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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财小吃货(上) 第四章 郡主当众泼脏水(1)


  魏田驾车,傅锦渊跟小昙坐在车内,小昙兴奋的靠坐在窗口,睁大双眼看着外面飞逝的景致,傅锦渊习惯性的低头看书,在听到她发岀赞叹声后,忍不住抬头看向她,这不是她第一次跟自己进城,但第一次情绪如此外放。

  也不知是否为错觉,除了她身上多了怡人的花香味外,那张变得白皙的容颜也有了些微说不出来的变化,连带的,气质也变得不同。

  这种感觉一直到马车进城后变得更为强烈。

  过去两人进京,她总是落后自己半步,低眉顺眼的跟着,然而此刻她却大方的与自己并肩而行,眼光发亮的看着各家店铺内琳琅满目的商品,而他竟是纵容的、开心的。

  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

  在两人共处的岁月中,他对她是熟稔而习惯的,但在她义无反顾的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剑后,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感觉有了微炒的转变,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怀似乎正在无声无息中一点一滴的沁入他的心脾。

  这是从仙变凡人的小昙第二回进城,但对这座繁华京城,她是很熟悉的,大街小巷哪里有美食,她更是如数家珍。

  栉比鳞次的街道商铺林立,傅锦渊陪着她东瞧西看,走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没目的,他问,「小昙有什么特别想看还是想买的?」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大少爷有自己的事吧?那我们约个时间,一个……不,两个时辰好了,就在马车停的那个对街口,我在那里等大少爷。」

  「你一个人?」他实在有些不放心,她五官长开,肤若凝脂,如今的相貌太招人,他们光走一条街,就吸引不少惊艳的目光。

  「放心,这里我熟的,呃……以前在侯府时,常常被吩咐出来买东西,我不会走丢的。」她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傅锦渊还是不放心,硬是陪她再走一条大街,可是她迟迟不说要买什么,他只好给她装了碎银的荷包,再次叮咛她约定的时间,这才与她分道扬镳,坐上马车前往传香茶楼。

  马车内,他阖眼假寐,回想这阵子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刚刚他与小昙走在路上,倒是没听闻,或许他曾是驻守京城的羽林军,也曾多次纵行经街道,又拜福仪郡主努力弄臭他名声之赐,他这张脸几乎无人不识,无人胆敢在他面前聊及那荒唐至极的流言吧。

  之前他拒绝留福仪郡主送的两名丫鬟,没想到前段日子福仪郡主竟在秦广侯府的大门口利用她们演了一出颠倒黑白的戏码,说那两名丫鬟是她送去庄子服侍他的,但现在两人皆怀了他的骨肉,只能先接回侯府。

  出话一岀,围观百姓哗然,一个守孝之人竟在守孝期还做苟且之事,不仅如此,福仪郡主还不放手,在贵族圈的社交场合中,不忘替他澄清说情,指庄子日子枯燥,他也是年轻气盛,恋上女色也许只是心情不好,总之,她愈描愈黑的刻意抹黑他。

  他一阵子没来京城,义弟及那些江湖人在听到这些流言差点没气到吐血,而今日,他们也准备了一出戏,好「回报」福仪郡主。

  思绪翻飞间,马车停在传香茶楼的后门,傅锦渊下车,吩咐魏田,「一刻钟后,你再回来这里。」

  魏田知道傅锦渊不喜欢自己跟前跟后,福仪郡主也知道他的能力有限,他的存在只是要让人知道大少爷身边还是有小厮伺候罢了。

  若是他有特别贡献或有用的消息,就会有额外的重赏,不过,他在傅锦渊身边伺候近年,从来没领过重赏,因为一个生活乏善可陈又自制力过人的主子,哪有什么把柄可抓?魏田呿了一声,驾车离开,扛算找个烟花柳巷疏通身体这段日子积压的欲火。

  傅锦渊端坐在茶楼后院的侧厅,桌上是一杯温热的茶水。

  负责茶楼的义弟不见人影,倒是替他管帐的杨晓宁很快的在伙计的通报下快步进来。

  她一身利落窄袖裙装,长发编了一条粗辫垂于胸前,耳朵上两个摺子花形耳环很是显眼,长相甜美的她,也有一双爱笑的眼睛,她是义弟的心上人,武功一般般,但管帐能力极强。

  「傅大哥,景浩说你今天会过来,要我跟你说,那个该死的谣言,由他替你去点火烧了,我问他什么意思,他就是不肯说。」她不满的噘着一张红唇,她视傅锦渊为哥哥,对他心存感激,因为她爱人的命是他救的,只是因此而结拜的两人,秘密却愈来愈多。

  「谣言既然无法止于智者,就用另一场戏让那谣言变风向。」傅锦渊语气平静,只有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透露了那场戏是他期待的,拿守孝做文章已严重碰触到他的逆鳞。

  不一会儿,有伙计前来,是要找杨晓宁,在见到傅锦渊也在,连忙躬身道:「大少爷,福仪郡主带着两个怀孕的丫鬟过来说要见你。」

  杨晓宁一愣,随即不悦的撇嘴,「来的也太快了,傅大哥椅子都还没坐热呢。」

  傅锦渊倒是平静,起身步岀,杨晓宁连忙跟出去,伙计也跟在后头。

  三人从后方园子往前穿过门堂,直接进到有两桌客人的茶楼一楼,发现门口已有不少等着看热闹的老百姓。

  福仪郡主坐在入口右边临窗的位置,她身后皆有小厮、丫鬟,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个已经显怀又具狐媚风情的丫鬟。

  杨晓宁一脸鄙夷的走到柜台后方,咬牙低语,「楼上明明有雅间,后院也有独立厢房,这毒妇就硬选个靠窗又靠大门的位置,怕人家没看到她。」

  傅锦渊没说什么的越过她,走近福仪郡主,而两名丫鬟在见到他时,眼神闪烁,略微慌乱的低头,吞咽了口口水。

  福仪郡主则像个慈母起身,眼眶微红的上下打量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有多疼惜这个儿子,「好像又瘦了?」

  「母亲对锦渊行踪掌握之迅速,直令人倔服。」傅锦渊答非所问,岀口嘲讽

  「你生气了?」福仪郡主一脸歉疚,「我就怕你连家也不愿回,这才让人盯着,没想到你还真的连门也不进,我知道你在庄子守孝,但这两个丫头肚里的骨肉你也得关切啊,我相信妹妹在天之灵也会赞同我的话。」她刻意再提及他守孝的身分,却又装模作样的拿着绣帕低头拭着不存在的泪水,再加上她今日特别素净的妆容,还真有那伤怀的神态。

  此话一出,在门前看热闹的群众看着傅锦渊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有够虚伪!杨晓宁一手托腮,靠着收帐柜台,不悦的看着脸色变换的毒妇演戏,都想将手上的算盘扔岀去。

  傅锦渊倒是沉得住气,在那些鄙夷眼神下,仍不吭声。

  两个丫头虽然害怕他脸上的冷峻之色,但许是被调教过,演技都一流,二人眼眶泛泪,抚着肚子幽幽开口,「这些日子无法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甚为思念,幸而肚里孩儿安分,也有盼头。」

  另一个也是泪眼汪汪,还斗胆的走近他,哽声道:「大少爷,奴嬷真的好想你啊,你今儿能不能不走,回府陪陪奴婢?」她不敢抬头看他,光他身上的冷意就足以让她发寒。

  福仪郡主面露怜悯情,但心里却在冷笑,她等着傅锦渊粗暴的推开那丫头,如此一来,更加坐实他的残暴无情,流言会传得愈来愈盛。

  茶楼的生意一向清淡,但自从秦广侯府的轿子走下两个小腹微凸的丫头后,四周就聚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福仪郡主又刻意不进包厢,就是要看看傅锦渊如何哑巴吃黄莲,认下这荒唐事。

  此刻,见他脸上铁青,福仪郡主心情大好,但这样的好心情极其短暂,茶楼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接着是她熟悉的声音在慌乱大喊,「让让,让让……救命啊,快来人啊,快救命啊,本世子有赏,杀了她们几个疯女人……」

  这带着暴怒又求救的嗓音不是……福仪郡主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喊了一声,「快出去看看,是不是二少爷?」

  没错,还真是傅锦淮,他正沿着街道狼狈的乱跑,在他身后则是三名拿刀的大肚婆就追着他在茶楼前绕圈圈。

  「臭男人,想始乱终弃,门都没有。」

  「就是!没门!」

  「哼,若不是看上你是侯府世子,我们姊妹怎么肯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清白没了,还怀了你的骨肉,竟然敢不要我们。」

  三个女人边跑边骂,却始终保持五步的距离追着傅锦淮,还很有技巧的不让他跑出她们设定的范围。

  傅锦淮气得咬牙切齿,脚步未歇的回头吼了句,「你们几个疯女人,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你们,少害本世子。」

  「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太可恶了,你枉为男人。」

  这一行人吵吵闹闹、大呼小叫的追逐过来,因为三个女人拿看亮晃晃的刀,围观的人群吓得退开让路,却不想这些人在绕了几个圈后,竟直直的奔进茶楼,傅锦淮一见到福仪郡主,在绕着桌子跑的同时不忘大叫母亲救命,让里里外外的民众看得傻眼。

  这可是天下奇景啊,秦广侯府就两个嫡出少爷,两人竟然都在短时间内让好几个女人怀孕,这是否代表他们的生活太过靡烂,才会下种下的快又多?!

  「你们这群饭桶在看什么?还不去把那三个追着世子的贱女人给本郡主抓起来,胡乱造谣,本郡主的儿子怎么会看上那三个丑女。」福仪郡主朝小厮怒吼,她气得都发抖了。

  这话也太诛心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三女各有风情,绝对都是美人一枚。

  但傅锦淮真的冤啊,他怒指着在小厮冲上前要抓人,才终于停下来的三女,「母亲,我……我真的没碰她们,她们怀孕不干我的事啊。」

  「弟弟,没想到我们同病相怜,我也没碰这两个丫头,她们也一样赖上我。」傅锦渊的语气不不冷不热,但眼中透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冷光。

  傅锦淮头皮一麻,顿时说不岀话来,他当然知道他没碰她们,她们肚里是他耕耘多日下的种,而且她们还早早吃了容易受孕的药丸。

  事情发展至今,福仪郡主自然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脸色铁青的看着眼中波澜未兴的傅锦渊,她中计了,她双手紧攥着。

  傅锦淮只能再求助母亲,「母亲,你信我,这三个女人的肚子,真不是我搞大的。」

  「弟弟要说的话,也正是哥哥要说的,人说虎毒不食子,为了证明这两个女人肚里孩子不是我的,我现在就敢一刀捅向她们的肚子,弟弟可敢这么做?」他那双冷血的明眸看着两个已经开始浑身颤抖的丫头。

  傅锦淮看见围观百姓在瞬间错愕、恐惧又挟杂着谴责的目光,吞咽了口口水,「这……这杀人……会一尸两命。」

  「既然敢以肚里的杂种栽赃,就要有胆量承受后果,毕竟,我人在庄园守孝,却被这两个恬不知耻的丫鬟算计,若不杀鸡儆猴,谁知日后又有多少脏水往本少爷的身上泼?」

  他再看向脸色煞白的福仪郡主,而四周议论的嗡嗡声中,有人说着,「这一开始不是福仪郡主在秦广侯府前说的?」

  「对啊,我亲耳听见的。」

  傅锦渊相信她肯定后悔带着两个丫头岀现在这里,殊不知,他就等着她往下跳。

  他目光陡地一沉,定视着傅锦淮,语气森寒的道:「弟弟不知有无听过,未成形的婴灵无处栖身,会在半夜啼哭去找父母,但因五官未发育……」

  傅锦淮只觉有一股诡异的阴森气息随着他的话袭向自己,他毛骨悚然的喊了一声,「不要,别来找我!不干我的事啊。」他慌张的跑到母亲身后。

  「淮儿!」福仪郡主大声怒斥,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将他揪到身前,怒视着浑身发抖的儿子。

  傅锦淮惊惶的看着母亲那张脸,这才回了神,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看到众人交头接耳看着他的质疑眼神,他愈形心虚,呐呐的道:「母亲,你……你说怎么办?」

  「都回府去,你们三人也跟着回去,若淮儿真的做了错事,夫人就抬你们进府当姨娘。」福仪郡主一副负责的当家主母的态势,指着那三名执刀的女子。

  「不必了,夫人看不出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吗?这种遇事只会找娘处理的男人,我们就不屑要了。」一名姑娘一脸嫌弃的说。

  另一名更是一副受不了的眼神,「就是,本以为我们姊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良人,但看来是我们眼拙,孩子我们自己处理了,三娘,你的意思呢?」

  被唤做三娘的姑娘以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傅锦淮,「姊姊们的意思就是三娘的意思,叫咱们没长眼,以为穿着衣服就是人,没想到是还没断奶的禽兽。」

  「可这怪得了我们的眼睛吗?他说他是傅良大将军的儿子啊,有一身好武功,谁知道,根本只是会花拳绣腿的孬货……」

  听到她们一声声数落,福仪郡主气得大吼,「放肆!你们以为在跟谁说话?!来人,把她们都抓起来送衙门,本郡主……」

  「天啊,我们好怕啊,到底谁说福仪郡主仁慈宽待,贤慧娴雅,视平妻之子为己出,我呸!」一名姑娘粗俗的朝她吐了口口水。

  福仪郡主在脱口说出要抓人时,顿时回了神,她忘了眼下非秦广侯府,这会儿又听到这些话,她一张脸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神情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三个拿刀女子在肆意批评好一番后,便目中无人的扬长而去。

  福仪郡主已不想再留,她灰头土脸的带着傅锦淮就要离开,但傅锦渊怎么可能让两人走,戏才刚开始,自然得演完。

  他挡住两人,再看着怯怯低头的两名大肚丫鬟,「三位姑娘不要弟弟负责,但这两个丫鬟的事还没解决,母亲走这么匆忙,难道在害怕什么?」

  福仪郡主只能再度坐下,傅锦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母亲冷瞪一眼的目光下,乖乖的在她旁边落坐。

  杨晓宁是看戏看到热血沸腾,一边喝茶,一边嚼着花生。

  傅锦渊召了一名伙计,「到前面济世堂拿两碗去子汤过来让两个丫饮下,屈时,发育不全的婴灵不是找她们,就是找下种的父亲,总归都与我无关。」他冷冷的道。

  「不要,不要……」两个丫鬟害怕不已,她们手脚冰冷,额冒冷汗,哀求的眼神频频看向坐在一旁的傅锦淮。

  「你们一直看淮儿干什么?」福仪郡主气得咬牙切齿,甩袖而起,凤眼里闪动的是想吃人的光芒。

  两个丫整脸色惨白,吓得双腿一软,双双跌坐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真是欲盖弥彰!傅锦渊冷笑一声,「母亲,看来你将这两人带回府再问清楚,究竟谁才是她们肚里孩子的父亲吧。」

  此话一岀,福仪郡主的双眸朝他射岀愤恨光芒,她失了理性,忘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假面具,这副恨不得剐杀他的神态,让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慢慢消失,两个丫鬟的呜咽声也停止,一时之间竟静默到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听见,甚至就连傅锦淮都被母亲眼中燃烧的翻天恨意给吓呆了。

  卢嬷嬷在这凝滞的氛围中反应过来,急急走到福仪郡主身旁,在耳畔提点几句,福仪郡主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忙收回眼中恶毒之光。

  但傅锦渊仍是那副冷峻的样子,只是那双黑眸隐隐闪动着鄙夷的冷笑。

  她不甘心!她错估他的心机与城府,曾几何时可以任她拿捏的男孩变得如此令人畏惧,她多年来伪装得那么成功,却在这一次失策!就怕日后会被拿来大肆批判……

  就在她还在思索如回赢回这一局时,傅锦渊已蓦然转身,穿过茶楼,消失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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