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皇上下了銮驾之后,又回头抱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出来,小女孩显然是睡着了。
皇上拍拍她的小脸,“芸儿,快醒醒。”
“父皇,到了吗?”芷芸嘟起小嘴,她好想睡哪!
“嗯。”
司马俊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听宫里来的消息,这芷芸公主都八岁了,却因为身子不好,所以看来只有五、六岁,不知怎么的,特别得皇上欢心,看来他日若想成就霸业,恐怕得从这丫头下手。
司马俊迎着皇上走进忠王府,心里不停的打着鬼主意。
也许可以叫那混帐东西办点事,虽然是便宜了他。
一大清早,芷芸便起床了。
这可是父皇头一次带她出门,她真是开心哪!
虽然一路上一点都不好玩,但能够和父皇一起出宫,她仍是非常高兴。
她迅速的洗了把脸。
这时贴身宫女翠儿推门进来,“公主,你醒了?”
“早,翠儿。”芷芸换上外衣,“我好饿哦!”
“翠儿知道,昨天你什么都没吃就睡了,今天早上一定会非常的饿,来,这是忠王府特别为公主准备的。”翠儿从托盘上放下精致菜肴。
“父皇呢?”芷芸看着她,“父皇不与我一起用膳吗?”
“皇上一早就去巡视长江了。”翠儿从锅中舀出一小碗莲子粥,“公主请用膳。”
“是吗?”她微微的皱眉,样子非常惹人怜爱。“好吧!那翠儿陪我吃吧!”
“啊?”翠儿张大了嘴。
“坐下来吧!”她端起莲子粥,“吃饭当然要一起吃才有胃口,快坐下。”
“公主!”翠儿无奈的摇头,这人小鬼大的公主,总是常常做出人意表的事来,不照着做,她又会不高兴。于是,她坐了下来,正要举箸时,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翠儿在征得芷芸的应允之后才开门。“小王爷。”她福了福身子,“有什么事吗?”
“公主醒了吗?”司马毅盯着眼前的翠儿,这丫头长得倒挺标致的,要不是里头有公主在,他早就对她下手了。
“嗯,正在用膳。”翠儿回答。
“是谁啊?”芷芸满心不悦的走出房门,正在吃早膳就有人来打扰,真是没礼貌。
“是我,公主。”司马毅打量眼前的小女孩,是挺可爱的,晶亮灵活的大眼,漂亮的脸蛋,可惜乳臭未干,至少要再七、八年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不过为将来着想,他也不介意勉强陪她玩就是了。
芷芸瞅了他一眼,脸上明显有着讨厌的情绪,看着他,她十分不快,“你是谁啊?”
“我是忠王府的小王爷,我叫司马毅。”
她眯了眯眼,“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别打扰我和翠儿用膳。”
司马毅将拳头握紧,这个讨厌的小鬼竟然给他脸色瞧?他隐忍着怒音心开口,“不知公主用膳完毕之后,可否赏光到我家的马场?我可以教公主骑马。”
骑马?“你要同我赛马?”这倒是挺好玩的。
“如果公主愿意。”司马毅笑道,小鬼毕竟是小鬼,就是爱玩,他就知道她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孩子。
但是翠儿却摇头,“公主,那好危险的。”她抓住芷芸的衣袖。
“怕什么?”芷芸坏心笑着,促狭的说:“万一我出事了,相信小王爷会负责的,是不是?”她的早熟令人无法相信她是个八岁的小娃娃。
这些话吓得司马毅一身冷汗,“公主洪福齐天,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那可不一定!”芷芸回答。
他有些后悔了,也许他不该去惹这个小丫头,可是话已说出,又岂能收回?
骑马场上,芷芸虽一身男儿装扮,却依然可爱得令人心动。
远远的,司马毅就瞧见她了,他刻意骑着王府里性子最烈的骏马向她直冲而来,但是芷芸却镇定的站在原处,躲也不躲。
这种情形令他有些呕,他还以为可以吓吓她,没想到这臭小鬼竟有些斤两!哼,他暗中咬了一口,从马上跳下来。“公主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呢!”他装出笑脸朝她伸出手。
芷芸轻轻一闪。“小王爷想干什么?”
“扶公主上马啊!”他笑道。
“可是我不会骑马。”她看着眼前的大马,看样子它的性情不太好。
司马毅笑着,果然不出他所料,有哪一家的千金小姐会被允许骑射的?何况是金枝主叶的公主。他就知道刚刚她说要赛马只是唬唬他而已。“我可以教你啊!”
“那怎么成?我们不是要比赛吗?怎么能让你教?”芷芸一面说着一面看着马儿。骑马很难吗?似乎不尽然吧!如果那个叫什么毅的可以,那她也一定可以,再说,她才不想和那种人共乘一骑。
她还真想比赛?“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扶我上马!”她傲慢的回答,“我自己会骑。”
司马毅嗤之以鼻,这丫头真是个笨蛋,她竟然以为没有人教,就能骑马。也罢,就让她自己骑,吓她一吓,看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张狂!
芷芸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一个劲的想骑马。
上了马背,还没有坐稳,司马毅便拿着马鞭朝马腹狠狠一抽。
马儿受了惊吓,一下子就飞驰起来,芷芸骑在马上,吓得只能紧紧抓住缰绳。
司马毅在后头大笑起来。
咬着唇,她抑制着想大声喊叫的欲望,但她是公主,不能那么没用,做出那样的事,但是要怎样才能让马停下来?想着想着,她的心都慌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跳上她的马,一手搂着她,一手紧拉着缰绳,只见才一会儿,马奔跑的速度便慢下来,然后逐渐停下。
芷芸终于抬起头看着对方,在一片泪海中,她努力看清他的长相,他的脸上有许多伤疤和血痕,那双露在衣袖外的手也是伤痕累累。
“你……”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司马毅骑着另一匹马跑过来,“公主,你没事吧?”他假意的问,一对眼睛死瞪着慕容磊。死家伙,坏了他的好事,竟敢在他面前演什么英雄救美,等一下肯定要叫他好看!
慕容磊下了马,将芷芸抱下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也让她暂时忘了和司马毅计较方才的事。
“公主!”司马毅也下了马。
慕容磊朝另一头走去,他一向不 浑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救了这个女孩,真是无聊,司马家的客人自然有司马家的人去忙,他干什么多管闲事?
他正走着,却发现有人拉住他的衣袖。
他转头一看,是她,那个小女孩。
芷芸转向司马毅,“我们不是要比试吗?我要他教我。”
他?哼!他算什么东西!“整个忠王府就数我的骑术最佳,公主又何须求外人呢?”
“是吗?”自己夸自己,真是不要脸!“我才不信,他的骑术一定比你好!”
“公主如何知道?”那杂种没有一项比得过他。
芷芸昂起头,“因为他比你看起来顺眼!”
“你!”这是什么鬼理由?
“我?我怎么样?”她笑了起来,事实就是事实啊!
司马毅生气的将鞭一挥,带着怒意说:“阿磊,教公主骑马!”
慕容磊看了她一眼,芷芸也瞅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跟刚才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不知道如何上马,于是开口,“磊哥哥,”她看着他走向马头,牵起缰绳。“你……你……”
他走了过来,抬头看她,他的眼里没有神采。
芷芸却对他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磊哥哥,你不陪我骑,我会害怕。”
他没答腔,只是扶她上了马背,接着自己也上了马背。
一旁的司马毅早就无趣的策马狂奔。
慕容磊将马骑得很慢,对他来说,这个小娃娃只是个任性的富家千金,可是她做的事却叫他吃惊。
“你痛吗?疼不疼?”她将小手努力的向他伸了伸,却碰不到他的脸。
他低头看着她,她在做什么啊?
“一定很疼吧?”她苦恼的皱了皱眉,一张小嘴噘了起来,她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居然感到不舒服?
“不。”他回答着,她苦恼的脸看起来真可怜。
“是吗?”芷芸闻言笑了,伴随着笑声,手上的玲珑锁也发出悦耳的声音。
慕容磊的心静了下来,是因为铃声的关系吧?
他一定很疼很疼。芷芸反复想着,因为那样的伤势太恐怖了。
她曾经看过已去世的母后叫宫人用棍子责罚宫女,那时候她们的叫声很凄惨,那些伤痕就跟磊哥哥身上的伤痕一样可怕,那时,虽然母后和翠儿都不让她看,可是她还是看到了。
“翠儿、香儿!”性急的芷芸从床上坐起。
“公主!”两名宫女急忙从房外奔进来。“怎么了?”
“我很好,只不过是有事要请你们帮忙。”
她向两人交代一些事。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事情才能尽快解决。
听着听着,翠儿和香儿有些为难,“公主!这怎么成?!早上奴婢才为了让公主骑马而受万岁爷的责罚,奴婢真的不敢了,能不能明儿个……”
芷芸摇头,“不成,我不能等,我现在就要去。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人家发现的。”
她露出招牌微笑,翠儿和香儿只好投降,谁教她们都疼极了这个小丫头。
夜色里,芷芸在巾心王府迷路了。
这到底是哪里?走得她腿又瘦又累。
此时回廊转角走出一个衣裳微亮的人,芷芸看出他是司马毅,急忙往黑暗处一闪,等那灾星经过。
那种家伙,能不见就不见!她吐吐小舌头,轻哼一声,回头一望,却意外的看见慕容磊。
“磊哥哥!”芷芸的笑全堆在脸上。
慕容磊愣了一下,又是她,白天的小姑娘。
他俩走出暗处,芷芸发现他脸上的伤更多了。“怎么回事?”她想去碰,却想起翠儿说过,要上药前得先将伤口弄干净才行,于是,她霸道的拉住他的手,带他来到一旁的水池边。
慕容磊知道自己不讨厌她,所以才任由她拉着走。
他们坐在池边,芷芸嘟起嘴,“是谁?是不是那家伙?”什么毅的!“为什么不和他打?磊哥哥会打赢的!”他怎么胜得了磊哥哥呢?
慕容磊闻言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芷芸将手巾浸湿,轻柔的擦拭他的脸。
“你一定很痛吧!”她咕哝着,扯下自己的小包袱,“哪!磊哥哥,你瞧!这些都是好东西。”叫什么药名,她早忘了,不过,那不是重点。“我替你上药。”
“不用了。”慕容磊挡住她的手。她只是个小娃娃,但是她的举动真让他受宠若惊,除了外公,从没人会这样关心他、在乎他,也许有人同情他,可是这些他都不需要。
“为什么?”芷芸盯着他瞧,洗去那些血渍,他其实长得很好看,“磊哥哥,你不希望快点好吗?”
“我不在乎。”那些伤痕只是用来督促他,要他早些独立,离开忠王府的印记罢了。
“可是……我在乎啊!如果你不上药,我会很难过。”她歪着头看他,药都拿来了,不能空手而回。
“是吗?”慕容磊摸摸她的头。“你几岁?”
“我八岁了。”芷芸骄傲的抬起下巴。
八岁吗?“我十四岁。”他喃喃道。这是头一回有人说在乎他,即使她只是个八岁小女孩。
他低头看她,很难对自己说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悸动。
芷芸挥动右手,手上的玲珑锁发出声音,“你到底要不要上药?”她一面说,一面将他拉下来,径自在他身上涂药。
她是很自以为是,可是她的举动,却让他的心暖暖的,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大清早,芷芸打了一个大哈欠。
“怎么了?大白天的就想睡了?”皇上拍拍她的小脸。“还是不舒服?”他紧张的问。
她摇摇头,“父皇,我没事,只是昨夜晚睡了些。”
“又胡闹了?”他很了解她好动的个性。
她吐吐舌,“父皇什么时候陪芸儿?”
“再一阵子。”长江水患实在太严重,有许多事要处理。“再说有小王爷陪你不是挺好?”司马毅那小子,他真是满意极了,人品家世都配得上他的芸儿,他已经决心定下这门亲事,把芸儿许给司马毅,十年后再让司马家来迎娶。
“小王爷?”芷芸翻翻白眼。“芸儿不要他陪,只要父皇陪我。”
“傻芸儿!”皇上被逗乐了,敲敲她的小脑袋。
“父皇,”她哪里傻?“芸儿说的是真话!”
芷芸还想插嘴,但众大臣已经将皇上请走了。
她嘟起小嘴,跨出门槛。忠王府为了迎接皇上,将主屋全让出来,使得她从这地方到那地方总要费一番工夫,还常常迷路。只不过,要她静静待在屋里,她又不愿意,所以她还是出了门,而且还很不乖的跳上栏杆,像小猴子似的走着,逢人便问慕容磊的住处。
众奴仆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没一个敢怠慢,所以她很快就找到慕容磊。
但眼前这一幕,令她惊讶的睁大眼睛——
司马毅手上的鞭子正要往慕容磊身上落下。
为什么磊哥哥不闪呢?她不明白。
芷芸伸手努力挡住他的鞭子,手上有着火辣的感觉。
“原来是公主!”司马毅将鞭子抽回。也只有她了,忠王府没人那么大胆。
“就是我,你凭什么打人?”她扬起下巴问。
“我打我家的狗,跟公主没有关系吧?”司马毅对她的耐性可说早已用尽,他再也不想讨好她了。
“哼!”她大笑。“你可别忘了,你也打了我!”她伸出小手,上头有着红色印子。“如果我告诉父皇,我宰了你这条猪都不是难事。”竟敢骂磊哥哥?混帐东西!
“你!”这哪像八岁小鬼说的话?分明就是个小妖女!司马毅认栽,掉头要走,可芷芸却不放过他。
“慢着!你给我听好了,若再打磊哥哥,我就要你好看!”芷芸高喊着。“还有,我可是公主,见着了我,应该是这种态度吗?”
司马毅咬着牙,硬是回头向她行了个礼才离开。
芷芸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在宫里,什么阵仗没见过,嫔妃们吵嘴都比这激烈,想欺负人,门都没有。
她转向慕容磊,露出一张笑脸,“磊哥哥!”
好奇怪的小娃娃。
慕容磊看着她,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很想看看她长大的模样。
芷芸眨了眨眼,“为什么一直看我?喔,磊哥哥也觉得我很美,是吧?”大家都这么说,她也这么认为。
被她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的脸发热。天啊!!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可是被她看穿竟然会这么难堪。
她大方的拉着他的手。
“明年我九岁,然后是十岁、十一岁……”她仰着头,“然后到时候,我要当磊哥哥的新娘。”
慕容磊再次愣住,她……她在向自己求婚吗?!这个小娃娃竟然向他求婚?!他只是个下人啊!她是不是弄错了?看到他吃惊的样子,她皱眉,“放心吧!我会长高,而且会更美哦!”她不会永远只是个小娃娃。
慕容磊扯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提醒她,“你还小。”
“我已经八岁了。”芷芸向他比了比手指,“父皇说我可以指婚。”
“是吗?”慕容磊随口应了声,他完全说不过她。
“我喜欢磊哥哥!”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得理所当然,“磊哥哥也喜欢我吧?”
师父说,天底下没有人不喜欢她,如果她嫁给了磊哥哥,就可以保护磊哥哥,不被坏人欺负,这样一定好极了。
“什么?”慕容磊变得结结巴巴。喜欢?这……怎么可能?他满身的伤痕,自己见了都怕,这小丫头怎么可能喜欢他?
“不必不好意思!”她甜甜一笑。
老天!这个小娃娃在说什么?他觉得头都昏了,在忠王府什么人没见过“可是就没见过这种性子的女孩子,她说的话比司马毅的鞭子还吓人。
芷芸再次跳上栏杆走着,才勉强和他齐肩。
“磊哥哥,你会陪我玩吧?”
依然是那种甜甜的笑脸,慕容磊看着她,她就像是仙女一般,他的心好迷惘。
“磊哥哥!”
又是那个小娃娃!这些日子以来,她天天都来找他,黏着他玩;相反的,司马毅却难得碰上一回,也就因为这样,他身上的伤全都结了痂,一一脱落,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喂!”芷芸停下搓泥巴丸子的手,在他眼前挥动。“磊哥哥!你在想什么呀?”
“没有。”慕容磊坐在一旁,一只手在泥巴中搅动。
“是吗?”她转动古灵精怪的眼睛,“我知道了,磊哥哥知道我要回宫,所以很难过。”
“什么?”她要走了?他的手停了下来。
“其实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来找我啊!”芷芸天真的笑道。
看着她,慕容磊心里难过极了,她是惟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虽然有些烦人,有些自以为是,可是她……
“你……可以不走吗?”他小声的说。
“什么?”她迷惑的看着他,“磊哥哥,我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呀?
“呃……”慕容磊咬了咬唇。“没事。你什么时候走?”他的手指烦乱的在泥中搅动了起来,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很重要。
“明天一早。”她蹲在地上,撑着头看他。
那么快?“哦!”他应了一声,他从没有求过什么,可是现在,他好想要她留下来,只不过这惟一的要求他说不出口。他,也可以要求吗?”
“磊哥哥!你会来找我吧?”芷芸拉拉他的手。“等你我都长大了,你会来找我的,是不是?”她又问了一次,没得到他的回答,她不死心。
“嗯。”他点头,那张小脸真好看啊!“我会去找你。”这是头一次,他真的想去拥有什么。
芷芸笑得很开心,“喏,”她将另一手上的玛瑙佛珠套在他手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给你。”
她的一颦一笑都伴随着她手上那幽远的铃声。
真是好听啊!
慕容磊静静的听着,一股力量从他内心深处涌了出来,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他的人生在这一刻有了改变。
回宫前,皇上将芷芸许给了司马毅。
这本来是司马俊最乐见的事,尤其能在皇上回宫前就下诏,这段好姻缘绝对跑不了。
只是就在皇上回宫后,司马毅竟死了!
回想那一幕,司马俊忍不住重哼一声,那混帐东西的报应来得真快!
当他看到冷香君半裸着身子,满身是血的跪坐在地上,而另一旁的司马毅呈大字型的躺着,胸口还插了一把刀,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王爷!”冷香君哭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小王爷……”天!她杀人了,而且是小王爷!
“算了。”司马俊挥挥手,拉起小美人,虽然自己另有新欢,可是他这新王妃对他的忠心真是谁也及不上啊!“那败家子死了就算了。”
冷香君投入他怀里,“可是……皇上不是下诏了吗?”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怕什么?我还有另外一个种啊!”司马俊冷笑。
“我不懂。”
“今儿个死的是慕容磊,不是司马毅。”
“王爷!”冷香君惊讶的大叫,他要偷天换日?
“难道你以为皇上真有那么精明吗?更何况慕容磊和司马毅长得也有几分相像。”十年后,根本没人辨得出真假,只要他对忠王府上下下了命令,没人敢将这事说出去。
“王爷!”冷香君摇头,这不好吧!又是一条欺君大罪啊!
司马俊却管不了那么多,他将她压倒在床上,从没见过她这副残破的容颜,嘴角和身上还有瘀痕呢,
这样,倒也是挺有趣的。
光阴似箭,时间匆匆过了十年。
慕容磊看着扬州城里的火光,拓扬商社的一场大火,站在郊外的土丘上看得份外明白,看样子,一切都解决了。
他微笑着,此时远方有个人影出现。
江子轩将手上的东西丢到慕容磊手中,“这是你要的东西。”
慕容磊将东西打开。没错,正是慕容磊谋反的密函。他在看完之后,立即运功将它毁成粉末。“明天我会派人去梁家退婚。”
“谢谢你!”
“赶快去接你的小美人吧!”慕容磊揶揄的说,“哎!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江子轩充耳不闻,“就此别过。”
“喂,你等等。”慕容磊叫住他,“发一张帖子给我吧!!我也算是煤人耶!”是啊!把未婚妻当条件送给别人的,当今就只有他了。
江子轩微笑,“一定。”和他打了几次交道后,他才发现他其实并不是个讨人厌的人,“再会。”
慕容磊策马回府,一面回想过去。
说起他那无缘的未婚妻梁静……真是三声无奈。
不过,要不是她父亲拿到司马俊谋反的证据,司马俊又怎么会冒着杀头之罪和商人结亲呢?
所以既然梁静的情人江子轩能从梁家盗出密函,他倒是很乐意退婚。
君子有成人之美。
慕容磊冷笑,再说也顺便报了王妃冷香君的大恩,多谢她将他从黑暗的世界中拯救出来,让他能够拥有现在小王爷“司马毅”的地位,也改变了他的性子,让他变得开朗些。
然而随着一切画上了句点,也该是他离开忠王府的时候,他要离一切远远的,再也不想和忠王府有任何牵扯。正想着,一阵马蹄声传来。
“小王爷!”
慕容磊的亲信从后头追上来。
“怎么了?”他回头。
“小王爷,王爷去世了。”
司马俊一生作恶多端,死时倒是一点征兆也没有,人正在用膳,突然咚的一声便倒地不起。
慕容磊火速回到镇江,处理一切的事情,包括司马俊那一大群女人,他给那群女人每人一箱银子,然后全请出忠王府。
现在,他就是新任的忠王爷了,必须在近日内进京面圣。
慕容磊对于父亲的死一点也感觉不到悲伤,就像死的是陌生人一样。
对他来说,司马俊只是个赋予他生命的人而已,既然是这样,他的死活又干他何事?他一点也不在意。
只是皇上竟然下旨要他与公主在百日之内完婚,他才知道司马俊不知何时为他订了一门亲事。
“听说那位公主活不过十八岁,皇上居然要将她许配给你?真是太过分了!”
“君姨,你别说了,皇上旨意已下,是不可能收回的。”坦白说,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年来,他早已把儿女私情放一边。
“可是那公主活不过十八岁啊!”那样的公主,凭什么嫁给阿磊?她的阿磊是那么出色、那么好,谁也配不上他,何况是在小时就被人断定活不过十八岁的公主!“再说,公主婚配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你!”
不是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慕容磊明白了,“君姨,你在说什么?慕容磊早就死了不是吗?”所以和公主婚配的人当然是他。
“阿磊……”是的,眼前的他身份该是司马毅。“我……”看着他,现在只剩他俩和些老仆人知道当年的真相。
“君姨,我要马上进京。”慕容磊冷冷的说完便离去。
“阿磊……”她喃喃自语,泪珠滑下脸颊。
当年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场恶梦一样,但是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却往定好要跟随她一辈子,她永远也不能从梦里醒来。
慕容磊站在月光下想着白天的事。
他才刚送走一个未婚妻,现在又来一个,老天爷真是爱给他找麻烦,这样见不得他孤家寡人吗?
硬是要他成亲!
慕容磊不悦的皱眉。
但想想也罢,而且,传言她活不过十八岁,如果真娶这样的妻子,如此一来她绝对无法干涉他的生活。
哎,这几年来,他终于第一次感到心头如此的自由,更是舒畅啊,慕容磊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