴豪爽的笑,“这样说来,我们之间还挺有缘的,哈哈!”
“谁跟你有缘!”
“娘——”李咏夜赶在娘亲出口伤人之前,飞快的把她拉出门。
“儿啊!”王妃咬牙切齿,“你真的找到那个杂——”发现儿子的脸色突然生硬,王妃只好改口,“你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李咏夜不答,关上寝室大门,带母亲走出院落。
王妃静静的跟着,揣测不出儿子的心思,有些惶恐。
“娘,家里的名贵药材放在哪里?”李咏夜压抑住对商匀烟的牵挂,忽然发问:“我记得父亲有一些能够调养内伤、愈合外伤的药材。”
王妃急忙报出地点,担心的打量着李咏夜,“儿子啊!你要这些药材做什么?你受伤了吗?”
“不,是要给我的小奴用。”说着,李咏夜大步迈开。
王妃紧追在侧,“你——你回来,不是来看望娘亲的吗?”
李咏夜回头,扫视她一眼,“你没变!说哭就哭、想骂就骂,中气十足,看起来很好。”
话没说完,他人已跑远了。
王妃留在原地发愣,生平头一次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