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段震青正低头喝酒,她忍不住多偷觎了他几眼。
这一年来,他似乎变了许多,俊脸的线条变得冷硬,而两道浓眉更是时常不自觉地皱起。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过得不快乐吗?明珠小姐是那么的端庄高雅,又是那么的爱慕他,应该会是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妻子才是呀!
难道……难道他还没忘了她?
这个猜想,让韩晴儿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眷恋的目光也忍不住在他的俊脸上多停留会儿,而当段震青抬起头来时,她又赶紧匆忙移开视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心情,殊不知她的一切举动全都瞧在永硕王爷的眼底,教他心里多了一番思量。
段震青望向宫蝶儿,眼神疑惑中透着一丝痛楚。
她真的好像晴儿,如果不是孪生姊妹,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呢?她们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曾经想过要询问永自m王爷,是否曾有失散多年的女儿,却又觉得这么问实在太过唐突了。更何况,倘若晴儿真是永硕王爷失散多年的女儿,得知晴儿的死讯,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倒不如什么也别提,反正就算晴儿真是永硕王爷的女儿、真是宫蝶儿的孪生姊妹,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
倒是这宫蝶儿……有好几次他与她的目光短暂交会时,他几乎要以为她限中闪动着对他的深情与眷恋。
段震青皱起浓眉,在心底低咒了声。
一定是他太思念晴儿,而她又生了一张跟晴儿一样的脸孔,所以他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毕竟他可没忘了这宫蝶儿有多么的刁蛮高傲,怎么可能用舍情脉脉的眼光望着他呢?
瞧!此刻她不正高傲地昂着下巴,瞧也不瞧他一眼?
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让段震青不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浓烈美酒,一场筵席下来,饶是好酒量的他也已有五、六分醉:
永硕王爷望着他,亲切地询问:“殴公子,这趟你到京城来,有打算在哪儿歇脚吗?”
“回王爷的话,晚辈随便找问客栈住下就行了。”
“我看你也甭去找什么客栈了,就在我这儿住下吧!”永硕王爷热络地说。
“怎么好叨扰王爷呢?”
“说什么叨扰?王府里厢房多得是,别说是小住几日了,就算要长住个一、两个月也不成问题啊!”
萧贯中感觉得出王爷有意留段震青下来,便在一旁推波助澜地说:f既然王爷都已经开口了,段兄不如就住下吧!”
段震青原本还想拒绝,但是瞥见宫蝶儿那一脸巴不得他立刻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的神情,忽然间便改变了主意。
“王爷如此盛情,晚辈若是再三推辞,岂不是太不识相了吗?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爽快!”王爷欣赏地猛点头。筵席结束后,所有宾客都已陆续离开,王爷看了看段震青,又瞥了眼满脸不自在的女儿,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段公子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已能独当一面,真是难得啊!不知道……段公子是否已经娶妻了?”他试探地询问。
“晚辈一年前已经娶妻。”
听见他的回答,韩晴儿的心猛地一阵刺痛。
虽然早就知道他娶了陆明珠,但是听他亲口提起,她的心还是难受得紧:
“是吗?”王爷的表情徽微一1星,语气充满惋惜。“能嫁给段公子的女子,可真是好福气啊!”
段震青没有答腔,眼底却掠过一抹深刻的痛楚。
福气?若晴儿真有福气,也不会死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让总管带你去厢房歇息吧!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时”一声,别跟我客气,知道吗?”
“晚辈知道了,多谢王爷。”
段震青恭敬一揖之后,便随着王府总管转身离去。
“唉……”段震青离开后,永硕王爷不禁叹了口气:
“爹,怎么了?”韩睛儿关心地问。
“没什么,爹只是有些惋惜……”王爷瞥了女儿一眼,说道:f蝶几,不瞒你说,最近爹时常在府里举办筵席,为的就是想让你多看看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看看有没有你瞧得上眼的,爹就来设法促成你的婚事。”
韩晴儿早已从小翠那儿得知了此事,因此并不意外,不过她却故意装傻地说:“蝶儿没想那么多,也从来没有特别注意哪位公子呢!”
“是吗?爹倒是有帮你留意,本来觉得刚才那位段公子挺不错的。”
韩晴儿一惊,表情也变得僵硬。爹怎么会特
别提出段震青呢7难道他感觉出了什么?
“可是段公子刚才也说了,他一年前已经成
亲了,既然已有妻子,就算条件再好也不行哪!”
她连忙说道。
“嗯,是啊!可惜他娶妻了。爹看得出来,他是个难得的人才,虽不是出身贵族,但是比起一些自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要来得沉稳、有担当许多。”
韩晴儿不自在地牵动嘴角,撒娇地挽起王爷的手,说道:“我不想嫁,一辈于都不嫁,要一直陪在爹娘身边!”
“爹娘当煞也盼望你能多陪在身边,可是不能这样呀!”
“为什么不能?我就想要一辈子陪着爹娘,一辈子孝顺你们,我不想嫁人,一辈子也不嫁!”
“真是个傻孩子,就算你日后出嫁了,也还是能常回来陪爹娘,并不冲突呀!”王爷宠爱地望着她。
虽然他们夫妇俩也希望能多和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相聚,但毕竟女儿已经到了女大当婚的年纪,他们可不想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可是我不想嫁嘛!”
“好、好,这事儿再说吧!”王爷不与她争,但心里并没有放弃为她物色夫婿的打算。“时候不早了,你应该也累了,早点就寝吧!”
“嗯,爹也是,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