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白卿卿以赵睿龙体未愈为由,留在鸣和宫陪他叙家常。
直到小皇帝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安稳入睡,她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藉着室内朦胧的烛光,白卿卿垂下头,在赵睿恬静漂亮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不管她在睿儿心目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对她来说,睿儿都是她的儿子,她的骨血,她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牵挂。
悄悄起身准备离开鸣和宫,刚来到外问,就见李达发急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一看到她,便急切道:“白姑娘,可找到你了……”
“嘘!”白卿卿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皇上刚睡,别吵醒他。”
李达发立刻捂住嘴巴,用力点头,随后压低声音道:“白姑娘,大事不好,圣帝病了。”
“啊?”
白卿卿被李总管送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下午的时候赵御辰人还好好的,才几个时辰的功夫,他怎么就生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卿卿随李达发踏出鸣和宫,直奔昭阳宫,途中,她向李达发询问事情的原由。
李达发不敢怠慢,连忙回道:“今儿个傍晚时分,圣帝突然去孝烈皇后以前住的凤鸾宫,说他当年和皇后娘娘在院子里一起种了几株海棠树。到了凤鸾宫才发现,那些海棠树不知被宫里的奴才怎么养的,有好几株都已经枯萎死亡了。”
圣帝大怒,将那些负责照管凤鸾宫的奴才全都打了板子,他自己则向宫人要来铲子,非要将还活下来的那几株移到昭阳宫的院子里。
“没想到今夜突降大雨,圣帝不顾老奴等人苦苦哀求,冒着冬雨将那几株海棠移走。结果回到昭阳宫没多久,圣帝就感觉浑身发冷,一连喝了两大碗姜糖水也没缓和过来。老奴本想差人去太医院叫御医过来诊治,可圣帝却说他最烦太医院的那些老头子们一看到他就罗唆个没完。老奴无计可施,这才想到白姑娘还在皇宫里住着……”
一路上,李达发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白卿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则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这赵御辰还真是个能折腾的主,好端端的跑去凤鸾宫做什么?
就为了那几株半死不活的海棠树,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面上虽然气恼,她却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生怕他再病出个好歹、有了闪失,到头来伤心、难过着急的还是她。
此时的白卿卿,完全忘了重生之后曾发过的那些誓言。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赵御辰再次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不受控制的为他担惊受怕。
昭阳宫里,伺候的几个宫娥见白卿卿终于来了,紧吊着的心也全都放回了肚子里。
白卿卿快速上前打量赵御辰的情况,他的确这受了寒,双颊通红,浑身发热,就连意识也有些模糊。
她仔细为赵御辰把过脉象之后,皱着眉头骂道:“病得这么重,怎么不早些叫我?”
李达发小声解释,“圣帝说,怕打扰了白姑娘休息。”
“哼!这话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既然他真的怕打扰我,这种天气就该乖乖留在宫里哪都别去,这么折腾自己,他明摆着就是和我过不去。”
李达发等人全都被白卿卿的怒气给吓着了。
就算这位白姑娘是圣帝的恩人,她也好歹审视一下自己此时所处的地方吧?
圣帝,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爹、名正言顺的太上皇,不仅手中握着滔天的权势,只要轻轻跺一跺脚,就可以撼动大燕国的江山。
这么一个被天下人所敬仰的人,在白姑娘眼中却是不足为惧,这让旁人如何冷静视之?
“李总管,麻烦你派人去把我随身的那只小布包拿来,再吩咐宫娥准备一盆热水,待会儿我给你写个药方,你着人先去御药房抓药,熬好了之后马上送过来。”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夜里,高烧不止的赵御辰在挨了白卿卿几针之后,热度终于退了下来。
只是当白卿卿要喂汤药给他喝的时候,他闻到呛人的药味,顿时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说什么也不肯喝。
白卿卿轻声细语劝了好几次,最后脸色一沉,怒道:“不喝药身体就不会好,你是不是想折腾死自己?”
赵御辰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哑着声音小声道:“药太苦。”
“好,嫌苦你就不要喝。”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像个小可怜一样哀求道:“你喂我喝。”
白卿卿起身要走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真把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她是说什么也狠不下那个心的。
见他敛去往日嚣张的光芒,露出一脸脆弱的模样,白卿卿一时不忍,轻轻扶起他的身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拿过药碗递到他的唇边。
赵御辰从她怀中仰起面孔,用无赖至极的表情道:“我是说,用你的嘴巴来喂我……”
闻言,白卿卿脸色顿时一红,眼底瞬间积满怒意,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怒骂道:“你爱喝不喝,随便你。”说着,就要把他用力推开。
赵御辰哪肯让她轻易脱身,死死赖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用委屈至极的语气道:“别走,我喝就是。”
他将嘴巴凑到她面前,示意她喂自己喝。
白卿卿被他无赖的样子气得没招,为了他的病情着想,她还是耐着性子,哄着这难伺候的男人把一整碗的药全都喝了下去。
当最后一滴药汁灌到肚子里时,赵御辰拚命咳了起来。
白卿卿见他脸都咳红了,急忙给他倒来温水,伺候着他喝下去。
“嘴里还是很苦……”
“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帮我。”
“怎么帮?”
朦朦胧胧的烛光下,赵御辰一把将白卿卿拉到自己怀里,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惊恐万分的眼神中,突然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巴并长驱直入。
“唔……”
白卿卿拚命想逃的时候,被他紧紧压在身下,贪婪地吸吮着她唇内的每一个角落,满足般道:“嗯,好甜……”
白卿卿被他亲得无处可逃,很想一巴掌将他推开,可他却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
将她禁锢在怀里,不顾一切地汲取着属于她的芬芳。“晴儿,别走,别再离开我……”
梦呓般的低语,让挣扎中的白卿卿慢慢安静下来。
这一刻,她不知道他口中喊的到底是晴儿,还是卿儿,但不管他喊的那个人是谁,她都无法抗拒他对她的吸引力。
阔别六年的生死离别,并没有让她遗忘他身上的气息。
这人是她的夫君,她深爱的男人,她儿子的亲生父亲。
有些感情她以为可以轻易放下,可事实上,她根本就忘不了两人之间曾经共同拥有过的美好回忆。
她爱他!
即使在他害得她死过一次之后,藏在白卿卿身体里的这个魂魄,仍旧无法自拔的爱着这个男人。
虽然她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可当两具躯体紧紧纠缠到一起的时候,她知道,她严守的那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彻底坍塌了。
隔天一早,当白卿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看到一条横亘在她胸前的手臂,紧紧拦着她的肩膀。
昨晚的一切,瞬间涌入脑海,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居然……和赵御辰有了肌肤之亲。
虽然夫妻房事对她这个过来人来说并不陌生,可……可她现在名叫白卿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还没出阁就和男人做出这种事,若被旁人得知,肯定会被浸猪笼、扔进海里去喂鱼。
都怪昨晚一时意乱情迷着了他的道,居然糊里糊涂的被他骗上床。
她既懊悔,又恼怒,趁身边的男人还在沉睡时,轻轻移开他修长的手臂,想要不着痕迹地逃开这里。
结果她上半身刚刚离开床铺,身后就伸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进一具温暖的胸怀中。
“话都不留一句就想逃吗?”
头顶传来一道非常不满的声音。
白卿卿从他胸膛前抬起头,正好对上赵御辰那双略带指责的眼睛。
她忍不住小声辩解道:“谁说我要逃,我……我只是内急,想去小解。”
赵御辰的唇边顿时染上一抹性感的笑意,“也就是说,你小解完了,还会再回来?”
“我……”
白卿卿语气一顿,猛然意识到她根本就没必要对他解释。“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等我把衣裳穿上再说。”
“衣裳只不过就是一个遮蔽物,穿与不穿有什么关系?况且,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最是好看,任何衣裳都无法修饰你的美丽。”说着,他还故意用食指的指尖,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轻轻划动。
白卿卿被他挑逗得浑身一颤,一巴掌拍开他的大手,转身就要逃跑。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赵睿的声音,“听说父皇昨天夜里生了病,白姐姐在他房间里一直伺候着,不知父皇身体现在可好些了?”
候在外面的李达发回道:“圣帝还睡着……”
“李总管,你不必通传,朕进去看看父皇的情况……”
接着,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白卿卿顿时吓白了一张小脸,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对赵御辰道:“别让皇上知道我在这,快把他打发走。”
赵御辰被她那孩子气的行为逗得直乐,坏坏道:“为什么不敢让睿儿知道?”
“你儿子看到他父皇床上睡着他母亲以外的女人,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或许他已经把你当成母亲一样来看待了……”
被子里的白卿卿闻言一愣。
这时,赵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猛然回神的白卿卿在被子里用力拍了他一掌,厉声警告道:“总之,我不要让他知道我昨天晚上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父皇……”
此时的小皇帝已经踏进了寝殿的房门。
幸亏赵御辰的床垂着两层帘子,就算赵睿进来了,如果不掀开帐帘,也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赵御辰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儿子他已经醒了。
赵睿立刻上前道:“听说父皇昨天夜里发了高烧,现下身体可有些好转?”
“已经无碍了,睿儿刚下早朝吗?”
“是!儿臣刚下早朝就来探望父皇。咦,白姐姐不在这里吗?”
躲在被子里的白卿卿脸色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这次她可真是糗大了。
虽然赵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娃,可现在对赵睿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姐姐。
得知她上了他父皇的床,他不知道会怎么想。
赵御辰一双魔掌在被子里细细抚触着白卿卿细嫩的肌肤,她被他挑逗得微微喘息,却害怕帐外的赵睿听到声音,而不得不拚命隐忍,由着那混蛋对她为所欲为。
面对儿子的询问,赵御辰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白姑娘昨天在这里伺候了一夜,身子过度劳累,如今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你不要过去打扰,等她睡醒了,自然会去鸣和宫看你。若没有其他事情,就去御书房看折子吧。”
赵睿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见父皇并没有多留他的意思,只能乖乖应一声,不情不愿的离开。
赵睿前脚刚走,埋在被子里的白卿卿便跳起来,急不可耐地想要逃走。
赵御辰将她拦腰抱回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睿儿已经走了,你不用再害羞。”
“谁说我害羞,我只是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我们之间要谈的话题还没谈完。”
“我们之间有什么话题好谈?”
赵御辰蛵轻扳过她的身子,一本正经道:“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难道这么快你就忘了?不过没关系,既然你忘了,咱们就先来做点别的,等你想起来后再继续谈……”
说完,轻轻捏住她的小下巴,对准那张娇艳欲滴的粉唇,慢慢亲了下去。
当白卿卿从呆怔中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待宰羔羊,被赵御辰这头色狼给拆吃入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