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城内的一处王记布坊前,一个纤细人儿藏身暗处,左瞟右瞥,清亮美眸盈盈闪烁,蓄势待发。
不多时,但见一名胖娃儿自布坊内奔出,全然无视身后传来的叫唤,蹦蹦跳跳地往街头玩乐去。
纤细人儿走出暗处,仔细一看,原来是风恋荷!
好不容易逮着良机,蛰伏了将近一个月的风恋荷终于成功偷偷溜出府,在王记布坊前埋伏了好些时候,想来一定是那王大虎早忘了那与她之间的“深仇大恨”,居然还敢独自跑出来四处游玩?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蹑着脚步尾随在王大虎后头,一抹看来显得极为邪恶的笑爬上了风恋荷美丽的唇角,水般的星眸更是闪烁着无比的精灵与鬼怪,一场计划仿佛即将展开。
果不其然!
眼见那不知情的王大虎慢慢地离开人烟沸腾的街头,转而走到人迹稀少的小路,风恋荷见机不可失,立刻往前冲去,同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布盖住王大虎的头。
嘿嘿嘿,看你这会儿还能如何搬救兵。
想起连日来所受到的委屈与被迫禁足的冤气,风恋荷再也不客气,抡起拳头重重地便往王大虎身上直落了下去。
敢打我的小报告,这会儿你瞧不见我的脸、也听不着我的声音,任你再怎么厉害,也一定猜不着是我。
风恋荷得意地在心头想着,狠狠的拳头仍没停下,不停地落在王大虎身上,像是要把连日来所受的气全给发泄出来似的。
死小孩!揍死你!
拳头不断地落下,被蒙着麻布的王大虎自是动弹不得,只能咿咿唔唔地发出细微可怜的哭喊声,像只受了伤的小鸟,绝望而又悲哀。
还敢哼?
风恋荷猛地一咬牙,拳头出得更猛。
别怪她暴虐无道、恶毒绝情,这死小孩之前还不是曾无数次这般欺负大毛他们,而且还全然无视她的警告,一次又一次地带着大批莽汉上三合院去捣乱,打翻人家大批谷子不打紧,还差点把三合院给拆了,险险让那些住在三合院里的老弱妇孺失去可遮风避雨之地,每每想到此她便满腹怒火,今日算他倒霉,让她逮着机会。
死小孩!踹死你!
砰!砰!砰!踢踹声连番响起。
风恋荷死命抬脚踹向王大虎那痴肥的矮短身材,一想到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也许不过只是绣花枕头,起不了丝毫作用,她硬是踹得更用力,仿佛怕他不知晓她的厉害似的。
毕竟那王大虎生来便痴肿肥胖,每每教训他都要让她花费好些气力,折腾得她是热汗飞溅、气喘如牛;再者,日前那王阿舍才刚带着他上门理论,怎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上原本那些可怕的青紫淤肿便全消失不见?这不更说明了她的那些拳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既然如此,这回她不下手重一点怎么成!
想到此,噼里啪啦的举头落得更凶、更猛。
王大虎,要怨便怨你自个儿吧!倘若你做个乖巧、不处处找人麻烦的可爱娃儿,我自是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会如此对你动手呢?
“唔……爹,痛……”
被踹躺在地的王大虎频频呼痛,风恋荷听了更火。
这个死胖小子,你喊啥、叫啥?都是你那爹把你给宠坏了,以致才六岁大的娃儿,就已像个为非作歹的坏胚于般成天四处溜达、惹事,我今儿个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你不会知晓自个儿有多可恶!
心头才刚这么想,风恋荷便使出浑身解数又踢又踏、又打又捶的,最后干脆重施故技,压坐在他身上恶狠狠地施暴,打得她是手酸腿麻,最后再也没力气了,只好瘫坐在一旁,气喘吁吁地喘息着。
“不、不行了……”
勉强撑起发软的腿儿,风恋荷看了躺在地上的王大虎一眼,忍不住又气呼呼地给了他一脚。
“呵呵,心满意足,走人喽!”
才说着,全然不觉愧疚的罪魁祸首眉开眼笑地离开了,徒留那被打得不成人形、频频裒号的王大虎瘫软在地上呜咽哭喊。
可怜喔!可怜喔!
功德圆满,纤细人儿在最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了府。
战战兢兢地站在围墙下,风恋荷抬头仰望了眼比她还高的石墙,脑袋快速飞转一圈,眼见四下无人,立刻一鼓作气,足尖一蹬,往上攀住那又高又厚的石墙,打算如出来时那般攀墙入内。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打那王大虎花掉了泰半的力气,等她好不容易攀上石墙时,已是汗流浃背、摇摇欲坠。
“天啊!好、好累喔!”
费力地卷起下滑的衣袖,风恋荷忍不住以手背频频拭汗,努力地抬脚试图跨过石墙,只是光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早已累得频频喘气的她来说,却变得困难重重。
“都、都怪那可恶的王大虎,倘若不是他,我何苦在家闷了将近一个月?若不是他,我、我又何必瞒着爹爹偷溜出府?而且还以爬墙如此偷偷摸摸的方式回来,真是可恨啊!”
远远的,就见一个俏丽人儿以着极为粗鲁的姿态跨坐在石墙上,而目还口沫横飞、怒火冲天地咒骂着,倘若此时要是真让风玉堂给瞧见了,不气得他大吐三池血才怪!
“罢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下去吧!”
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足足折腾了好些时候,风恋荷才懊恼地发现自个儿居然不晓得该如何下去。
“不会吧!”她忍不住抱头低叫。
莫非天真要亡她?好不容易才趁着爹爹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府去“为己伸冤”,怎知这会儿却教她上得来下不去,被困在高墙上,倘若要是让爹爹发现,她这条小命岂不玩完了!
“不成、不成,我得想个法子才行。”
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眼见还是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来,最后她不得不放弃。
“直接跳下去算了。”
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后,她用力闭上眼,脚尖猛地一蹬,誓死如归地从石墙上跃了下来,可奇怪的是,预期的疼痛却没有降临.待她小心翼翼地张开眼后,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风恋荷纳闷地眨了眨眼,跟着抬头一看,正好望进那双此刻正盈满浓浓笑意的黑眸里。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接住她的人居然会是谷傲辰!
想起方才自个儿从石墙上跃下的那一幕,一股恐慌便没来由地蹿入了她的心头,她连忙尴尬地自谷傲辰身上跳下,一想到他极有可能发现她刚才的所作所为,风恋荷就忍不住紧张得频频冒汗。
“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眼底流泻着不知名的光芒。
“不就等着接你喽!”
他的回答让风恋荷更是紧张万分,他该不会已经知道她溜出府去的事了吧!倘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完蛋了?
“我、我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才想爬墙看看的,没其他的意思。”她又是紧张又是慌乱地胡诌着,只要一想到他要是跑去告诉爹爹,爹爹听到后将会如何的恼怒、气愤,她就忍不住腿软。
然而他却一副不相信似的打量着她。“真只是如此?”
不满被他质问,风恋荷有些恼火。
“当然,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再者,这里是我家,我想上哪儿便上哪儿,你无权干涉我,更何况我不过是爬爬墙罢了,你做啥跟着我,难不成你是在监视我不成?”
“我当然不是在监视你,不过……”黑眸里盛满揶揄的笑意,“你真只是爬爬墙如此简单吗?那为何我方才看见你跳下石墙出府去?想想看,如果让你爹知道的话……”
话尚未说完,风恋荷即紧张得哀号出声。
“不要告诉他!”
逗弄的眉峰好笑地挑起。“你真出府去了?”
风恋荷怒瞪他一眼,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是,我是出府去了,可那又如何?这一个月来我已够听话了,天天待在府里,哪儿也没去,而且也努力的学琴了,现在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出去透透气、呼吸点新鲜空气,难道这也不成吗?我爹都没你如此难缠。”
“你的意思是要我告诉你爹?”
愤怒的字句咬牙切齿地自牙缝里挤了出来。“当然不!明知这么做只会害死我,你这不是摆明了是在耍着我玩?你干吗每次总爱威胁我?我前世和你有啥深仇大恨吗?所以你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我。”
始作俑者则笑得一副事不关己样。
“我有吗?”
“你说呢?”风恋荷嘴角频频抽搐着,硬挤出来的笑扭曲又难看,“拜托你饶了我可好?你可是我的师傅耶!却老爱三番两次扯我后腿,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给害死,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死,就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给我一条生路吧!”
“包括你方才出府去盖麻布袋打王大虎的事?”
风恋荷一听,脸色当场刷白,摇摇欲坠、频频抽气。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可恶虚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伪君子!
“你明明已经知晓一切为何还要耍我?是,我就是爬墙溜出府,我就是去揍那王大虎,可那又干你啥事?王大虎害我被禁足,而且还罚跪祠堂,难道我就不能找他算账吗?再说,以我这小猫似的手脚,根本伤不了他分毫,顶多是让他发肿淤青一阵子罢了,包管他一个月后又是生龙活虎、精神饱满的,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放过可以教训他的大好机会。”
接着一句嘲讽当头劈下。“那你又何须在他头上罩麻布?”
风恋荷当场哑口无言,又羞又恼。
“我、我……”
“怕他又找上门?”
风恋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恼羞成怒地覆住脸,气急败坏地猛跳脚。
“你知道还问?”
看见她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谷傲辰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原本冷傲的黑眸难得地注入了几分柔情。
“都十七岁的人了,还做如此小家子气的事。”
声音里有责备也有宠溺,只是单纯的风恋荷自然是听不出来。
“我、我也不想啊!”俏丽人儿羞红了一张脸,终于难堪地承认,“可我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可恶的王大虎在外头逍遥快活,而我却被罚禁足,不得出府一步,怒火便直往脑门冲,开始忍不住想揍他!我管他六岁还是十六岁,反正惹毛了我,就算他倒霉。”
谷傲辰摇头失笑,满脸柔情地瞅着她。
“无论如何,偷偷摸摸盖麻布揍人总是有损你的名声。”
风恋荷咬了咬唇,终于难得地觉得愧疚。
“我明白,我明白,大家闺秀是不该做出如此粗俗无礼的举止来的,但我实在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不再犯,毕竟……”小脸儿心虚地涨红,“毕竟我已经是前科累累,你也知晓的,这习惯一旦成习惯,要戒实在不容易,但我会努力不再打抱不平的,所以你也千万别告诉我爹,咱们打个交易,成吗?”
“你以后要事事依我。”逮着良机的谷傲辰自是乘机要求道。
风恋荷皱了皱鼻子,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干脆地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答应你。”
黑眸闪进一抹满意的神色。
“那去准备吧!”
风恋荷却听得一头雾水。“准备啥?”
“验收成果。”
整整一个月足不出户每天努力学琴的结果,虽然只是学了一些初步的筝的结构与指法练习,但毫无音乐天分的风恋荷还是成功学会了。
虽然离风玉堂约定验收成果的时间还有两个月,但这一段时间内除了吃饭就寝外,其余的时间风恋荷几乎都在学琴,即便她是如何满心的不满与排斥,但只要一想到爹爹发怒时可怕的神色,她就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所以,在不甘不愿的情形下,风恋荷只好跟着谷傲辰乖乖地来到琴室。
可面对满室的古色古香、思古幽情,风恋荷实在半点感觉也无,只希望能赶快敷衍过去,好尽早结束这对她来说最为痛苦的学琴时间。
“前些天教你辨识筝的结构,可背熟了?”
虽是一副正襟危坐地端坐在古筝前,风恋荷还是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似这一切对她来说有多痛苦似的。
“背熟了。”
“背来听听。”
风恋荷咬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费力地道:“筝共由十大部分所构成,分别为:筝面板、筝底板、筝边板,嗯……还有那个……什么啊……”才背没几个,她便乱成一团。
谷傲辰嘲讽地瞅着她。“这叫背熟了?”
“我一时忘了不行吗?”不服气的她皱眉拼命思索着,一张小脸差点涨成紫红色,“筝边板下面好像是那个什么龙凤的……啊,对了,是龙池和凤沼对不对?”
只见她笑得极为得意.一副好不开心的模样。
“然后再来是悬眼和雁柱,嗯……还有岳山和弦眼以及那个筝足对不对?”好不容易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她立刻得意地瞟了谷傲辰一眼,眼底嘴角全是掩不住的兴奋笑容。
然而谷傲辰却一脸淡漠地泼了她冷水。“教了你十日还背得七零八落的,很显然你根本没尽心在学,还要再加强。”
眼见他不但没夸赞她,反而还板着一张脸泼冷水,风恋荷当下是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火不已。
“喂,姓谷的,你别太过分,之前我早告诉过你我对学琴半点天分也无,如今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够厉害了,我可是非常努力在学的耶!加上那些东西那么饶舌难记,背得零零落落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肯学你便要偷笑了。”
黑眸缓缓地瞥向她。
“学琴是为你自己,不是为我。”
风恋荷支支吾吾的,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是被迫的啊!又不是自愿的,倘若我是自愿的,那些个什么指法、要领的,对我来说自然不是难事,敢打赌吗?十日内我便能将一切学筝之重要技法与技巧拿捏得宜,但问题是……”
话尚未说完,便教沉着一张脸的他给打断。
“总归一句话,你就是不想学?”
风恋荷动了动唇.还是只能不甘不愿地低头。
“我没说不想学,我爹已经撂下狠话了,我要真再忤逆他,只怕他不把我关进柴房里去思过才怪,祠堂我已经跪怕了,不想再被关进柴房里去,听说那里蟑螂老鼠一大堆,不晓得还藏了多少的虫子跳蚤,我宁愿被罚禁足,也不要去和它们做伴。”
她边说边挥舞着双手,一副活灵活现的模样,让谷傲辰哭笑不得。
“所以呢?”
她老大不爽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还能怎么,自然是认真学琴了,不过先说好,你不许再如此取笑我,活了十七年,压根儿就没碰过筝,从头学起自然不容易,所以你不能再笑话我。”
他斜倚在墙上,唇上挂着有趣的笑。
“我没有笑话你。”
“你有。”风恋荷不满地指控,“你现在就是在取笑我,否则好好的,你无缘无故笑啥?”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瞪着,“你别瞧我不起,弹琴我或许没辙,可一谈起造景设计与做生意,对我而言那可是易如反掌,连我爹都要甘拜下风的呢!”风恋荷说得一副志得意满、趾高气扬样。
黑眸异常专注地停留在她身上,不知名的光芒在他眼底闪烁着。
“我知道。”
不知为何,被他那样怪异的目光一看,风恋荷顿时如坐针毡,原先的得意神色在她脸上已不复见。
“你、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就继续吧!”再和他对看下去,她肯定会忘了今夕是何夕。
然而谷傲辰这次却不打算让她逃开。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卖身入府教你弹琴?”他看似意有所指,又若有他意地道。
“什么?”风恋荷眨眨眼,一时愣住。
是啊!他不说她还真忘了。
没错,虽然之前他曾说过他是为饱三餐所以才卖身入府当琴师的,可聪颖如她,自是不可能如此简单便被说服,针对他的说法,她也曾自己设想过无数个可能,因为虽然实在不想承认,但他风度翩翩、仪表非凡却也是事实,任她如何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眼,他都不像是个穷困潦倒的失志琴师。
再者,以他琴艺之高超,卖身入府实在太委屈他了,他大可人宫角逐御用琴师之宝座,薪饷肯定胜过现今,可他却没有,而是选择了在风府安顿下来,这其中原委实在太教人纳闷。
“你打算告诉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一抹俊笑扬起。“你想知道?”
风恋荷点点头,没必要隐瞒。“想啊!你都自己开口了,我自然就会好奇,虽然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你亲口告诉我。”
谷傲辰却笑而不语。
虽没打算瞒她,但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告诉她。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那是哪一天啊?”美丽的水眸困惑地眨动着。
“等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候!这句话他自然没说出来。
风恋荷却等得急了。“喂,你倒是说啊!为何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故意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后又故意打哑谜,你是存心戏弄我吗?既然如此,你一刚开始就什么都不要说不就好了,真是可恶!”
谷傲辰仰头大笑.就爱见她杏眼圆睁的俏丽模样。
“我怕现在说了会吓坏你。”
“吓坏我?”风恋荷不以为然地哼了声,“我活了十七年,还没有遇过什么事情真能吓倒我,你要说便说,不说便罢,我又没威胁你,哼!反正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以后也不用告诉我了。”风恋荷脸颊鼓涨涨的,看来是气坏了。
谷傲辰忍不住笑道:“倘若你两个月后能顺利弹得一曲,我便一字不漏、全盘告诉你。”
“你说啥?”风恋荷听了差点自椅上跌下。
老实说,光是背那些个什么指法结构的,她就已经记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累得只差没跪地求饶、认输投降,这会儿还要她对着那架看来便复杂不已的筝弹奏一曲,那不是等于要她去死吗?
“呵呵,呵呵!”她微微抽搐着嘴角,笑得可僵硬了。
只怕她就是花一辈子的时间,也永远学不会啊!
可恼、可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