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厅门口站了三个人。瑞王正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神情冷凄的朱绿旋——在史府的下人领他们来到厅外时,他就发现有其他人在场,没想到身旁的朱姑娘忽然在华尚书说话时.愤怒的高声喊出那三个字,惹得他也是一头雾水!
朱绿旋眼眶含泪,愤怒的望着华尚书,心中止不住的呐喊着:他为什么要说谎?
而在她左侧的朱风易则是安慰的轻拍她。
「绿旋,你怎么会来这里?」石曦磊首先恢复,不悦的望着放在她肩上的大手,冷声问。
他这声问话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却得到瑞王惊讶的一问:「曦磊,你认识朱姑娘?」还亲热的只叫她的名字,这太不符合曦磊一向对待异性的态度了!
石曦磊投给他不耐的一瞥,又见朱绿旋肩上不住轻拍的手极为碍眼,冲上前将朱绿旋搂进怀中,并远离了朱风易可及的范围——朱风易因太关心她的情绪,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石曦磊早把朱绿旋带进厅里了,于是他也赶忙击进去。
而被忽略的瑞王悻悻然的踅进了大厅,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专心的看戏。
「你为什么要说谎?」朱绿旋质问着仍处于呆愕状态的华尚书,「蓉儿根本不是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她是华家的耻辱!」
「绿旋,你胡说些什么?」石曦磊怒暍。
为什么她今天这么反常?
「我没有胡说!」她反驳他的话,并让他看清楚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只有深深的伤痛!
「呃……」史大人清清喉咙,「石公于,你认识这位姑娘?」
「思。」石曦磊漫应了一声。
史大人在得不到进一步的答案之下,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与她同行的其他两人身上,这时他才看清楚……
「王爷!」他惊呼。
「嗯,总算有人注意到我了。」瑞王懒懒的回答,举起手制止了史大人,「不要说话,安静的看戏。」
「是!」史大人不敢有异议,静静的在旁坐下。
瑞王向站在一旁的朱风易招招手,「朱公子,你也过来坐吧!这场戏没有你上场的机会了!」
朱风易虽然很担心,但看石曦磊紧紧搂住绿旋,也无可奈何的在瑞王身边落坐。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直到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
「蓉儿?!」华尚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句包含了无数喜悦的叫声,让瑞王和史大人都差点跳了起来,只有稍稍猜到的朱风易仍专心的看着场中的变化。
「岳父,您叫她什么?」石曦磊不敢置信的看着华尚书。
华尚书含泪的回望他,一字一字的说:「她是蓉儿,是我的女儿蓉儿!」
「什么?」石曦磊无法相信的瞪着朱绿旋,原本早已被他们认为死亡的华上蓉竟然出现了,而且还是他有意娶为妻子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蓉儿,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华尚书没想到上天待他不薄,竟然让他还有见到女儿的一天!
沉浸在哀伤中的朱绿旋根本不在意旁人为她的身分有多惊讶,她只在意华尚书刚才说的「蓉儿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说谎?蓉儿根本不是你引以为傲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装出你有多为她骄傲的样子?」
「绿旋……」石曦磊想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为什么?」她只想找到答案。
「蓉儿,我没有说谎,你真的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啊!」华尚书老泪纵横的望着女儿。
「不是,她不是!因为她让人退了婚,让华家在全城的人面前丢了脸,所以她是华家的耻辱!」她激动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痛!
「蓉儿,不是的!你怎么会是华家的耻辱呢?你知书达礼、孝顺长上,没有人能说你不好的!」这是头一次,华尚书在女儿身上看到了愤怒、哀伤,还有说不尽的恨!他焦急的反驳着女儿,急欲让女儿知道他的后悔……
「她是!不然你不会要她落发出家,一时一刻都不愿再见到她!你恨她!你恨她!」她尽情的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一样。但她再也不是那个委曲求全、什么事都往肚里吞的华上蓉了,她是朱绿旋!她可以尽情的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即使丢脸也无所谓,她不想再生活在礼教的束缚之下!
「蓉儿,是爹的错,这些全是爹的错!可是爹已经后悔了,真的,爹早就后悔了……」他急着想取得女儿的谅解。
「俊悔?后悔有用吗?后悔能换回静儿还有那些侍卫的命吗?不能啊!哇……」她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为华上蓉、为静儿、为那些因她而死的侍卫而哭。
石曦磊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他怜惜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尽情的发泄,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没有说一句话——只需要听到她这些话,他就能了解两年前她有多痛苦了。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还是先让她休息一下吧!」他轻轻地说。厅内的人沉重的互视一眼,也都点头。
「史大人,麻烦你准备一间客房,我送她去休息。」
史大人忙唤来了一个下人,要他带路。石曦磊不舍的抱起仍在哭泣的朱绿旋,眼着下人走了出去。
华尚书难过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又是喜悦,又是哀痛;众人看他如此。即使有满腹的疑问也不敢开口,只能互相投以无奈的眼光。
「真是抱歉,让各位看笑话了。」过了一会儿,华尚书才向大家致歉。
「不,华大人太客气了!」史大人客气的说。
气氛又沉重了起来。
「华尚书,你能不能把事情说得明白一点,因为令嫒好像早已回复了记忆,但却迟迟不回家团聚,是不是有什么原因?」瑞王再也忍不住好奇。
原来她是华小姐,难怪她那么有自信能解决这件事!
「唉.其实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深爱蓉儿的母亲,但她却为生蓉儿而死;丧妻的我虽然在父母的意思下再娶,同时也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对蓉儿,我总小没办法由衷的对她好,因为只要一看到她,我就会想起我失去了什么……」
没有人接口。
「虽然我不喜欢亲近蓉儿,但还是督促着蓉儿学习女子应有的才德,让她不至于在嫁到石家后,有辱华家的门风。可谁想得到,石家竟然毫无理由的要求退婚,我在一气之下,也就答应了!」提起往事,他仍不胜唏嘘。
「当时曦磊是为了不想耽误华小姐的幸福,才这么做的!」瑞王为自己的好友辩解。
「嗯,我后来也知道了,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自从石家退婚的消息传出俊,有不少人前来华家提亲,其中又以刘家的二公子最为强势。但以刘家的门风家声,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人攀上关系!但其他上门来提亲的人在知道刘二公子也有意时,都退却了……」
「这事我曾听人提过,听说是刘二公子派人威胁其他人放弃的。」史大人说出自己的耳闻。以刘家人的恶劣性格,会做出这种事其实并不足为奇。
「然后呢?你就屈服了吗?」朱风易心疼绿旋所受的苦,难怪她不想提起。
「不,我是宁死也不会和那种人结为姻亲的!但我又怕刘家会趁势要皇上做主,将蓉儿许配给他,所以我才会想出让蓉儿落发出家的办法来。」
「华小姐没有异议的答应了?」瑞王不敢置信的问。华尚书竟然要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从此长伴青灯?
「唉,也许是我把她教得太听话了,当她听到我的说法时,虽然脸全白了,但仍没有任何反抗。而当时的我全然不理会继室和儿子的反对,只让她选择想落发的寺院……也许当时蓉儿已经察觉了这个名为她父亲的人,其实对她具有敌意!」华尚书为当时自己一时的胡涂摇摇头。
「你就这样让她离开了?你没有一丝难过吗?」人说天下父母心。但此刻瑞王却不是那么肯定了。只因爱妻身亡,就把哀痛化为对女儿的恶意,这……
「我是难过,却已经来不及了。当她说想到离京城有数百里的慈安寺出家时,我就已经后悔了。但我却没有开口挽回这个错误,倔强的任它继续错下去,就让她带着对我的不谅解离开了家……然后,就传来了恶耗……」说到这里,一向律己甚严的华尚书已是泪流满面。
其他人听完了他的话,都各有所思——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但又有几人能够聪明的足以明白这点呢?
「刚刚各位也看到了,蓉儿对我两年前所做的决定非常不能谅解;那时我真是着了魔了,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落发呢?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拒绝刘家,不一定要走上这条路;所以她会怨我也是应该的!」他沉痛的说。
「华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幸好你还有弥补的机会!」史大人出声安慰。
「就怕蓉儿不给我机会了。」想起刚才女儿的神情,华尚书叹了口气。
众人看到刚才的情景,也没有信心出口保证。
「既然华小姐没死,我看这件案子要破也不是很困难了。」瑞王沉吟了一下,开口问朱风易,「朱公子,她是怎么和你相遇,并且变成为兄妹的?」
其余的人也都张大了眼,想听这段原由。
「绿旋……」他还是习惯这样叫她,「是我在山崖下游泳时发现的。那时候她全身都是被树枝和尖石划破的伤口,全身沾满了血和污泥,我走近一看发现她还有鼻息,所以就将她带回山寨了。因为她可能已经在那里躺了几天了,所以情况很危险,但幸好还是活下来了!当她醒来之后,我们才发现她忘丁关于自己的一切,于是我们就把她留下来,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他简单的说明当时的情景。
「她丧失记忆?可是她刚才不是认出了我?」华尚书不解。
「当时山寨的大夫说,这种失忆的情况还是有可能恢复的。而且我很确定绿旋是来到京城后才想起来的!」朱风易肯定的说。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瑞王好奇的问。
「因为我在京城内再次见到绿旋时,我发觉了她的神情不太一样——好像有了什么烦恼,和她在山上的时候完全不同。」他也没办法很详细的描述那种感觉。
瑞王点点头,他能明白朱风易的意思。
「后来,我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很肯定的告诉我,她有办法救山寨的人,我才猜到她可能已经恢复记忆了。」
「看来,这一切还是要等她镇定下来,才能知道了!」史大人说出了大家的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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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来到皇天崖附近的时候,曾大哥忽然跟我说,他发现有人一路跟踪我们,为了预防万一,要我先避一下。他带着我来到了树林中一处可藏人的地方。要我在那里等着,他回去带静儿过来。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再回来。我在惊怕之余,不放心的又循着来时路,悄悄的来到了大路边,藏身大树后面;那时我看到……」只要一想到当时所看到的情景,她就好像又回到了当时,重新经历了一次那种心惊胆裂的害怕!
坐在她身旁的石曦磊温柔的轻拍她的肩,安抚她的情绪,其余的人也都不敢出声,怕吓到了她。
当大家用过晚膳后,石曦磊便带着朱绿旋来到大厅,让她把当时的经过说出来。
她稍稍镇定下来,才又接下去。「那时,我看到曾大哥还有一路伴我行来的侍卫都躺在血泊之中,却看不到静儿的人影。然后,马车上突然有人跳了下来,是衣衫不整、一脸仓皇的静儿,她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我看见那个男人想把静儿拖回马车上,但静儿拚命挣扎着……我本来想出声阻止那个男人,却忘了自己正站在崖边,脚一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华姑娘……」瑞王出声唤道。
「我叫朱绿旋!」她出声打断了瑞王的话。
看了看哀伤的华尚书,瑞王无可奈何的改口,「朱姑娘,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知道!」
「是谁?」每个人都屏息以待,等待她解开这个谜题!
「是刘家的二公子——刘川谨!」
「什么?竟然是他?」每个人都无法相信!
刘二少声名狼籍,贪财好色是众人皆知,没想到竟然瞻大到敢做出这种事隋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石曦磊倏然问起:「你是那次在街上遇到刘川谨时,想起一切的吗?」他想起了她当时奇异的行为。
「嗯!」她低应了声。
「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他质问。
「你一直把华上蓉当成你的负担,我不想再加重你的负担了。」她平静的说。
「我……绿旋,对不起,我没想到……」石曦磊想到自己无心的话竟然那么伤人,不舍的拥住她,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一一退下了!!在查清一切之后,所剩下的就是这对有情人之间的问题了,这是谁也插不上手的事。
「绿旋,我那时说的话不是故意的!」虽然他是说者无心,但那些话的确伤人——难怪她不愿开口要他帮忙,宁愿自己去冒险!「我很抱歉曾说过那样的话,可是我不能欺骗你,说我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毕竟我们从没有相处过。」
「我知道。」
「对不起。」他爱怜的轻摇着她,「这两年来,让你受苦了!」
「不,这两年来我过得很好。也许外在的一切比不上在华家时所拥有的,可是我所获得的快乐,却是华上蓉短暂的一生中,所没办法得到的!当朱绿旋的我,远比当华上蓉要幸福快乐多了;我再也不是华上蓉,我是朱绿旋!」她显露了一些激动。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朱绿旋,不是华上蓉,是我在皇天崖所遇到、一心一意想娶回家的人!」他安抚着她。
「你……还想娶我?」他不是应该生气她的欺瞒吗?
「当然,你一辈子都逃不掉了!」他低头吻干她的泪水,深情的注视着她。「当我知道你是山贼的妹妹时,我都不肯放手了.现在我还有理由放手吗?」他温柔的拥紧她,「当你是华上蓉的时候,是我的未婚妻;当你成了朱绿旋的时候,又让命运之神送回了我身边,所以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妻子!」
「你真的这么想?」她抬头望着他。
「嗯!等这事结束之后,我们就成亲吧!我们已经浪费了两年了!」
「可是……」她还有牵挂的事。
「什么?」
「关于我大哥他们……」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们没有牵涉在这件事情中,那一切就好办了。」
「可是……」
「闭嘴!」他用吻堵住了她还想说话的小嘴,为自己的失而复得感谢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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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年前的杀人案中当事人未死,那一切就好办了。
史大人隔天马上开堂审理这件案子——他要衙役去押来了仍不知事迹败露的刘川谨,准备由朱绿旋出面指证一切。
「史大人,你无缘无故的把我儿子押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何事?」尚书令刘容清坐在椅子上,不满的瞪着史大人。
「刘大人请先不要生气,本官会请令郎前来,当然是事出有因。刘大人也知道,本官受皇上任命调查两年前华尚书的千金与侍卫一行人,在皇天崖一带遇害的事——」
「那和我儿子有何关系?谁都知道那是那附近的山贼做的,捉我儿子做什么?」刘大人不待史大人说完,就急急的接口,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
「是吗?」史大人也不客气了,「但是却有人指证是令郎下的毒手!」
「你说什么?」刘大人跳了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
而一旁原本也是一脸怒容的刘川谨,神色也在瞬间变得僵硬。怎么可能有目击者?
他告诉自己要镇定,但心中仍不免发毛。
「谨儿,你怎么说?」刘大人不信的转头问儿子,要他为自己辩解。
「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镇定!镇定!不可能有人看到这件事的,因为当事人全都死了……他只要否认到底,没人能拿他如何!
「史大人,我也相信我儿于没做这种事。」刘大人声援儿子,「既然史大人说有人证,不妨叫上来和我儿子对质,谁是谁非就一清二楚了!」他信心满满的说。
「本官正有此意!」史大人回答,随即开口:「请证人上来!」
刘氏父子齐转头,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想看是谁有这个胆子。敢指控刘家的二少爷杀人!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小姑娘,身边陪着石曦磊。
「原来是你。你大概是想报仇想疯了,竟然随便找一个女人来指控我杀人!她不正是你的未婚妻吗?」刘川谨一看清来人,心定下了一半,嘲弄的说。
「谨儿,你认识她?」
「爹,我前些日子曾见过她,她当时就和石曦磊在一起了,这一定是他故意要害我的!」这娘儿们让他回去后朝思暮想的,直想再见她一面!刘川谨贪婪的吞了吞口水,直看着她。
「史大人,你听见了,我儿——」刘大人又开口。
「刘大人,请容许本官问案!」史大人毫不客气的堵住了刘大人的口。刘大人只能讪讪的回座。
「朱姑娘,请你把事情发生的始末再讲一次。」由于她的坚持,史大人还是称呼她朱姑娘。
「是,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朱绿旋将自己亲眼看到的情形详详细细的描述。令原本满脑子邪恶思想的刘川谨愈听愈心惊,冷汗直流.
他忽然想起当时他所看到的「华小姐」的确不如传闻的出色,难道……
「刘二公子,对于这位姑娘的指控,你有何辩解?」史大人冷冷的问。
他还想不出什么应变的话,刘大人早已抢先开口。「史大人,这只是她的片面之词而已,怎么可以相信呢?」
「对……对呀!怎么可以随便相信她呢,我根本没做这件事!」听到父亲出声声援,刘川谨也壮起了胆子死不承认。反正她又没有证据!
众人没有想到刘川谨没有丝毫的悔意,还仗着父亲的权势死不承认,这……
只见朱绿旋不慌不忙的说:「在我跌下山崖时,我亲眼看到静儿在他胸前留下了很深的抓痕,现在应该还没有消失……」
「哈哈哈!」刘川谨听到这里,得意的笑出声,淫邪的说:「女人的抓痕我身上是有!只要在办那事时激烈一点,身上有女人的抓伤是很正常的,这也能拿来当证据吗?真是太可笑了!」他得意极了,没想到她的证据竟是这个!
全场的人都被他这番话镇住了。虽然他说的是下流了一点,但也是正当的理由;身上的抓痕的确不能当证据!
「也许你身上留有很多女人的抓痕,」她冷冷的瞪着他,「但静儿的抓痕却和别人不同。」这也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有什么不同?」
朱绿旋缓缓的伸出右手,「因为,静儿的右手少了一根中指,她只有九根手指头!」
这句话一出,全场的人都为之哗然,刘川谨更是白了睑!
是九根手指吗?他不知道!当那个贱人死命挣扎,并在他胸口上留下了血淋淋、无法抹去的痕迹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底有几条抓痕……但看她说得那么肯定,他的心不由得忐忑起来。
「华小姐既然如此说,就请刘二公子将衣服拉开,让我们一看,便知道真相了。」史大人高兴的说。
「这……」二刘川谨下意识的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刘二公子,请!」史大人沉声道。
「谨儿,你在怕什么?让他们看啊!」刘大人看着儿子死白的脸色,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刘二公子若不照做,休怪本官无礼了!」史大人使了个眼色,分站两旁的衙役马上将刘川谨团团围住,想将他的衣服拉开。
「爹,救命啊!救我啊!」他只能向自己的爹求救。
「史大人。你……」
「刘大人,你应该也想尽快证明令郎与本案无关吧!」史大人强硬的说。
「可是……」
「大人,请看!」两个衙役分抓住刘川谨的一只手,另一个衙役则已经把他的衣服拉开,现出了他的胸膛——上面的确有抓痕,并且只有九道!
他左边胸膛上只有四道抓痕!!第二道和第三道抓痕之间的距离远较其他的抓痕距离来得大!
「刘川谨,这下你没有办法狡辩了吧!来人呀,将他押起来!」史大人马上下令。
「爹,救命呀!」事迹败露的刘川谨只能拚命的向父亲求救。
「谨儿,你……」刘大人在看到儿子身上赖不掉的痕迹后,面对儿子的求情,也不知如何是好。谋害朝廷命官的女眷可是大罪啊!
「刘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应该没有任何异议了。那么就请回吧,因为本官要开始问案了!」史大人不留情面的说。
刘大人白着脸,无话可说——他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受到儿子的连累!他无可奈何的对刘川谨摇了摇头,低咒了声「孽子!」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爹……」求救的声音不断在公堂上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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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你还有什么心事吗?」石曦磊悄俏的走近立在池塘边的朱绿旋,伸出双手自背后拥住她的腰,让她将全身的重量都移到他身上,俯靠在她耳旁问道。
朱绿旋将两手放在他的手上,「曦磊,如果……我二哥提出要娶玲芳……你会答应吗?」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在她自己的故事已经有圆满的结局后,她真的希望他们也能有好的结果。
刘川谨因为罪证确凿,被判处斩立决,刘清容也被降下职,再也不敢像以前那般嚣张了。
而她却坚持不改名字,仍叫朱绿旋!愧疚的华尚书也不再坚持,但他仍努力的想挽回女儿的心,三不五时就和妻子、儿子往容泌山庄跑。
真相大白后,鹿谷寨的人也已经全部无罪释放,并在大寨主和二寨主的领导之下,成立了一个名为「鹿谷寨」的大商社,正以黑马之姿,在商场上大放光芒。
至于对石曦磊一往情深的纪佩雅,她终于稍稍放开了心胸,愿意接受岳楼鸿的关切……
听到她的问话,他圈住她身体的手稍稍收紧了些。「你是怕我不答应吗?」
「思。」她低应。
他更靠近她的耳朵,平稳的鼻息吹得她发痒想移开,他却惩罚的扣紧她,不让她乱动,惹得她哇哇叫。「你该受点惩罚的,这么不相信我!就凭朱风易曾救了你一命,就算要我为他卖命,我都不会拒绝,何况是这件小事情呢!」
「你是想用妹妹去报恩吗?」她好喜欢现在的曦磊——笑容多了,冷硬的表情也稍稍软化,她相信再过一阵子后,他应该就能回到从前开朗的石曦磊了!
「我是看玲芳和他都有这个意思!若是玲芳无意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报恩的方法有很多,我犯不着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去做买卖。」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慢慢的环着池塘走。
「你答应得太快了啦!」她有些不满意。
「你不高兴我这么快答应?」石曦磊有些错愕。
「当然!我原本是想在你不答应时,好好的和你吵一架,然后再离开这里去找大哥他们——也许再煽动二哥和玲芳私奔!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唉,坏了她的计画!
「你……」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
「这不能怪我呀,因为这阵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嘛!」她喃喃的抱怨。
「是吗?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怎么能让我心爱的妻子感到无聊呢?真是太罪过了!」他投给她一个暧昧的微笑,忽然抱起了她,就往竹居走。「我决定在成婚之前,绝对不会让你再说一句‘无聊’的!」
「什……什么意思?」他的笑令她有点发毛。
「虽然我不想破坏你的清誉,但也不能让你无聊到发慌,净想一些有的没有的!所以……」他附在她耳边低语。
她马上涨红了脸,拚命的挣扎,「不行啦!我们还有一个月才成婚……唔……」她还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一路抱回了竹居。
只剩下清凉的月光,悄悄的照在竹居内雨个相叠的人影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