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难受不已,她虚弱的贴着他宽阔的胸腔,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慰藉笼罩着她,前一刻身体的不适,仿佛全被他温暖的怀抱给消弭了。
他抱她坐在大树下,轻抚她的背,满脸焦急,“心幽,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都是大哥不好,忘了你是第一次骑马,还骑这么快,害你……”
见他这么焦急,她满心感动之余,突然觉得好想哭,这是头一回有男人这么在乎她、担心她、关心她……
“啸天哥,我没事了。”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她勉强露出笑容,“就只是还有点晕,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了。”
说他的怀抱强而有力一点也不为过,先前作呕的感觉渐消,除了头晕,没其他的不舒服。
“真的?”怕她逞强,他不放心地一再确认。
她点头轻笑,“真的。”
他仔细观察她,除了面色苍白了些,也未如在马背上有作呕样,还好只是骑了一小段路,身体不适的状况应当不致于太严重。
“心幽,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取水来给你喝。”
“好。”她虚弱的点头,应了声。
不放心的再看她一眼,见她阖眼休息,心想水源离此不远,他快些去,疾步回,应该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她微张眼,眼角余光瞥见他急匆匆奔离的背影,莞尔,光从他的背影便可得知他有多担心她……
带着微笑阖眼,被他这么关心着,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山上凉风拂来,又晕又累的她,阖着眼,缓缓进入梦乡,带着微笑,带着他让她感受到的幸福暖意。
小睡片刻,感觉仿佛有种毛毛的东西在摸她的脸,景心幽懒懒的张开眼,四周都是高耸大树,她记得她和虎啸天一起上山骑马,她“晕马”在树下休息,他去取水……
环顾四周,不见马儿的踪影,马儿不见了,这她不担心,他说过,那匹马很有灵性,无须拴它,它会自己吃草去,他一唤,它便会立即奔回。
不是马,那方才是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摸她脸?
一阵低沉咕哝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回头一看,惊叫一声,吓得立即弹跳起身,踉跄几步。
是只大黑熊,比她还高大的黑熊!
眼前这只大黑熊似乎才当“成熊”不久,脸上还带着点稚气,见到人有些畏惧,但还是有着随时会攻击人的兽性本能。
景心幽在心中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分析这只大黑熊是否稚气未脱,她干脆研究它是什么品种的黑熊始祖算了!
她知道要逃要跑,可是,她跑不了,两条腿抖得能站得住她都觉得是奇迹。
她在观察黑熊,黑熊似乎也在观察她。若此刻身在现代,她断定眼前的黑熊绝对是夏竞天假扮吓她的,可她偏偏身在古代,古代哪来的黑熊装?
“你,不是虎啸天吧?”明知不是,她依旧抖着声问。出个声和它聊聊天也好,让它知道她很友善,完全没有恶意。
未料,她出声,它也跟着出声,而且是听来很吓人的吼声。
“不,我知道你不是,你比他帅多了,你,算得上是……是一只很帅的黑熊。”
她下意识将两手伸出来,希望黑熊能冷静一点,可是心里头还是害怕,话说得越急,它听得情绪越激昂,缓缓地前进两步,露出一脸凶样。
“好,我不说,你别过来!”知道自己“聊天”政策成了反效果,她紧闭着嘴,可是它又往前一步,恐惧感已到达临界点,她忍不住放声大叫:“啸天哥,快来救我!”
这一惊喊更加激怒黑熊,它狂烈拍胸熊吼两声,眼见它逼近欲将她拆吃入腹,吓哭之余,她紧闭着眼,正在哀悼自己苦短的古代人生,忽地,一声比眼前这只熊还威吓的吼声,由远而近,她心想,这下自己真的完蛋了,一定是它的爸或它妈循声找来,父子或母子要共享她这块活人鲜肉……
罢了,被两只熊啃食比被一只熊独吞让她死得甘愿些,至少她这块鲜肉造福了两只熊的胃。
吼--
后来的那一只声音越来越大,她感觉“它”逼近她,并且用吼声吓退了第一只熊,第一只熊原先还试图回吼,但敌人太强大,它大概自知打不过,于是,自动打了退堂鼓,示弱的哀吼一声,乖乖离去。
一直闭着眼的景心幽,光听声音就猜得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原来她先前的臆测错误,来的不是熊爸熊妈,而是更凶的熊……
好了,这下她会死得很不甘心,此刻,只有一只熊能独享她美味、青春的肉体,这个虎啸天不知死哪里去了,取个水干么去那么久!
“心幽,你吓到了……”
“遇到可怕的黑熊,谁不会吓着!”她双眼紧闭,又惧又气,浑身颤抖,听到他说话,忍不住回嘴。
他说话……是虎啸天在说话?
倏地张开眼,见他活生生血淋淋地伫立在她眼前,积在心头的恐惧瞬间爆发,两行清泪刷地滑落苍白脸庞。
“啸天哥你去哪里了,有熊要吃我……”她整个人瞬间瘫软,跌向他怀中。
“我知道,我看到了,别怕,我赶走它了。”他两手僵硬地缓缓圈住她战索索的身子。
她浑身不停颤抖,泪水扑簌簌地掉,“不,还有一只。”
“我只看到一只。”
仰首,她泪眼汪汪向他哭诉,“有,有两只,我确定。第一只被后来的那只给吓跑了……”
他一愣,神色尴尬,“没有第二只熊,是我。”
她眼下悬挂泪珠,愣愣地望着他,一脸不明所以。
他干笑,为了证明他是第二只熊好消弭她心中的恐惧疑惑,不得已,只好示范方才逼退黑熊的熊吼声--
吼--
轻轻地,比方才低八音,他怕吓着她。
她懂了,“原来第二只熊是你!”
他点头,她突然又钻入他怀中大哭,似是因为完全安心而松懈大哭,又似想将内心所有的恐惧,一股脑全释放出来。
“心幽,对不起,是大哥回来晚了。”这回,他双手情不自禁紧紧搂着她,心疼自责全涌上。
在他怀中哭得抽抽噎噎的景心幽,抡起粉拳,猛捶他的胸膛,“你去哪里了,取个水为什么去那么久,我差点就被熊吃掉,再晚一点,你就看不到我了,我也永远看不到你了……”
此话一出,她心一突,永远看不到他?她干么在意这一点,而且心头为何有揪疼的感觉?
“对不起,大哥脚受伤,所以……”
他急着取水,未料走太急,左腿被尖锐石块割伤,血流不止,取水后,只能咬牙一跛一跛地走回来,远远地听到熊吼声,他心知不妙,抛下取回的水,忍痛跑回,还好在关键时刻赶到,要不然--不,他不敢再往下想,他的生命里若没有她,他活不下去!
像怕失去她一般,他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完全不敢放松。
“你脚受伤了?”对,方才她似乎有看到他“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哪里,我看看。”她哽着声说。
“不要紧,只是一点小伤。”此刻,他只想紧紧搂着她,用力感觉她的存在,他才能安心。
“什么小伤,我方才看到你的脚全是血……”她想挣脱他的怀抱,看看他的脚伤,才发现,他像用铁条拴住她似的,令她动弹不得。“你、你干么把我抱得那么紧!”她嗔问,赫然察觉自己完全不会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感到不舒服,仿佛、仿佛这样紧紧相拥再正常不过。
心,漏跳了一拍……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我没有。”嘴里这么说,却还是死抱着不放。
纵使哭红着眼,她仍不忘捉弄他,两手攀住他厚实的肩膀,笑睐他,将脸贴靠着他的胸膛,“那……为什么我们俩贴得这么近?”
她娇媚的笑、娇媚的动作,燃起他体内男人原始的欲念,像被火烫到一般,圈住她娇躯的双手瞬间弹开。
未料双手一放,人一放松,受伤的腿屈了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后倒,两手攀住他双肩的景心幽也跟着仆倒,担心她受伤,他本能地用双手圈住她的腰,让她跌趴在他身上,不会摔到地上。
预期的疼痛没有发生,反而觉得像是跌到一个很厚实的垫子上,景心幽缓缓地张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迭在他身上,只不过两人此时大眼瞪小眼,鼻尖贴着鼻尖,而且--嘴对嘴。
嘴对嘴?
她的唇意外贴上他的嘴,惊瞪之余,感觉他的嘴唇软软的也暖暖的,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她没有一丁点抗拒,她想、她想……想什么呢?
脑袋怎么会一片空白,她至少要想一下该进还是退,不是,应该是要想……想纤云,对,这是个好机会,借这个吻催化他和纤云的感情,他和纤云之所以一直停在兄妹情未有任何进展,就是一个太保守一个太矜持,连隔壁邻居老王,不,廖大婶都不看好他们,所以要让他们的感情进阶,这个吻,绝对是极优的催化剂。
对上他的眼,黑眸中浓烈的情愫触动着她的心,火热的情感在两人眼神中流转,见他屏息呆杵不动,她这个开放的现代人只好主动一点,按住他的肩,加深嘴对嘴的动作,孰料,她一动,他沉寂的欲望像被她的吻解除魔咒,突然苏醒一般,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比她预料中还激狂火热的吻,朝她的唇猛烈攻击。
她在古代的初吻,着实比她在现代幼儿园时被夏竞天夺走的初吻,火热超过一千倍,她感觉自己的唇像快被融化了一般。
所以这一回合,胜利的人又是虎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