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朱阳的名字,宫琉璃马上恢复正常,「你真的有朱阳哥哥的线索?不会骗我吧?」
风非羽故意揶揄她,「唷,我一直以为妳醉得不轻耶,怎么现在看起来精神似乎还不错嘛。」
她厚着脸皮撒娇,「哎呀,风非羽、风大人,别再耍我了,快点说,要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真是受不了妳。」
他轻笑着,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记得宫中的吹笛好手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如果从这方面去找的话,范围应该会缩小不少。」
「对耶,我怎么从没想到这种方法?」
似乎又出现一道曙光了,这让宫琉璃又振作起精神,「我只知道礼亲王的笛子吹得很好,你告诉我,还有谁的笛子也吹得不错?」
他马上指指自己,「我身边就有一个。」
「雪大人?」不会吧?看不出来。
「是陛下。」
「耶?陛下?」
难道他在暗示她,当今天子皇朱麟有可能就是她在找的朱阳?
她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可能,你又在耍我了。」
「为什么不可能?」
「像陛下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我怎么可能遇得到,况且还是在皇宫外,所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换个人吧。」他还是指着自己,「我的笛艺也不赖,因为在陛下身边待久了,偶尔被他逼着学,不会也练到会了。」
「你?」这下子她倒是毫不留情的大笑出声,「哈哈!你一定在吹牛,我不会上当的。」
这个又在装笨的女人!
风非羽难得口气慎重起来,「我是认真的,万分认真!」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不需要再继续强调下去……」
「喂!」
结果弄到最后,她还是不相信他会吹笛,这简直让他哭笑不得,只能怪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差,搞得现在想翻身都难。
但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他不由自主的微扬起笑,由着她继续嘲笑,只要她能抛去不开心,又恢复一身活力,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是真的受她吸引,不是闹着玩的。
只可惜她却下意识选择了记忆中的朱阳,而不是他风非羽。
朱阳啊……他现在倒开始嫉妒起这个名宇,非常非常的嫉妒……
*
「妳说什么,璃姬不见了?」
在慧亲王的寝宫内,紫姬正战战兢兢的回话,「启禀慧亲王,紫姬并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找不到璃姬,连花月夜宴都结束了她还是没有出现,不知道跑到哪去。」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她该不会被什么怪人给掳走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皇香麒微拧起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却不像紫姬一样那么担心,「我知道了,妳不必担心璃姬的行踪,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慧亲王,璃姬她……」
「放心吧,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紫姬只好乖乖离殿,暗自期望宫琉璃那个麻烦鬼能赶快自己出现,别老是这样吓她,她可禁不起这种折磨呀。
等到紫姬离开之后,皇香麒才走出自己的寝宫,打算到宫琉璃暂住的偏殿去。
夜已经很深,走在廊上安安静静,一有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果不期然,一抹不寻常的影子在天际出现,下一瞬间就见风非羽抱着醉到茫茫睡去的宫琉璃落在偏殿前,一举一动都非常轻柔,像是怕会吵醒她一样。
「呵呵,我还在想,到底是哪个人这么大胆敢拐走我慧亲王的人,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香麒?」
被当场逮住,风非羽只是不自在的扯了下嘴角,「说什么罪魁祸首,对我来说,妳才是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呢。」
「我?你指的是让她进宫来这件事?」
「要不然呢?」
知道风非羽就是宫琉璃口中所说朱阳的人,在皇宫内是屈指可数,皇香麒就是其中一个,就因为知道他心中一直惦记着宫琉璃,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皇香麒才会逮住机会干脆让她进宫,好让两人有相见的机会。
其实在禁宫第一次见到她时,风非羽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他还不能认她。
不管皇香麒看好戏的表情,风非羽进到殿内,亲自将宫琉璃放在床榻上,瞧着她嫣红的睡颜,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低声轻叹了口气。
「琉璃,妳不该在这时出现的……」
「我倒觉得让她在这个时候进到宫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皇香麒也跟着进到殿里,「要不是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见她?再拖延下去,等她嫁给其它人,我看你怎么办?」
他无奈的瞪了她一眼,「香麒,妳倒好了,一找到机会就拚命揶揄我,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她笑得可幸灾乐祸了,「我倒要瞧瞧你还打算瞒她多久,瞒得越久,等她知道真相之后,后果可是会越严重,绝对够你受的。」
「我也知道,但现在还不行,要是她知道我就是朱阳,绝对会缠着我不放,我不想将她一并拖进危险当中。」
「难道你没有那个自信可以保护得了她?」
「不是没有,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晚点相认的好。」
「嗯……」
迷迷糊糊之间,宫琉璃在床榻上翻了一个身,不知不觉抓住他的衣袖,喃喃低语,「朱阳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快出来吧……」
「呃?」
「再不出来……我真的要生气了啦……」
瞧她那哀怨的神情,风非羽无奈的扬起苦笑,既是心疼不舍,却又不得不这么做,「璃儿,我就在这,一直都在妳身旁。」
就暂时让她继续寻找吧,等一切危机都解除后,他会认她的,一定会!
*
「咳咳咳,糟糕,又发作了……」
一个人倒在池子边,少年朱阳惨白着脸,看着掌心咳出的暗红色鲜血,苦涩的笑着,不知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勉强活了下来,结果却得承受这样的痛苦,一次又一次,那还不如直接死去,这样对他来说也会轻松不少.
但要是真的死了,只会便宜了想害他的人而已。
「朱阳哥哥!」
耳边传来有人越过树丛的沙沙声响,小宫琉璃原本开心的来到池边,却发现他倒地的身影,她马上担心的跑来他身旁,一张小脸皱得死紧,像是比他还要痛苦。
「朱阳哥哥,身体又开始难受了吗?我、我去唤人过来。」
「别,琉璃,别惊动其它人。」朱阳勉强开口,「反正已经是老毛病,让我休息一会就好。」
但她还是非常担心,「真的不需要唤人过来?」
「真的不需要,妳陪着我就好。」
她挣扎了一会,还是选择蹲在他身边,一张小脸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赶紧好起来。
拿出手绢,她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掉手心里的血,也抹去他嘴角的血痕,然后开始鬼头鬼脑的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朱阳困惑的瞧着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琉璃,妳在找什么?」
「在找一个隐密的地方把这手绢给藏起来呀。」她非常认真的回答,「要是让服侍你的那位大姊姊瞧见了,你一定又会挨骂的,还有也不能让我爹爹瞧见,他会问东问西,以后我就不能偷偷来找你了。」
他只觉好笑,「那妳的手绢不见,妳爹爹不也会问东问西,这还不是一样?」
「才不一样。」她非常得意,「反正他已经很习惯我丢三落四,没个女孩家的样,只会很无奈的叹口气,然后叫人再准备一份手绢给我。」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这让他不由得轻笑出声,「呵呵,看来连妳爹爹也拿妳没办法,不是只有我而……咳咳咳……」
「朱阳哥哥,又不舒服了吗?」宫琉璃担心的又慌了起来,「我看我还是去找大姊姊。」
「没事,我只是一时笑岔了气而已。」朱阳赶紧抓住她的手,止住咳,「相信我,我已经快恢复正常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吧。」
她再度乖乖的待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休息,不时还会伸出小手摸摸他的额头,关心他的状况。
明明炎热的太阳正高挂天空,他的体温却始终凉得吓人,这让宫琉璃不得不苦恼的微嘟起嘴,变成碎碎念的小妈子。
「朱阳哥哥,咱们来学武,你觉得怎样?」
「学武?为什么?」
「学武强身呀。」她煞有介事的说着,「我曾经听爹爹说过,宫里某个大官的亲戚的朋友的孙子身体也是很不好,不过自从跟着有名的师父学武健身之后,就开始健康起来,很有效哦!」
「真的?」他顺着她的话回答,「这倒是不错,似乎可以好好考虑。」
虽然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学武强身有办法改善的,但她的话瞬间点醒他,这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方法。
在那种地方,几乎没有人可以相信,只有靠自己是最可靠的。
「对吧对吧,你也觉得很不错是吧?」能得到他的认同,宫琉璃显得非常兴奋,「所以你赶紧叫大姊姊去找位师父来,咱们一起练!」
「就算真要练,也不会是咱们。」朱阳轻捏了她鼻头一记,怎会不知道她古灵精怪的脑袋在想些什么,「女孩子家不需要学这种事情,要是真让妳跟着学了,我怕妳爹爹会气呼呼的跑来找我算帐,说我带坏了妳。」
「哎呀,好痛!」她不依的鼓起两颊,「你真好诈,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大不了等我好了,再让妳欺负回去。」
「真的?那你答应我,要赶紧好起来哦。」
瞧着她灿烂的笑颜,朱阳体内的疼痛像是被安抚下来,不再那样难受了。比起天空上的太阳,她的存在更是让他感到温暖,不只是身体,还有孤寂的心灵。
「我答应妳,绝对会赶紧好起来的。」
他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光,虽然短暂,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开心与满足,渐渐舍不得让她离开。
所以就算明知道不该让她过来这里,他还是违背了理智,放纵自己的私心,期待每一次与她的相见。
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