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姑娘!」顾东盛身着一袭月白色暗纹锦袍,他喜穿白色,自诩风流潇洒,一见到李姮漱便露出了见猎欣喜的笑容,他正想找个理由去会她,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江琳玥派人送信给他,力邀他来美食节一游,信里虽然没说得很明白,但暗示会撮合他和李姮漱。不说李姮漱是个美人了,就说她的嫁妆好了,身为锦州城首富李家的嫡女,自然是红妆千里了,对他们洁据的二房有极大帮助,至于江琳玥为何要帮他?他不笨,转念一想便知道,江琳玥想让她的亲闺女李佩儿嫁给顾紫佞,为此,不惜破坏李姮漱和顾紫佞的亲事。虽然江琳玥这想法摆明了看扁他,但他不在乎,若能娶到李姮漱为妻,他的地位会大大提升,顾家任何人都再也不能看不起他。
「原来是顾三爷。」李姮漱不得不停下来,但她的眼神瞬间变冷,看着纪录片里的渣男,心里升起了警戒。
她不想与顾东盛有所交集,以免命运又将他们牵在一起,尤其在江琳玥刻意将顾东盛请来的情况下,不知何时会有阴谋发生在她身上。
「大姑娘是从柳叶轩出来吗?」顾东盛嘴角含笑,看着身穿鹅黄色挑线百花裙的李姮漱,这颜色衬得她更加娇嫩,白皙的肌肤像白玉似的,曲线纤秀、形态婀娜,令他想象起美人在怀的感觉,放柔了声音说道:「在下正好有事请教大姑娘……」
李姮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的道:「失礼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顾三爷有事就找玥姨娘吧,相信玥姨娘能为你解决任何疑难杂症。」
不等顾东盛反应过来,李姮漱便领着喜秋头也不回的走了。
喜秋还在不妥,担心地道:「姑娘,顾三爷好歹是二爷的堂弟,您这样很失礼……」
李姮漱神色冷凝。「对那种人,不需要有礼貌。」
哪种人?对主子这番没头没脑的评论,喜秋很是不解。
另一边,顾东盛看着李姮漱匆匆离去的身影,当场愣住,他的拳头紧了,脸色极是难看。
他是听说李姮漱刁蛮任性,被宠坏了,但没想到会无礼到这种程度,简直目中无人,不将他看在眼里!
一瞬间,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等着,等他顺利娶到她,到时看他怎么踩扁她,他要她跪着对他忏悔今天的事!
夜已深沉,李姮漱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脑子还是白天和顾紫佞的突发接吻事件,她的主观想法,古人都是保守和守礼的,即便是议了亲的未婚夫妻,连牵手都不可以,更多人是洞房之夜才第一次见面,虽然她自己一个人去他的寝房找他是有违礼教在先,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吻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眼皮沉重,终于累了,也好不容易睡着了,可细微的动静又将她吵醒了,以为是喜秋进来给她盖被,却看到顾紫佞的脸近在眼前,她吓了一大跳,瞪着他看,不知是梦还是真实。
「不是梦。」顾紫佞知道她的想法,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摸。「顾某潜进姑娘的香闺 了。」
李姮漱有一瞬间的闪神,她努力瞪着眼前的登徒子。「你怎么进来的?」
顾紫佞笑了笑,指了指房顶。「这就是略有轻功的好处。」
原主没有武功底,只会马术,他是自带功夫而来。前世他走闯大江南北,时常要与来自三教五流的分子会面,便学了拳脚功夫自保,不过像这样利用轻功夜闯女子香闺还是头一回。
「你早上不是有话对我说?没听到你说,我睡不着,所以过来听你说。」顾紫佞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大大方方的坐在她的床榻上,好似他们夜半私会并不是什么事。
李姮漱自动将他的态度归类于「当早上的事没发生过」,她定了定神,拥被半坐起来,向后靠向枕头,幸而古人保守,睡衣也是好几层的密密实实,没有衣衫不整的问题。
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要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能不问我原因,我才会说出我的请托,若你非知道原因不可,那么就算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顾紫佞懒洋洋地笑起来。「若我想知道你要拜托我的是什么事,就不能追问原因,这么一来,我似乎没有谈判的空间。」
李姮漱屈起膝来。「你也可以选择不要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顾紫佞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且是你不惜自个儿到我房里找我说的事,我就更想知道了。」
李姮漱眼睛闪动了几下,她觉得神奇,他们不再称呼彼此二爷、姑娘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我不会问你原因,所以说吧,你要拜托我的是什么事?」顾紫佞的神色很是愉快,他同样也察觉到他们的距离一日之间拉近了,这自然要归功于早上的那个吻了,如今已明白确定了,她是他的人。
见他答应得爽快,李姮漱再无顾忌,她眼底有一抹坚定,直勾勾的看着顾紫佞。「我希望你在顾三爷停留在锦州的时日里,派人盯着顾三爷和玥姨娘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不对劲之处,你看着办。」
顾紫佞慵懒闲适的表情慢慢收了起来。
盯着顾东盛和玥姨娘,这个要求甚为奇怪啊。
但她说的,不能问原因。
虽然早在寿宴当日便发现她与江琳玥的关系不似外传的那么亲近,但现在显然不是没那么亲近而已,她这是在怀疑江琳玥和顾东盛要害她?
他知道顾东盛让江琳玥邀来做客,原是不放在心上,因为顾东盛原来就舌粲莲花,极会讨好女人,上回在寿宴对江琳玥灌几句迷汤,赚得一趟美食之行也无可厚非,可原来这件事是有其他目的,而李姮漱都知晓。
她为什么会知晓?不能问。
虽然不能问,但他也能猜着,多半是她不经意知道了江琳玥和顾东盛要连手害她,可苦于她没有人手可以为她办事,只好求助于他。
李府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求助于他?不是求助于李老夫人、李云樵或她的母亲江静芝?
顾紫佞的眼中划过一抹流光。
她求助于他,证明了他是她心里唯一值得信任且唯一有能力的人。
想明白这点,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李姮漱看,俊挺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开怀笑意。
「原来是要拜托我这么难的事,才特意做了费工的鳟鱼饺子,冲着鳟鱼饺子,我自然要答应你的请托了。」
李姮漱颇为意外。「你吃得出是鳟鱼饺子?」
顾紫佞眼里亮着光,一笑道:「我对吃食颇有研究,以后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可以拿来给我品尝,我帮你鉴定。」
前世他去高丽做生意时,在当地尝过那里的饺子,与她做出的形状相同,只不过主要内馅不是鳟鱼,鳟鱼是敏敏那偏爱河鲜的小吃货尝出来的。
「你确定是鉴定?」李姮漱笑吟吟地看着他,好笑地道:「看你们兄妹每次在抢食的速度之快,根本是狼吞唬咽,那么短的时间能鉴定什么?」
顾紫佞对她展现了一个运筹帷幄的悛帅笑容。「你不要问这么多,总之有好吃的,你就交给我准没错。」
李姮漱忍不住笑起来,说得义正词严,不过就是贪吃两字。
她笑颜柔和地道:「正事都说完了,你快点走吧,免得喜秋突然进来,会吓坏她的。」
「哪有那么容易?」顾紫佞露出请神容易送神难的痞样,忽然压低了声音,「我真正要做的事还没做哩,怎么可以走?」
「真正要做的事?」李姮漱心里莫名的一跳,她轻咳了一声,努力维持镇定问道:「什么事?」
顾紫佞轻柔的笑起来,看起来很无害。「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当然一定要告诉你了。」
顾紫佞倾身过去,扶着她的肩,热唇一下子吮住了李姮漱柔软的芳唇,这回不像白天只是在嘴唇上吸吹几下便作罢,他的舌尖钻进了她的唇里,紧紧的缠着她的舌,搅弄又搅弄,他的舌有节奏般的绕着她的舌尖,画圈似的舔吻,李姮漱只感觉天眩地转,神魂为之被夺。
顾紫佞尽情的品尝怀里的柔唇,两人的双唇紧紧的契合,并不是只有他单方面的进攻,李姮漱也有所回应,无论是她间歇的嘤咛或紧紧捏着被角的小手都透露了她的情感,两人像是怎么也吻不够似的。
终于,顾紫佞先放过了她的唇,不然两个人都快不能呼吸了。
李姮漱像从云端落到地面,她喘息着,睁着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看着顾紫佞,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眼中尽是狂乱。
顾紫佞同样被这个吻弄得气息紊乱,他看着眼波潋艳的李姮漱,努力平复体内泛起的情潮,他修长的手轻摸她的脸庞,「如何?对我心动了吗?」
两人共处一室,又在床上,且还没有别人的打扰,若不是蓄意的轻佻,他早已对她扑过去了。
李姮漱身子还轻颤着,她看着顾紫佞动情的面孔,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也不想口是心非,她绯红着脸颊,轻轻点了点头。「心动了。」
「这么诚实?」顾紫佞的手指抚着她的唇,轻轻地捻,眼眸幽深似海,柔声说道:「看来我得快点走才行。」
李姮漱一张脸已经红透了,她被动、有感的点了头。「嗯,你得快点走。」
她是情场菜鸟,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的火热氛围,他是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感受肯定更加明显。
顾紫佞大手搂着她的颈,将她拉近自己,与她额碰额,低低地说道:「我得设法快点将你娶过门了,不然漫漫长夜要如何熬过?」
李姮漱心扑通扑通的跳,心里说不出的荡漾,这肯定是世上最撩动人的情话了。
顾紫佞说完又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的吸了一口,这才放开了她,循来时模式,轻轻一跃便跃上了房梁,掀开房瓦,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李姮漱眼前。
李姮漱怔怔看着房梁许久,她轻抚自己的唇,耳畔回荡着顾紫佞低沉悦耳的声音,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溺死人的温柔。
他倒好,撩足了就跑,今晚她还能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