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不用他说,身旁的侍卫早已出声。
“痛死人了啦!”她大叫。
哪个没长眼睛的家伙推她出来,痛死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堡主面前大呼小叫,可以想像下场有多惨,众人屏气凝神,莫不为水如月捏把冷汗。
很显然的。水如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试着想站起来,可是脚似乎扭到了,一使力,痛得她又跌了回去。
“喂。哪个好心人扶我起来好吗?”故意说给眼前黑鞋的主人听。
周围再度传来抽气声。
这人是怎么搞的?不会扶一下吗?没同情心的家伙!她忿忿地在心里想。
就在水如月仍搞不清楚状况时,一只大掌突然伸至她的衣领,将她拉——不,应该说是“提”起来。
感觉自己像只小动物般被人拎起来,水如月十分不满。
“喂喂,老兄,你也有点礼貌吧!我是叫你扶我起来。
可不是叫你用拎的!”小姐她非常不满意。
待她站稳,那只手也迅速收了回去。
“你实在很可恶……啊……”水如月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狂妄,谁知一抬头,竟让身前高大的身影给吓了一跳。怪怪,这人起码有一八。以上,古时候的人都这么魁梧吗?
水如月把目光调到对方脸上,想瞧瞧这男人长什么模样。
落入眼底的是一张俊美得有如希腊雕像般刚毅的脸庞,只可惜阴鸷黑瞳所释放出来的除了冷之外,没有其他的。
唉!真是辜负了上天赐给他的容貌。
水如月吃惊的模样,令众人误以为她是被堡主的相貌给迷了魂,谁料,她的下一句话竟让大家差点昏倒。
“你……你长得很酷喔!”虽然冷,但冷得很有味道。
瞧瞧她说了什么?众人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哈……哈……”一旁的云啸魂和傅子翔最先反应过来,同时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
啧……这有啥好笑的!
水如月打量了下两人,两张俊毅的脸庞因大笑而扭曲变形,这里的人光长得帅有啥用,个性怎么都怪怪的。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打量了下四周……哈哈!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幸运,什么事都让她遇上,她是不是该大笑三声呢!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么……
“你……”指着眼前被自己说酷的男人,瞧他一身的傲气,她很肯定地道:“你就是傲鹰堡堡主雷行傲!”
雷行傲在听到她的话后,眉头一皱。
所有人见状都吓得噤若寒蝉,除了前任堡主、夫人及几位堂外,没人敢直呼堡主的名讳,这下,原本掩面偷笑的下人们全都刷白了脸。
“堡主,请您原谅月丫头的无心之过,她才刚入堡,不懂堡内的规矩……”福老爹一见情形不对,赶紧跳出来替水如月说话。
“福老爹,你在干嘛?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她在不明白,只过说了几句话,有那么严重吗?
“闭嘴,还不快向堡主认错。”这丫头,难道没看到堡主的脸色吗?
“认错?我何错之有?只不过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就要赶我出堡啊?那么不明事理的堡主还算什么堡主……
“唔……”还没说完,水如月就被福老爹的大手给捂住了嘴。
“月丫头!”要是再不堵住她,不晓得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堡主……她……”
“你很特别。”一句不带温度的话打断了正在拉扯的两人。
看着眼前这一身朴素、容貌清秀的小女人,不知为何,雷行傲向来冰冷的心,突然有股热流流过,他故意漠视这种感觉,但她的一言一行却牵引着他的心再度去感受。
没错!她很特别,也许就是她无畏的态度勾起了他的好奇,但那又怎样!说不定这只是她想要引他注意的手段罢了。
想到这,雷行傲的胸口突然有股闷气,到底在气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水如月从没看过一个人变脸这么快,上一刻还冷冰冰的没啥表情,下一刻马上换了副嘲讽的脸色。
“想必你花了许多心思策划这场戏,你以为这样就能成功的吸引我吗?”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与不屑。
这个自大的猪在说什么啊?
不止水如月不明白,周围的人也一样听不懂堡主的话,吸引?
就连身后的云啸魂和傅子翔也吓了一跳,不是因为雷行傲的话,而是他充满怒气的语调。
这真的是一向冷静处世的老大吗?只不过是个丫头,就能让他如此生气,看来他们不能小看这丫头。
“不是吗?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吗?我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一想到她有可能用同样的方法去勾引别的男人,雷傲行的火气又上升了些。
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笑话,要她勾引他,下辈子吧!
用力拉开福老爹的手,水如月不顾一切的冲到他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就算你是堡主又如何,你这个世纪超级自大狂,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呵!你又不是汤姆克鲁斯,本小姐才懒得勾引你呢!”
谁是汤姆克鲁斯?难道是她之前的男人?
雷行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只知道他非常生气听到她有其他的男人,想也不想,两手直接抓着她的肩头,用力摇晃,“说,那个男人是谁?”
呃!他摇那么用力做什么?
“放开我,我的头都被你摇昏了!”再不停她就要吐了。
发觉她的不适,雷行傲赶紧停止摇晃的动作,瞧她一脸头昏的模样,顿时心生一股不舍之情。
他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好点没?”语气不似先前的冷冽,也掺杂了点温柔。
天啊!老大……他转性了吗?
云啸魂看傻了眼,用手肘顶顶一旁的傅子翔,“老大病了吗?”
像是看出什么端倪,傅子翔露出一个别有含义的笑容,“我想,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什么愿望?”云啸魂仍不明所以。
“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傅子翔朝他笑了笑,将目光转回堡主和小姑娘身上。
“没那么晕了吧?”雷行傲因她的沉默而开始紧张。
“嗯。”算他的良心没被野狼全部吃掉。
虽然靠在他身上很舒服,但这种感觉挺暖昧的。“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水如月的话如一桶冷水,瞬间浇醒了雷行傲,也唤回了他的神志,他连忙松开她。
他刚刚究竟怎么了?不过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真实的情感给激出来。
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但除了她。
他需要好好的想想!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大家的反应,越过她便进去了。
哇!他要是去表演变脸一定非常成功,瞧他这会儿又恢复冷漠的表情,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
“有钱有势的人果真都有病!”看着他的背影,水如月下了个结论。
“喝!你们吓人啊!”
才刚把头转回来的水如月,就眼前两颗近距离的大头给吓着了。
“你们干吭这样看我?”她还以为是谁咧!不就是刚才笑得最大声的无聊分子。
“月丫头,不得无理。”福老爹连忙提醒她。
“不打紧的,福老爹。在下云啸魂,旁边这位就不用提了……呃……”云啸魂的肚子被傅子祥狠狠地顶了下。
“在下是傅子祥。”傅子祥也向水如月介绍自己。
“你们……”云啸魂?这名字有点熟,对了!“你是白虎堂堂主,而你……”水如月指着另一个,“傅子翔,清龙堂堂主,堡内四大护法中的两位,对吧!”该不会又是两个疯子吧!
“姑娘好说。”看出她眼神传出的意思,傅子翔只是笑了笑。
“还没请问姑娘芳名……”
“等一下。”这两人不知道她只是个丫环吗?
“我只是个在堡内工作的婢女罢了,叫我如月即可。
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那如月姑娘……”
“我说过不要叫我姑娘。”
“没办法,谁教你是我们的崇拜的对象,当然要尊称你一声姑娘了。”这会儿说话的是捂着肚子的云啸魂。
“偶像?”拜托,她做了什么伟大的事?
“没错,你是第一个让老大破功的人,以前,我和翔不知试过多少方法,就是没办法让老大撤掉冰冷的面具,我们……佩服你。”
“魂说得对,不管老大刚刚做了或说了些什么,希望如月姑娘别见怪。”他看得出来,她不似一般逆来顺受的女子,万一她负气离去,那他们就没有好戏可看了。
“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奇了,她总觉得这个青龙堂主笑得怪怪的。
“晚膳已准备好了,请两位堂主移驾到内厅用餐。”福老爹恭敬地道。
“福老爹,不都说过了,叫我们祥和魂就好了,别这么见外嘛!”云啸魂道。
“就是嘛!我们是您从小看到大的,在我们心中,您就像我们亲爹一样。”傅子翔跟着附和。
“这怎么行!”福老爹一向谨守分际。
“魂,咱们还是快进去,不然老爹又要念了。”唉!这个福老爹就是太忠心了。
“两位堂主慢走。”欠了身,送走两名疯子,水如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到底来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堡里的人都那么奇怪,尤其是傅子翔临去前那抹奸诈的笑容,让她倪得自己好像误上贼船。
甩甩头,水如月不愿再多想,随着零星的人群走进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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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赤裸的身体在床上交纽着,室内弥漫着一股欢爱后的气息。
雷行傲弄不懂自己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碰女人,才会让他对那丫头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为何昨晚欢爱时,他的脑子里一直浮现那丫头的容貌,他不停的冲刺,一次又一次,企图忘记那抹身影,可惜却办不到,反而还越来越清晰,连身下的女人也开始让他感到索然无味。
打他懂事起,他便跟着父亲跑遍大江南北,看尽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所以他知道,若无真本事,是没办法在这道上生存的,因此,他不断地训练、鞭策自己,为的就是将来帮父亲扛下这个担子。
当其他小孩在玩的时候,他一刻也没闲的练武、补充知识,一心想要成为纵横商场的霸主,根本无暇去思考其他。
别人说他无情,没错,他是无情,因为他早已认定,除了爹娘及几个亲信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他的思绪,不然又怎能令道上的人畏惧折服。
如今他成功了,可今天,他一向平静无波的心因为她而起了变化。
“堡主。”撒娇般的呢喃声从女人嘴里发出。
见身旁的男人丝毫不予理会,女人又唤了声,“堡主……”手也爬上他的胸膛抚弄。
“怎么,昨晚还没满足你吗?”他冷冷的视线有着嘲讽。
没错,女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不遇是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罢了。
他努力甩开脑海中的人影,再度复上身旁女人的胴体。
可心,却仍不听使唤。
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迷住雷行傲的莲香,殊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
房外,一脸睡意的水如月正在候着。
他可真是精力充沛啊!现在天都大亮了,还在……
想她还真是可怜,天还没亮就被福老爹给挖了起来,说什么要她去伺候堡主更衣用早膳,顺道为昨天的事向堡主赔罪。
看福老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什么要是她被赶出堡,那他就得从此孤老一生了,呸!谁相信啊!
明知道这是福老爹装出来的,但没办法,她还是得照做,不是看他可怜,而是想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一下。
可她现在不禁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答应福老爹,害她觉没睡好,还得站在屋外喂蚊子。
里面的人似乎一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她已快受不了啦!
“啊……”听见房内再度传来女人的娇吟声,看样子一时半刻是停不住了。
水如月的火气忍不住开始上升,雷行傲,咱们的梁子是结定了!
瞥见右手臂上又有一只不知死活的蚊子想吸血,水如月冷笑,把它当成那个害她在外面罚站的罪魁祸首,毫不留情的一掌打下去。
“啪!”身首异处。
她故意拍那么大声,目的就是要引起房内的人的注意。
“谁?”雷行傲果然听见了。
不管女人是否得到满足,雷行做起身套上裤子坐好。
对于莲香的挑逗,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有的只是更深的厌恶。
“是谁在外面?”
“是卑微的奴婢给至高无上、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伟大堡主端洗脸水来。”
这声音、语气,难道是……
雷行傲用力拨开攀在身上的两只手,起身去开门。如果没猜错,一定是她。
而他从昨日就开始烦躁的心,在乍见到门外的水如月时,竟奇迹似的安定下来。
“堡主,可以让点小位给奴婢通过吗?”没看见她手上的脸盆吗?这么大个的人堵在门口,要她怎么进去?还衣衫不整,故意裸露胸膛给她看,想要她流口水啊!虽然他真的是满有料的。
原以为他应该会让位的,谁知他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他竟然接手帮她把脸盆端进去了。
“你不知道这东西很重吗?”
奇了,天要下红雨了吗?
“你……”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不进来!”
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水如月只得乖乖的听他的话进屋。
将手上的水盆放到桌上,雷行傲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一脸被吓呆的水如月,不禁觉得好笑。
自己的样子有那么可怕吗?不然她怎么会吓成这副德行,呆滞的眼神配上淡淡的黑眼圈……
等等!该死的,她怎么会有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吗?
他一把将她抓到自己面前,“你怎么会有黑眼圈?”‘
“咦?”原来他根本没变嘛!还是一样爱凶人。
“说啊!”
“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他,她还窝在被窝里睡觉呢!
“我?”
“是啊!一大清早就被叫来伺候你这尊贵的堡主,没睡饱当然会有黑眼圈。”
“我不记得有差人叫你过来。”雷行傲蹙起浓眉。
“若不是你昨晚发神经乱发脾气,我也不用来向你道歉。”
“发神经?”这丫头显然忘记他是堡主,居然口不择言。
“没错,害我一大早就得起来服伺你,还被蚊子叮了好几口。”水如月不满的拉起衣袖,秀出证据。
见她手臂上被蚊子叮得惨不忍睹,雷行傲心疼极了。
“对不起!”
有没有搞错?她这个被迫来道歉的人还没开口。他倒先一步说了。
“你发烧啦!”她轻轻地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
没有呀!体温很正常啊!怎么会……
惊觉两人靠得太近了些,水如月连忙收回手,跳离他一大步,可他立刻又前进一步。
就这样,一个退,一个进,很快的,水如月已经退到墙角了。
“你……你干嘛一直靠过来?”他要做什么?
“我想帮你擦药。”
嘎?
雷行傲直接抓起她的手,拉她走到柜子前,从暗格里拿出一个药瓶,将药膏涂抹在她的手臂上,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的帮她揉搓。
“这是什么?”晶莹剔透,涂起来凉凉的。
“这是堡内提炼的青玉膏,对于治疗皮肤上的痛痒非常有效。怎样,有没有好一点?还会不会痒?”
“嗯……好多了。”随着他的手所到之处,一道电流跟着窜人她的体内,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没想到他也有温柔的一面,水如月偷偷的抬起头想看他,没想到竟落入两泓黝黑的深潭里,里头有着温柔和……深情!水如月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沦陷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凝视着彼此。
受不了被冷落在一旁,莲香不着寸缕的走至雷行傲身边。“堡主……”
她的呼唤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水如月收回目光,也抽回了手。
好险!她差一点就醉死在他的眼眸里,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痴啦?
随着她的动作,雷行傲心中好像突然少了什么似的,令他非常否舒服。
他冷眼瞧了瞧始作俑者,“滚开!”
“堡主……”莲香无法相信刚刚还与自己翻云复雨的雷行傲,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他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
“奴家做错了什么,堡主要赶奴家走?”她眼中闪着泪光。
“快滚!”雷行傲低吼。
“不,我……啊……”她企图从背后环住他的腰,竟被他一把推了开。
不理会地上女人的痛呼,雷行傲踱步到水如月面前,“帮我更衣。”
“更衣?”她没听错吧?
她瞄一眼地上的女人,哇!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就连捧到地上也不忘做出妩媚的姿态,若生在现代,肯定是当“情妇”的料,而他放着这么棒的女人不要,竟要她帮他更衣。这……
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雷行傲皱起眉头,“你还不滚?!”
怎么她还在?
“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顾不得春光外泄,莲香赶紧穿上单衣,抓起外衣就这么跑了出去。
她看得出来雷行傲对这丫头有兴趣,不行!她一定要想点办法才行,否则她的堡主夫人之位不就飞了?
看她匆匆忙忙的逃了出去,临走前还露出嫉妒的眼神,水如月摇了摇头,唉!她一定把她当成情敌了。
可悲的古代女人,好似生来就是为了男人而活,无法创造自己的一片天。
她回过头,刚好对上一双充满兴味的眸子,“你……”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