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会再出现个泰迪还是玛丽莎吗?更奇怪的是,眨眼间就出现了六个凶星和九个吉星。”
难怪老妈会对她说,杰恩的最后一劫充满了变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征兆在一夕之间,凶星、吉星一起蹦出来,让她不紧张才怪。
“唉~~”
“全部都是凶星还好,也许还有一现生机,可这星象还真奇怪,我得想想该怎么解。”
“唉~~”
“每颗星都有不同的含义,但都不是极凶的煞星,我在这边乱猜也不是办法,也许只是个警讯,但我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唉~~”
方巧巧一双眼眸忍不住往实验台上飘了去,终于忍受不了,她决定挑明。“你到底是在叹什么气?”
这样日也叹、夜也叹,无时无刻不叹一下,让她这个跟屁虫实在觉得很辛苦。
杰恩幽怨的瞄了她一眼,继续手边的工作,当然,也不会忘记再多叹一声息。
“杰恩,我命令你把肚子里面所想的全部给我说出来,别想再用哼来打发一切。”
谁理她呀!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打从一个礼拜前,你就是这副怪模怪样,每天除了幽幽的叹气外,什么也不说。”
杰恩先是幽怨的瞅她一眼,才又说道:“你还是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从泰迪身边得救后,你就开始有完没完的叹气,我应该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
他深深的瞅了她一眼又道:“你还是不明白,唉!”
这算是什么谜语?
“与其在那边叹气,你还不如好好听我说的话,都经历过两次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专心点呢?”她正在告诉他的可是攸关生死之命的关键,可偏偏当事人却老神在在,甚至还在耍小脾气。
朝她勾勾手指,方巧巧像是习惯性的走过去,一靠近便被他抓出实验室,摘下隔离面罩,一个吻印上。
仿佛这件事已经是每日必做的事情,她完全不挣扎,甚至很配合的揽着杰恩的肩回吻。
他放开她,望着两眼茫茫,明明就是很沉醉在他吻中的女人,“为什么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你一下子就会消失?”
“这就是你在这边唉半天的事情吗?”她一脸无聊的望着他,“你是做研究做到脑袋也跟正常人不一样了吗?我人明明就在这里,而且我还得保护你到最后一劫,又怎么会消失呢?”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杰恩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重新替两人戴好面罩,杰恩前脚才踏回实验室,她的声音随后就追上。
“你给我听好,虽然我无法立刻解开六凶、九吉的威胁,但我相信近期内一定会出事,若你的实验跟什么六呀九呀的有关联,就全都给我闪边去,不准你再碰!”
“你指的是我现在的实验体D9吗?”戴着手套拿出试管,在方巧巧面前晃了晃,利用仪器瞬间解冻取出橘色液体。
之前用在老鼠身上似乎没有产生任何怪异的行为,所以这回他改用接近人体的猴子来做实验,小心翼翼的将药剂注射入猴子体内。
原本喳呼不停的方巧巧此时格外安静,因为她明白某些时刻自己是不能制造混乱,况且这里是实验室,要是出了乱子怎么办?
只要这个实验体成功,杰恩就有长假可以休息,到时她一定要把杰恩绑在家里直到最后一难过去为止。
起先,猴子只是静静的坐在角落看着实验人员,五分钟过去,它仍是静静的不动,偶尔捡来花生吃吃,一切都跟杰恩预料的结果一样。
但接下来的五分钟却出现了大变化──
猴子开始暴躁不安,瞳孔明显放大起来,在笼子内部跳上跳下,抓狂似的摇晃栏杆,龇牙咧嘴叽叽叫外,还暴力的猛啃自己的手指,咬得血肉模糊。
见状,方巧巧深吸一口气,直接对杰恩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远离这个实验!”
“别紧张,这玩意有解毒剂。”他从另外一个标号X的透明冰柜中取出一个浅橘色液体,先以麻醉令暴躁的猴子冷静后,以同样手法取出病毒液体,再注射入猴子体内。
方巧巧屏息等待,约十分钟后,猴子的瞳孔逐渐缩小成正常大小,呼吸也不再急促。
“通常这样的病毒只要在半小时内注入解毒剂,恢复正常的成功率是九成。”一旁的助理人员好心解释,再经由小陈翻译。
“若是超过半小时呢?”她吞吞口水。
“病毒会破坏神经细胞,一旦超过安全时间,侵入脑细胞后,恢复正常的机率只有五成,也可能连三成都不到,时间过得愈长,恢复的机率愈小。”小陈边翻译边冒冷汗。
方巧巧实在不懂,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人类会想要研究?
她跳到杰恩身后,小脸布满了焦急和害怕,“我警告你,你一定要非常小心实验过程中的安全,绝对不可以让自己出任何事,听见了没?我可不想哪天你把病毒搞到自己身上:至于你的死劫我来想办法解,我也会仔细追随在你身边,一有任何状况,我都会注意。”
他替实验中的试管贴标签,低语道:“你只是因为责任所以出现在我身边,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了责任,你还会留下来关心我吗?”
方巧巧张着小嘴,准备回答却又答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是之前问她,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回去”,可是现在,上下揪紧的心很明显告诉她,她舍不得回去。
为什么?而她真正得到答案,是在两天后的事。
*
妈说杰恩的最后一劫很难预料,因为有变数存在,所以只要一日不知变数是什么,她便不能安心。
藉着杰恩在开会的空档,方巧巧只让一名保镳和小陈跟随,到职员休憩室看看电影解闷。
其实是她想找个地方休息发泄,不然她就要抓狂了!
昨晚她又仔细瞪着星空一整夜,并无其他收获,不能掌握的烦躁感让她愈来愈不安,她真的很怕万一疏忽了什么,导致杰恩受到伤害。
“方小姐是在担心杰恩博士吗?”长期接触方巧巧和杰恩的小陈,虽然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多说,但他就是可以感受到方小姐愈来愈焦急的害怕。
而这些不安,全都来自于杰恩。
“方小姐请放心,这整栋实验室是经过高科技打造出来的基地,在灾难逃生方面的准备是你想像不到的周全,上回的爆炸事件也仅仅在一间实验室里,并未扩及出去,况且爆炸意外后,实验室已立即更新所有的实验器材,以绝对性的防火、防爆裂科技材质取代,人员也接受了更加严谨的训练,保证不会再发生上回的意外,杰恩博士的安全绝对没问题。”
“我可没有你这么有把握,杰恩近日会有一个大劫,但我却无法得知是什么。”
“连方小姐也不知道这个灾难是什么吗?”小陈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我才苦恼。”小脸全挤在一起,几日来,她吃不好、睡不好,整天心神不宁为的就是这个。
“如果连方小姐也不知道就麻烦了。”小陈皱着眉,“可是你已经事先和杰恩博士提过,该做的防范提醒也做了,要是真有个万一出现,也是无可挽救的事呀!”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这个意外出现!”这样义无反顾脱口而出的话,把方巧巧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直到胸口的担忧与恐惧再也装不下,方巧巧才正视到自己对杰恩的情感,原来她已经在意杰恩到不能想像有一天失去他的情况,哪怕是一辈子守护着他的安全,她也愿意。
一辈子吗?
会为他的落寞而难过,喜欢他的亲吻、触摸,又会因为他和其他女人互动而吃醋,现在更连他未来的安危她都想管,方巧巧终于明白自己不单单是只有喜欢他而已。
也许是她太专心思考,没注意到休息室里只剩下小陈和自己,其他研究人员陆陆续续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跟来的保镳呢?
好像是去买饮料,可是去了十分多钟都还没有回来,周边安静得有些诡异和恐怖,大大的休息室,进来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方巧巧对小陈道:“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保镳?”
“不用找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被我摆平了。”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女音,“你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抢走我的杰恩!”
方巧巧瞠大眼,差一点点认不出来面前衣衫破烂的女人是玛丽莎,等她惊觉,才困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玛丽莎不是被遣送回加拿大了吗?
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研究所这么多双眼睛下,玛丽莎竟然能进得来?
“不需要用这么怀疑的眼光看我,我父亲可是鼎鼎有名的查尔将军,若我硬想进来研究所,谁还敢拦我?”只要搬出她父亲的名号,哪个人敢动她一根寒毛?
哼!这个贱女人竟敢伙同父亲想把她关到加拿大去,那就别怪她回来找这可恨的女人报复。
“玛丽莎小姐,查尔将军若是知道您偷渡回来,一定会相当生气,请您要三思而行,不要再令将军失望。”小陈牙齿打颤的发言。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下人说话!”她先是对小陈发飙,再将一张青面獠牙的脸转向方巧巧,恨恨道:“这全都要怪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是你这个贱人抢走了我的杰恩,还使计把我困在加拿大,我恨你!恨透了你。”
她拚了多大的老命才从加拿大的牢笼偷溜出来,带着护照坐上飞回瑞士的飞机,她身无分文,只能一路乞讨回到伯恩──累了睡路旁,饿了捡垃圾吃,一路上遭遇恶人、小偷欺负,甚至还差点让人强暴,这些耻辱她会一一向这个女人讨回来。
“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任你和杰恩两个人过好日子吗?告诉你,你作梦去吧!我爱了杰恩这么多年,绝对不会甘心输给你这种小角色!”
小陈一一将玛丽莎的话翻译给方巧巧听,同时也注意到玛丽莎的眼神涣散、不大正常,他小声警告,“方小姐,你要小心点,玛丽莎小姐的神智好像不太清楚,我怕她会对你做出伤害的举动。”
“我明白。”
玛丽莎一见两人窃窃私语,脸上便闪过狠戾,“不准再说中文!不准再说我听不懂的语言!”
眼见她的神情激动,小陈一双怕死的眼猛往门口瞧,该死的却没有一个人经过,他轻叹一口气,脱下眼镜放在外套口袋里,认命的往前一站,恰恰好挡在方巧巧面前。“玛丽莎小姐,有什么事就好好谈,不然一会儿杰恩博士过来,看到你这样不讲理的模样,他心里会如何想?”
“你给我闭嘴!我讨厌听见你的声音,还不给我滚开,我要跟你后面的女人谈判!”玛丽莎发了狠似的往前冲,小陈也只能伸出双臂阻挡她。
唉!他真觉得自己干翻译干得好辛苦,既得冒着生命危险每天跟恐怖病毒为伍,又得要文武双全才行。
猛地,不期然一个勾拳打上来,小陈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打转。
没想到一个瘦弱女人,也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力量。
小陈一个没注意,就让玛丽莎一拳打倒在地板上,可怜他明明不是做保镳,却偏偏每回都得身先士卒,做挨拳头的那一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玛丽莎的手上多了一把刀。“现在你是不是要乖乖的跟我走?”
纵然方巧巧听不懂,见玛丽莎使刀的模样,也晓得她在命令自己跟她一起离开。
离开前,方巧巧愧疚的望了一眼倒在地板上的小陈,他左颊上那个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去,这段时间以来,真是辛苦这个翻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