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三皇子押解犯人进城了,才会这般鼓噪热闹。”裴子瑜皱了下眉头,放下车帘不想看那不断自她们马车边经过,追着三皇子边跑边兴奋高喊的百姓。
“瑜儿,你怎么把车帘放下了,你不探出头看看热闹吗?我们马车较高,可以很清楚容易看到三皇子呢。”
“不要,没兴趣,要是三皇子是只猫熊,也许我还会有兴趣看一下,他只不过是个人,有什么好看的?”
“他可是皇子,听说三皇子俊美出色,是京城所有闺阁少女们芳心暗许的对象。”黄氏说着这一路上听到的八卦。
“所以呢?娘,您这是在暗示我悔婚?”
黄氏脸红了红,轻咳了声,“你这孩子胡扯什么,霁三那么好的人,娘怎么会要你悔婚?娘的意思是人都爱看美的事物,欣赏,欣赏也是不错的……”
“娘,要是我看了对婚约反悔了,那怎么办?”
黄氏怔了下,扁了扁嘴,“那算了,你别看了,娘可舍不得霁三给别人当女婿。”
这时马车外欢呼声响彻云霄,裴子瑜跟娘亲说话都要用吼的了,她们干脆闭起嘴巴不说话,听着外头的声音。
从那整齐的步伐与马蹄声,还有百姓叫骂人犯及对三皇子的欢呼声并存,听起来应该是三皇子的队伍已经经过她们马车旁。
直到这欢呼声渐行渐远后,人潮追逐着三皇子的军队远去,这诚门才閛放,让百性通行。
“看来,我们今天不用等到天黑才能进城了,娘。”
只是裴子瑜并不知道,她这么一错过亲眼目睹三皇子的英姿风采,却让日后衍生出不少误会和乌龙来。
到达裴府时天快黑了,正是要用晚膳时间,一群人在这时候抵达,定会让裴夫人余宝珠大作文章,借机找麻烦,甚至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因此裴子瑜决定不急着入府,让刀豆找了间客栈,先落脚休息用膳。
王、陈两位嬷嬷一见他们已到达京城了,却不急着前往裴府,反而到客栈里大吃大喝,丝毫未将早在府里等他们回去问安,八成已等得心火旺盛的夫人放在眼里。
王嬷嬷是气得跳脚-朝裴子瑜怒喝,“六小姐好大排场,回到了京城竟然不赶紧回府向夫人问安,还有闲情在这里大吃一顿。”
现在已经回到京城了,她可没必要再跟这贱蹄子忍气吞声,斥喝她的声音大得让客栈里的客人都听得到。
“王嬷嬷没听过民以食为天吗?我们这时候不吃饱,难道进你们府里吃剩菜冷饭吗?王嫂嬷喜欢吃尽量去,恕我们不招待你用晚膳了。”
裴子瑜冷瞥了这狐假虎威的王嬷嬷一眼,冷嗤了声后,招呼着自家家丁丫鬟嬷嬷们,
“用吧,你们发什么愣,这天冷得不赶紧吃,一下子菜就冷了。”说完自己也坐下来用起晚膳。
王嬷嬷深吸口气,眼中冒着两簇火焰,怒视着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怕的裴子瑜,和她面前那一桌丰盛的晚餐——热滚滚的羊肉,油亮亮的蹄膀,香喷喷的炒腊肉,还有这季节难得吃到的新鲜时蔬,这股肉香味闻得她是猛吞口水。
一旁的陈嬷嬷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又猛使眼色。“这六小姐说的不错,我们先赶紧回去同夫人报信吧。”
“我没拦着你们,你们要去跟天皇老子报信也是你们的事。”裴子瑜怎么会听不出陈嫂嬷话中的警告之意。
“那老奴就先回府去,恭候六小姐跟五姨娘了。”
陈嬷嬷扯着王嬷嬷疾步离去,到了京城就是她们的地盘,看日后怎么整死这个贱蹄子!
一出客栈大门,嬷嬷生气的甩开陈嬷嬷的衣袖,“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不让我多斥责她两句,让城里的人知道她有多么的不尊重夫人?!”
“春满,这一路上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六小姐根本没把我们两人看在眼里,抬出夫人来压制她也没有用,这时候既然已经到京城,就要赶紧趁着夫人还没见到她们之前,在夫人面前上点眼药,让夫人帮我们将这几个月来所受的窝囊气给讨回来。”
“对,得赶紧先跟夫人禀告,我可等不及看那贱蹄子怎么被夫人立规矩!”王嬷嬷一听有理,又风风火火的爬上马车,赶回裴府。
客栈里,黄氏看着女儿,有些担忧的道:“瑜儿,我们这样好吗?”
裴子瑜夹了块羊肉放进母亲的碗里,自己大快朵颐了起来。“好,怎么不好?娘吃块羊肉吧,天冷着呢。”不吃怎么会有精神战斗呢!
裴府正院里传来一记怒拍桌案的声音。
坐在厅中首位上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妇人,脸上一对刚硬浓眉严厉紧蹙,无情薄唇愤怒的紧抿着。
坐在余宝珠两旁几名年纪明显比她年轻,打扮也是较为明媚动人的中年女子,不约而同的倒抽口气,不敢作声的偷瞄着怒火冲天的夫人。
“你们两人说的可是真的?”余宝珠怒声质问跪在面前的王、陈两个嬷嬷。
“夫人,老奴们没有半句假话,句句属实,这都禁得起夫人您盘查的。”陈嫉嬷赶紧回答。
“是真的,夫人,这五姨娘和六小姐一到京城竟然不赶紧回到府里,向夫人您请安,反而带着她那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下人,到醉天阁去饮酒作乐。”王嬷嬷添油加醋的指控。
“醉天阁?!”穿着橘底绣菊花滚灰鼠毛锦袄的四姨娘叶氏,抑不住惊呼的同时再加倍打记眼针。“老天,她可真有本钱……”
“不过……夫人,这五姨娘这几年来应该是没有给她月俸的吧,她们怎么会有银两一路这样吃香喝辣的回京呢?”坐在余宝珠右侧,年纪看起来与其相当的二姨娘胡氏一对丹凤眼朝她睐去。
“该不会是……老爷私下偷偷给五姨娘月俸吧……”穿着紫花锦袄,梳着单边发髻,显得妖娆、余韵犹存的三姨娘郑氏,点着食指小声的提出狐疑。
大业国习惯妻与妾、嫡庶子女共排行,因此并没有大姨娘一说,那个“大”字,只能正室专有。
“谨言慎行,注意你们说的话,老爷岂是你们可以随便批评诋毁的。”余宝珠怒喝这三位姨娘。
这三个姨娘本就不让她省心,现在又借着黄氏的事情来惹她心烦,一个个爬到她头顶上质疑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能力。
“夫人,我们说的也是实话,明眼人不说暗话,五姨娘这十二年来可是从未给她派送过一次月俸,她如何能够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你难道不怀疑吗?”胡氏可不把她的斥责看在眼里,枢着指甲冷冷地反问她。
“够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莫再胡乱质疑老爷,再让我听到一句质疑老爷的话就准备领家法。”余宝珠厉声怒喝赶人。
三位姨娘暗中啐了声余宝珠,除了早晚请安外,她们本来就不喜欢到她这院子来看她摆正室的谱,今天若不是听说五姨娘要带着那药罐子回来,她们才不会在这里多待,没想到余氏竟把怒气发在她们身上。
三人不约而同撇了撇嘴-不悦的起身走人。
余宝珠冷眼看着关上的门扇一眼,确定她们三人都已经离去,拿过一旁的参茶喝了口,质问两个嬷嬷更多的详情。
“对了,你们说许管事带了封老爷写给那贱蹄子的信,信里说了什么?”
王、陈两个嬷妈面面相觑,之后忐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们两个是吃屎的还是去玩的,这么多个月竟然查不出来,她们母女如何能穿金戴银不知道,信里也什么也一样一问三不知!”余宝珠眼一瞪,手中的茶盏往王嬷嬷甩去,怒喝道:“我派你们去有何用?”
“夫人,您请息怒,不是我们办事不力,而是六小姐太过狡猾,口风又紧,不管我们怎么旁敲侧击总是打探不出,那许管事一张嘴也紧得跟个死蛤蛎一样,谁知道他身上还藏着那封信。”王嬷嬷跪在地上猛磕头,为自己努力解释。
“是啊,夫人,这许管事早年跟着老爷上沙场,也算是出身行伍,跟老爷一样是个硬脾气,我们这一路上跟着他一同到翠缇县,压根也套不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听完两个心腹嬷嬷说的话,余宝珠握拳愤怒的捶着桌案,咬了咬牙道:“看来,只能等那庶女回府,才能知道老爷突然叫她回来的用意了。”
当年,她告知老爷五姨娘跟六丫头离府原因是,有个相命先生给六丫头卜了一卦,说她命贵体弱,需要远离开京城身子才能康复,因此派人将她们母女送到乡下疗养。
多年来,老爷偶尔回京,每每回京也都不忘询问五姨娘那贱人跟她那个女儿,她也是以六丫头身子还未调养好,不适合回京为由搪塞过去,老爷也都相信她的说法,怎么今年会突然派他的心腹先行回京,交代大刀阔斧整修老爷当年住的院子,连同六小姐的院子也需要整理出来,规模不许比嫡出的大小姐裴子茹小,该置办的器物一样也不许少。
老爷一直到许管事回京城之前,都还不知道那对贱人母女在翠缇县生活,甚至连她也不清楚那对母女这十二年来是生是死。
这老爷是怎么突然关心起那对母女,不但让心腹许管事去传话要接她们回来,府中院子也大肆修整,如此大动作让她心头十分不安,总觉得这对母女回京一定有事情要发生。
因此派了两个心腹前去打探,没想到这两个没用的老东西,竟然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探得到,反而还告诉她,这五姨娘跟六小姐在翠缇县生活得比在京城还舒适,难道是老爷偷偷接济她们,可这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这六丫头的荷包满满,未尝不是件好事。
未嫁娶的子女的钱财,就是家族的,一旦六丫头一旦回到本家,她所有私财都必须归公。一想到这一点,余宝珠凌厉的细眸射出一记寒光,只要那丫头回到府里来,还怕她不交出所有的财产吗?!
就算是老爷私下接济了她们母女,她身上的钱财一个子也别想私藏,看她们如何再能吃香喝辣,没了银两,这对母女届时还不是一样得被她拿捏在手中。
翌日,天未亮余宝珠便起了个大早,在温暖屋里呷着茶,等着五姨娘带着女儿回到裴府。
昨夜思索了一晚,五姨娘这贱人生的女儿气焰太过,她一定得在她们母女回来之初便将她们的气焰给灭了,否则她当家主母的脸面要往哪里摆。
只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口中那对贱人母女回府,等到的只有领着老爷命令,一早匆匆赶回京的许管事。
这许管事回来也不向她这当家主母报备,只说老爷要他赶回京是有要事要办。
没想到他所谓的要事,竟然只是检查老爷让人重新修整的院子,还有要让六小姐住的院子,一有不妥或是物品短缺,马上让人整理改进,将物事补齐,甚至还让人将六小姐的屋子先备上暖炉。
这就是所谓的要事!余宝珠气结。
在一切检查妥当后,而后便坐在大厅里喝茶,对着她的问话是一个问题也不回答,差点没把她气炸。
一股怒气在许管事这里找不到出口,余宝珠便怒拍桌案,喝道:“来人,去醉天阁看看,这五姨娘跟六小姐回府了没有?”
就在余宝珠这当家主母气得七窍生烟之时,这醉天阁被人包下的三楼,最后方的一间顶级客房,里头春意正浓,虽已是日上三竿,却没有人敢敲门打扰里头的那对,简直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的旷男怨女,舍不得离开床铺。
像这个正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的裴子瑜,一大清早她草草用过早膳后,便领着八角、刀豆等家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办事去了——
她先去了趟负责房屋买卖牙人那里,看了两间店面跟一处四进院落,房价及周遭环境自己都还算满意,二话不说爽快地付清了银两。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上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雄霸天镖局,领货。
早在她要上京城之前,便请雄霸天镖局的人,帮她将家当运到京城来,家当不跟她-起上路而是分开走,免得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现在她来到京城,自然是要把她寄放在镖局里的家当全领出来,付下尾款后,让八角领着几名家丁还有镖局的人,推着一些家当前往刚买下的那个宅院。
她自己也领着几名家丁跟镖局的人,推着几十车的箱子前往日胜银楼,将这几十车里的银子金子跟自己身上带的银票,以“李紫妤”的名字存了进去。
李紫妤是她前世的名字,她这几年来在外头做的生意,签约之时一律是用这名字而不是裴子瑜,就是预防哪日被裴府那位贪心无度的正室给发觉,嫡母要讨庶女的营生可是天经地义,届时她多年的心血就会幻化成为泡影,因此事先未雨绸缪,这事连娘亲也不知道呢。只是当她忙完了这一大堆事情回到客栈,她娘亲跟她那个生物理论上的亲爹竟然还没下床?!
这让她额头不由自主地掉下一根又一根的黑色乌鱼面线,心下很可耻的鄙夷了她这个生物上的亲爹,呃,有这么饥渴吗?
她真的很想去敲门,要她爹悠着点,她这娘亲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很娇弱的,不过……她要是真这么做,恐怕会被她爹爹轰出门吧。
她摇头叹气了声,摸了摸鼻子,脚下步伐识相的往右一拐-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去。吴嬷嬷笑看着她那翻着白眼、满脸无奈的表情,捂着唇笑说:“小姐,喝杯热茶祛祛寒吧,这夫人跟老爷两个也算是苦命鸳鸯了,您就别计较了。”
虽然回到京城,知道裴府里有个正牌的嫡妻余氏,这声夫人本不该叫的,只是多年来叫习惯了,吴嬷嬷也改不了口,而裴子瑜也根本没要下人们改口的意思。
“嗤,有他那种爹吗?”她接过吴嬷嬷端来的热茶,呼了口后恶声恶气的鄙夷道。
一想起昨晚,她就想吐血,有比这个更狗血的剧情吗?
有那种四十四岁的老男人,还玩那种变装,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游戏吗?
她那亲爹竟然丢下三十万大军,乔装跟着三皇子一起回到京城,打听到她们母女的落脚处后便连夜寻来,一见到她娘亲,不用多说自然是两人抱着痛哭,叙述这分离十二年后的悲情苦情。
她这时也才知道,原来她娘亲跟她爹两人是隔壁邻居,青梅竹马,只不过是岁数上差了十一岁这么一大截,娘可以说是在爹的怀抱中长大的,她爹说的难听点是老牛吃嫩草,说的好听是萌妻养成。
当年娘十六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娇艳动人,而爹在战场上早已有了功勋,府里也有了一妻四妾,一次回乡祭祖扫墓,与娘亲再度相会,不用说天雷勾动地火,而后爹就带着娘亲一起回京,就这样有了爱的结晶。
既然她娘亲心里一直有着她爹,就算她对她爹有诸多不满,但为着她娘,她也就不反对他们两个苦命老鸳鸯了,毕竟人老了是需要个伴的。
爹娘重逢对她来讲其实没有太大的感受,唯一一点比较叫她开心的便是,她爹这下总算完全明白自己的正妻有多么的阴狠毒辣,他的小青梅当年为了他受了多少的苦,可喜可贺啊。
“夫人这些年来嘴上虽然是没有说什么,可老奴知道,她其实是很想念将军老爷的,常拿着将军老爷当年自战袍上扯下的那块_着老虎的袖子看着。
“嗄,那只老虎原来是我爹袖子上的啊!”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吴嬷嬷点了点头,“是啊,这也是一次无意间夫人说溜了嘴老奴才知道的,夫人不跟你说的原因,-定是知道你对将军老爷心里有怨慰,因此才不提的。”
“嗯,也是有这个可能。”裴子瑜将茶盏放在桌上,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嬷嬷,传膳吧,我跑了一早上饿了,至于屋里那两个,交代一下让厨房给他们备着菜。”
“哈、哈、哈,瑜儿,不用麻烦了,就让店小——将午膳”起送到你这里来便成,爹娘今天跟你一起用膳。”
这门扇还未推开,裴震天爽朗的笑声已经自外头传来。
吴嬷嬷连忙过去拉开门扇,恭敬的行礼,“见过老爷、夫人。”
裴震天体贴的扶着身后看起来很虚弱疲惫的黄氏跨过门坎,“来,小心点。”
裴子瑜撑着一边粉腮睐着那-脸娇羞的娘亲和身体极为不自然的动作,她怎么有一种一朵清纯小白花被暴雨无情摧残的感觉?
管不住嘴的说了句,“我说爹啊,你就不能慢慢来,我娘可是十二年没有老公,娇嫩得很,你别这么恶虎扑羊的行吗?”
她这话一出,三个人当场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羞红,裴震天的因为长年在外,皮肤黝黑,有些看不太得出,但那红得像要出血的耳朵却也泄露了他的尴尬。
而被女儿调侃的黄氏整张脸更是羞红得像夏天时天际的落日红霞一般,完全不敢抬脸看女儿。
吴嬷嬷也差点被她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臊死了,这小姐打认识起就这么古灵精怪的,什么话都敢讲,哪有一点做闺女的样子,对付外人时很够力,但用来调侃自己人……哎呀,怪只怪自己脸皮不够厚,还是会害羞。
她连忙道:“老奴这就去吩咐厨房,给老爷跟夫人、小姐传膳。”随即便灰溜溜的关上房门离去。
“咳,瑜儿你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裴震天沉咳了声,可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训斥女儿,只好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咬着下唇,一脸娇羞的爱妾了。
这一瞧,又让他转不开眼,她这模样,就像是当年在家乡的那个,多年不见,已长成让所有人都惊艳爱慕的小姑娘,清纯中带着一股娇媚,让他为她深深的迷醉,顿时,他身下又是一阵蠢蠢欲动。
裴子瑜自然是不知道她爹的变化,耸耸肩回话道:“爹啊,你可别怪我娘,我这是自然长成的,跟娘无关,谁叫我当年是有爹生无爹养,自然得粗俗点,才不会让自己跟娘被人给欺负了去。”
一说到这个,裴震天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瑜儿,说到底是爹对不起你跟你娘亲。放心吧,爹会补偿你跟你娘的。”
“补偿我就不用了,好好对待我娘,别让她被你家那几只母老虎给欺负了去才是真,不过,那几只母老虎欺负我娘也就算了,连下人都可以欺负我娘,这事,爹啊,你怎么说?”“放心吧,连这些恶奴爹会一并处理的,不叫人再欺负到你跟你娘亲头上。”
“爹,最好记的你的承诺,否则我就带着我娘走,把你的小青梅嫁给别的疼爱她的男人,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裴子瑜冷冷勾起嘴角,不轻不重的对她爹撂下警告,反正她在京城已有退路,不怕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