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红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后,挑了块石头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知道这些人有很多事情要向黑王报告,只希望他们能留下一点时间给她。
众人寂静无声地等着,从日出时分到日上三竿,没有人移动脚步也没有人发出声音,或者是露出不耐烦的脸色,平常所有的放肆姿态全都收敛起来,只因为黑王要出关了。
终于,右侧的石门隆……隆……地打开,一道黑影缓缓地走出来。
众人整齐地跪下,齐声道:“恭喜黑王神功大成!”
柳衣红远远地跟着大家一起跪下,却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打量闻名已久的黑王——项杀。
一身宽松的黑袍披在他高大魁伟的身上,他的头发不羁地随风飘散着,正常男子成年后须束发而冠,而他却让黑发狂傲地飞扬!
他右边发上斜绑着一根白羽毛特别显眼,“黑发黑袍、白羽斜挂”成了“黑魔”行走江湖的标记。那一点不协调的白,完美地勾勒出他桀骜不驯的个性。虽然没有近看他的五官,但她几乎可以肯定他的长相一定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一样——危险而霸道。
众人抢着向黑王报告最近江湖的动态,因为他闭关这段期间,黑灵山的敌人,不论是白道或黑道全都蠢蠢欲动、伺机反扑。
了解黑王的人都知道,人不犯他他不犯人,“黑魔”必在江湖上再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就在这时候,山下警笛传来,显示有人入侵黑灵山。
黑王冷冷地笑道:“这么快就来了吗?”话语方歇,他化作一道黑影往山下疾射而去。
其他的人也不敢闲着,全都跟了过去。
霎时,整个崖顶的人都走光了,只剩柳衣红一个人愣着,她怎么被忘了?这个山崖虽然不高,但她没有那种飞掠的功夫,一个人下不去,怎么办?
在四周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石阶之类的东西,只找到一条山藤,她不敢拉着山藤下去,对高度的恐惧加上手劲不足,她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她只好静静待着,等鬼使、神差想起她时,再来接她下去。她回到原先的石块坐下,背倚着树干静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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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红无聊地等到艳阳西斜,等得她都开始打盹儿了,在几个呵欠后,终于沉沉地睡去。
黑王回到崖顶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撼人心弦的画面!
夕阳余晖托映着丽质佳人,昏黄的光线照映在她掐得出水的粉嫩肌肤上,也照映在她完美柔和的五官上,她看起来像是自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光用美来形容她是不够的,因为美丽无法描绘她清灵高雅的气质。那出尘的气质竟不像凡人所有,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黑王蹲在她面前,越看越感到惊讶,因为他的眼睛完全被她吸引,怎么也离不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容……有如出水莲花般恬静的睡容。
似有什么打扰了她,她缓缓地张开双眸……
“啊!”柳衣红吃惊地往后倒去,是他?!他来多久了?自己居然在这里睡着,思及此双颊不禁浮出朵朵红霞。
翦水双眸闪着迷迷蒙蒙的晶亮,果然让这张绝美的脸蛋更加动人,他贪婪地浏览着她的娇颜,直到她脸红娇羞的模样让他心头一紧,黑王哑声问道:“鬼使、神差带你上来的吗?”
柳衣红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吸走她的灵魂,她让他的气势给怔住了,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等不到她的回答,黑王加重语调。“回答我!”
低沉的吼声让柳衣红为之一颤,害怕地点点头。
“跟我来。”黑王威严而专制地下令道。
她不敢违抗,颤抖地起身跟着他走进石屋,石屋里除了偌大的石床外别无他物,显然是间卧室,她犹豫地停在屋外。
黑王未见她进屋来,唤道:“进来。”
她害怕地摇摇头说:“不行!我不能进去,让我在这里把话讲完,我——”
黑王怒喝道:“我叫你进来就进来!”
他的怒气吓得她双脚不稳差点跌坐在地,这次她不敢再违背他的话,怯怯地往前跨两步。
身后忽传来隆隆巨响,愕然转身只见石门轰地落下,她被关在里面了?!
她背抵着石门,惊惶颤抖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把门关起来?”
黑王慵懒地靠着床说:“过来,把衣服脱了!”
柳衣红脸色倏变,再笨也该知道他想做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句,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伺候你的,一个月前在我嫁往周家的路上,一些人跑来搅乱,然后你出现把他们赶走,鬼使、神差把我捉上山来,然后……我要走……要你允许……”她的语句越来越零乱,因为黑王已经逼近她,而她身后的一道石墙使得她退无可退,她抵着石墙困难地吸着气。
黑王一手抵着墙用身体困住她,柳衣红连忙转头避开他,害怕地咬着下唇。
他用食指勾起她逃避的脸蛋,拇指则是挑逗地摩擦她红嫩欲滴的樱唇。
如此轻佻的动作吓坏了她,粉嫩的脸颊刷地转为惨白,她慌乱地推着他说:“走……开……你不可以这样待我!”
黑王剑眉一扬,挑衅地说:“从来没有人可以对我说‘不可以’三个字。”
他低下头来,霸气十足地吻住她,强索地分开她的嘴唇,灵舌长驱直入,完全地占有她销魂的滋味。他的姿态是如此地狂野、如此地放肆,仿佛是要惩罚她刚才的不温驯。
屈辱的泪水泉涌而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抗拒他,徒然地挣扎着,双手不断地捶打他,却阻止不了无情的伤害与野蛮的豪夺……
如此强烈的撼动是他始料未及的,迫使自己稍稍离开她的唇,黑眸古怪地瞪着她,嗓音沙哑低沉地道:“你完全没有经验,是不是?”
柳衣红双唇紧闭,泪眼避开他逼人的视线。
黑王伸手解开她柔亮的乌丝,让它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享受那片轻柔的触觉。握起一小撮秀发,品味它所散发的淡淡清香。
他在她耳畔低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柳衣红拼命地想推开他蛮横无礼的行为与紧贴着她的身体,无奈他却是不动如山,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袭向她,她哽咽地乞求道:“我不是那种女人……”
黑王不悦地捉住她的手腕道:“我不喜欢问第二次,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摇头,无力地说:“我不当你的三姑娘,请你让我回去。”
“说!”黑王猛地加强手劲,不容妥协地威胁道。
她疼得眉头都拧了起来,血从紧咬的下唇缓缓地渗出,最后她屈服地说:“柳……衣红。”
“如果你乖乖的听话,又何必吃这些苦呢?我要定你了,柳衣红。”他轻轻地舔去她唇瓣上的血迹,语气坚定且不容反驳地道。
柳衣红无力地合上眼睛,哀伤地说:“不要……”
“让我看看你。”
“刷”一声黑王撕下她的衣服,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黑王再用力一扯,肚兜已被扯落在地,赤裸裸的胴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她吓坏了!只能下意识地用手臂羞愤地遮掩自己的裸体。
黑王捉开她的手反剪在后,她美丽的娇躯在他眼前一览无遗地展现着,他轻声赞道:“你真美!”横身一抱,将她放在石床上。
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神差说你从不碰清白姑娘的……”
“游戏规则改了!”黑王蛮横地推倒她的身子,轻轻地覆上,饥渴地索求着她,急促地呼吸她芳香的气息。
完了,一切都完了,双手无力地抵拒着,他游移的唇正片片地撕碎她的尊严,没有人能救她,她绝望地暗忖道:永别了,爹娘!
黑王的柔唇忘情地吻着,却听到“砰”的一声响,她正用后脑勺猛撞身下的石床。
“你在做什么?”黑王扯住她的头发,震怒道。
柳衣红回他一抹凄楚的笑容。
猛一惊,黑王掰开她的牙齿。“休想咬舌自尽!”
他再吻上她的唇,阻止她的自残,舌头不断地进出暗示将有的翻云覆雨,手底也不停地撩拨她的激情,希望可以挑动她的欲望。
然而这阻止不了她如倾的泪雨和眼底的绝望。
“该死!”他愤怒地推开她,指着打开的石门,吼道:“你如果不是来取悦我的,就给我滚!”
柳衣红被他推落床下,忍着疼痛,捉起仅能蔽体的衣服踉跄地爬起身,往门外冲去,直到崖边才停下来喘息,整理残破不堪的衣服。
她无助地看着那条山藤,她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留下来受辱。
捉着山藤,一步一步地往下探,几次惊险万分差点捉不住山藤,才爬不到十尺,突然脚底一个滑落……
“啊!”她往崖底跌落……
比她快的是黑王的身影,他双臂托住她的娇躯,缓缓地飘落崖底。
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外表如此美丽、娇弱,却有着宁死也不愿向他求救这么刚烈的个性,他竟说不出心中的滋味,他该拿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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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送回水月轩后,被挑起的欲火并未被她的眼泪浇熄,黑王转往大姑娘的处所。
“砰”一脚踹开大姑娘的房门,当着她惊愕的脸吼道:“过来!”
大姑娘喜出望外,这是黑王第一次来她居住的处所找她。她连忙褪下自己的衣裙,风骚妩媚地走向黑王,水蛇腰身紧紧地缠着他,唇舌并用地探索他身体每一寸,她会让黑王了解自己才是最性感的床伴。
然而黑王仍是一脸暴戾的样子。
“滚!”他毫无预警地把她推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她的房间,留下大姑娘一脸错愕,呆愣在原地。
只有她!黑王愤怒地想着,只有她才能平息自己这把狂烈的欲望之火,为什么他只想要那个该死的女人——柳衣红!
他得去问问鬼使,她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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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红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丫环佳月说:“是黑王抱你回来的。”
一听到他的名字柳衣红浑身如陷冰窖,她忘不了当时受辱的情形,双臂环抱着还直打哆嗦的身体,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虽然当时有寻死的勇气,可是现在一想起年迈的爹、娘,她懦弱地不敢一求痛快。只能将头埋进膝盖里痛哭,她好恨这种无力感。
丫环们面面相觑,当黑王抱三姑娘回来时,大家都吓得不敢出来,直到黑王喝斥人照顾她时,大家才一个个惶恐地鱼贯而出。
黑王将昏迷的三姑娘放在床上,轻轻地抚摸她红肿的手腕,那时黑王的表情很奇怪,所谓很奇怪是因为他很……温柔,温柔?!
等黑王走后她们才注意到三姑娘被摧残的衣服和身上几处瘀伤,众人窃窃私语,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
佳月探问道:“三姑娘,你有没有伤着了?”
柳衣红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不停地哭着。
佳月为她抱不平地说:“你是黑王的女人,是谁这么大胆敢对你做这种事!”
柳衣红仍没有回答,只留给她们满肚子的疑问。
仆役之间的私语是很可怕的,没几天的时间,整个黑灵山都在传这件事,三姑娘究竟是被谁非礼了?最能被接受的说法是当天进犯黑灵山的敌人中,有人溜上黑王闭关的石屋,遇到被困在崖顶的三姑娘,一时色欲心起企图非礼,恰巧黑王赶回解救她。然而大家却找不到那个应该被碎尸万断的尸体。
在纷纷扰扰的流言中,就是没有人想到是黑王非礼了柳衣红!因为黑王对他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强取豪夺,且即使是强取豪夺也断无中途刹车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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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比以前更不好侍候,而且经常处于盛怒的状态,只要他一生气就有人会倒霉,周遭的人只得小心地回避他,免遭无妄之灾,连一向随侍在侧的鬼使、神差也说没见过这么烦躁的黑王。
晚膳时,落坐在座首的黑王寒着脸不发一语,冰冷的眼神凛冽得刺人。
座下之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询问什么。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色却没有人动筷取用,一个个像被罚坐一样,动也不敢一动。没人知道喜怒无常的黑王在想什么,因为不知所以就更让人害怕了。
终于黑王冷冷地开口道:“神差,去把柳衣红带来。”
“是!”神差马上衔命而去。
座下之人面面相觑,这道命令太奇怪了,大姑娘、二姑娘从不被允许接近黑风楼。然而即使满腹疑问,他们一个字儿也不敢迸出口。
时间慢慢地流逝,众人渐感到不安,以神差的轻功,这一小段距离恐怕早该来回十趟了,然而到现在还不见他现身,偷瞄黑王的反应,后者却是闭目静坐,好像这是意料中事。
这顿饭弥漫着诡谲的气氛!
终于神差回来复命,可是他却没有把三姑娘带来,只是满脸愧色地说:“三姑娘不肯来。”
“啊!”众人惊呼出声,她完了——
黑王却没有表现出预期的狂怒,只是一脸冷峻地道:“鬼使,去把她捉来。”
“是!”鬼使衔命而去。
才几眨眼的工夫,他就把昏迷不醒的柳衣红给扛了进来,接着放入黑王怀里。原来他知道神差一定是苦劝无效,所以一照面废话不多说,直接把人给点倒扛回来复命,真是效率十足。
黑王弹指解开她的睡穴。
入眼是黑王邪气的笑容,柳衣红尖叫一声往后退去。这时才发现她是处在一间大厅中,数十双眼睛正猛盯着她瞧。
黑王轻松地笑道:“别紧张,只是吃饭而已。”接着命人帮她备碗筷,对着众人说:“可以吃饭了。”
柳衣红惊魂未定,惶恐不安地看着黑王。
黑王见她未动筷,便威胁道:“要我喂你吗?我可是不怕人看。”
她不敢怀疑他的话,只好听话地拿起碗筷,和着泪水一口一口地把饭吞下去,那委屈的模样,真像让人给逼吃毒药一样。
黑王兴致浓厚地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她的屈服让他沾沾自喜,接着他注意到:“你为什么不吃菜?”
他知道她的毛病出在哪里,故作声势威胁道:“如果这厨子的手艺不合你的胃口,我就把他给杀了。”
柳衣红不知道自己有多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盛满了难言的愤怒,但她没有第二个选择,只好就近夹着菜吃。
他看了一阵仍觉得不满意,命人拿来白玉盘,挑些菜放在她面前,蛮横地说:“把这些吃完!否则不让你离开。”
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难自己?柳衣红气愤地反抗道:“不要。”
黑王无所谓地笑道:“既然你不想离开,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吧!”
他的话惹来她盈眶的热泪,她倔强地拭去不受控制的泪水,纵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她好恨啊!恨自己除了脆弱地流泪外,没有一点力气反驳他每一次的威吓。
她不知道她的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当他想再次进逼时,总被她柔弱无助的神态给击退,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舍与怜惜的心情,这种心情不该属于他。
他所有的精神全集中在这个令他迷惑的女人身上,他喜欢看她。
整间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动筷,其他人则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黑王奇怪的举止,好像不曾见过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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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擎风山庄”的少庄主黄仲,自从那日在月湖畔巧遇佳人后,整日无心于手边的工作,经常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时喜时悲。喜的是想起佳人捻花而笑的娇颜,悲的是佳人早已名花有主,当时她已要嫁人了。
“唉……”又是一声长叹,叹息已成他最近的习惯。
“大哥呀……”忽地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二哥说你发春我还不信,特地赶过来瞧瞧,原来你真病得不轻啊……”
光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他顽皮的小妹黄小蝶,他没好气地说:“什么风把你这个女诸葛吹来了?”
“当然是春风啊!”小蝶儿暧昧地挑一挑眼,嘲笑他道。“迟来的春风终于吹绿咱们江南岸的‘擎风山庄’,大哥呀,你可得从实招来,我待会儿还得写份报告呈上去呢,老爹这时候恐怕在准备聘礼啦……”
他无奈地叹道:“没有的事。”
“还说没有?”小蝶儿有趣地露齿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我们黄少庄主心动呢?我看一定是个超级大美女,因为你整天看着小妹我这个大美人,眼光早被养刁了,所以能让你看上眼的一定是个超超超级大美人,只是……”
小蝶儿歪歪头想道:“我行走江湖这几年从没见过比我还美的人。”
黄仲失声笑道:“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从没见过比你更不谦虚的人。”
小蝶儿格格直笑道:“怎么没有呢?咱们家里不就有两个,一个是老爹、一个是二哥,我这叫继承家风,只有大哥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简直就是出污泥而不染……”
黄仲白她一眼说:“全天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说自己是污泥,而且还这么沾沾自喜。”
小蝶儿戏笑道:“当然要得意才好,总不能经常失意吧,大哥啊……咱们可是偷儿世家,没有偷不到的东西哦!”
她猜想大哥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定是无法获得佳人的青睐,故谏言道:“如果那个姑娘不喜欢你,小妹我就去把她掳来,直接把你们送进洞房,姑娘家的心眼可死得很,一但失身之后什么都好谈,这时英俊潇洒的黄少庄主再施以柔情攻势,保证没有偷不到的芳心,这个建议不错吧!”
黄仲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指责道:“姑娘家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虽然我们家不像一般的家庭,但也不表示你可以这么放肆!”
小蝶儿娇俏地吐吐舌头,说:“不要我也行,二哥这会儿正在门外等着呢!”
“胡闹!”
“才不胡闹呢!”小蝶儿蹦蹦跳跳来到他面前,顽皮地说道:“当年老爹就是这样把娘拐到手的啊!这是家族传统嘛,结果最重要,过程……那个一点就左眼睁右眼闭,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别胡闹了,她已经嫁人了。”
“什么?!”小蝶儿夸张地倒跳三步,满脸讶异地叫道:“‘大嫂’怎么可以知道你喜欢她还跑去嫁别人呢?”
她这声“大嫂”叫得可真顺口,黄仲摇摇头苦笑道:“她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严格来说,我们不曾见过面。”
“什么?!”第二声惊叫脱口而出,小蝶儿埋怨道:“搞什么单相思嘛,喜欢就直接告诉她,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实在有失我们偷儿世家豪爽的传统。”
他除了苦笑之外还是苦笑。“我只在远远见过她一次。”
“唉呀!这……这……”小蝶儿现在才知道问题严重了,远远地瞧过人家一次就迷恋成这样,知道对方已经嫁人还无法死心,大哥这回惨了……
小蝶儿建议道:“大哥,再去看看她吧,说不定她现在过得不好。”
“过得不好又如何?”
“掳人啊!大哥不会在乎人家不是‘第一次’吧?”
“荒唐!”嘴里虽然这么指责着,但想再去见她一面的念头却在脑海中萦绕不去,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若她过得好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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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仲鼓起勇气想再见佳人一面的结果,却是得到——周家并没有迎娶柳衣红,听说她在婚嫁当天被捉到黑灵山,至今生死不明的消息。黄仲马上转往柳家确认。
柳云龙夫妇整天求神问佛,盼望哪天女儿能被放回来。但是根据别人对黑灵山的描述,他们知道这个愿望是没指望实现的,夫妇俩只能成天唉声叹气,埋怨上苍不公平。
柳云龙一看到相貌堂堂的黄仲来访,还以为是老天爷听到他的祈祷,特地派贵人来救他的女儿。
等到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后,黄仲允诺道:“晚辈愿尽一己之力,救出柳姑娘。”
柳云龙欣喜地跪拜道:“多谢黄少庄主仗义,老夫一辈子感谢您的恩德。”
黄仲急着上前扶起他,说:“晚辈经不起如此大礼,晚辈也是有私心的,希望柳老爷能答应晚辈一个要求。”
柳云龙点头如捣蒜道:“只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办到的,黄少庄主请尽管开口。”
“柳老爷误会了,晚辈只想求您,如果到时候柳姑娘仍未嫁人,请答应将她许配给我。”
“什么?”柳云龙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道。“小女早已身败名裂,连周家都前来退婚了,小女实在配不上黄少庄主这般的人品。”
黄仲坚持道:“只要她未嫁人我就娶她。”
柳云龙摇头叹道:“小女恐怕已是残花败柳,这桩婚事老夫万万不敢答应。”
“能不能救出她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能救她出来,晚辈请求柳老爷同意让晚辈娶她为妻。”
他叹息地说:“唉……如果能救出小女,就让她当个小妾吧,老夫实在不能让黄少庄主委屈了。”
“谢谢柳老爷的成全,如果真有那一天,晚辈会用大红花轿来迎娶柳姑娘过门,她会是我黄仲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