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福也想跟着他家少爷,可他就是不想如佳佳的愿。
说到底,他就是很嫉妒佳佳就对了。
“不行!”他说得斩钉截铁。
佳佳气嘟了小嘴,却发现自己拿来福没辙,但她不记就这么放弃,脑筋灵活的动着,“嗯—一好吧!反正……我只是少爷新旧的丫环,如果没跟着他,万一他发生什么事,应该也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可是少爷身边的跟班,如果……”
她故意将话说得断断续续,话语里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来福一听,心就急了,但他又不甘心示弱,便嘴硬的辩道:“即会有什么事啊!少爷是去未来的妻子家耶!”
可他不这么说还好,一听到官隽祺去的地方可能是他未来妻子的家,佳佳的心莫名的就是感到很苦涩,所以她没好气的接谊:“是啦是啦!如果说少爷是真的去他未来妻子的家,那当然没话说啰!”
“那不然呢?”来福果然中计的问。
“就怕阿—~”佳佳故意拉长音。
来福急了,紧张的问:“怕什么?你快说啦!”
“就怕人家眼见少爷身上有银子,一时见钱眼开……万一来个掳人勒取,或是心存不规……那倒楣的人除了少爷……”她的眼睛瞟啊瞟的,净看着来福,“就怕本该跟在少爷身边的人会……”她还是没将话讲完。
“会、会怎样?”来福的声音已经抖到不像话。
“会遭殃啰!”佳佳坏心的继续加油添醋,“这种事在我们乡下可是司空见惯的,如果那歹人心情好的活,就顶多割个鼻子、手指的送来要赎金;如果心情不好的话……”
“会、会怎、怎样、样啦!你一次讲完嘛!”来福急得浑身像是在打摆子般抖动不已。
“就直接送颗头来罗!”佳佳恶意的大声说。
“哇—一我要去找少爷了啦!”来福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即使双腿已发软,但他还是硬撑着往外奔。
佳佳眼见自己的诡计得逞,笑得好像一只刚刚偷完腥的猫般,连忙紧跟在来福的屁股后头,“等等我啊!人多好办事,我……帮你去壮胆。”
于是,他们两人立刻使出飞毛腿的功力,拚命的往城里莫员外的家里跑。
***莫艾娘看着睽违近两年的官隽祺,心中异常激动,她从没料到他竟然会上门来提亲,这让她一时竟有点手足无措。
官隽祺看着莫员外父女,有点不好意思的致歉,“对不起,我太冒昧了。”
莫负外一心想搭上京城内的官家,当然希望自己能一口允诺这桩婚事,然而,在那件事还未解决前……他又不能轻举妄动。
唉!时机真是不巧。
“是这样的,”莫员外只得鼓起三寸不之舌,舌粲莲花的说:“因为小女幼时曾与我的一位至友指腹为婚,虽然他们家的成员听说在五年前即已弃世,但离当年我们约定的期限还有一个多月……不知官公于能否缓缓?”
他急得不停的摩擦着双手,额上的冷汗也不断的沁出,“您……一定会误会我们在拿乔,但事实上真是如此……”
官隽棋体谅的说:“莫员外如此守信,我真的十分敬佩,哪会误会呢?”看看莫艾娘,“我们生意人其实也是挺重然诺的,这段期间,反倒是让我和莫小姐更有机会多认识一番。”
莫艾娘立刻羞怯的低下头,“官公子……”
官隽祺笑笑的建议遭:“不如晚上由我作东,请两位到我歇息的客栈里用膳,我会请掌柜的准备一间雅房的。”
“没问题,老夫定会带小女赴约的。”莫员外赶紧答应。
官隽祺看着莫艾娘的一举一动,“那我就期待今晚能与莫小姐畅谈一番啰!”他没忘两年前与她天南地北相聊的畅快感。
莫艾娘无限娇羞的相了福,“这是小女子莫大的荣幸。”
“哈哈……”官隽祺起身告退,“那就今晚见。”
莫氏父女正起身想送客之际,突然见到一男一女冲了进来。
“员外~他们未经通报……”莫家的奴仆跟在那一男一大的身后,急匆匆的跟进门解释着。
“少爷!您还好吧?”来福焦急的压根顾不了礼数,直接抢过官隽祺的手,拚命的想瞧出个所以然来,“哦一一还好!还在。”
佳佳乍见到屋内一名长得端庄的美人,心中莫名的不开心起来。
官隽祺浓眉一皱,“来福、佳佳,你们在胡闹什么?”
莫员外这才赶紧拿出待客之道,“哦—一原来是官公子身边的人,好坐、请坐。”
官隽祺只恶狠狠的给了来一个“你该糟了”的眼神,便客气的推辞道:“我们该走了,莫员外、莫小姐,今晚我在高升客栈恭候大写。”
说完,他再次狠瞪了来福一眼,才转身离开莫家。
一等看不见官隽祺的身影,莫员外立刻命下人将大门关上,不让家中的丑闻有机会曝光。
“怎么办?女儿啊!就跟你说过,那官公子绝对会回来找你,你只要稍稍等一会儿,搞不好真能捞个富商之妻的位子;可现在你瞧瞧!你就是不肯听话,硬要找别的男人下手,这下该怎么处理?”莫负外气急败坏的责怪着。
“爹~”莫艾娘一点都不在乎,“又不是马上就要嫁他,他不是说愿意等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吗?到那时我早搞走了。”
“你啊!”莫员外才没像女儿这么气定神闲,“那人若是肯让你顺利的嫁,就不算是真男人了!”
他就是担心目前与莫艾娘偷情的东街大富之子——沈洪量不肯轻易放人!
莫艾娘冷笑道:“爹—一期还真不会想呢!”
看女儿一副没事人的轻松样,莫员外忍不住动了气,“你还说!就跟你讲别贪心,能碰到官公子那样的富商是我们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你偏偏要去招惹沈公子,现在可好,沈公子的家世哪有官公子的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好不得放弃官隽祺那个东床快好。
“爹”莫艾娘轻声道:“您上回帮我迷倒沈公子的迷药还有剩吗?”
莫员外讶异的望着女儿,“你、你……想干那种事?”
“爹——”莫艾娘好整以暇的问:“难道您不希望听那官公子喊您一声爹吗?”
想阿!莫员外满脸的期待。
“那就是了!”莫艾娘冷静的分析,“既然他自己请咱们上门,我为何不把握机会让他对我动手动脚呢?”
“这……这样好吗?”莫员外犹疑的说:“那沈公子在镇上的眼线这么多,万一被他发现,他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所以我们要找对时机,到时来个斩草除根罗!”莫艾娘的眼中射出冷然的光芒,“爹—一是您想飞黄腾达的,女儿只是想尽办法让您达成目的啊!”
“这……”莫员外怔在当下。
是啊!他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儿,他想飞黄腾达,不靠女儿靠谁?
莫艾娘已经轻举莲步,以柔柔的嗓音说出十分阴毒的话语,“谁教他们都是咱们往上爬的踏脚石。”
“那……女儿啊!当了官家主母就够了,你……别再造孽了。”莫员外只得殷勤叮咛着。
***官隽祺冷眼看着来福与佳佳满脸不舍的从自己的衣襟内取出荷包,几乎是含着泪的数着原本属于他们的私人碎银。
“呜呜呜……少爷,人家真的、真的是关、关心您……的安危……”没想到他家少爷竟狠心的要他取出两日的工资以兹处罚。
官隽祺闻言,立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敢强辩!官家的规矩都教你给破坏了。哼哼!我看我是太久没有修理你,你的皮在痒了,居然胆敢跟本少爷顶嘴!”
来福一听,当下吓得将所有推委卸责的话语全都吞回肚内,猛力的摇着头,“没、没!少爷,我、我不敢了!”
佳佳却从未见识过官隽祺的狠劲,忍不住碎碎念着,“有什么了不起嘛!不过只是个主子,居然这么不讲理”
她完全忽略来福在一旁直朝她打PASS,要她别多嘴的小动作。
基本上,她觉得他们是出于一片好心,就算官隽祺不领他们的情,也没必要对他们做出这么严重的处分。
居然叫他们将收进私人钱囊的银于吐出来!
这……无异是要她的命!
官隽祺冷哼一声,“佳佳啊!你可是已经正式成为我们官家的奴婢,本来就该照规矩来,没将那些条文说给你听是我的疏失,不过,从现在起,你若是再对本少爷大不敬,休怪我拿家法办你。”
家法?!
那是什么东东!
佳佳完全不解有钱人家繁复的规矩,气得没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办什么办阿?最多我不再帮你做‘招财进宝’的工具,我们先前的合作契约作废!”
呼!她就不信经过这么多次的实验,官隽祺会舍得放开她这棵摇钱树。
就算他真敢这么做,她也不怕自己会走投无路,因为,这一路上在各种店家里实地试验,她发现自己还真是有一套呢!
“作废?!”官隽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那好看的脸上似乎是在瞬间获上一层冰霜,看得来福直打哆嗦。
来福虽然浑身抖个不停,但仍小有义气的拉拉佳佳的裤角,“喂~哩卖搁贡阿!”
佳佳是被官隽棋那深具威严的模样骇到,但她却不服输,即使嗓音已抖到语不成句,她还是逞能的辩着,“就、就作……作废……你是听、听不懂……吗?”
官隽祺冷眼看进佳佳的眼中,“你还真嫩阿!你不记得我们签了什么契约吗?”
眼见官隽祺虽然摆出个歹脸色,但他并未动手,佳佳的胆子便稍稍恢复了一咪咪,“就是这张平等互惠契约啊!”她从衣襟内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没借,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他的嗓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像是连一点感情都没有。
完了、完了!来福无助的摇头,佳佳完蛋了!
“就是我帮你到你们富家的所有店铺去做‘招财进宝’的事咩!”这还要问她! 官隽祺笑了,只是那笑未达他的眼里,“那只是前半部,后半部写的是违约罚则。”
“什么是违约?”佳佳嘴硬的说,心中有一丝丝不妙的预感。
“就是某人曾经不打自招过,每次收了别人的银子后便找机会落跑,而本少爷为了避免遇到类似的情况,便做了些自保的措施。”官隽祺凉凉的指着佳佳手中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契约,“你不是识字吗?读看看嘛!”
什么?他这是欺负她识字不多吗?
可恶!“如果有罚则,那你那时为什么不说?”还骗得她误以为他是天字第一号大好人!“你又没问!”官隽祺再次以手指指着她手中的契约,“读读上面的第九条。”
佳佳这才想起,当官隽棋与她谈妥交易条件后,是在第二天才将一张写了满满黑字的纸张塞到她的怀里,也没让她了解其中的内容。
而她一心将他当作史上第一大好人,当然没想到要询问这份契约的内容究竟说了什么。
看来,她这次碰到高手了!
但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认识的字并不如他想像的多,便摊开契约,看到那大大的“九”字,便开始以小手指指着一个个的黑字往下念,“如果……一次不……行契约,就要……免费……当工具一个月……如果……二次不……行……就要……免费……半年;如果……三次不……”
看她念得好辛苦,官隽棋忍不住站到她的身侧,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肩头,一面替她将契约上的内容完整的读出来,“如果第一次不履行契约,罚免费茶官家充当免费工具一个月;如果第二次不足行契约,罚免费做半年;如果第三次不履行契约,罚终生在官家为奴。”
官隽祺也不懂,为何当他一靠近佳佳,他先前满肚子的火便消失得无形无踪。
佳佳却听得满肚子火!
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上了他的当、中了他的计。
“是吗?你现在说的可是我手上拿的这张平等互惠契约?”她气得只差没头顶冒烟了。
官隽祺看着她小手叉腰、双腿岔开、秀眉怒皱、杏眼大睁、小嘴像是要吐出火来一般,那俏模样竟莫名的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抱满怀。
看他不说话,佳佳更气了,“你快说!”
来福虽然很想置身事外,但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佳佳等一下遭到更凄惨的对待,所以,他试着轻扯她的衣角,想要她别再强出头。
“不关你的事!”佳佳却不领来的情。“哦—一是吗?那你想不想看看,我会如何对待这张不平等契约呢?”
像是抓到官隽祺的把柄似的,佳佳的嘴角突然坏坏的往上勾起,“哈—一就这样!”她倏地将手中的契约撕成两张、再撕成四张、八张、十六张……
直到那份契约变成一堆碎碎的纸屑为止。
来福来不及制止,只能张大口呼出一声,“别~”
“来福,”官隽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很平静,像是、像是……波浪不兴的海面般。“把我们官家最重要的那条家规告诉她。”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佳佳很骄傲的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契约在,我已经不是你们官家的奴婢了,再见,我要回家了。”
说完,她还不怕死的硬是将桌上的两锭碎银抢回来,“哼!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便想回到自己的房里去收拾行亵。
“回来!”官隽祺和颜悦色的说。
“谁理你!”佳佳不给面子的回头朝官隽祺做了个好丑的鬼脸。
可就在她转过身的同时,她已听到来福正用颤抖的嗓音说着她不太懂的事——
“那个……契约通常、通常都是一式两份,所、所以……你撕了也、也没用……更别说少、少爷这里还有、还有你娘上回签的卖、卖身契……”
啊咧!这个奸诈的男人明明说过那张卖身契要作废的,居然又骗她!
佳佳的小脸顿时绿了一半。
“而、而且……任、任何胆敢跟少、少爷顶嘴的奴仆,罚、罚终生无薪资的在、在官家做、做到死……”
可来福都还没机会将话说完,佳佳已在瞬间访如一只小泼猴般的跳到官隽祺的身上,没头没脑的胡乱打了起来。
“我捶死你、捶死你……你这个大奸商、大坏蛋……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这么欺负我……我绝不饶你……”她的小拳头用力的招呼着官隽祺硬实的胸膛。
官隽祺也不懂,明明他该狠狠的处罚她一番才对,可他却情不自禁的嗅闻起她芳香的发、她那处子的馨香气息。
来福本想不顾自己性命的上前将佳佳从他家少爷身上拔下来,却在乍见到他家少爷傻笑的模样时怔住了!
少、少爷是怎么了?被打傻了吗?
天哪!原来抱着她的感觉竟是这么好!
官隽祺讶异的望着与自己纠缠不清的佳佳,思绪纷乱不已,他甚至想唤人到莫府取消今晚的邀约——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一件事—一他……是真的想将佳佳永远留在他身旁。
只是,他留她下来做啥?
她是能替他们官家带来财富,但其他呢?
她既不能与他一起谈论国事,更不可能分享他心底的愁思,而这些都是那位莫艾娘才能与他一起做的事。
可是,佳佳却能让他紧绷的情绪完完全全的放松啊!
这绝对不是莫艾娘所能做到的;而他,现在最最想要的竟是,自己身边有个开心果能让他的心情彻底放松。
官隽祺忍不住再看了像只小猴子般微波的佳佳,莫名的对她的孩子气有了好感。
佳佳眼见打不动他,气得情绪失控,“我……我咬你!”
“不如再来盖个章吧?”官隽祺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好心的提出建议。
当下,佳佳的小脸飞上一抹红晕,她又想起上回跟他盖章时,自己心底那种怪异的感受,再说,就算盖过章又如何?他还不是毁约!
所以,她气得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再用力的推开他,“我再也不跟你盖章了。”
看着佳佳落荒而逃的背影,官隽祺好心情的大笑,还施恩的说:“你再跟本少爷盖章一次,我就将那张平等互惠契约重写一退给你。”
佳佳气得连头都不肯回的直往前跑,“我才不希罕呢!大骗子……”
来福却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必恭必敬的凑到官隽祺的身边,怯怯的说:”那个……少爷,我、我愿意跟您盖、盖章!”看少爷这么喜欢盖章,佳佳却不肯,那就换地来盖,至少他可以得到一点好处。
官隽祺顿时用看到鬼的眼光瞅江来福,久久,他才出声道:“盯着佳佳,别让她离开,否则我唯你是问。”
来福怔怔的看着离开房间的少爷的背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主子只肯跟佳佳盖章呢?
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