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音在后院忙著,她刚磨了些面粉预备下午做包子、馒头,再托隔壁的朱婶帮她拿到镇上卖,她会给朱婶一些佣金,赚得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她生活了,
将面粉收好,她走到井边打水,要为前院的花草浇水。
提著水桶,她步履轻盈的来到小花园,夫人爱种花莳草,她也从旁学到不少,园里的花草被她打理得欣欣向荣,看起来很有成就感,
细心的为每株花草浇好水,她放好水桶,提著藤篮从屋旁的小路上山,山路两旁有许多可口的野菜可以摘取,也有野生的水果,每次从山上转了圈回来,总是有满满的收获,一个人吃不完还能分享给邻居,若还有空暇时间,她则会到镇上的书铺买几本书回家看。
近两个月来,她就是过著这种优闲轻松、自由自在的日子,平淡却安乐。
山路并不好走,但是对练武的她来说并不难,还可以当是训练,在摘好野菜要下山时,她发现了一只脚受伤的小鹿,看它无助的倒在地上低吟,连晨音不忍的抱起它,带它回家,
拿出刀伤药,她小心抓著小鹿细瘦的脚,在伤处涂上药粉,只是小鹿动来动去,上药成了很费力的事。
“鹿儿,别动,我在帮你上药呢。”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她再拿起干净的布条为它绑上。
上好药,小鹿不知是累了,还是习惯了她,偎在她身边蜷著身体睡薯了。
连晨音好笑的抚抚小鹿,轻著手脚走到厨房做事。
直忙到掌灯时分,她才将做好的包子、馒头放到蒸笼里蒸,随意的煮了两道菜当晚膳,来到桌边想用膳时才发现小鹿不见了,它回山上了吗?她不放心的放下碗筷,走到门口找寻。
她来到前院就看到小鹿站在花园里,不客气的拿花当食物,正大快朵颐,惹得她笑著走上前蹲身拥住小鹿轻责,“你竟然吃了我的花,那是我栽种的花呢。”
这时,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踩碎了夜的安静,达达而响的直往她这方向传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连晨音的心没来由的多跳几拍,很快的,在月光下看到一队骑士扬扬而来,最后停在屋外。
为首的高大男人见到搂著小鹿蹲身在花园里的女子,他的眸子里闪动著两簇火苗,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连晨音俐落下马,手轻挥,一队骑士又循著原路快速离开。
他迳自推开前院木门,来到她身前,小鹿见到陌生人,惊惧的挣开连晨音的怀抱,一溜烟的跑了。
“鹿儿……”连晨音站起身,心思刹那间转到小鹿身上,但她马上被大力的搂入久违的熟悉怀抱,抬头才想开口,鹰唇猛然覆上,带著毁天灭地般的威力震撼了她,长长久久,缠绵复缠绵,几乎要吻到地老天荒般,在她气力用尽,气喘吁吁时,他才不情愿的放开她。
“你不应该伤心离开京城。”格尔生气的指控。
咦?
“你也不应该躲我的。”他再加条罪责。
呃?
“你更不应该怀疑我对你的心,我爱你,这点从没有改变啊。”他的气愤里还多了丝无奈。
“我……”
“你怎可以这么做?让我跑遍大江南北找你,你却故意的避开我,不给我机会解释,狠心的看我为你饱尝相思之苦,你怎能如此待我?你说过,你爱我,也信任我,为何又做不到,难道我这么的无法让你相信吗?”像要将人揉入身体里般的大力抱紧她,格尔沉痛低吼。
连晨音现在真是一头雾水,“格尔……”
他的吻又落下,堵住她的嘴,“不准说要离开我的话,我不准。”
她忍不住挣扎著,“不……不是,我想……哇……”轻呼声里,她整个人被抱起,格尔带著她快速走入屋里,直接穿堂入室,将她放倒在床上。
“什么都不准说,不准你说不爱我的气话,不准你不理我,我更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我爱你也要你,你永远都只能留在我身边。”低头看著心爱的女子,格尔鸷猛专横的告诉她。
“格尔,你……”这回落下的不只是唇,还有迫不及待想再尝她柔美的手,不客气的脱下她的衣裳,也飞快扯去自己的衣衫,裸裎相对的同时,压抑的欲火也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像头受伤的猛兽,暴躁、悲愤和痛楚,没有抚平他的伤痛前,她知道他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所以也不再多说,以他的方式去顺从他、迎合他、满足他。
没点上灯的房里,只有银白月光流泄,映照著两条交缠的身影,在最原始的欲望里释放心里的爱欲痴想,全心全意的爱人,也被爱。
许久后,他们的气息才由激烈趋于和缓,格尔却一刻也不松手的抱紧她,将她牢牢的圈在自己怀里。
“你……还爱我吗?”他有期待也有些迟疑的问。
连晨音轻笑一声,“我当然爱你,我对你的爱依然坚贞如往昔,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格尔有些困惑,“那为何你不见我?逃避著我呢?”
“这也是我从刚才就一直要弄明白的事,你怎说我在逃避你?自始至终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想你会知道我在这里,这是天下间唯一属我的地方,你该很清楚的,我在等你来接我啊。”她心疼的抚著他憔悴面容说明。
“可是龙夫人说你伤心欲绝的离开京城,说这辈子都不要再见我,指责我是负心汉,我向她解释许久,她才相信我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龙夫人便表示要帮我,指出了好几个地方说你可能藏在那里,让我寻著线索去找你。”
听到他提起小姐,连晨音已能猜出到底出什么事了。
“然后你就焦急的四处找我,但都扑空对不对?”
格尔点点头,“但也不全是扑空,每处地方都会遗留一样你的东西,像衣衫、头饰,甚至你的银链,让我相信你真去过那些地方,却怎么都找不到你,那不是好受的滋味。”
“难道你都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吗?你该先来三木镇找我啊。”
“我一开始便想到这里,但是龙夫人却指出你若要躲我,就不会去我也知道的地方,她的说法令我无法反驳,所以我才会被骗得团团转,龙夫人为何要这么做?她到底是何居心?”事关己则乱,一旦冷静下来他就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不由得怒火上升。
“小姐没有恶意,她只是爱玩闹,或许她以为我受委屈了,所以想开个小小玩笑,教训你一顿吧。”连晨音帮小姐说话。
“这已经不是小小的玩笑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受了多少苦,一思及你误会我而伤心的模样,我就好心疼,她怎可以拿这种事来戏弄我,还让你等了我这么久?”真是太过分了。
连晨音亲亲心爱男人的睑,安抚他,“小姐虽然顽皮,却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是她力抗皇上的命令,助我离开京城的。”
“原来如此,难怪我派赖德上柳府提亲了好几次,都被门房以你爹不在而婉拒。赫连政煦也太不自量力了,我是他能掌握的人吗?可恶。”了解她竟被软禁在柳府里,格尔再次动怒。
“别生气,现在你来接我,而我也一直等你,一切都雨过天青了。”连晨音偎著池,感受他的体温、心跳,她的心涨满了愉悦。
看著她的笑脸,格尔也气消了,“女人,你就是这么善良,就算要我为你和全部长老唱反调,也是值得的。”
“这话什么意思?是和你被急召回西夷有关吗?”
“总之是没事了。”他想一言带过。
“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是不是为了我受到西夷长老们的责难?我要知道。”她不罢休的追问。
他亲亲她的额,“别紧张,长老们的权力虽大,还没有敢责难我的胆子,只是我想娶你为妻的事传回西夷,让长老们很不满,召我回国说明,我回西夷后和长老们沟通,表明是我要娶妻,所以妻子人选该由我自己作主,旁人无法过问,长老们见无法说服我,竟派人到天朝散布我在西夷已成亲的消息,我在事后才知道长老们的行为,非常生气,长老们便开出条件,只要你不受流言影响,还是在等我,长老们便答应我娶你,而你的表现完全符合条件,所以宝贝,恭喜你将成为我的妻子,西夷未来的国母。”她真是值得爱的好女人。
连晨音轻笑,“一定是小姐听到了传言,才会恶作剧。可惜我住在这里后,便很少上街,当然也没听到流言了,白费了长老们的一番心思。”
“你若如此容易被吓跑,我怎可能会爱上你呢?不过龙夫人的恶作剧倒也提供我一些不错的好方法。”格尔带著些不怀好意的笑了。
该不会是指……连晨音脸上再浮起红霞。该死的,小姐怎连这种事都敢说呢?
格尔看出她的想法,笑得更加邪气了,“不是出自龙夫人之口,而是她的丈夫龙临威说的,听说以后若遇到爱妻闹脾气,这招也非常好用,今天一试,果然效果显著。”他的大手又不安分的四处游移了。
连晨音气闷,“姑爷真是被小姐给教坏了,你……别又来……唔……”
“在我孤枕独眠这么久后,刚才的赔偿似乎不够,你应该再好好慰劳我才对。”
“你……你不会也被小姐给……教坏了吧?”她惊吓的轻呼。
“哈……”他的笑声随即被喘息给取代,这种事哪还需要人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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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府上下欢欢喜喜的迎接贵客。
连城招待格尔,连晨音自是被叫到夫人房里了。
赫连醉凤开心的看著脸色红润,神态愉悦的连晨音直点头,“看你的气色,就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快乐,你不会再说不嫁的话了吧?”
连晨音脸色酡红,“夫人,您别取笑晨音了。”
“夫人哪是笑你,为你高兴都来不及呢,准备好的嫁妆也能派上用场了,送你风光出阁。”一切都配合得太好了。
夫人对自己的爱护,让连晨音想起了亲生父母,她微敛容的说:“夫人,您该知道晨音找到自己的生父、生母了。”
赫连醉凤点点头,“宝宝的来信里有提到,恭喜你,你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夫人,父母与孩子在个性、行为上应该有相似的地方吧,为何晨音却感觉不到呢?”这问题一直困扰著她。
“后天的环境会决定每个人的性格,你自幼就在老爷的教导下练功,又因为要保护宝宝而被训练得独立,并非娇养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与官宦人家的行为与处世之法有很大的差别了。我想柳丞相并非不疼你,只是在皇上的命令下,才会让他无法兼顾你,别怨怼他们,伴君如伴虎,在朝廷为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谅解。”
“晨音不敢心有怨怼,只是对他们而言,我一定是个不孝的女儿。”这才是她的遗憾。
“傻晨音,你怎会不孝,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不好,碍于皇上,柳丞相无法明显表达,但心里一定为你有好婚姻而开心的。”
“真的?”她有些存疑。
“真的,女儿能嫁给西夷国的太子殿下,以后将是一国之母,不管是谁都会感到与有荣焉,而且这也是另一种的和亲方法,据说皇上准备下旨封你为公王,也准备了丰盛的嫁妆,让你以天朝公主之名嫁入西夷,这样一来,柳丞相一定更以你为荣了,连带我连府也沾了光呢。”赫连醉凤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这样确实能让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不过格尔听了后一定会不高兴的。
果不期然,这晚,在她房里,格尔闻言后,浓眉紧皱著怒斥,“赫连政煦没出半分力就算了,更是迫害过你,他还竟敢这样做,分明是占我的便宜。”
“所以你决定不被占便宜,而不娶我了。”连晨音睨了他一眼说。
格尔将宝贝搂入怀里,“别胡说,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可是我是天朝人,我所爱的人、亲人都在天朝这里,我比谁都希望天朝和西夷能和睦相处,我不在意皇上赐封我为公主后面的权谋,在乎是代表的意义,而且我若有了公主的头衔,或许就能较有资格做你的妻子了。”这是很现实的事。
“傻瓜,你比任何人更适合当我的妻子,不过你的话也不无道理,这样也好,可以让那些老家伙无话可说了。”这一点他喜欢。
连晨音取笑,“原来你也不是老实人。”
“女人,以你冷若冰霜的模样,我若老实,能得到你吗?”格尔邪笑著细吻她的下巴。
他的胡碴扎得她呵呵笑,直挣动著身子躲避,但这举动却像是另一种挑逗,令格尔忍不住轻喘。
“我要你。”
“不行,这里是连府,若让老爷和夫人知道,我会羞死的。”
“你以为这种事能瞒得住人吗?你忘了连老爷和夫人有个鬼精灵的女儿?”格尔提醒她。
“噢……”连晨音呻吟一声。
就在她闪神间,又被他拐上床了。
格尔没说的是,其实她老早就被连府的人决定要卖给他了,否则连夫人已准备好的嫁妆要如何解释呢?
当初他还曾想过,这趟天朝之行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现在证明他真的得到无价的珍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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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布告栏上贴出了公告,皇上赐封右丞相之女柳晨音为乐平公主,并于三日后嫁与西夷国太子,和亲西夷。
柳府里,贺客盈门,柳培彰笑得合不拢嘴。
连晨音待在房里,外面的热闹和她无关,不过她也不寂寞,因为有连无名陪著,
“晨音,恭喜,当公主了。”连无名喝著茶笑道。
“小姐,你了解我不在意这身分。”
“那西夷国王妃呢?在乎了吧。”连无名对她眨眨眼。
“是啊,我还记得小姐前些时候还狠狠整治过那位西夷国的王储呢。”连晨音淡漠的瞄了她一眼,看她会不会自动反省。
“追妻当然要经过一番波折啊,否则他哪懂得珍惜呢,现在你们不是恩恩爱爱,苦尽甘来了。”连无名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连晨音忍不住好笑,“小姐,你不怕格尔找你算帐吗?”
“怕啊,不过有你和夫君在,要我怕也很难。”她的靠山很硬。
连晨音只能无奈的摇头。
“晨音,你成亲,最开心的该是爹和娘了,他们老是担心你不嫁人,留在府里让他们养,现在可好了,你不嫁则已,一嫁就当王妃,真是一鸣惊人,只可惜西夷好远,以后要见你就难了。”说到这里,连无名有些难过。
“只要有心,见面不难,而且姑爷很有远见,已经开始和格尔在谈经商的事,一旦龙商会的触角伸到西夷,还怕我们会难见面吗?”连晨音好声安慰。
“我们永远是好姊妹。”连无名拉起连晨音的手,手腕上一对翠玉镯互相闪耀著光辉,她们也相视开心的笑了。
敲门声响起,柳培彰和夫人一起走入房里。
“老爷,夫人。”连晨音有礼的起身。
“我们是来谢谢龙夫人的,这次的事若没龙夫人的帮忙,无法如此顺利,龙夫人,谢谢。”当皇上想通利害关系,要赐封晨音时,却找不到人,他只好亲自上龙商会请龙夫人帮忙,幸而她没有刁难,让事情能圆满解决。
“事关天朝安危,不能开玩笑,而且我也希望晨音能得到更多人的祝福,自是一定要帮了。”她不喜欢柳培彰,但也不会不分轻重的胡来。
“对于音儿,我们做爹娘的反而不如连府对她来得好,这么说或许有些迟了,但是想请龙夫人代为转达我和夫人对令尊、令堂的衷心感激,他们不但对音儿爱护有加,更将她视为女儿般对待,还把音儿教得这么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到乐安郡亲自登门道谢的。”柳培彰诚心道。
连无名回以愉悦的笑容,“柳丞相,夫人,不用客气,晨音善良能干,不管谁都会喜欢她,对连府而言,她永远都是连府的一分子。”
“可惜,我们做爹娘的可以真正认识她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只要音儿幸福,我们两老就很开心了。”柳培彰对女儿慈爱的笑著。
连晨音迟疑了下,仍是开了口,“爹,娘。”
“音儿,你叫我们爹娘了,你终于肯喊我们了。”柳夫人喜极而泣。
连晨音上前拉著父母亲的手,“爹,娘,女儿很高兴能找到你们。”
柳培彰也红了眼,直点头,“好,好……”
连晨音笑如春花,此后,她心里将没有任何遗撼了。
幸福不只在她唾手可得之处,而是已经被她给牢牢握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