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凤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迳自与单洪天进入书房。
“琵琶,你不是去亲戚家暂住,怎会和他一同回来?”西门凤霄临走前那一瞥,令冯定睿有不好的预感,他不喜欢他俩走太近。
“冯大哥,你别误会了,我们是在路上巧遇,他正好要来找爹,便与我一同回来。”不希望冯定睿想太多,对于这几天的事情,她绝口不提。
“原来如此。”冯定睿表面相信了,却仍有怀疑,神色严肃地点出他发现的事实。“琵琶,你对他似乎不再如先前那样厌恶了。”注意到她提及西门凤霄之时,不再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哪有!冯大哥,你看错了,我还是……还是……很不喜欢他。”低下头,回避冯定睿审视的目光。
对于单琵琶一瞬的迟疑,冯定睿不禁压低眉心。“琵琶,你应该还是喜欢我的吧?”
“当然了,冯大哥,你怎会有此疑问?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
“不是我不明白,只是分别这几天,我突然对我们的未来有深深的不确定感……”正巧他也诸事缠身,弄得他筋疲力尽。
“出了什么事吗?”不只自己有些不同,她也感受到冯定睿的不安。
“不,没什么事。”
“冯大哥,若真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
冯定睿垂下眼睫,叹出一口气,继而睁开,望着她满是忧虑的脸蛋。“琵琶,我……”有些事情他说不出口,也不知怎么说,只能一把抱住她,藉由她的体温来化消他心中的苦。“琵琶,为何我们就不能再单纯一点?为何上苍要给我们这些考验?”
“冯大哥……”依偎在冯大哥怀里,这是她头一次感受到他如此痛苦,好似有什么事正在折磨着他,压得他快喘不过气。“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让我们一块想办法,我一定会帮你的。”
冯定睿放开她,捧着她的脸,露出苦笑,“琵琶,你帮不上的。”他也无法告诉她令他痛不欲生的真相。
这笑容深深感染了她,看得出他的挫折似乎很重。“冯大哥,你别这样,我会担心。”
“琵琶,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都别离开我,永远都要相信我,好不好?”
他愈是不肯说,单琵琶心头便愈沉重,她实在无法想像这短短几天到底能发生什么事,令冯定睿这般痛苦,莫非是……
“是爹吗?是不是爹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他要逼你放弃我是吗?”
他淡淡一笑。
倘若是这件事就好了,至少他还清楚该如何处理,然而发生的是更棘手的事情。他从不单信某方的说辞,因此在听完忠伯的转述后,他也暗中去调查,而他查到的事情远比忠伯告诉他的,还要更令他痛苦几百倍。
忠伯只晓得逼得爹娘走上绝路的是因为茶地的问题,却不知幕后指使者是谁,前天他终于明白害了他们一家人的是谁……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糟到不能再糟,因为这件事又重重摔落谷底。
他与琵琶的相识,相恋,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何要在爱上她之后,才得知害死他至亲的人竟是单洪天?!
“琵琶,倘若老爷真的反对我们,你真的会跟我走?”
单琵琶一眨眼的沉默在这当下竟显得特别长,连冯定睿也怔住。
“你不愿随我离开?”莫非真是因为西门凤霄的缘故?区区几天的时间便能令她改变?
轻轻闭上眼,将西门凤霄的身影消除,再睁开时,黑色的瞳眸只映着她最初的爱恋。
“不、不是的,冯大哥,我愿意随你走。”
因她的答案,他笑得温柔,眼角余光瞥见了逐渐靠近的身影,继而把单琵琶又搂入怀里,无视于对方散发的愤怒。
单琵琶靠在冯定睿身上,因此没看见西门凤霄就在她身后,两个男人为了同一名女子,视线终于擦出无法再佯装不介意的火光。
战火拉起!
“天涯海角也愿意?”他笑问。
心坎闪过一丝的困惑,她不语,只是双手将冯定睿搂得更紧。
“放开她。”
身后顿时冒出的一句话迅速分开两人,然而冯定睿仍拉住她的手不放。
“凤爷何出此言?难道您不晓得琵琶与我相爱?”
西门凤霄不理会他的挑衅,视线始终锁定不敢看自己一眼的单琵琶。“她即将嫁我为妻,怎可能会与你相恋?在我看来,她似乎正打算离开你,而你……却不放手。”
“是吗?琵琶,你真的想离开我?”这会儿,他更直接揽住她的腰。
“别听他胡说……我没有。”
应该强力反驳的口吻却有些心虚,即使她仍极力掩饰,冯定睿仍是听得出来,因此他沉下脸色,“琵琶,你刚回来必定累了,先回房休息,我还有话要与凤爷说。”
他们甚少有往来,能有什么话说?她想问又不知怎么问,目光始终不敢朝西门凤霄的方向望过去,而冯定睿的笑脸令她开不了口,只好抱持困惑离去。
等到足以缓颊的第三人离开,冯定睿也不再保持应有的客气,率先出声,“凤爷,您是当真要与我抢琵琶了?”
“不需要抢,她早晚会是我的人,反倒是你……冯定睿,你认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她?”
“有何不可?若是论背景,确实比不上您的富可敌国,然而我却比凤爷更适合琵琶。我俩相恋,凤爷切莫做个棒打鸳鸯的坏人。”他字字挑衅。
相恋?!冯定睿是存心要惹怒他吧?!
“若我真是棒打鸳鸯的人,定会主动退让,只是……我真的是吗?难道你肯定、她的心仍在你身上?冯定睿,千万别太一厢情愿,那会害了你们两人。”他并无老羞成怒。
“凤爷若不来破坏,我们定会幸福。”他毫不客气地反驳,“我想您应该心知肚明,琵琶对您未曾有好感,您一直执着不放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不是吗?”琵琶是他今生唯一所爱,即使明知胜算不大,也不让。
一针见血,冯定睿准确刺中西门凤霄最介意的一环,让他微微变了脸色。还以为冯定睿不值得担忧;没想到发起狠来,人人都一个模样——狠毒。
要对付敌人,果真不能手软,要不只是浪费时间又拖累自己罢了!
“冯定睿,我清楚你失忆,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可难道你对自己的过去真无一点探究的兴趣?”蓦地,他迅速捕捉到冯定睿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倏地,他明白了,看来不必他说,冯定睿也晓得了某些事。
“过去的已经过去,又何需介怀?我反倒认为做人应该向前看。”冯定睿若无其事地回答,仿佛刚才骤逝的念头根本不存在。
西门凤霄浅笑。冯定睿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他,只消一眼,便能看透他的心已萌生复仇的波澜,一波一波拍打着他,难以回头,更不可能停止。
他想,要不了多久,乍看平静的单府便会出事。
“是吗?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确实可敬,毕竟若换作是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了我的人。”他是无论别人想害他几分,都会双倍奉还的性格,绝不宽待。
“您这是什么意思?”西门凤霄话中有话,是知道什么了吗?
“仅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没有特别的意思。”
“凤爷,容我提醒,强求不是好事。”
“我强求的人并非是你,应该与你无关。”
“琵琶并不爱你!”
西门凤霄神色微敛,“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与琵琶的婚事将在两个月后,记得前来喝杯喜酒。”若非他得上京一趟解决杂事,他是恨不得明日就完婚。
纵使单儿还没真正爱上他又如何?
只要得到了单儿,往后要她的心便不是难事,他想要的,从来不会失手,单儿迟早会是他的人。
一切,尽在他手中。
“要我嫁给西门凤霄?”
心知女儿必定会反对,单洪天说完之后随即转过头。
“不管是哪方面,凤爷都十分出色,能攀上西门府是我们的荣幸。凤爷也说了,这几天你们相处十分融洽,你还是个姑娘家,却与一名男人共处那么久,若事情传了出去,你的名节怎么办?唯今之计,自然是让你嫁给凤爷,免得滋生事端。”单洪天说得头头是道,完全一副为女儿将来着想的态度。
西门凤霄保证不会将澡间的事情说出去,却不代表与他去别院的事情不会说,这可恶又狡诈的男人。“爹,您怎能独断?女儿不是跟您说过,我喜欢的人是冯大哥吗?为何您就是不肯答应我们?”
“他哪一点比得上凤爷?”
“冯大哥一点也不差啊!只要给他时间,假以时日必定也很出色。爹,他俩背景本就不同,怎能如此比较?这样对冯大哥并不公平!”思及冯定睿这些年的努力,她忍不住为他说话。
“总之……你就是得嫁给凤爷,不得有异议。”单洪天一脸严肃,不让女儿有借口。
“爹!”
“琵琶,难道你连爹的话也不听了?爹是为你好,真正适合你的人是凤爷,绝对不是冯管事,你与他是不可能的!”那种毫无背景的人,怎能配得上他的女儿?再说聘金、聘礼已收,他真的不能退。
不可能……单琵琶注意到爹说这三个字似是另有隐情,为何连爹也说她与冯大哥不可能?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女儿?”
“没有……你想太多了,反正……反正爹说的话你必须听,凤爷后天便要上京处理一些事情,等他回来之后,你们要立刻完婚,听见了吗?”单洪天单方面做出决定,不容更改。“还有,明天你不许出门,凤爷会过来一趟。”
想到西门凤霄的不守信用,以及爹的刻意隐瞒,这些都惹恼了单琵琶。“我为什么要留下来等他?!他以为他是谁?”
“他会是你日后的丈夫。”
原本对西门凤霄的感觉还有些许的转圜,他醇如陈年酒的低嗓、婉转柔语、呵护似的轻吻都撼动她的心,可如今再想起他的一切,觉得好像是他刻意对自己撒下的天罗地网,只为了要捕获她。
他的心机清楚可辨,遭致她反感。
“我不会嫁他!”
“嫁不嫁不是由你决定,父母之命不容你反对,若你真的执意要嫁冯定睿,就当作没有我这个爹好了!”清楚女儿遇强则强的性格,若女儿得知他已收下聘礼,肯定会引起她强烈反弹。
“我并不爱他!”来不及萌芽的感情全让他毁尽。
“我与你娘也是媒妁之言,成亲之前不曾见过彼此,你娘去世后,我仍旧爱她,爹相信你与凤爷也会如此。琵琶,要相信爹,爹完全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你嫁给凤爷才是对的,冯管事……你永远都别想了。”
“爹,为何您就不能给冯大哥一点时间?您也清楚他是有能力的,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成大器。”她实在无法接受爹一再轻视冯大哥。
“别再说了,你只要照爹所说的话去做就是了。”女儿的婚事还是早早了结,省得夜长梦多。
“爹,您是否和西门凤霄有什么协定?”
“没……没有,别问了。好了,你刚回来就好好休息,明天记着别外出。”交代完毕,单洪天转身离开。
单琵琶却不信,这件事必定有内情。
等不及西门凤霄过来,与爹结束交谈,单琵琶随即前往西门府,决心问个清楚。
“协定?!单儿,我不明白你的问题。”西门凤霄挑眉,品着宣香茶,神情好不愉快。“不过……这还是你头一次主动前来我这儿,我真高兴。”
“西门凤霄,你少来了!你真的很可恶,明着说不会将澡间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暗地里却告诉爹我和你前往别院的事情,你城府之深,令我不屑。”
“这件事不是我说的。”当单洪天提起这件事时,他才是意外的那一个。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总之我说不是我说的就不是。”他绝不担下不属于他的错误。
单琵琶却为他的谎言认定他是言不由衷的小人。“西门凤霄,我总算看清你的为人了!”
看清?“说得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你是凭哪点看清我?单儿,我能容忍你偶尔的小任性,并不表示能让你为所欲为,我想你应该听你爹说了,你即将是我的妻子,我不喜欢你对我的态度。”
“我的态度因人而异,你就不值得我尊重。”
“单儿!”冷冷的称谓,显示他此刻有多不满。
单琵琶心头一震,纵然有几分惧意,依然扬高下颚,一点也不服输。“无论你与我爹有什么协议,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你。我要说的仅此而已,你明天也用不着过来,因为我不会见你。”说完想说的话,她再也不想待在这儿,承受那双凛寒眸子的注视。
“聘金两千两黄金,聘礼是要让青苑茶行成为全国最大的茶行。这两样你爹很早便收下了。近来,你爹非常想扩大茶行的生意,有许多必要的应酬与疏通,我想那两千两黄金应该差不多用尽,等你成为我的妻子之后,茶行便是我的事,我定当尽心协助,你以为这婚事还能退吗?”这当下他就必须强势,让她认清楚局面。
“你很早就布局了?”
“这是当然,我不喜欢输。记得吗?我曾说过,假使是我非常想要的……那我绝不让任何人碰,也不准有人跟我抢,你以为冯定睿能斗得过我吗?单儿,你果真太小看我了,对我而言,要冯定睿死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她不禁一颤,立刻退后,拒绝他靠近。
“我不会屈服。”
单琵琶欲走,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擒回怀里。
“放开我!”
“琵琶,只要你承认你喜爱我更胜冯定睿,我与你爹的协定可以取消,我也会等你心甘情愿嫁给我。”他愿为她退让一小步。
“西门凤霄,我真同情你,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不想输而已,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她的一席话教西门凤霄不禁松了手,她也乘机挣脱。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战利品。”
他对她的感情仍掺杂其他原因,幸好她也没放得太深。
她绝不让任何人来摆布她的人生!绝不!
入冬后,难得遇上好天气,无雪无风,暖洋普照。单琵琶独自坐在凉亭内,神色漠然,缓缓闭上眼,她叹了口气。
回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心头满是惆怅,本该无忧的日子却因为西门凤霄的介入,而乱了她早已计划好的未来。
她要成为冯大哥的妻子,他主外、她主内,两人一块努力让青苑茶行的生意愈来愈壮大,甚至扩展至全国——这曾经是她最完美的梦想,如今有些念头竟逐渐淡了,是否因为她的感情生变的缘故?
明知不能爱上,不能和他牵扯过深,加上又得知他做了一些她无法认同的事情,为何心底对他的厌恶却难以回到最初?
那夜险些走火的缠绵,始终盘旋在她脑海中,好似刻入她骨血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果然厉害,彻底扰乱了她的心,令她痛苦万分!痛的是不该记着他这么一个恶劣至极的男人,苦的是想他的时间竟胜过冯大哥些许……
自西门凤霄离开后,已经半个多月了,他烙印在她内心的影子仍在。同时惦记两名男人,真正不知羞耻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琵琶!”
听见温柔的嗓音,她抬起头来。“冯大哥。”
“都入冬了,怎么还不懂得添衣服?要是着凉怎么办?”
“我不觉得冷。冯大哥,你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是在忙什么?是不是茶行出了什么事?”不希望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也顺便藉机会了解他,最近他们犹如相距千里,即使住在同一个地方,要相见也难。
“忙一点私事,不过……也快结束了。”眺望远方,冯定睿若有所思地说,“我们似乎很久没有机会坐在一块闲聊了。”
单琵琶静静的,不如平时那样会陪他多说些话。以前总是她说的多,如今她好似惜字如金,冯定睿轻易便发觉她的异状。
“你话不多。”
“呃……是吗?大概是最近也没什么事,不知说什么好。冯大哥,你是在忙什么私事?”又巧妙地将话题转至他身上。
“琵琶,你是不是……”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西门凤霄了?”这阵子单琵琶的反常令他不得不有此联想。
在毫无防备的心理之下,他的问题令她手足无措。“我……我不是,我……”
“无妨,别这么紧张,你老实回答我,别骗我。”
“我……”凝视冯定睿那双看不见丝毫情绪的眼眸,惭愧的她竟不知如何启齿。
真能说实话吗?说她的确对西门凤霄有一些心动,说她无奈又彷徨,不知怎生是好?
她非常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决定,只是……她始终犹豫,无法真正下定决心。
果不其然,那天看西门凤霄送她回来,他便有此预感。
“唉……”他叹口气,气恼自己为何没有多加注意。“也许你和凤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跟着我……你只会吃苦而已。若你要嫁他,我也不会怪你,琵琶,别介意我,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事已至此,他再也不敢奢求他俩能白头偕老,因为他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大概会彻底毁了他们的感情。
“冯大哥,我……我没有这意思……”她怎能对西门凤霄动心?错的人是她。“我与西门凤霄真的没有什么……他不过是为了茶行才特意接近我,我怎可能喜欢上他?不可能的!”每字每句都说得极为用力,犹如想告诫自己不该再继续错下去。
“你心底仍有我?”
也许有些事情即使不说明白,真正想知道的人也能清楚,他便是其中之一。
无论琵琶说得多坚决,她不擅叹瞒的眸底早泄漏她真正的情意……在她心中已多出了个人……只是现在不确定孰轻孰重而已。
“琵琶,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大哥只要你记着一件事,我确实爱着你,一直都爱。”对她,已无法再强求。
“冯大哥……”望着冯定睿脸上刻意压抑的情绪,她总觉得似乎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喊我的名字好吗?”
她不喜欢看见他露出好似要与自己别离的神情,欲走近时,他往后退了几步。
“定睿,你到底怎么了?”不只爹、冯大哥、西门凤霄,甚至连她也变得不再像自己,全部都不对劲了。
“我……”欲言又止,最后一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真正该承受的人不是她。
“小姐,大厅有一名西门府上的姑娘要见你。”小青切入的时间正好让不愿说的冯定睿有机会先离开。
单琵琶只好先来大厅见客。
“单小姐,我是朱衣,是西门府的管事。主子有交代,怕小姐仍在气头上,因此要朱衣在今天将这份礼物送给单小姐,请小姐收下。”
礼物是一个上等檀木制成的匣子,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
欲退,又不想为难不相关的第三者,单琵琶只好暂时先收下,等他回来再奉还。然而礼物都收了,朱衣也没离去的意图,她不解地看着她。
“主子要朱衣等小姐开了礼物才算完成这项任务,还请小姐让朱衣好交代。”
打开匣子应该也还好,为了让她有交代,单琵琶打开匣子,里头不是什么昂贵,或价值不凡的礼物,而是箫,是西门凤霄娘亲的遗物。
她都斩钉截铁回答不可能嫁他了,为何……无比贵重的礼物却要送她?!
她真的不懂……他不是不想输而已吗?
瞬间,匣子的重量似乎更重了。
捧着匣子,她垂下眼睫,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
这份情……太重了,她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