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祌仰起头,“儿臣是想来问皇阿玛关于鸳鸯玦的事。”
“鸳鸯玦?你解开鸳鸯玦的秘密了?”
“是的,儿臣已经解开了。”
“好,快把鸳鸯玦呈上来让朕瞧瞧!”
煜祌立即恭敬地呈上鸳鸯玦,乾隆拿在手里细看着,当看到两块玉玦上那清晰可见的八个字时,不禁有些诧异,“这就是鸳鸯玦的宝藏?”
“是的,儿臣也很诧异,想不到所谓的宝藏竟然只是八个字。”
“这确实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不过说这是宝藏也没有错,毕竟天底下哪一对夫妻能真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
“皇阿玛,这鸳鸯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滴血试玉的传说?又为什么会传出里头有宝藏?”
“朕也是听说的。这块玉玦原是一只玉环,是圣祖皇帝远征西北时,从葛尔丹手里获得的,而他又是从土谢图汗手里强行抢来的。因为西北部落里传说,谁得了这玉环,就可以得到天神的宝藏,所以葛尔丹为此不惜大动干戈,欲抢回玉环。
哪晓得玉环是被他抢到了,却在争夺中裂成两半,于是葛尔丹就将玉环镶成两块玉玦,打算找到天女的子嗣后再去开启宝藏;不过后来葛尔丹还来不及找到天女的子嗣,就被圣组皇帝给灭了。”
“谁是天女的子嗣?找到天女的子嗣又要做什么?”沈夕曛不禁好奇地问。
“在西北一带,土谢图汗因为离天山最近,所以被称为天神的子嗣,而土谢图汗的公主就是天女了。据说只要找到天女或是天女的子嗣,用他们的血,最好是初生婴儿的,滴在玉玦上,玉玦就会起变化。
煜祌,你的额娘正是土谢图汗的公主,因此她才会吩咐你务必找出当中的宝藏,以破解历代因传说而造成的种种困惑,只是她大概也没有想到,众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宝藏,竟然只是短短八个字。”
乾隆手握玉玦看着煜祌,“煜祌,为了这鸳鸯玦,你可闹出不小的事,苏鲁克汗还派人登门问罪,你说该如何处置?”
“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皇阿玛责罚便是。”
“责罚?如果苏鲁克汗要你的人头,你怎么说?毕竟兰馨是朕亲自指婚给你的,如今兰馨死了,朕要如何对苏鲁克汗交代?”
“儿臣全凭皇阿玛处置,只求皇阿玛放了小光,她是无辜的!”
“好,既然你都自己认错了,那么朕就罚你——”
此时,沈夕曛突然喊道:“皇上,您不是已经罚过四爷了?再说皇上如果要怪应该要怪小光,而不是四爷啊!”
煜祌瞪大眼睛,忙拉住她要她闭嘴,“小光,不要说了!”
沈夕曛摇头,“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怎能不为你说几句话?皇上,四爷是为了救我才会拿福晋作交换条件,所以皇上如果要怪就怪我,不要责怪四爷!”
乾隆一皱眉,连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你倒说说,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沈夕曛便将兰馨和肇英怎么从后跟踪,诓骗产婆、捉走孩子,怎么刺伤孩子滴血试玉,怎么用孩子威胁煜祌,甚至要杀孩子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要知道沈夕曛本就善于唱曲,说起话来清脆动听、表情丰富,活像个说书先生;加上她容貌秀丽、态度诚恳,听得乾隆是频频点头,脸上的神情竟随着沈夕曛的情节进展而变化着,看得煜祌啼笑皆非,又是惊又是喜。
他知道皇阿玛接受小光了,打从他喊她小光,并赐给儿子玉如意开始,煜祌就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地娶她过门了,只是不知皇阿玛要如何安置她?
乾隆叹道:“这么说来,是兰馨对你不起了?”
“感情的事本就没有谁对谁错,错只错在福晋和肇英不该为了自身的私欲而祸及别人,甚至去残害一个尚无自保能力的孩子。”
乾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你是汉人,论理是不能嫁给皇子为妻的,但念在你为煜祌生下子嗣的份上,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但不包括嫁给煜祌。你说吧!”
沈夕曛定定地看着煜祌,“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能一辈子留在四爷身边陪着他,即使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煜祌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握着她的柔荑。
乾隆脸上露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你只希望朕答应你这件事?”
“是。”
“那好,你跪下听宣吧!”
乾隆一点头,一旁随侍的太监随即拿出一份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沈夕曛汉军正白旗出身,领公主衔,指婚给皇四阿哥煜祌,择日完婚,不得有误。皇四阿哥煜祌治家无力、办事不力,险酿成大祸,为示惩戒,降为郡王,罚俸半年,钦此。”
过度的惊喜,让沈夕曛登时僵在当场,不知道该谢恩。倒是煜祌反应快,忙拉着她一起叩首,“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笑道:“你们跪安吧!小孙孙就留在这儿陪朕,一会儿再派人送回去。”
“是,儿臣告退。”
煜祌牵着沈夕曛的手就要离开,乾隆忽地又开口:“等等,你们两个去西陵见见惠妃吧!告诉她鸳鸯玦的事好让她放心,至于这鸳鸯玦,朕就赏给你们了!”
“谢皇阿玛!”
领着沈夕曛出了养心殿,煜祌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他回头对沈夕曛说道:“小光,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沈夕曛甜甜一笑,“是啊!想不到皇上这么慈祥,一点都不怪我。”
“皇阿玛怎么会怪你?当初他把兰馨指婚给我的时候,就已料到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所以这件事只能怪苏鲁克汗用错心机,怪兰馨生错家庭、爱错男人。”
“四爷,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可以吗?”
“你说说看。”
“你爱过兰馨吗?”
煜祌闻言一愕,“爱她?”
“是啊!她是你的妻子,和你在一起整整四年,我想知道你爱过她吗?”
煜祌想都不想便摇头,“没有,因为早在娶她之前,我的心就让一个叫小光的姑娘给占据了,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这下子轮到沈夕曛诧异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早在你十三步的时候就爱上你了!”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我十三岁时根本没见过你啊!”
“这是秘密,等我有空时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去探望额娘的陵吧!”
“不要,人家现在就想知道!”
“等祭拜过额娘再说!”
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走了,留下养心殿里乾隆那开怀的笑声;一班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知道,皇上今天龙心大悦,因为他盼了好久的小孙孙终于回来了。
他抬起头对太监李柱儿说道:“传旨宗人府,就说朕嘉许他们这些日子来的辛劳,毕竟配合着老四演这出戏也不容易啊!可累坏朕这把老骨头了。”
“遵旨。”
太监领旨离去,临去前还望了一眼乾隆高兴的模样;这是他伺候皇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如此高兴哪!
——全书完
★〈鸳鸯谱〉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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