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叫人家姑娘自重,还不算难听话?他的难听话究竟有多难听?
如此露骨的言词,喜秋听得面红耳热,她小声地道:「走吧,姑娘,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李姮漱很满意她偷听墙角的结果,反正顾紫佞也离开了,只剩连青岚一人在风中凌乱,她们自然要走人。
两人到了厨房,喜秋塞了点碎银给负责煮食的小沙弥,借用了厨房。
炸饼干不是什么难做的点心,但胜在稀奇,尤其李姮漱做的动物形状又讨喜可爱,她炸了一整篮的饼干,在分送时惊讶的发现她爹娘竟然同房?莫非是路上同马车培养出感情来了?不然在原主的记忆里,来开云寺礼佛时,李云樵都是毫不避讳的与江琳玥同房。
看来,李云樵已经重新对江静芝上心了,很好很好,这也在她的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成效这么快。这都是因为江静芝孺子可教,肯听她的而改变,才会有今天的成绩。
两人给李老夫人、李云樵、江静芝、李善彬送完饼干之后,便转往顾敏敏的房间。
顾敏敏原本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喊饿,看到炸饼干,立即从床上跳起来,精神都来了,马上就一手一块饼干的吃了起来,李姮漱看她吃得那么欢,扬起了笑意。
给了妹妹,自然也要给哥哥了。隔壁便是顾紫佞的房间,她与喜秋兴冲冲地去叩门,青木出来应门。
青木见到这时辰来叩门的居然是李姮漱主仆,相当意外,结巴道:「呃,爷说要出去逛逛,不要小的跟,小的也不知道爷去哪里了。」
李姮漱推算在竹林看到他到现在也过了一个半时辰,也就是三个小时,要说能在寺里逛这么久也算厉害,除非他对寺庙真的很感兴趣。
坦白说,她是有些失落的……不,不是有些而已,她很失落。
偷听到他对连青岚说的那些话之后,她特别想见他,这种想要见一个人的情绪,她过去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自己不曾感受过,今日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想见他,很想见他……
不过,他既然不在,她也不能在原地等着,只好将饼干交给青木,回了自己厢房。
夜深人静,寺里也早早熄了灯,李姮漱让喜秋服侍洗漱之后也更衣睡下了,见累了一天的喜秋眼皮沉重、呵欠连连,她便打发喜秋快去外间歇息。奇怪的是,她同样一早起来,坐了一天的马车,照理应该沾枕头便能入眠,可是她睡不着,听着外头的风吹草动,了无睡意。
顾紫佞不知道回来了没?她的厢房在前排,他的在后排,他若要回房,势必得经过她厢房前面的长廊,所以她才聚精会神的聆听,想听听是否有人经过,是不是他……
她这是疯了对吧?怎么会想他想到这个地步?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这是爱上他对连青岚说狠话的「风采」吗?她是不是有病啊?怎么会就这样被他迷住了?
翻来覆去,最终,她好不容易眼皮打架,终于睡了。只不过她没有熟睡,一直在跟意志力比赛,纵然已经累得精神不济了,她还硬是不想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彷佛好像只是打了个瞌睡,迷迷糊糊之间,她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颊。她大吃一惊,几乎要跳起来,但她不敢睁开眼睛怕打草惊蛇,憋着气,僵着身子,确定了真的有人在摸她没错,她顿时又惊又怕,感到毛骨悚然。
是谁?难道是江琳玥的计谋得逞,顾东盛还是潜进来了,原主前一世的恶梦将要重演……
如果她现在睁开眼睛,她有办法制伏得了顾东盛吗?她要怎么做?先喊救命,喜秋会冲进来,可是,如果她已经被下药了,怕是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也无法抵抗顾东盛的侵犯,只能任由他蹂躏,最后被迫嫁给他……
想到这里,她的心直直往下沉,眉头也皱了起来。
该死的顾紫佞在哪里?不是说了他会保护她,他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江琳玥行动?
这就是他所谓的天罗地网吗?她快要失去清白了,他在哪里?该死的还不来救她?
「是我。」顾紫佞声音里有笑意,饱含浓情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被我摸醒了,睁开眼睛吧。」
李姮漱立即睁开眼睛,她看到顾紫佞坐在她床边,唇畔噙着笑意,像是逗弄她很好玩似的。
她气愤的瞪视着他。「你在搞什么鬼?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顾东盛!」
顾紫佞凑过去定定的看着她,墨色眸子就在她眼前,他叹了口气,「你这样说,我真是有些挫败,难道你还嗅不出我的气息?感受不出我指间的温度?」
李姮漱坐了起来,依然瞪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半夜有人坐在床边、有人摸你是很寻常的事吗?一个人在惊吓之余,顾得上分辨来人吗?」
她是狗鼻子没错,可是她只对吃食的气味特别灵敏,其他的不在她敏锐的范围之内。顾紫佞柔声笑道:「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想不到成了惊吓。」
李姮漱不自在的别开头去,哼道:「什么惊喜?臭美,以为有谁很想见你吗?」
「不就是你吗?」顾紫佞似笑非笑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孔扳正,笑道:「青木说,你听到我不在,满脸失望。」
李姮漱脸一热,死青木,观察那么仔细干么?还跟他说,真是丢死人了。
顾紫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怎么,还满意我对连青岚的说法吗?」
李姮漱心跳加速了,她故做镇定,装傻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说法?。」
顾紫佞捏了捏她的脸,悠哉的看着她笑道:「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偷听?」
李姮漱窘了,心里重重的漏跳了一拍,连忙红着脸撇清,「不是偷听。是刚好经过,刚好停下来。」
「好吧,你没有偷听,只是刚好经过,刚好停下来。」顾紫佞噙着笑容看她。「无论如何,想来我揭开了那块遮羞布,她没脸见人,也不敢再闹腾了。明天一早,肯定会火速下山。」
李姮漱蹙眉。「她究竟是什么人?你在哪里结识的?」
虽然他冷漠的拒绝连青岚了,可从连青岚的话里不难猜出两人关系匪浅。
顾紫佞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说了吗?我压根忘了,不认得她,你还是不信?」
李姮漱闷闷地说道:「我相信你不记得她了,可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相识的。照她的说法,你们关系匪浅,她对你绝对不是个陌生人,不是个举无轻重的人,相反的,是你心尖尖上的人。」
顾紫佞无关紧要地说道:「再怎么深,再怎么心尖尖,那都过去了。不说我不记得她,即便记得,那也是在识得你之前的事。如今我已干净利落的将她打发了,你也不要再有存疑,夫妻是长长久久的,不能有任何疙瘩。我们就快要成亲了,我可不希望她变成我们之间的障碍,她不值得,也没有那个价值。」
李姮漱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你能说的云淡风轻是因为你不记得她,如果有朝一日,你将她想起来,发现她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到时该如何是好?你如何自处,我又如何自处?」
「你说的都不错,也不能说你这是杞人忧天。」顾紫佞倾身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上,慢慢地说道:「不过,如果我压根就不是顾紫佞,那么我想得起她或想不起,是不是就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李姮漱靠在他肩上一愣。
压根不是顾紫佞?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