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后悔这几年仗恃武艺精进,竟养成身边不带刀的习惯,空手的他,对抗剑招轻灵的任昊生过于吃力,他足尖一踢,趁任昊生后退时,闪进众人间夺过一把钢刀后,施展落月刀法,再与任昊生斗在一起。
他想起当年陆双丝传授他落月刀法时,曾提过共一十八式的落月刀,专为克制拜月教的剑法所创,这些年来,他未曾试过落月刀对抗拜月剑法的威力,如今,面对最能将拜月教秘传剑法发挥到极至的任昊生,他有些跃跃欲试。
任昊生背着月光,脸上阴沉沉的瞧不清楚神色,左掌一扬,右手执剑直阐对手中门,猛向萧中尘的胸口刺出,这招引起众人的叫好,这手上乘剑法使得如此漂亮又有威力者,唯有任昊生。
萧中尘与他相距不过数尺,见他挺剑长刺,力道无比威猛,只得施展轻功,从他头顶上飞掠过,避开正面夹击,等待下一次出手机会。
任昊生回剑直劈,一招快似一招,但觉对手刀法精妙,内力深厚,不禁敌忾之心大增,手中长剑挽成数个剑花,白光闪闪,让人心烦气乱。
萧中尘二拆解,落月刀法竟与对方相持不下,他虽极力维持不败的局面,但一味的只守少攻,也让他感到吃力,寻思着,”再这样打下去,自己非教他逼死不可。”
眼见任昊生飞起右足,急向自己的面门而来,萧中尘当即握拳抵挡,两人拳足相向,俱是一震,萧中尘急得大喊,”任教主,我是受你女儿缁衣所托,带你离开这里的,快跟我走。”
任昊生因剧斗半晌,气血翻涌,神情也有些迷惘,”缁衣?缁衣在哪儿?我要见她。”
“我知道她在哪儿,快跟我离开,你知道她的身体不好,无法长途跋涉,所以她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等你,别让她等太久。”萧中尘收起钢刀,放松脸上的刚棱线条。
张兆辉见情势不对,连忙喊道,”任昊生,你别听他胡说,你女儿是让他害死的,快杀了他替女儿报仇。”
“缁衣已经死了?”任昊生空洞的眼神多了丝杀机。
“不错,五年前就死了,你忘了吗?”张兆辉大声嚷道。
任昊生低喃道,”是啊!缁衣死了,五年前便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对啊,你的女儿死了,所以你不用去找她了,现在帮我把他杀了,快,他不是你的对手,快把他杀了。”张兆辉不住的诱哄。
萧中尘蓦地明白了,五年来任昊生之所以没有试着寻找任缁衣,完全是因为他被张兆辉控制住,包括在他脑海里一直灌输他的女儿已死的念头。
倏地,萧中尘大声喝道,”缁衣好端端的活着,谁敢诅咒她,我一个也不放过!”
“任昊生,你还不快杀了他。”张兆辉在一旁连连催促。
任昊生皱了皱眉,提起剑再战,萧中尘被逼得退了几步,仅有的耐性被寸寸磨光,怒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病,既然答应缁衣要把你带回去见她,我就会做到。”
萧中尘不再只守不攻,他的落月刀法刚猛与巧劲齐出,一占上风,刀法越来越沈,更下容敌人有喘息之机,出手招式全为压制任昊生的剑法,制敌机先的封住他所有的退路,高低立现,萧中尘马上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什么刀法?为什么全冲着我们拜月教而来?”左右护法面面相观。
林贤昭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入阵中,架开萧中尘的刀,”你到底是谁?不可对教主不敬。”
萧中尘收臂冷笑,”你们若真为他着想,就该想办法让他不再受人控制。”
这话点醒了护主派人马,林贤昭焦急的望着任昊生,”教主,你究竟怎么了?”
任昊生仍是不言不语,被控制的心神宛如一张巨网,将他紧紧包裹住,不得自由。
“快,把他们都杀了,任何反对我的人都不能活。”张兆辉一手策动的叛变趁势而起,他最有把握的就是任昊生只能听命于他,叫他杀人便杀人,如今当然也不例外。
萧中尘不愿介入,将任昊生远远引开,将拜月教的事抛在脑后,任他们去自相残杀,他不想干涉。一路上,他两人武功相当,张兆辉即使想追回任昊生,也被身边层层涌上的教众包围而力有未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你真的忘了缁衣吗?”萧中尘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望着脸色迷惘的任昊生。
只见他痛苦的皱着眉,仿佛在想着令他不解的事,”我要见缁衣。”
“想见她就跟我来。”萧中尘提着刀,防他暴起伤人,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犹豫,任昊生的状况不明,这样的他,缁衣见了岂不更难过。
“我必须杀死你。”任昊生迟疑地瞅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似乎必须杀了他,但怎么就是下不了手,何况这个年轻人武功很高。
萧中壶抿唇沉声道,”那不是你的意思,而且你也杀不了我,告诉我,这些年你怎么了?”
任昊生默然半晌,不解的迷惘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不知道,他们一直给我吃药,还让我住在一个没有窗的屋子,我好象忘了很多人、很多事,我不知道。”
“缁衣当年被送到萧家堡,而且一住便住了五年,她很安全也很好,本来这次要跟我一起回来,我怕这里的人会对她不利,所以将她留在一个友人的地方,我们可以马上去见她。”萧中尘缓声说道,心中暗自盘算他的毒可能只有凌休恨才能解得了,看来要再拜托他一次。
任昊生又是一阵迟疑,眉头紧紧跛着,”现下我还不想见她。”
“为什么?”
“我似乎很难控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伤人。”某些时候,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大部分的时候皆不然。
“这个简单,只要把张兆辉捆来,就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萧中尘说做便做,马上转身往来处奔去。
当他们回到祭坛时,拜月教又是死伤惨重,两派恶斗的结果,竟是逐一倒下,无人幸免。
张兆辉在保守派的掩护下,竟意外地逃过一劫。当他正在寻思如何收拾残局时见到任昊生,心底那股贪婪之火又转为炽烈,”快,快替我把不听话的人杀了,我要他们知道谁才是独一无二的教主。”
一个疯子。萧中尘相当轻蔑的望着远方。
“杀……杀掉族人?”任昊生的心里充满矛盾,刚才和萧中尘的谈话在他脑里产生激荡,他不愿再听张兆辉的话了。
张兆垄呙举右手,做出那个诡异的手势,”你敢不听我的话?”
“啊!”任昊生抱着头痛苦的低喊。
萧中尘见状,急往张兆辉奔去。
张兆辉退了几步,口中催促,”快,助我坐上教主宝座。”
电光石火之际,任昊生手中剑斜斜划去,竞比萧中尘的去势更快,在张兆辉的胸口划上一道长长的剑痕,伤口不深,但已将张兆辉吓得破胆,心中气极。
张兆辉凝聚全身气力,在任昊生收剑时,左手成爪,紧抓住利剑,阻止任昊生的退势,右手使劲推出一掌,重拍在任昊生胸口。
任昊生避无可避,全身罩门大开之间,被张兆辉乘隙击口。此为张兆辉昔忌五年,终于设计出的绝招,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任昊生,如今,任昊生稍有异变,他马上还击,毕生精好的掌风力道全部使出,让任昊生重重受创,倒地呻吟。
这下变故发生得突然,后来赶到的萧中尘只来得及赶到任昊生身边,顺便反手将刀甩出,干净俐落的砍入张兆珲的胸口。
“你会后侮杀了我的,任昊生中的是用我的血喂养的碧络金蛊,没有我,他也活不了。”张兆辉在断气前只留下最后一句令人气极的话,便结束了他的一生。
萧中尘没有细加理会,“任教主,你还好吧?”
这赵够呕的,原本以为可以轻易的办妥比事,仔在缁衣面前讨个甜蜜的赏,没想到拜月教的情形比他所能想象的还糟。
“我大概不行了。”任昊生倒在地上,脑海里在回光返照的这一刻特别清明。
“会有办法治你的伤。”萧中尘试着拾起他的上半身,谁知这一动牵动他的伤势,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不,听我说……你告诉我,缁衣还好吧!”任昊生喘口气,断断续续的问。
“缁衣很好,有我在她身边护着,我打算为她遍访名医,即使散尽家财,也要治好她的病,因为我已经不能没有地了。”萧中尘首次向外人剖白自己的内心,却一点勉强也没有。
“难为你了。”任昊生咳了咳,略带喘息的道,”缁衣从小身子就不比一般人,她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要多担待些。”
“我明白,缁衣外柔内刚,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她,而且会一辈子珍爱她。”萧中尘的目光变得温柔,想起任缁衣的纯真美丽,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情绪。
“我只希望缁衣平平安安的长大,其它的,我可以帮她准备妥当,她是个贴心的孩子,尽管身上再苦,她也不说出口,因为怕我挂心。唉!”长长的叹息声中,任昊生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过去令他筋疲力尽,掌伤再加上剧毒,更让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
“教主。”萧中尘着急了。
“好好替我照顾她,我已经不行了。不要告诉她这一切,就让她以为我在五年前就死了。”
任昊生说完这些后,已告不支,任凭萧中尘如何救治,都不再醒来。
眼前遍地尸首,哀嚎不断,萧中尘趺坐在地上,半晌提不起劲来,脑中一片浑沌。两次了,拜月教两次劫难,都是因人性的贪婪而起,他与拜月教的渊源极深,这样的结果令他难受。
倏地,他闭上沉鹭的眼,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小,他无法改变什么,因为拜月教偌大的一个教派经此一役后,恐怕能幸存的人已经不多,也无法在诡谲多变的江湖立足了。
张兆辉啊,你竟想当上教主,这样的下场,岂是你所乐见的?萧中尘背起任昊生的尸首,经过张兆辉时,脚步略停了停,但仍大踏步的离去,张兆辉是该死,但缁衣又何其无辜,任昊生又有何错?
萧中尘四下寻了寻,救了几位伤势较轻与仍末断气的教民,再点燃一根火把,将这里的一切放火烧了,拜月教的恩怨情仇全教这把火烧得干净,啥也不剩。
熊熊火光中,只见天上明月悄悄躲进层层乌云里。不忍面对这一切,而那祭坛在火光中二支解,风再起,碎裂的木层带着火星点点四下散飞,景色既壮观又悲烈,拜月教民有些忍不住低泣着。
萧中尘带着任昊生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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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小木屋尽管有层迭起伏的山峦包围,其间又有地热围绕,使得寒冷的北吹不进这里,一年到底四季如春,花草如画;然而北风虽迟,终究还是吹进山坳,为繁春点点染上一层淡淡秋意。
远眺天际那被白雪覆盖的层迭山峦,白雪飘忽,与山巅连结成片,阳光下绮丽浩壮,雄伟的气势浑然天成。一袭飘逸的身影独自徘徊在木屋前,冶风徐来,拂动地那垂腰乌丝,纤雅的容貌清妍净丽,玉琢般的肌肤有着一双水灵大眼,瞳眸凝邃中带着惶惑不安,一身墨黑锦缎的衣袍,在峻岭穹苍的衬托下,更显得柔弱无依,娇小可人。
任缁衣在盼。
盼望她的萧郎平安回来,盼望她的萧郎能圆满解决所有的一切,更盼望她的萧郎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回来。
山间无岁月,但任缁衣一直盘算着时间,深怕自己错过那七日之约。
最晚不出七天,我必回来。
如果她没有算错,今天已是第七个白日,她从一大早便伫立门前,她是认真的,如果萧郎没回来,她便出谷寻他,哪怕倾尽她所有的生命。
“他是个把承诺看得比自己荣誉还重要的男人,不论如何,他一定会在今天以前回到你身边,弥要对他有信心。一边缓缓走出一名轩昂俊美的男子,白衣持笛,神情清扬俊朗,一看到任缁衣默然伫立,便忍不住劝道。
她回过头幽幽的道,”凌公子,你不是我,无法体会我的不安……和恐惧。”
“不安我能理解,但恐惧又是从何而来?”凌休恨取出如蛋丸般大的药丸,“吃完这颗大还丹,你的病根虽无法彻底拔除,但日后只要静心调养,日常生活应可无碍。”
任缁衣看着手心中的药丸,用力捏碎药壳,将其中的药丸放入口中嚼碎吞下,“多谢凌公子这五日的辛劳。”
“别这么说,萧中尘与我情同兄弟,我很高兴他遇到了你。”凌休恨削薄的唇浅然一笑,看似童子的笑靥,同时流露无邪与莫测。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让你感到恐惧?”
她叹口气,””怕他后悔为我走这一遭,也怕他发觉我的无能与怯懦,更怕他因为我涉险。”
凌休恨轻笑出声,眸瞳慧黠闪亮,”他是否后悔这一切,何不由他亲自告诉你。”
任缁衣不解。
“我要走了。”看见她的迟疑,凌休恨又是一阵轻笑,不住地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他回来了,有他在,你就毋需担着这些莫须有的心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不打扰你们了。”
迅即的,从何而逝的身影未教人看清,只感到一股疾风掠过,任缁衣面前已无人踪。
“缁衣。”无比熟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后没多久,她的娇躯已被卷入来人的怀里。
萧中尘连夜赶路,来回数百里路,累倒三匹骏马,但他终究回来了,不辱使命。
“缁衣,缁衣,我好想你。”他紧攫着那柔嫩的唇办,一再地加深唇齿的吮吻,哪怕那粉艳的樱唇已在他窒息的索吻中红肿,也教他痴醉,不愿放开。
“我也是。”她连他的俊容都不及细览,就被他拥得死紧,只得用自己的方式回吻他,虽生涩却能燃起他如火般的反应。
“天哪!才七天不见,我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仿佛刻骨铭心般难捱。”萧中尘抖落满身风霜,一双内钦的眸子,深深凝视她的面容,此刻的他,不是西陲的萧十二郎,只是个陷足情惘的痴情男子。
她温柔的依偎在他胸膛,”我也好想好想你,但愿以后别再分开了。”
她的唇一再吟唤他的名,细瘦的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腰,声音有着火热的情感与浓烈的思念,教他又疼又惜,满心爱恋。
“缁衣,先告诉我,这七日里你可有按时服药?”他执起她的下巴,细细梭巡她的面容,只见她苍白的肌肤透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泽,气色不错,眉眼间的淡淡轻愁被欣喜取代,往常的病态已不复见,但身上的药草味始终不减。
“你的朋友凌公子来过,替我配了几帖药,还说我日后可与正常人一般了。”任缁衣摇头叹道,”大哥对缁衣这么好,日后该如何报答?”
萧中尘听到凌休恨来过,心已定,当听到他如此断言后,心头大石终于放下,他相信凌休恨的医术。
他轻抚她浓密的发,这般娇怯病弱的女子,不见得拥有绝世红颜,但这面孔,这身子,竟让他魂牵梦系。”我要你从今后日日夜夜陪伴我,生死不离。”
任缁衣拾起衣袖拭去他颊上的汗水,柔情似水的道,”我很早就属于你了,大哥。我有没有说过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倾心爱慕你长达五年之久?我一直以为此生结偶无望,只愿你偶尔回头看我一眼,此生已经满足了。”
他深邃的眼盈满动容,”傻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怕……配不上。”她的唇边绽出一丝自嘲的微笑。但身子马上被他极尽温柔的搂住,沿着面颊一路吻着。
“傻瓜,真是傻瓜,不许再有这种念头。”他忘情的喊,他不要她心头有一丝阴影。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怜惜慑住了,当他的唇又沿着颊落在她柔软的唇时,她伸出柔驯的双臂圈在他头颈,任他吻去所有理智与不安,更任他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许久之后,他两人躺在秋意渐浓的草地上,他紧搂着她略微汗湿的身子,外衣严密的盖在两人身上,他的手仍爱恋着她的身子,四处不安分的游栘,惹得她娇羞了脸,不敢抬头看他。
“那天我到达拜月教祭坛时,他们已为教主之位乱成一团,没人能控制残杀局面,圣裔一族已经死伤惨重,无人能代表神的旨意,所以拜月教的人已被月之父遗弃,全教覆亡。”他不无感慨的说。
如果可以,他宁愿别向她提这些,她的世界里容不下太多的肮脏丑陋的事,她只要快乐的活着,与他共度此生就够了。
“后来呢?”任缁衣从他紧绷的身子感受到他的情绪,伸出小手抚着他紧皱的眉。
“野心贪婪的张兆辉见族人二死去,仍执着他的教主梦,我索性给他一刀送他上路,你放心,我已经将你父亲的骨灰带回来了,你想将它安葬在哪?”他柔情地道,抓住她的小手轻吻了下。
再三思虑之下,萧中尘决定隐瞒大部份的事实,任昊生说的是,缁衣从小被保护在红尘之外,关于仇恨与罪恶,她什么也不知道,就因没有任何污点,让她那么清灵出尘。
他最爱的,不就是她这样的特质,她不懂心机,没有谋生技能,连仅仅只是想活下去,都得依附旁人的内力,这样的她,却总能引发他最狂野的爱怜,他不愿见到她伤心,所以,他接下任昊生的位置,水远当她的屏障,守护着她,才让她永远保有恬静醇美的笑容。
“我娘葬在西湖的小君山,我想让我爹能和娘团聚。”任缁衣缓缓偎进他的胸膛,感伤的说。
“好,我们便去西湖,现在慢慢的走,明年春天一定可以完成你的心愿。”他给她保证,不改深情。
“谢谢你。”她听得心旌震动,霎时成了小泪人。
他的心揪紧了,”何必说谢,将来我去哪,你便去哪,天南地北,只怕累着你了,你可会埋怨?”
“不,我只怕你不要我跟。”她凝眸相望,在这般魂梦相依,心领神会的凝视中,再多的保证与承诺,都显得多余。
所以,他只是用炽热的身体再次覆盖她的,用再清楚不过的强取豪夺证明他永恒不变的心意,他要定她了,管他什么礼教束缚,他这辈子的女人就是她了。
在一片令人沉醉迷乱的需索拥吻中,任缁衣迷糊的在心里想着,爹爹,您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缁衣此生能被爱与爱人,就像您跟娘一样,再也不会孤单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