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婵,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是如何进入宫中的?」傅灏一手揽住她,轻声探问。
杨小婵神情一凝,故作轻松道:「还不是你们,派了大兵直攻我们石莲岛,害得我和我爹无路可去,只好逃到京里了。」
「哦?」他瞇眼应道。
「还好我自幼习了些舞艺,于是投靠这边的舞艺堂,好挣些钱养活我爹。就这么巧,我们舞艺堂被指定参与这次的大典,也就这样让我遇着了你。」杨小婵编着谎。
「哈……我想,绝没有人会想得到,你这个乱党居然已潜入宫内,还在咱们灭党的庆功宴上献舞技。」他笑里含刀的嘲讽。
杨小婵看到他阴情不定的模样,心中吓得直冒冷汗。傅灏从一开始就表情古怪、笑容诡异,她直觉得还是别再冒险待下,得及早查出张星、张良两兄弟的下落,快点儿救出他们才是。
但转念一想,如果她能将傅灏带走,这个计画就更天衣无缝了。到时候以他做筹码,就不怕那些鞑子不放人。
「十一爷,小婵难得进京,你是否愿意带我四处逛逛?」她正计画把他骗出宫,如此一来,她要下手就方便多了,再说他双腿已废,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可以,你想去哪?」傅灏锐眸半瞇,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了。
「都可以,不过这宫里四处都是御林军,看得我好害怕,如果十一爷愿意,能否出宫,带我在京畿附近看一看。」杨小婵说出了她计画中的第一步。
「这还有什么问题,待会儿用完早膳,咱们就出宫。」傅灏泛笑,他正愁找不到他们明教的总舵。既然她要挟持他,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查出线索,看来,要将他们彻底根除已指日可待。
「十一爷,你真好。」杨小婵兴奋地献上一吻,整个身子俯趴在他身上,而后大胆地轻解罗衫,以柔嫩的胴体来诱惑他。
她心中不免大叹,当时爹也实在太鲁莽了!为何要把他伤成这样?否则,现在岂不是可以拥有他的身体,享受交欢的快意。
「你这个女人,就是那么的大瞻。」他目光轻轻一闪,猿臂立即圈住她火烫的身躯。
「难道你不喜欢我大胆?」杨小婵媚声说道,纤细的手指开始解着他身上的衣扣,有意无意抚弄着他的胸膛。
傅灏微震,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记得当时在石莲洞里她也是这么诱惑着他。但此刻他却没有当时的悸动,反而有一种深深的厌恶,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简直是瞎了眼。
不过,他绝不会表现出来,反倒要这个淫荡的女人更加沉沦。他裤裆的玩意儿虽然无法作用,但他有自信一样能将她捧上天,激狂地为他呐喊。
就像那个叫于霜的女人!
……
正端着医盘依时前来为傅灏扎针的于霜,在门外数步之远处便听见了这种暧昧的声浪……
蓦然,她眼中浮现了一道赤 裸 裸的伤害,持着医盘的手不禁一松,落地声惊着了屋内那对男女。
于霜愣了一会儿,连忙蹲下身拾起东西,想赶紧逃开。
才转身,她便听见屋里的傅灏沉冷的嗓音说道:「你给我进来。」
她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心跳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五脏六腑也发出阵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我说进来。」他冷戾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她绝望得几乎哀鸣,看样子她是逃不开了。
「她就是那位专门替你医治腿伤的女大夫吗?」杨小婵下了炕,垃拢好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衫,走到门边将房门给打开,还颐指气使地说:「你站在这儿干嘛?既然不愿意进去就滚啊!」
她才不希望于霜在这时候来破坏她的好事。
「小婵,什么时候你学会越俎代庖了?」傅灏凝眉说道,气氛刹那间变得诡异又不寻常。
杨小婵忍住气,猛地一跺脚,不情不愿地让开身,不敢再插嘴。
于霜却仍站在门外,没有行动,才抬头却刚好捕捉到傅灏从屋内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唇角挂着冷笑,脸上带着一丝丝恚怒,见她神色萧瑟,语气依旧不含半点怜悯,「你不是要为我扎针吗?还愣在屋外干嘛?」
她娟秀的小脸被他残忍的话语折腾得炫然欲泣,在他嚣张跋扈的姿态下只能走进寝房来到他面前。
她呆立了一会儿,才静默道:「请你把腿放下。」
傅灏睇视她一张漠然的小脸,泛着冷笑道:「你还真看得起我,如果我真能行动自如,还需要你吗?」
于霜微抽了一口气,急忙道:「抱歉,我……」
她着实被他们两个调情暧昧的模样给伤透了心,才会忘记他两腿根本没办法动作的事实。
「无所谓,要扎你就赶紧扎一扎,待会儿我还要带小婵游北京城呢!」他热情的眼神瞟向杨小婵。
她也回他一记媚笑,「是啊!要就动作快,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杨小婵走向傅灏,亲密地将他两腿摆了下来,彷似妻子一般地伺候着他。
「请你把他的裤管卷上去。」于霜咬着下唇说。
杨小婵微微扬起唇角,为傅灏卷裤管时,还以不屑的口吻说:「昨天我好象听说十一爷原本是要收你入房。十一爷,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光啊!」
「那是因为当时没有你啊,瞧,你一出现,我不是收回这个主意了?」傅灏将她搂上身,不停抚揉着杨小婵足以令男人销魂的身子,并当着于霜的面攫住她的小嘴,吻得既狂又热。
于霜的心一坠,持针的手轻轻颤抖着,始终无法正确下针;泪水也渐渐模糊了视线,几乎快要看不清了!
最后,她她咬牙,强迫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以极快的动作一口气把所有的步骤针灸完毕,捧起医盘飞也似地奔出寝房。
这时,傅灏才推开杨小婵,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现在可以出宫了吧?」
「可是,你身上的针?」杨小婵还陷入狂吻中意犹未尽。
「你放心,所谓久病成良医,约莫一炷香后,我再自己把它拔了就成了。」他轻缓地解释着,听来柔而无害。
杨小婵甜甜一笑,「既是这样,那我们走吧!」
眼看计画就要成功,她脸上不免泛出喜悦,连嗓音都变得雀跃。
她的得意又怎能瞒过傅灏,他假意的问道:「看样子你好象很兴奋我要带你出游是吧?」
「嗯……」她猛地愣住,尴尬一笑,「这是当然,难得要和十一爷出游,我怎会不开心呢?」
傅灏凝眉勾唇,「那就走吧!」
在杨小婵的劝诱下,傅灏并未带一兵一卒,就连护卫骑易也没让他跟在身边,就和她独自出了紫禁城,此刻正漫游在城西的篱水岸。
篱水岸再过去便是林地,那儿有个不显眼的大洞穴,就是「明教」在北京的据点。杨小婵将他带出宫,就是打算把他骗来那儿,好以他为饵救出张星兄弟。
「十一爷,您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啊!」她不留痕迹地一步步将他推往靠近林地的方向。
「是还不错。我倒想问你,你不是对北京城不熟吗?怎会知道这么一处地方?」傅灏轻松恣意地说。
「这……」杨小婵差点梗了声、呛到喉。她立刻把脑子一转,凑了个理由,「是这样的,我刚到北京时,因一时无聊四处走走,竟让我发现了这里,所以,我想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一定要让你看看,就把这个地方给记下来了。」
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应变能力还算梃敏锐的。
「原来如此。」傅灏咧高唇角,瞳底两道冰冷的寒芒犀利如针,令杨小婵看得直打哆嗦。
却在此时,突闻他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和傅灏同时转身,居然看见于霜站在数尺之遥,凝噎无语地看着他们……
「喂!你怎么也来了?想追男人也不是这种追法啊!」杨小婵一见着她火气瞬间上扬。
倒是傅灏冷着脸,半晌不语,眸中掠过一丝森然。
于霜深吸了一口气,柔弱的眸对住他狂肆的眼,轻轻喃道:「我……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而是……刚刚离开后,突然想起……我少扎了一针,所以,特地追了出来,否则,之前的那些针灸都白费工夫了。」
她因为一直犹豫该不该打扰他们,所以才会愈跟愈远,一直跟来这儿。
傅灏斜睨着她的手,发现她掌心捏着针袋,她还真的是追出来要为他扎针的!
「好吧!你过来,扎完针后就赶紧滚开。」他蹙紧眉宇,亳不留情地命令她。
于霜深吸一口气,抽噎地说不出话来,幽怨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
她呆愣地朝他走去,机械似地拿出针器,为他下了针后,又无表情站起,回身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杨小婵出声喊住她。
于霜背对着他们,委屈悲怆的泪已悄悄自眼角滑落,微颤的唇却逸不出半个字。
「小婵,让她走,不要让她那副模样扫了我的兴。」
傅灏是有目的随杨小婵而来,但他可不要于霜陪他一同赴险,故意落下狠话只为了激她走。
「哈……」杨小婵忽而大笑,眼中掠过一丝诡谲,「我说十一爷,我正想带你去个地方看看,既然这位女大夫也来了,那就让她一块儿去吧!如果可以把你的脚伤给医好,咱俩以后就有幸福可言了。」
她矫揉造作地,目光轻佻的放在他胯间的勃起上。
杨小婵怎可能放于霜回去?若是宫里发现十一阿哥不见了,她定会说出来曾在这儿遇见他们。徐大娘的分舵据点就在这附近,倘若鞑子皇帝派了大批人手来查看,这还得了。
既然要消失,就让他们一块消失吧!
「小婵,你的意思是──」傅灏话未说毕,却被她点上了麻穴和哑穴,使得他无法动作,也不能言语!
于霜目睹这一切,惊愕地抽息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放开他──」她立即奔向傅灏,为他把起脉象。
「你紧张什么,他死不掉的,再说,我也不舍得让他死啊!」杨小婵以指尖划过傅灏的下巴,目光却狠狠地瞪着于霜。
她愈想是愈气愤,赫然抓住于霜的手腕,把她从傅灏的身上拉开。
「既是如此,你就赶快解开他的穴啊!」于霜极力想挣脱。
「该解的时候我自然会解,现在你们两个谁都逃不了,得跟我一块走。」
「走?走去哪?」于霜眼底闪过一道机警的光束,脸色也逐渐转白。
「你们马上就知道了。」杨小婵揪拽着于霜的手臂,一手推着傅灏的轮椅,直往林内走去。
傅灏无法言语,也不做出任何抵抗的动作,只能让杨小婵摆布。
倒是于霜,一路上不停挣扎,惹得杨小婵火冒三丈。
「你真是个麻烦!」杨小婵吼骂着,使劲儿将她往路边大树甩了过去。
于霜额头撞上树干,瞬间昏迷不醒。
傅灏暗自咬牙,但不能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小婵将于霜双手缚捆后,抓进树后头的一处隐匿的洞口。
这时,从里面走出两名大汉,杨小婵与他们交代几句话后,他们便将于霜带进洞穴。
当杨小婵又折回傅灏身前,便以俐落的手法解除他的麻穴和哑穴。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怎么样?有没有很意外?我之所以骗你来这儿,是想请你来做做客,你应该没意见吧?」
「我不懂,像我这种废人,你还挟持我干嘛?」
傅灏不怒反笑,对住她那张虚伪的容颜。
「哦?我骗你来这儿,你不生气?」对于他的表态,她有点意外。
「我一直念着你、想着你,一心只求能再见你一面,如果能让你我永远在一块儿,我还会感激上天的帮忙。」他柔情软语,骗取杨小婵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