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恼极了,愤怒地咬了咬牙,满腔的怒气让他忍不住转头对着坐在一旁的爹发丰骚。
“爹,现在这个节骨眼,难道找到凤盈表姑和表妹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他语气不满地问。
“当然是。”皇甫绝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爹有想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能先告诉我,好让我可以先去找人呢!”
“不行,既然我开出了条件,要你和仲逸同时去找人,当然就得要一视同仁,有什么线索必须让你们同时知晓才行。”皇甫绝语气平静地说。
这些年来,皇甫绝早已习惯了这个小儿子暴烈蛮横、任性易怒的脾气,所以他的情绪完全没受到影响。
“哼!”皇甫光找不到话可以反驳,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忿忿不平地来回踱步,像是恨不得把地板踩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似的。
昨天晚上,爹用膳用到一半,突然嚷着说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线索,是关于凤盈表姑的事情。
一听见爹这么说,他自然是立刻追问详情,偏偏爹的嘴突然紧得像蚌壳似的,什么也不肯透露!
不仅如此,爹竟然还立刻派人去通知皇甫仲逸,要他今日抽空到“雷霆堡”来一趟,非要等到两兄弟同时在场,才肯宣布他所想到的重大线索。
搞什么嘛?真是气死人了!
皇甫光恨得猛咬牙,倘若他能够抢先得知重要的线索,说不定他就能先一步找到凤盈表姑母女的下落了。
就在皇甫光气得差点忍不住踹椅子的时候,皇甫仲逸踏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了“雷霆堡”的大厅。
他瞥了眼皇甫光的脸色,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为了什么。这个心胸狭隘又狡诈的家伙肯定想要先知道爹所谓的线索,却又无法如愿。
一看见大儿子的到来,皇甫绝的脸色立刻浮现慈祥欣喜的光芒。
唉,实在不能怪他偏心,除了这些年来对他们母子俩的亏待,让他对大儿子原本就存着一丝亟欲弥补的心情之外,皇甫仲逸沉稳、冷静的个性也实在比皇甫光这个不成熟又任性的小子要好多了。
倘若不是怕自己的耳根子不清静,会成天被妻子和小儿子吵闹抗议,他早就直接宣布将“雷霆堡”交给皇甫仲逸了。
“好,现在既然你们兄弟俩都在场,我就说了。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有个足以辨认风盈表姑和她女儿身份的信物了。”
一听见这个消息,皇甫光立刻皱起眉头,忍不住在心底怒声低咒。
该死!原本他打算再找一阵子之后,倘若还找不到人,就要随便买通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对爹宣称凤盈表姑已死,而她就是表姑的女儿。
看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这下子,他还非得要设法比皇甫仲逸早一步找到真正的表姑和表妹不可了。
可恶!看来想要从爹的手中接掌?雷霆堡”,还真得耗费相当大的功夫!
“什么信物?”皇甫仲逸沉着地询问。
“是一条金链子,链子上还挂了个玉坠子,坠子上头刻有“雷霆堡”专属的徽记。”皇甫绝尽可能详细地描述。
当年表妹夫还安在的时候,有一回他在与即将临盆的凤盈表妹闲话家常时,凤盈表妹提及了那条表妹夫送她的定情链,还笑称将来一定会将那链子传给她的女儿,当成传家之宝。
既然是传家之宝,那么不论她们母女俩到哪儿去,肯定都会小心地带着那条链子,而那肯定也将成为辨识她们母女身份最好的凭藉了!
““雷霆堡”的徽记?是麒麟吗?”皇甫光问道。
“对,那坠子上就刻着“雷霆堡”特有的麒麟图样。我曾亲眼看过那条坠链,所以你们别想要自己随便弄一条来鱼目混珠,骗不了我的。”皇甫绝说着,不禁睨了小儿子一眼。
他光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只会耍弄小聪明的家伙脑子里在动什么歪主意了。唉,这孩子老喜欢要手段、走偏门,实在太不长进了。
皇甫仲逸抬头望着大厅正后方的墙上,那儿就刻着“雷霆堡”的专属徽记——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鳞。
看着那图案,一种奇异的感觉迅速掠过他的心底,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奇怪,他怎么觉得那麒麟好像有点儿眼熟,似乎最近曾在哪儿看过?会是先前爹五十大寿的那日,他前来“雷霆堡”时不经意地瞥见,所以才有点印象的吗?
正当皇甫仲逸暗自思忖的时候,皇甫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仲逸,既然来了,要不要留下来一块儿用膳?”皇甫绝语带期望地问。
“不了。”皇甫仲逸毫不犹豫地回绝。
他一点儿也没兴趣留下来和杜梅香、皇甫光同桌用膳,光是看着他们的脸色,就足以让他食不下咽、食不知味。
“唉,好吧。”皇甫绝失望地轻叹。
“哼!爹,你别傻了,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愿意留下来用膳?
他现在大概时时刻刻都想着要赶紧找到凤盈表姑母女,好夺走“雷霆堡”的一切吧!”皇甫光咬牙切齿地哼道。
皇甫仲逸懒得理会皇甫光挑衅似的话语,转身大步离开。
“唉……光儿,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多学学你哥哥的沉稳与气度,心胸宽阔一些,不是也比较快活吗?”皇甫绝对小儿子的言行举止愈来愈失望,不禁摇头叹气地离开。
“什么嘛?可恶!”皇甫光闷极了,终于忍不住狠狠地踹翻椅子。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爹的心根本完全偏心到皇甫仲逸身上去了,那让他又恨、又怒,不服气极了!
哼!他一定要迅速找到风盈表姑母女,娶了那个管她到底长得是圆是扁的表妹,然后掌管“雷霆堡”的一切,让皇甫仲逸那家伙半点好处也捞不着!
皇甫光忿忿地转身走出大厅,遇到了上回提供他线索的那个老仆,便立刻将那个老家伙给叫了过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老仆恭敬地问。
“你上次说凤盈表姑跑到山谷的村落去了?你有没有记错啊?”皇甫光开口质问,语气没半点尊敬。
“没错啊!”老仆答道,心里有些感慨。
当年孟恩泽当堡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儿当下人了,孟堡主夫妇待人亲切而热情,即使是对下人也相当慷慨友善,哪像现在的夫人和少爷……
唉,倘若不是为了糊口,他早就告老还乡下!
“真的没错吗?当时是什么情形,你给我仔细地想一想!”
“那时……”老仆一边回想,一边娓娓叙述着。“当时我正要去酒楼打些酒回来,结果在街上巧遇了前堡主夫人,她是为了买些东西才来到城里的,我关心地询问她的情况,她还反过来安慰我,要我别担心。她说她带着女儿在南方一处美丽僻静的山谷住下,她还说那个村落虽然不大,但是居民们都相当亲切和善,是个很适合她们母女久住的好地方。”
“你确定?没有记错?”
“非常确定。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记忆力还好得很,绝对不会记错的。”老仆语气肯定地说。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
老仆退下后,皇甫光皱眉沉吟着。
根据这老仆所说的方位以及对那村落的形容,都跟上次他所去的那个村落并无一致呀!
看来,他有必要再去那儿一趟,好好地调查个清楚。或许凤盈表姑曾经在那个村落短暂住过又离开了,他应该再多问几个人,仔细地打探消息,说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趁着午后天气晴朗,孟芊芊陪着楚雨燕洗好了衣裳,此刻她们正在屋外的空地上晾着衣服。
她们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相处得极为融洽,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肯定会以为她们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女。
楚雨燕原本正在说着皇甫仲逸小时候的趣事,然而本来堆着笑的脸却忽然一变,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孟芊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很快便看见了让楚雨燕表情瞬变的原因。
是皇甫光!这家伙竟又来了,而且这回还多带了两名手下。
皇甫光再度来到这个村落,原本只是想找个居民问问话,为了有效率一些,还特地带了两名手下来帮忙打探消息,想不到竟会看见楚雨燕,那让他的神情立刻变得沉怒。
好啊!看来皇甫仲逸的动作比他还快,连娘都送到这儿来住下了,是想要藉由他娘和这儿的居民混熟了交情,好为他探听线索吗?
皇甫光忍不住在心底恶狠狠的低咒,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楚雨燕身旁的女子身上时,神情不禁变得更加阴狠了。
该死!这女人不就是上次差点一箭射中他脚的那女人吗?
照这情形看来……这女人极有可能早已被皇甫仲逸给收买了,所以故意骗他这里没有他要找的那对母女!
混帐!太可恶了!他竟然着了皇甫仲逸那家伙的道!
一把怒火在皇甫光的胸口狂烧,他气不过地故意将她们刚晾好的衣物全扯了下来,还恶狠狠地踩在脚下。
“喂!你太过分了!”孟芊芊简直快气炸了。
她冲上前去,想要抢救那些还没被踩脏的衣物,但皇甫光却一脚踢了过来,想要将她踹倒。
可恶!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男人?
孟芊芊气不过,索性和他动起手来,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家伙,但他身边的随从立刻护住了他,甚至和她打了起来。
不幸的是,她只有箭法和轻功足以称道,真正要和会武功的人过招的话,她的花拳绣腿根本占不了半点上风。不一会儿,她娇小的身子就被狠狠踢中了一脚,狼狈地跌倒。
“芊芊!你没事吧?”楚雨燕惊嚷一声,连忙奔过去扶她。
“没关系,我没事。”孟芊芊咬牙站了起来。
皇甫光恶狠狠地瞪去,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胸前的坠链时,整个人当场怔住,不敢置信地瞪大子眼。
他一个箭步上前,粗鲁地推开了楚雨燕,一把抓起她胸前的坠链仔细端详,脸上充满了惊讶。
“你……竟然是你?”
“你做什么?”孟芊芊忿忿地甩开他的手,将坠链重新放回她的衣内。自从那天她戴上这条链子后,觉得挺好看的,便也就没有再拆下了。
都是因为刚才激烈的打斗,再加上摔了那么一下,她的坠链才会不小心甩了出来,被这家伙给瞧见。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看了这条坠链后,他会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你姓孟?”皇甫光突然问道。
“是又如何了?”孟芊芊哼道。
“你……”皇甫光眯起了眼,迅速在脑中思忖了一下。“等等……皇甫仲逸还不清楚你的身份,对吧?”
如果皇甫仲逸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早就将她带回“雷霆堡”去,得意地宣布他找到表妹了,也不会今日还到“雷霆堡”去,听爹宣布刚想到的重要线索。
哈哈哈!看来那个愚蠢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好遇上了凤盈表姑的女儿。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芊芊哼道,而她的反应,等于是证实了皇甫光的猜测。
很显然,“雷霆堡”注定是属于他的,所以老天爷才会这样的安排!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把她带走!”
在他的一声令下,两名随从立刻将孟芊芊给抓住。
“做什么?谁要跟你走?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