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死了,她居然已经死了?
贺靖棠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听懂了一件事,她会待在这里,会留在他身边。
他知道她心底难受,无法接受,所以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只是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宋岑雅失神的开口,「我死了……那我妹妹怎么办?我还得拿这面镜子救她……她不能死!」
「放心,她不会死,这把镜子虽叫回魂镜,但它真正的功用是消灾解厄,不过前提是必须要有足够的能量引起共鸣才能起作用,也就是说,小姑娘,你必须相信这镜子有力量,必须发自内心虔诚的对它祈祷,镜子一受到共鸣,就会替你挡下灾难……」老人望向贺靖棠笑道:「公子,你不是办到了吗?」
宋岑雅望向贺靖棠看,他怔了怔,看着四周金黄色的光芒,点了头,「确实如此,当时我向上天祈求能救你。」
宋岑雅又朝月老追问道:「所以,我只要对它祈祷,我妹妹就能平安无事了吗?可是,距离那么远……」
月老拂了拂白胡子,呵呵笑道:「别小看这股力量,就算距离遥远,只要出自于真心的祈祷,这股力量就会跨越时空传递给你妹妹。老朽又算了算,就那么凑巧,你的后代跟你妹妹会有缘分呢,只要将这镜子一代一代透过你们的子孙传下去,必定能传到你妹妹手中,扭转她的命运。」
宋岑雅闻言喜极而泣流泪,「太好了……太好了……」
「我会帮你一起祈祷的。」贺靖棠抱住她,安抚着她道。
「真是太好了,老朽又成功撮合一段圆满姻缘了……」月老又感性的拭泪。宋岑雅听到月老这么说,突然想起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朝月老问道:「慢着,为什么我早死,只能留在这里的事你不早说?」
月老叹息地道:「这样有点波折不是更感人吗?那些韩剧、日剧会大受欢迎不是没有原因的,动人的爱情,真的会让人感动的流泪啊。」
宋岑雅听得火大,这个臭月老居然是想看好戏!「你知不知道你害我们两个……」
「经过这次的披折,你们也领悟到彼此的重要性了吧,往后人生里遇上再多的难题想必都能齐心解决,有什么事会比有情人被迫分开还要更痛苦的呢?小姑娘,你无法再回去了,你得留在这里一辈子,而你也看到了吧,这位公子值得你托付终身,你就放心待下吧。」
月老这番话,让两人都说不出话。
「你们要永远都恩恩爱爱的,回去吧!」月老呵呵作笑,大手一挥,金黄色的光芒刺痛了他们的眼——
一个眨眼,他们两人已双双躺在他们的房间里,他俩困惑的面面相觑,宛若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阿力和小倩都在房里,见他们醒来了,高兴不已,「太好了,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终于醒来了!你们睡上一整天了!」
睡上一整天,有那么久吗?两人都感到相当神奇。
「睡上一整天也不要紧呀,大夫说会睡那么久大概是受到惊吓,最重要的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两人都平安无事,也都没有受伤,说来还真是奇迹,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两人倒下的地方都没有着火呢!」阿力啧啧称奇道。
真的是神迹呢!贺靖棠心想着,看到宋岑雅流露复杂的神情,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按入怀里。
宋岑雅贴着男人温暖的胸膛,她回不去了,可是,她可以一辈子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有得必有失,而且小真将会在未来的时空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天火灾,宋岑雅喉咙有些微呛伤,贺靖棠手脚也有点烫伤,但都无大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太幸运了,只有他们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彼此一起经历过什么,更加的珍惜对方。
在他们睡上一天后,才知仓库早在好几个时辰前已灭了火。
庆鑫堂损失许多货,某些还是客户订的,宋岑雅很担心交不出来恐会危及商誉,没想到贺靖棠竟老神在在的从北方订来同样一批货,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那一天她才知道,贺靖棠在失去记忆的那几年,以他义父所取的葛齐之名成为北方最年轻的巨贾,本身累积了一笔巨额钱财,也有广大的人脉,但因为他鲜少现身,大部分人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也因此就连洪氏曾派人到北方打听他的事,都打听不出什么来。
贺靖棠竟是葛齐本人,又替庆鑫堂解决了困境,这名望可是一飞冲天,原本还有几个和洪氏有私交的大老,都立即朝他靠拢。
而犯下纵火的贺靖弘成了过街老鼠,他害得庆鑫堂连连亏损,加上娘亲被当作杀人凶手,让他益发不想让贺靖棠得到庆鑫堂,竟想办法逃出监禁,一把火烧了庆鑫堂的仓库。
岂知这把火才放下去,他就腿软的瘫在地上了,没有承担的勇气,在得知贺靖棠抢救了庆鑫堂,以及贺靖棠这五年在北方做生意,闯出名号来,更让他觉得自己的作为就像个笨蛋,处处展现出他的无能,终于承认他比不上贺靖棠。
今日,大老们要开会决议处置贺靖弘,他双腿跪下,额头磕地,人生里第一次反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真的错了,做错了那么多事,请原谅我……」
「大声一点!你爹有这样教你吗?庆鑫堂是你爹一辈子的心血,你居然放火烧了!你怎么对得起你爹和贺家的列祖列宗!」
洪氏痛斥着儿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将儿子骂得狗血淋头,连她都无法原谅儿子竟想烧了庆鑫堂。
「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我知道错了!」贺靖弘更拉大嗓门道,虽然丢脸,但他只有认错这条路可走。
洪氏脸上也带有愧疚,低声下气求道:「请饶了这孩子吧,怎么罚他都可以,让他当工人也行,就是别送官府,别让他除籍,要我流浪街头都无所谓,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没教好他,纵着他……」
说着,洪氏也双腿一跪,所有人都吓到,贺靖棠赶紧自座位上站起,双手扶她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以往他会恨她,是因为当她是买凶杀他的凶手,现在他要拿什么恨她?就算她自私自利的帮着儿子隐满庆鑫堂的亏损又做假帐,她也是个长辈,他承受不起她这一跪。
洪氏眼眶里充满自责的泪水,捉着他的双手道:「靖棠,我也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的嫉妒心会害了你跟你娘……杨总管他真是太傻了……」她全身无力的往下滑,捉着贺靖棠的裤角苦苦哀求,「靖棠,求求你原谅杨总管吧,他只是以为这么做就能守护我,我才是罪魁祸首,什么罪都是因我而起的……」
这一幕令贺靖棠看得相当震惊,洪氏竟声泪倶下的替杨总管下跪,想揽下这一切罪过。
宋岑雅也在场,贺靖棠让她一块来,她看得心情无比沉重,也觉得好痛,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悲剧?只是为了守护一个人,就能毫不留情的杀人,犯下无可弥补的罪?
老们看到洪氏为杨总管求情,也都摇头叹息,没有人为她说话。
贺靖弘兄妹更是受到惊吓,第一次看到强悍的娘亲哭着求饶。
杨总管的事很令人遗憾,没人料想得到意外死去的前任夫人是他害死的,贺靖棠五年前在船上遇害也是他买凶杀人的,那么让人信服、德高望重的一个人竟犯下如此大的罪,实在不敢相信。
原本杨总管该被羁押到官府的,但在当天他昏倒了,叫来大夫看诊,才知他早已病重,活不久了,也是他怀着那么大的罪恶过活,没有一日放松过,自然郁闷成疾,在病榻上,他心中一直喃喃着对不起,神智不清,也无法下床,整个人像是瘫了。
要贺靖棠亲手将这个信任的长辈送到官府,眼睁睁看着他坐牢或被判死罪,对他来说是残酷的,杨总管这一病,反让他感到轻松。
而对洪氏他们……
贺靖棠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洪氏和贺靖弘,双唇冰冷抿着,久久不动。
宋岑雅看出他眼中的挣扎、他的心软,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的手也带有温暖的温度,暖和了他的心,贺靖棠目光柔和的朝她扬起微笑,终于决定好怎么做了。
夜里很冷,喝着暖暖的酒配上泡茶炸鸡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这是宋岑雅第三次喝醉,在听到杨总管卧病不起的那一天,贺靖棠喝了酒,她陪着他喝,然后两人在那一晚发生关系,也把和离书撕了,决定等所有事情结束后,举办个温暖的小婚礼,象征着重新当夫妻。
今天,贺靖棠对洪氏和贺靖弘做出处分,说是心情不好想喝酒,她是他老婆,当然得安慰他,陪他一块喝了。
「看不出来你很善良嘛。」宋岑雅微醺的拍拍他的肩。
「是吗?」贺靖棠搁下酒杯,听着她这句很恭维的话。
「你没有将他们一家子除籍,没有把他们赶出贺府,你还对贺靖弘说,要将庆鑫堂交给他,你真的很伟大,你没看到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吗?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宽容的做出这种事啊。」宋岑雅又拍拍他的肩,「还以为你腹黑得没人性呢,我以你为傲!」
贺靖棠不觉得她的赞美能使人高兴,「我不是说过,我要带你回北方吗?北方的市场大,在边界那里有许多异国人,可以交涉做生意,义父希望我能去那发展,留在这里,我就无法顾全北方的生意了,所以我才会将庆鑫堂留给贺靖弘,到时若和他合作,势必可以赚到更多钱。」
「是这样吗?」宋岑雅双眼迷蒙的问。
「当然了。」
宋岑雅总觉得他真正的心思不是这样子。
罢了,他肯定是爱面子不肯明说。
贺靖棠看她的模样,笑着摇头,眼里满是宠溺。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要达背你真正的心意。
当时,她在他耳边这么说。
他真正的心意是什么?
德叔已病得很严重,这一生他活得悔恨,不久于人世就是对他的惩罚,而洪氏他们罪不至死,也真心忏悔了,他真的要将他们一家人赶尽杀绝吗?
他想着,然后发现他累了。
当宋岑雅握住他的手,对他说这句话,他感受到她手心上传来的温暖,觉得放松,突然不想再去恨了。
他累了,只是如此。
「而且,我发现靖弘其实很聪明,他只是活在我的阴影下,加上得失心太重,太想表现又刚愎自用,才会判断错误,只要改改性子,再磨个几年,也是大器之材。」贺靖棠说的是真心话,真心这么认为。
宋岑雅听了,冲着他笑了笑,「靖棠,你做得很好喔。」她摸了摸他的头。
「嘿,给你奖励!」她从衣襟里掏出一顶白色帽子,想替他戴上。
贺靖棠蹙着眉,摘下。「丑死了。」
「哪里丑了?」
贺靖棠不客气的批评道:「技术真差,线都没有对准,缝得歪七扭八。」
宋岑雅气极了,「不要你就还我。」
「我要。」贺靖棠态度又一转,塞入自己衣服里,放在心脏的位置。
「还我、还我,你这个死腹黑,死傲娇……」宋岑雅气得直想将他收起来的帽子拿回来,双手摸进了他的衣服里,十指摸呀摸。
怪了,帽子呢?
宋岑雅醉傻了,摸的可是他的腰间,帽子是在上方。贺靖棠像是被她摸到了什么敏感地带,黑眸一亮,朝她沙哑低笑道:「岑雅,你不知道你喝醉有多可爱?」
他马上将她横抱起,带往内室。
「等、等等,为什么我又在床上了,我炸鸡还没吃……」宋岑雅一躺平,马上想跳起来。
贺靖棠直接将她的手拉入他衣服里,「还想吃炸鸡吗?」
宋岑雅脸红,唔,是比炸鸡迷人,她继续摸,都送上门了,不摸白不摸。她十指更深深探入他单衣里,将手贴在他光滑结实的胸肌上。
贺靖棠呻吟了声,受不了的将她拉到身上。
转眼间,宋岑雅看到自己坐在他腰上,好像一副要享用他的样子,脸不由得红了。
「来吧,你不想主动一点吗?帮我宽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贺靖棠邪气的躺在床上,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宋岑雅吞了吞口水。
好吧,她来了!平常都是他吃她的豆腐,今天她就当大爷将他吃干抹净吧!她张开十指,想将他脱光,再尽情蹂躏他。
贺靖棠见她终于展开攻势了,唇边勾起得逞的笑,他将她灌醉,就是想享受这点夫妻情趣。
不过……她怎么没动作?
他一看,宋岑雅竟就这么坐在他身上睡着了,接着倒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贺靖棠真不敢相信,他那么诱人的躺在床上等着她采撷,她居然睡着了?!
或许不该让她喝酒的,如今长夜漫漫,要他怎么度过啊……
贺靖棠大叹三声,让她躺好睡好,又忍俊不住一笑。
她真是他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