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凶恶的脸孔上充满了不舍和懊悔,大伙纷纷出声想留住他。
“我没有急着走。”他本来就只想要回来看一看,没打算多待。
刚好风月命人捎信来,说她那里出了一件大案子,要他过去帮忙,所以他就跟大姊说了一声,准备离开。
“是因为打家、劫舍这两个混帐小子宰了你的爱猪,所以你生气才要走?”
“我们是……”打家、劫舍着急得想解释。他们是一对清秀的双胞胎兄弟,刚替丁橙去外地办事回来,不晓得那只穿厅入堂、大摇大摆的大将军是吃不得的,所以犯了大错。
可是他们在准备宰大将军的时候,大家都嘴馋的站在旁边流口水,猪肉煮熟了还不是全快乐的分了好几块。
那时候干么不讲那猪宰不得啊!
“闭嘴,做错事不许开口!”众人异口同声的斥责,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
“小少爷,我已经罚他们从此以后都不许吃猪肉,你可以放心留下来了。”猪死不能复生,他黯然离开也没用呀!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也算大将军命该如此,他虽然很难过,可是也没办法怪罪任何人,毕竟是他保护不力。
“噢!”众人点头如梼蒜。
“那就一定是为了那件事了。”丁威有些惭愧的说:“小少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多喝几口水的,我以前学泅水也是这样的。”
那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小少爷突发奇想说要学泅水,所以他就很热心的自告奋勇要教他,两人兴匆匆的到后山的小水潭,站在大石头上,小少爷都还没站稳就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为什么我又要被踹下水?可恶,不学啦!”
当时他气得脸都绿了,虽然他后来说没关系,不过丁威知道他一定是很火大,所以才坚持要走。
他话一说完,众人不谅解的眼光又转到他身上,齐声道:“原来是你害的,快把小少爷留下来!”
“对不起喔,少爷。”丁威含着眼泪,感性的说:“看在我跟了老寨主一辈子的份上,就别跟我计较了。”
“威叔,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种事?我只是……”
“呜呜……”拦路的哭声打断了景泽遥的话。
丁威大声骂女儿,“臭丫头,哭什么?!”
“是我不好,可是那饭菜都那么的香,人家忍不住嘛!”她哭哭啼啼的说:“小少爷,我以后不敢偷吃你在厨房烹煮的食物了,可是我只吃过一次而已……”
大伙怕她把别人也扯进来,连忙道:“好了好了,少爷原谅你了,不用再说了。”
小少爷的厨艺太好,在场的人个个都偷食过,因此心虚得很。
景泽遥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众人欢呼一声,兴高采烈的说着,“太好了!”
“既然我要留下来,那就有时间查案子了。”他双掌互击一声,轻快的说:“走吧。”
大家的脚仿佛都生了根,紧张万分的问:“查什么案子?”
景泽遥回头道:“就是那些女人哪来的呀!”他很认真的看着众人,“那些被扒得半光,捆得跟肉粽一样,扔在我床上的女人呀。”
那些女人个个哭哭啼啼的,一问之下都是从家里的床上被绑来的。
他只好一个个再送回去,还好他有捕头的身分,所以失女的人家都相信女儿是被人口贩子掳走,恰巧被他救出来,因此对他千恩万谢的。
丁威突然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少爷你慢走,我不送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办好什么事,自足庄里每个人的记性都很差,却巧得在同一时间变好了。
其实他们也是好心,想说景泽遥整日与猪为伍,一定是没试过女人的滋味,烟花女子又配不上他,所以他们才会干一次老本行,把略有姿色的好人家女儿逮来,要给他消受一下。
谁知道了威这么想,张三也这么计划,李四也这么打算,大家没商量过,却有志一同的干了同一件事,一个晚上就有七、八个女人被扔到景泽遥房里去。
“嗅,我可以走了是吗?”景泽遥不免觉得好笑,“不留了吗?”
丁威义正词严的说:“小少爷是知名的捕头,一定有许多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极需你的援手!”
其它人也是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
“我们当然不能那么自私,把小少爷留在家里。”
“小少爷,你好好的去伸张正义吧。”
“好。”景泽遥笑着点头,“那我就先走了。”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便冲了出去。
“小少爷,保重呀!”大伙依依不舍的举起手来挥动着,“要常回来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再也看不见了,大家才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回去。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响起,他们还以为是景泽遥回转,纷纷转过头来。
“小卒子,小卒子!”叮当骑着一匹白马,一边挥手一边兴奋的大叫,“我来啦!”
丁威瞪大了眼睛,丑脸上是一片激动之色,旁人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来啦,来啦!”
叮当高兴得咯咯乱笑,自足庄的人还是那么热情,不过她很清楚,人家欢迎的不是她。
“快点通知大小姐,大姑爷回来啦!”实在太好了,大小姐一定很高兴。
四骑驰到庄门口,叮当飞身下马,拉着丁威就问:“刀疤叔叔,小卒子呢?”
他皱眉,“别乱给人家取外号!”上次叫他独眼龙,这次改叫刀疤,不过还不错的是后面多加了叔叔两个字。
看在她变得有点礼貌的份上,他就给她指点迷津,“我家少爷刚走。”
“什么?”她仿佛当头被浇了一桶冷水,泄气极了,“他往哪个方向走?”
“那边。”他手一指,“刚走没多久,应该追得上。”
“谢谢刀疤叔叔!”叮当跃上马,调转马头,眼角瞥见司马临川也跟上来,于是回头问:“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他一脸无辜的说:“当然是保护你呀。”
“可是父皇不是这么说的。”她皱着鼻子学着皇帝的口吻,“令狐和欧阳随同出宫保护公主。至于司马嘛!把你的新娘带回来给朕看看。父王这么说就是允婚啦,你还不赶紧拜你的堂去,别让丁橙久等了。”
司马临川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令狐、欧阳,辛苦你们了。”
令狐无极翻了翻白眼,“这的确是一件苦差事。”
麻烦。
看着他们三骑走远,司马临川带着笑容下马,跟他熟悉的豪迈热血汉子们打招呼。
“站住。”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名圆睑少女张开双臂拦住庄门口。
“打劫!你这臭丫头拦着做什么?”丁威骂道:“这是大姑爷,不认识了吗?”
“爹呀,你糊涂啦?咱们哪有什么大姑爷?”她哼道:“大小姐说啦,她从来不认识什么叫司马的,叫你们乱棍把他打出去。”
“啊?”她一说完,大伙全都傻眼了。
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她天天等、夜夜盼的不就是这天吗?为什么好不容易人来了,她却要赶走他呢?
司马临川正想说话时,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映在门后的地上。
“好吧。”他潇洒的一转身,“诸位,打扰了,司马就此告辞。”
说完他便跃上马,故意拉动缰绳让马匹发出一声长鸣。
“司马临川,你站住!”躲在门后的丁橙开口道:“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自足庄当什么地方了?!”
她虽然生气,但声音却依然甜腻而柔媚,听得一群男人骨头都酥了。
司马临川哈哈一笑,从马背上飞身落入门内,拥住了她的纤腰,衣袖一甩将庄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外是惊愕,而门内却是数不尽的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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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听错了。
景泽遥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是怎么了?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的。
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铃铛声。
他苦笑着把剩下的面吃完,付了帐定出酒楼。
“哇!”才跨出门槛一步,一道人影迅速的从门后闪到他面前,大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
练武之人一遇到危险,思虑还没走到那里,身体已经自动做出反应,一拳就打了过去。
叮当惨叫一声,身子往后飞,狼狈不堪的摔在人来人往的路上。
“叮当!”景泽遥大叫一声,飞奔过去扶她,“天哪!怎么是你,你的铃铛呢?”如果她有配戴铃铛,那就会有声音提醒他,他也不会打出这一拳。
“好动喔……呜呜!”她双手捣着左颊,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早知道就不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一点都不高兴就算了,还害得自己挨了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他拚命赔罪,“有没有事,痛不痛?”
“当然动啦!”
糟啦,痛得连讲话都不清楚了。“我看看,你自己一个人出宫吗?”他一手扶着她的肩头,一手想拉下她遮掩的手。
“补用了……”她皱着眉,“逮会就不动了。”
父皇当然不会放她一个人出宫,只是她事先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景泽遥在,就不许令狐和欧阳出来插手。
因为她怕上次的亲吻被打断事件重演,谁知道这会反倒挨了一拳。
唉,宗政和司马是太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冒出来,而令狐和欧阳又太迟钝,她都躺在街上哀痛了,他们还没有反应。
“叮当,真的对不起。”不过她的脸好软,那一拳打出去他自己也吓坏了。
“两位,麻烦让让!”一个推车的小贩道:“别在路口挡着,别人过不去呀。”
“抱歉、抱歉!”他居然忘了这是热闹的大街,真是急糊涂了。景泽遥把叮当拉起来,两个人站到一边去。“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父皇允的呀。”她忍痛道:“司马去自足庄跟丁橙成亲了,不要太感谢我,我只是守信用而已。”说完,她横了他一眼。
“唉,我也不是不想守信用。”他知道她指的是她的第三个要求,他并没有办到。
她要他带着她,一辈子都不离开她,但是他没有回头,当做没听到。
“我打不过宗政和司马。”他一脸无奈的说:“真的对不起。”
“我原谅你。”父皇说要亲自看过他、暗中观察过他才要允婚,但条件是要她不能先跟他说到任何有关允婚的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不管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一定要对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特别的客气、有礼貌。”叮当嘱咐道:“把你所有的优点都表现出来。”
哈哈,这样一来不管父皇扮成什么人,景泽遥都不会有在他面前失礼的情况发生,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好是好,但是是为了什么?”他平常就都这样呀,也不用特别假装。
她脸一红,“就当是为了我不行吗?啊,对了,大将军呢?我特地在它脖子上挂了铃铛,是要让你认的,你有帮我照顾它吗?”
“呃……我……”如果她知道大将军已经战死厨房,黄土埋尸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回到宫里,就是这件事最放心不下。”叮当又问:“大将军呢?干么不说话?”
“大将军呀?在在在,我刚刚放它去逛街了,你在这等等,我找它回来!”他连忙向前跑了几步,又回头道:“站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景泽遥在大街上穿梭,寻找猪肉摊子,连跑了好几条街,眼看着时间不断的过去,始终见不着有人在市集上卖猪肉。
“大婶。”他在街上随便拉了一个妇人问:“请问你知道哪里有人卖猪或是养猪的吗?”
“有是有,不过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摊子已经收了。”
“啊?真糟糕!”他满头大汗,急道:“完蛋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你急着买猪肉呀?”好心的妇人说道:“反正我也不差这块后腿肉,不如就让给你吧。”她拿出用荷叶包着的一块肥美后腿肉,体贴的说:“你给我五百钱就行了。”
“大婶,谢谢你呀,不过我用不着。”景泽遥感激的说:“我要的是一口猪,一口黑猪。”
他总不能跟叮当说,大将军逛完街后只剩一只后腿吧?
“这样呀。那你到屠夫张家里看看,说不定还有没宰的。”
“多谢!请问怎么走。”
于是热心又善良的妇人便指点了路径,景泽遥千恩万谢的前去。
等到他牵着一头黑猪回来时,明月高升,叮当已经等得烦了。
“怎么这么久?”她脸上蒙了一块巾子,“害我以为你扔下我跑了。”
“大将军跑得很远,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他满头的汗都来不及擦,于是叮当站近了,一手扶着他的肩头,抓着衣袖帮他擦汗,“辛苦你了。”
“你蒙这巾子做什么?一他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的温柔,似乎他们本来就是如此的亲昵。
“我的脸肿了,好丑。”她等他等了半天,一直没看到他回来,所以四处逛了一下,在卖铜镜那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赶紧拿手绢蒙上了。
他急道:“肿了?那一定伤得厉害,快点让我看看!”
“不要啦!”她才不想让他看到她的丑脸,“别看啦!”
可是景泽遥却不管,硬拉下她蒙面的巾子,然后他呆了片刻,随即双手合十拜了几拜惭愧的说:“对不起,叮当,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已经跪在地上求她原谅了,“都是我的错。”
反应真大!叮当将巾子蒙回脸上,“所以我叫你不要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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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风月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呀。”
叮当看惯了朱门豪户本来是没什么,可是她没想到一个爱唱戏的捕头会是金陵首富的独生子。
“别说我们觉得奇怪,”景泽遥道:“就是风月自己也都不提,不过……”他顿一顿,又摇了摇头。
她好奇问道:“什么事呀?”
“没事。”这种小事,应该没必要提吧?
他们走在辽阔的风家园林里,前面是引路的家仆,后面牵着的是叮当认为正经历严重年少反抗期的大将军。
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飞楼拔地而起,楼高有七层,装饰得美轮美奂。
“那就是风月楼啦?建得那么高,不是真要摘月吧?”叮当笑道:“比宫里的大雁塔还矮上一些些而已,不过还真是华丽呀。”
“对啦,风月叫你来干么,他有找冷漓香一起来吗?”如果他也来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景泽遥一耸肩,“还不知道,风月只说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惨剧,要我来帮忙。”说穿了就是要讨人情债。
家仆引他们到风月楼下,客气的请他们上楼,礼貌的说要招待大将军用膳,其实是不让它上去。
叮当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为难人家,只好安慰一下它,说待会就来陪它,可惜它并不领情的乱叫两声,跟家仆走了。
当两人拾级而上,听到了风月又在唱戏——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失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叮当噗哧一笑,“这回又变成了杨四郎要探母去了,嘻嘻!”
风月唱的正是四郎探母,叮当玩心一起,尖着嗓子喊,“吾乃辽宫萧太后,兀那杨四郎,好贼子!快快交出金批箭。不许过关见你娘……嘻嘻!”
风月大叫一声随之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吓了一大跳。
跟着门扉微晃,她冲了出来怒道:“老景,这自称萧太后的怪丫头是谁?坏我兴致!”
“你是杨四郎,我不能是萧太后吗?”在家也化成个大花脸,不难过吗?
“这是叮当,就爱胡闹,你别理她。”景泽遥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萧太后,真亏她想得出来,哈哈!
风月横了叮当一眼,“原来是你。”
把三柄名剑当废铁乱扔,害他大花心思寻回来的丫头,那日在名剑山庄一见,她赞她戏唱得好,她还以为她懂得欣赏,原来是错觉。
“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样的惨剧?”景泽遥直接问正事,否则要是让她逮了空唱起戏,铁定没完没了。
“惨哪,惨哪!”风月两袖一甩,悲忿的唱道:“似猛虎堕山岗流落平阳,想当初五霸侯齐来大战,我出了虎牢关大摆战场,自幼儿出母胎性情傲强,灭却了董卓贼各霸一方,到如今陷小沛身入罗网,要活命除非是转世还阳!俺好比夏后羿月窟遭殃,某好比共叔段命丧沙场,俺好比汉高祖兵败咸阳,某好比三齐王命丧陈仓,咳,将身儿我且把宝帐上,我这里吕布来归降。”
叮当插嘴道:“干么,你说的惨剧是曹操斩了吕布的头了吗?那叫小卒子来也救不得了。”
风月不禁朝她怒目而视。
景泽遥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唱了用说的,免得叮当老是打岔。”
大概发生的惨剧此后羿、吕布等人还惨,所以她才会唱上这一段。
风月正色道:“是这样的,有人的未婚妻从塞北要来完婚了。”
“啊?!”景泽遥和叮当忍不住失笑,“这算什么惨剧?”这是喜事呀。
“当然是惨剧呀!”她惨叫了几声,“这个‘有人’就是我!这还不够惨吗?”
“那我能帮你什么忙?”景泽遥越来越搞不懂风月了,这种事也需要十万火急的把他找来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说我喜欢你,这辈子只打算跟你厮守。”
“什么?!”叮当和景泽遥齐声大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难怪刚刚他们进门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景泽遥。
“那怎么可以?”叮当骂道:“你是戏演多了,脑袋打结啦?”
“为什么不行,他未娶、我未嫁,有什么好不可以的?”风月正经八百的说。
她生气的反驳,“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嫁什么嫁!”
“叮当。”景泽遥尴尬的说:“其实有件事我刚刚就想跟你说了。风月呀,她是女的。”
风月不悦的说:“错,是被错生为女人的男人。”
叮当眨眨眼睛,“骗人,我不信!”怎么可能是女的,她怎么看都不像呀!女人哪有这么高、声音这么粗?
不过她唱女音的时候其实非常的像,又画了脸谱,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
她一举捶在景泽遥身上,“你为什么不早讲?”
“我压根没把她当女人,况且她比男人还像男人!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像女人,我也忘了她是女人呀。”
风月乐得眉开眼笑,“多谢赞美。”
“那怎么办,你真的要娶她?”叮当一跺脚,“不行,我不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风月哼道:“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呀!因为我要嫁给小卒子。”她振振有词的说:“所以我不答应。”
“哈,一厢情愿!人家老景也不一定娶你呀。”哇,她要嫁人家就一定要娶吗?
老景才不是俗人,肯让一个女娃娃绑住。
“我肯的。”景泽遥突然说:“这辈子我只会娶叮当,风月对不起,帮不了你。”
“真的吗?”叮当兴奋得双眼发亮,握住了他的手,投给风月一个胜利的眼光。
“你欠我一个人情,马上就拒绝还?太没良心了吧!”
景泽遥语带歉意,“就这件事恕难从命。”
风月盯着他看,半晌才道:“好吧,我也不勉强你,还好冷漓香够义气,答应帮我。”
“既然漓香肯,你干么又要我帮忙?”
“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太美,我怕人家以为他是女的,没什么说服力。”她无所谓的说:“反正没关系,裤子一脱就清清楚楚了。”
“啊?!”这就是风月可怕的地方了。无奈的叹口气,景泽遥与叮当告辞后转身离去。
当初会知道她是女的,便是因为三人共浴裸裎相见时,他和冷漓香见着了她落荒而逃,差点没因此吓破了胆。
走出风月楼时,叮当还甜甜蜜蜜的偎着他,沉醉在他刚刚的宣言当中。
“还好我带你来,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脱身了。”景泽遥松了一口气的说:“多谢你啦,还好你反应快,先堵住了风月,不然我绝对拒绝不了她的。”
“什么?”她楞了一楞,“什么我反应快?”
“就是刚刚说你要嫁给我,所以不许风月嫁的事呀。”他赞道:“你真聪明,想得到这招帮我脱身。还好我也不笨,会顺着你的话说。嘿,我们还满有默契的嘛!”不用套招就能演戏。
“你……”叮当只觉得一股火气上街,“你刚刚只是顺着我的话说,不是真的要娶我?”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嫁我,说说而已嘛,不过,还是多谢你帮忙啦!”他伸出手来,要跟她握个手。
她用力打掉他的手,“谢你的大头鬼,你给我记住!”
叮当火大的转身上楼,踹开风月的房门道:“风月,不用叫冷漓香娶你了,我嫁给你。”
“啊?”风月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君子不夺人所好,恕难从命。”
“好!”她往外一冲,做势要跳楼,“你们都欺负我,那我跳下去好了!”
景泽遥拦腰将她抱住,跟风月说了声打扰了,又匆匆的把她扛下去。
“你是怎么了,干么突然发脾气?”不会吧,难道是……那件事?
他把她往地上一放,握住了她的肩头,让她和他面对面而站。
“我是怎么了?”叮当眼眶一红,“你还敢问我是怎么了,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居然知道他没保护好大将军的事?
看她落泪,景泽遥也慌了手脚,“你别哭呀,我知道是我不好!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那都是意外。”
叮当抽抽搭搭说:“你真的知道错了?”
他惭愧的说:“本来就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的。”
她敏感的问:“瞒我什么?”
“就是大将军被宰了吃掉的事。”
叮当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震惊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那……那只又坏又不听话的猪……”
“我怕你难过,所以……咦?”景泽遥也瞪大了眼睛,怎么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表情?
她刚刚不是在生这件事的气吗?
“景泽遥,我恨你!”她一拳捶在他胸口上,“恨你、恨你、恨你!”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脱口道:“可我喜欢你。”
“又来演戏了,省省吧你!还我大将军一条命来……”她哭哭啼啼的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呜呜!”
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他连忙追上去。
“叮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让开啦!”
“你别生气,我就让。”都说是意外了嘛,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难道在她心中,他真的比不上那只猪?
她用力朝他怀里一撞、双手一推,把他推倒在地,“别挡着,讨厌。”
景泽遥跌倒在地,一串铃铛叮叮咚咚的滚了出来,那清脆的声响吸引了叮当的注意,她回过头来。
是她掉的吗?数数腕上和身上的铃铛,一串也没少呀。
“别数了,是我的。”他捡起那串铃铛,拍拍身上的尘土,“我知道你是公主,我原不该痴心妄想的,抱歉。”他苦笑一下,“我毕竟是人,也有我的情难自禁。”
他伸出手,那串铃铛就躺在他手心,等着她来拿。
叮当歪着头看他,像只柔顺的小猫,“你一直收着它?”
“也该物归原主了。”刚刚她说要嫁他时,他真的高兴了一下。
但他知道那终究只是个谎言而已,她是金枝王叶,怎么会喜欢他这个平凡的捕头呢?
她走近他,伸手似乎是要拿起那串钤铛,却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近自己,踮起脚尖轻啄了他的唇。
“傻瓜,把叮当收着吧。”她一语双关,柔柔的笑了。
景泽遥愣住了,喃喃的问:“你吻我?”
她一副很熟练的口吻,俏皮的一笑,“不是第一次啦。”
“什么?”他又呆住了。
叮当挽着他的手,“算了,我不生你的气了,不过大将军的事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快说出到底有哪些人吃了它?有吃的人通通都是凶手!”
景泽遥呆道:“啊?!”
“哼,你有没有把它风光大葬?”她叽哩咕噜的说:“我看一定没有,说不定连皮带骨全叫你给吃了。”
“啊?!”他还是没回神。
叮当嗔道:“你不能说些别的吗?光是会啊!跟个傻瓜一样!”
“啊?!”
看样子景大捕头要回神恢复正常,恐怕还要一大段时间了。
【全书完】
*敬请期待花儿新月缠绵黄金名捕之二《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