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巽一瞟墙上菜名,随口点了红烧肉、蒸糟鱼、烩鸭条,之后再吩咐一句:“弄好送我房里。”
进房,看见墙边多了个木桶,里边已储着一半清水。
小二在门外边解释:“客倌需要用水喊声就成,厨房一直有热水备着。”
“不知道梦渔姑娘什么时候回来?”裴巽问锦心。
他是担心她手伤,怕她没有帮手会不好脱衣沐浴。
她这才想起梦渔的吩咐。
裴巽一听她说,脸都绿了。“她明知道你手不方便……”
“我行的。”她安抚道:“我已连着好几天不靠梦渔更衣洗脸了。”
裴巽还是不放心。“我看还是叫小二找个帮手过来,我也比较安心……”一只手却按住了他。
“你不成吗?帮手。”她无邪地问道。
这可为难了裴巽。
好好好,他愿意扪着心承认,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听见她要他帮忙入浴,他一颗心乱的。
只是再想他若真帮了手,今晚会以何事作结,他又有些犹豫。
不是不想碰锦心,而是记挂她的伤手。裴巽实在没办法担保自己在意乱情迷下,还能分神留意她的手伤。
为难啊,苦恼啊!
但她却误会了,她当他的迟疑是觉得帮她脱衣沐浴麻烦。
“其实你也不用帮我什么,”她还谆谆相劝。“只要你帮我擦一下背,洗好之后,再帮我绑好里衣系带……”
老天,她还在火上添油。
裴巽扯扯变紧的领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锦心洗沐的画面。他何其有幸曾先瞧过了她一身麦色的肌肤,想着剔透的水珠会如何沿着她裸身滚落她的腰、她的腿,他突觉口干舌燥。
“可以吗?”
他还能答什么?除了好之外?
用过晚膳,小二差两名小厮打来热水,氤氲水气弥漫整间房。
不知是不是他心有绮念,总感觉自小二关上门后,整个房间气氛,突然变得无比暧昧。
“你先宽衣,需要我,就喊一声。”他勉力自持道。
他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纯情、这么裹足不前。锦心那儿,是早就认定他是夫她是妻,也不知提过几次愿意与他同床——虽然她说的是“成亲”。
依他往常习性,不顺水推舟打蛇随棍上实在不像他会做的事,可每每念头转过,想起她的伤手,他心底又会出现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珍惜她。
这种时时刻刻的关心,对裴巽来说,称得上稀罕。也非他以往待人薄情,而是锦心特有的专心一意感染了他。她心就像金子一样,毫无杂绪,她一说喜欢,那程度便是超乎世间万物,只看重他一人的珍稀。
试问,世间多少女子能像她一样彻底绝对?坊间哪桩亲事,哪个不是先把家室外貌财富与地位摆在台面衡量?不是他瞧不起这样的姻缘,但他就是觉得,少了什么。
而少的那东西,他却在她身上发现了。
所以说,他现在会变成这模样,全是受她影响。
窸窸窣窣的宽衣声如刀般凌迟着他,裴巽头次恼恨自己有对利耳。没事听得这么清楚干么,难道被欲望折磨得还不够?可嘴巴归念念有词,脑子该浮现的画面,可一样也没少过。
“裴巽。”她突然唤。
她这会儿已脱得不着片缕,正要踏进木桶,可她看了看伤手,有些难抉择该选什么方式动作。
看来她需要只手搀着自己。
“来了。”裴巽喉头一动,转过身,满眼火热。
老天爷,一个人的裸身,怎么可以美成这德性?
他双眼不断在她鼓起的胸脯与凹陷的细腰间来回游移,上一回见着她的裸背已够教他兴奋难耐,这一回见着前身,他很纳闷自己怎么没像每年春节燃放的爆竹,在她面前瞬间爆裂?
“裴巽?”见他迟迟不来,她再唤。
“你……好美。”他也忘记他自个儿是何时移动的,总之下一眨眼,他已站在她面前,一手轻轻撩起她垂在肩上的秀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