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屋内,李商隐脑中已想好一首七言律诗,便对坐在一旁的好友温庭筠道:“温兄,小弟已想好一诗,请你帮着小弟记下可好?”
“贤弟,你还是先好好静养再说吧。”为了李商隐好,温庭筠如是建议。
“不,小弟仍希望能先行记下,拜托温兄了。”李商隐难得如此坚持。
温庭筠有些犹豫,“这……好吧,不帮便显得我不尽人情了。
“多谢温兄。”
“应该的。”磨好墨,执起笔,温庭筠说:“竖弟,请说。”既然李商隐执意,他也不好阻止。
李南隐合上双眸,仰起头,低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吟罢,李商隐才肯躺下,心中却激动起伏,昔日往事犹如云梦,不断在他脑内盘旋,加上他深爱的妻子去世,令他格外伤感。
回想过去近五十年的岁月,一生劳碌所为何事,到头不过一场空。
怎堪回首?怎堪回首哪?
即使提诗一首,也道不尽心底那沉重的伤痛,他有太多的抱负却无法发挥,只能跟着自己将来一并埋入黄土下。
屋外,月明星稀。
殘月趴在桑槐上,细细听着李商隐所吟的诗句。
“好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十分喜欢这句。
见李商隐入睡,温庭筠退出房内时,残月手心一翻,温庭筠记下的“尊瑟”便落入他手上。望着未干的墨,他低吟一次,心中愈是喜欢。
“就把你送给十烨,他应该会喜欢你的。”
瞬间,他离开桑槐。
也开启了锦瑟日后不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