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动也不动的背向自己,东方略边将车子开上马路边转头看她。
一分钟后,还是没听见她的回应,只见她偶尔发出申吟声,好像很不舒服。
“我的头好昏……”小脸被长辫子给遮住,任奾奾喃喃细语的说着。
她的异样教东方略警觉地伸手探向她,发现她竟开始冒冷汗,“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停车,我要下车……”因为头疼,教任奾奾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觉得天旋地转。
东方略扳过她的身子,发现她小脸苍白得吓人,冷汗不断冒出,然后是她痛苦地双手抱头,难受的哭:“大姐,救我……”
“该死!”
没有多想,东方略本是要开往郊区自己的别墅,心念一转,随即将车子转向,往回开去,直奔市区。
五点整,整个任家像是要翻天似的,只闻任云菲紧张地大叫着:“什么?奾奾没回家?”
她才一进门,管家马上跟她说奾奾不见踪影,吓得她连忙冲上二楼,房间里没见妹妹,她又快步下楼,冲进客厅,“那她去哪里了?”
平时四点下课,四点半一定让司机准时送回家的奾奾,高中三年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故晚归,教任云菲担心的坐立难安。
管家叹气摇头,“奾奾小姐没有说,但司机说大少爷今天同意她跟同学在外头多待些时间。”
“真的?但就算这样,奾奾也会先打电话回家报备她在哪里啊,有没有可能打电话回来,刚好你没接到?”
管家又摇头,他今天下午都在屋子里打扫,如果有电话,他不会没听见。
“那她到底跑去哪里了?”
“会不会跟同学逛街?”
管家知道奾奾小姐很喜欢跟同学在市区闲逛,只要大少爷同意,有时是去书局,有时是去百货公司,心想会不会今天也一样。
“如果是的话,她一定会打电话回来。”
任云菲连忙拿出手机,拨了妹妹的手机,可该死的,手机不管怎么响,都没有人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那丫头究竟在干什么?”任云菲瞪着手机,生气地差点将手机给甩在地上。
“云菲小姐,你看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对于两位妹妹的管教,大少爷向来严厉,虽然会限制奾奾小姐的外出,但只要她们出去,不管去哪里,都要报备,手机也要随时开机,以方便他找人。
任云菲抬头看了眼管家,随即拨了大哥的手机,“喂?”
“云菲小姐吗?总经理正在开会,要不要我帮你留言?”
任云菲这时真想大吼,什么时候不开会,偏偏挑这个时候?
可这不是秘书小姐的问题,她要自己冷静,并且交代:“秘书小姐,你现在马上去跟我大哥说,奾奾不见了,我正在找她。”
“可是总经理开会时.不准人家打扰……”
“什么打扰?奾奾都不见了,他还有心情开会?”本是压下的怒气,这时又全冒了上来,直接对秘书小姐发火。“你马上去跟他说!”说完,任云菲挂上电话。
“林伯,你在家等,如果有消息,马上联络我,我现在就去奾奾的学校看看。”拿过汽车钥匙,任云菲就要出门。
“云菲小姐,大少爷交代,不准你开车……”管家在身后提醒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大哥交代什么?现在先找到奾奾要紧。”话毕,任云菲已经冲出大门,然后汽车引擎响起,红色跑车扬长而去。
秘书小姐站在会议室外,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可想到云菲小姐刚才在电话里着急的语气,她怕自己若是错过时机,到时真出事了,她担不了这个责任。
吁了口气,她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没有回应,秘书小姐不死心的又鼓起勇气再敲一次。
“进来。”这次,停顿了五秒,里头传来总经理的平静的声音。
尽管担心总经理可能会生气,但秘书小姐还是小心地推开会议室的门,在几位公司主管的注视下,她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绞着手。
“什么事?”任浩扬正低头看着业务主管递上来的年中报表,对上半年的业绩成长不甚满意的他,眉头紧紧锁着,扳着俊睑沉声问。
“刚才云菲小姐来电话……”
俊睑表情皱了下,随即抬头看向秘书小姐,“如果不是很急的事,等会议结束再说。”意思是,要秘书小姐出去,他打算继续未完的会议。
“可是云菲小姐说,奾奾小姐不见了,她很着急,要我一定要跟您说一声。”
“什么?奾奾不见了?”本是平静的俊脸,闻言后表情更显难看,重重放下手上的笔,“现在呢?”
“云菲小姐没有说。”
“该死!”
任浩扬想起今早上官字阳的话,一股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匆忙起身,“会议结束。”快步走出会议室,同时拨打手机。
偌大房间的中央,东方略站在床沿,皱着眉头看着床上扭动难受的人儿正发出细细申吟,痛苦地哭泣。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像是患了重病似的全身瘫软。
坐在床边的人,正是屋子的主人,严伟。
只见他拿着听诊器,小心仔细地为床上的任奾奾检查,虽然他有些讶异任浩扬的妹妹怎么会跟东方略在一起,可此时病人的情况重要,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从刚才奾奾被抱进来后,就一直喊头昏、恶心想吐的情况看来,严伟大致猜出是她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不要紧张,奾奾有时会这样。”
“什么不要紧张,你该死的没看到她难受的在哭吗?”那苍白的小脸上,淌满泪水,看得东方略心头的火气直升。而这改死的家伙竟然还说不要紧张。
“这是奾奾的老毛病,她几年前就有梅尼尔氏症,这种症状一旦发作,就会这样,只要吃药,多休息就没事了。”
“老毛病?你的意思是说,她本来就有病?”
“嗯。”
“那怎么会该死的莫名其妙发作?”
严伟瞥了好友一眼,收起医疗器材,叹了口气地揉着床上人儿的头发后,才带着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东方略,“那就要问你,是不是你的举动还是话刺激了她?或是让她压力太大一时无法承受才会发作。”
梅尼尔氏症并不是个多严重的病症,可一日一发作了就会难受的要人命,天旋地转不说,严重的还会因此而感到恶心呕吐,全身瘫软无力。
“我……”本是气焰的东方略被好友这么一说,词穷地没话说,也间接承默认了严伟的猜测。
“浩扬知道奾奾跟你在一起吗?”就他所知,任浩扬恨不得宰了东方略,不太可能任他跟妹妹单独相处,又见奾奾还穿着学校制服,心想东方略八成是去学校掳人。
“你说呢?”
东方略自嘲的哼了声,两年前那场冲突,他与任浩扬早就不相来往,这次他来台湾,主要是为了带走任奾奾。
他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抚过床上人儿的脸蛋,看着她受苦,没来由的,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起了疼惜的心。
“你是不是忘了浩扬曾警告要你别再接近奾奾。”这两年大伙也都很识相的不在浩扬面前提起东方略三个字。
“哼,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东方略很是自负的语气,教严伟摇了摇头。
“你又想跟浩扬对上了?两年前浩扬那两拳你还吃不怕?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东方略不语。
“今晚是宇阳的生日派对,你不是也要去?”
“不去了。”人都掳来了,他没多大兴趣跟一群人疯。
“你真打算绑架奾奾?”
“那又怎么样?”
“不要小看浩扬的能耐,惹火他,台湾毕竟是他的势力范围,政商人脉亨通的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两年前我就说了,我要她。”
刚才严伟给她打针后,药效似乎开始发效,只见她的申吟减少,锁紧的细眉也缓了些,看来是不那么难受了,大掌上修长的手指轻地拭去挂在脸蛋的泪水,那动作很是温柔,连表情都跟着柔和了。
严伟翻了白眼,仰头重吁了口气,真想敲开好友的头,看看里头是不是少了大脑没放进去。
接着他没好气的说:“奾奾不是派对上那些可以供你玩乐的女孩,也不是供无聊自大的男人掳夺的猎物,她今年才十八岁,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该对她出手。”那一夜的事,他多少有耳闻,对于东方略的越矩,也颇有微词。
“你才刚回台湾,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大哥着想,况且你如果真绑架奾奾,到时消息一曝光,你以为东方家族的长辈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吗?”严伟对于当时年轻气盛的朋友成立的掳夺派对很不以为意,而任浩扬更在两年前的意外后,毅然退出。
东方略只是沉着脸,不发一语,严伟语重心长的再叮咛一次,“你再想想吧,记住我的话,把奾奾送回家。”
该说的话都说了,严伟拿起医疗箱走出房间,留下东方略一个人独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