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惜人,我是……”
“霍湘!好高兴你打电话来,我好想你。”
花惜人兴奋地说道。
“我也是。惜人……”
她有些吞吞吐吐。
花惜人敏感地觉察到霍湘怪怪的,“有事?”
“嗯。”
“说吧,我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她豪气地说。
“今天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到郎立的墓地东看西瞧,而且还拍照,我担心是那些人找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将宝瓶寄给你。如果我顺利度过这一关,我会再来取回宝瓶;如果——”
“别说不吉利的话。”花惜人马上打断她的话。
“惜人,生死有命,郎立也走了七年……如果,我真的走了,也许对我是种解脱。”她感慨万千地说。
“难道这七年来,你都不曾试着去接受另一个男人?”花惜人问道。
霍湘闻言,心头一紧,脑海立刻浮现出一张与郎立一模一样的脸。
不!他不是郎立!尽管他长得再像,也只是个“复制品”,怎么能和真品相较?
“没有人可以取代郎立在我心中的地位。”她坚定地说道。
“唉!”花惜人只能轻叹。“霍湘——”
“我若死了,请将我及宝瓶与郎立合葬在一起,让我们自此永不分离……”她像在交代遗言似地说道。
“霍湘,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花惜人轻声细语地鼓励道。
“谢谢你。对了,由于郎立与我的墓地,都是以你的名字买的,日后你也得凡事小心。之前我一直认为你远居日本,并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所以和香苹她们比起来,也许更安全,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什么话!姐妹是做什么用的?就是有难时要相互扶持。再说我和山口吉子夫人有点交情,若真有事,我可以求助于她。”花惜人十分有义气地说道。
山口夫人的儿子山口英夫在日本的影响力非同小可,据说早年他们山口家族还是颇有分量的极道之家,如今虽已漂白,但它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多保重,我收线了。”她轻轻地挂上电话,但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反倒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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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到,纽约市的仕女们纷纷在各地的餐厅、露天咖啡座,热烈谈论霍湘的一篇芳香疗法的报导。
可是却有一个女人,不以为然地马上抬脚走人,边走还边骂:“这个虚伪的女人!”
她非去找霍湘理论不可,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哼,等着瞧吧!
但今天最重要的事,可不是这一件,而是一
她拿起手机拨号,“喂,夜君,我是艳苹,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曼哈顿餐厅为你订了烛光晚餐——”
“我没空,谢谢。”郎夜君不给艳苹说完的机会,就将电话挂了。
“什么跟什么嘛!”艳苹不平地对着手机大叫!
但这样似乎无法宣泄怒气,她决定找个受气包消气。
脑筋一动,就动到霍湘的头上。
敢勾引她的男人,就得尝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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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艳苹大摇大摆地走进香气之家,正好撞见霍湘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对不起,现在是我们的午休时间。下午两点以后,请再光临。”霍湘礼貌而疏离地面对一脸诡谲的艳苹。
她还是觉得艳苹今天来意不善!
果然,艳苹的第一句话,就将她的目的说得明明白白!。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勾引我的男朋友!?”
闻言,郎夜君的脸又隐隐浮现霍湘的脑海……
这个男人哪是艳苹可以抓得住的?她太高估自己了。
但她不想与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小姐,你的男友是谁我都不清楚,何来勾引?”
“还说谎!两天前,我看见他到你的店里来!”艳苹喳呼地叫了起来。
她只是扯着轻笑,“香气之家欢迎任何想买东西的客人,你这么指责我,有欠公道。”
“他鼻子过敏,根本不喜欢香味,怎么会来买东西?”艳苹更恼恨了。
“也许他是买给你的。”她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你——好一张利嘴!”花容气得七窍生烟。
“小姐,我想用餐了,所以,麻烦你下午再光临好吗?”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说。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在纽约混不下去?”狠厉的艳容,净是威胁。
唉!又是一个滥用“威胁”与权力的人。
“请吧。”她已不耐烦和她周旋。
“你——信不信我会撕烂你这张自以为美丽的脸?”艳苹再放狠话。
“你的话已经太过分了,请吧。”她面无表情地打开大门。
“你这个狐狸精,就不要给我抓到小辫子,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话才落,就有两名壮硕的男子上前,令她一愣。
“霍小姐,要不要我们帮你撵走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其中一名男子恭敬地问道。
霍湘也是一怔。
她的店门口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保镖?
她可不想和“黑道”扯上关系!这两个人该不是哪个帮会,打算向她收取“保护费”吧!?
她连忙摇摇头,“我可以应付,谢谢你们。”
艳苹一见这阵仗也不敢掉以轻心,但嘴巴仍不饶人,“我们走着瞧!”
她只是摇头,艳苹走后,才转身面对这两个年轻男人。
“如果你们想收保护费,我没有;我也不想沦为任何帮派的爪牙。不过,今天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这里有两百美元,就当我给你兄弟吃个中饭,希望以后你们别再来打扰我。”她不容人反驳地说道。
其实这两个男子根本不是什么帮派分子,他们只是奉郎夜君的命令来保护她。
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不会收你的钱的,但仍会保护你的安全。”
话落,二人便往回走。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她试图喊住他们,但这两人一下子就消失在转角处。
是谁?是谁要他们这么做的?
脑海忽然闪进一个人影——
郎夜君!
会是他吗?
她会不会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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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左右,霍湘就将店门拉下,准备去汉灵顿墓园,因为今天是郎立的生日。
为了怕被人认出,她特别穿了一件连身的黑衣裙,如瀑的青丝也被她梳成髻,美丽的容颜特别以黑纱巾将它们遮掩住,拿着一盒礼盒及一束新鲜的花束,趋车前往山上。
而惊艳她这么装扮的郎夜君,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于是尾随她的车子一路前行,仿佛知道她打算上山祭拜郎立,因此恃别撤走了弟兄,打算单独会会她!
因为,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他想要个“礼物”。
这个“礼物”就是——
她霍湘本人。
车子一前一后到了汉灵顿墓园,郎夜君故意将车子和霍湘的座车拉开一段距离,以便暗中观察她。
只见霍湘优雅地从车内走出来。
晚风微微吹起,也吹起她飘飘的裙衫及那掩面的面纱,她仿佛是只孤单却艳丽的蝴蝶,在夕阳下飞舞。
郎夜君一下子看怔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少见的美人,只是没想到肃穆的黑衣裙,仍然能让她散发出致命吸引力。
女人美不美,端看她震怒、落泪、哀伤时,是否依然能打动人心。
她无庸置疑是个美人中的美人,而且美得有骨气,美得有个性,这个郎立真是好眼光!
霍湘不察郎夜君一直在窥视她,缓缓地将昨日的黄花取出,再插上鲜花,并打开礼盒,里面正是缩小版的金字塔饰品。
“郎立,祝你生日快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情绪也开始激动。
生日就是有生之日啊!可是郎立的有生之日……似乎过完了。
这时祝福他,好像有点讽刺!
可是她忘不了他啊!忘不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喜爱的东西……这金字塔就是他一生的最爱。
“郎立。我——将这——塔送给你。”泪已夺眶,抽抽噎噎—时不能止住,对着夕阳,她扯下黑纱巾高声喊道:“郎立——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喊完后,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停车的坡道上,却发现有一抹黑影慵懒地靠在她的车门上,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她含泪看着他,说不出心头的复杂感觉。
他缓缓抽出西装口袋中的手帕,不发一语地递给了她。
她接下它,却掐在手心里,任泪水覆在脸上……
他取回手帕,轻柔地为她拭泪,动作自然地就像做过千百遍似地。“为什么?”她问。
“不为什么。”他答。
泪干,人也平静。霍湘望着这张曾经令她心疼又心碎的俊颜再一次提醒自己,他不是郎立,而是郎夜君,“谢谢你。”
“要谢我,就陪我吃顿晚餐。”他又旧事重提。
“你——为什么老是勉强我?”这一刻她的口气却已和缓许多。
“你为什么老是将它想成勉强?”他反问。
“难道不是?”
“不是。”
“不是?”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时,为了尊重起见,当然先邀她共进晚餐;除非那个女人想先上床。”他促狭地笑道。
“你——”她的双颊倏地一片嫣红。
“走吧。”他扳住她的肩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今天不想去任何地方。”
“如果我是郎立呢?”他出了道难题给她。
“你——你永远都不会是他。”她苦笑道。
“我知道。我也不想成为一个躺在墓地里冰冷的人。因为,这样我无法搂着你、安慰你、吻着你,甚至让你爱上我。”他大胆地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她慌了。
“我不说,但我要做。”瞬间,他的手臂一收,她便落人他的怀中……唇也覆上她的樱桃小口。
火热的纠缠、炽热的温度,他的唇办紧紧地压迫着她的,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也不管她是否有准备,他只是狂肆地霸占住她的唇。
那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回来了!
他的吻——他的吻——
为什么和郎立如此的相像,连口中的气味也一模一样!?
但是,他是——郎夜君,郎夜君啊!并不是郎立啊!
为什么他的吻会给她这么强烈的感受呢?
而郎夜君同样感到震撼,他强烈地感觉到她的唇、她唇齿间的香气,都足他所熟悉的!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啊!
也许是越想探究,也就吻得越深,当他的舌在她口中探索翻腾,霍湘立时陷入了空茫……
他的吻就如郎立那般的火热、强烈,就像要吞噬她似地。
“唔——”她挣扎着想退开问个明白,但他的手臂却将她紧紧箝住,甚至以他的身体不断地在她身上摩蹭,诱得她一时情迷而浑身打颤。
他继续以吻及身体,找寻他“失去的记忆”。
她却偷了空档喘息道:“不,求——你——放——开——”
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他和郎立长得一模一样,也是个深具魅力的男人,但他终究不是郎立。
可任她怎么哀求,他就是不松手。他要一个答案,一个他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几近深刻的熟识感的理由。
而且他向来可以控制情欲,但为何面对她、接近她时,一切都变了样?
“求你——放开我,我们——不应该在郎立的墓前——”
这话顿时犹如一盆冰水白头顶兜浇了下来!两个人同时醒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喘着气低问,也像是在问自己。
“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人?”他也很好奇他和她之间的吸引力,以及那份超乎他所能理解的熟识感。
“我不知道。请让开,我该回家了。”她羞涩地拉紧黑纱巾,试图遮掩自己的心虚与矛盾。
“陪我!”他扯住她的粉臂。
“我们不该再继续了……”她低声拒绝。
“如果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会陪我吗?”他决定亮出底牌。
“你——你——也是今天生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杏撞。
“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分证。”他邪气地笑道。
“这——这——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巧对不对?”他再次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没有吭气。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可没耐心等她的回答,二话不说,就将她扛了起来,往自己的座车走去。
“你——你在干什么?”她惊惶失措地大叫。
“今晚,陪我。”他只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理会她的反抗。
“你不可以这么做!”她抗议道。
“我可以。”车门一打开,他就将她塞进前座,再从容地回到驾驶座前,加足马力往前行驶。
“我的车——”她哀道。
他不吭声,只是扯着得意的邪笑,继续往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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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郎夜君与霍湘从开头的争执到后来的沉默,形成两种极端的对比,还好尴尬的气氛,终于在座车到达彩虹俱乐部的附近时有了改善。
“还在生气吗?”郎夜君故意将座车停在距离俱乐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为的就是缓和彼此的情绪。
她却不吭气。
不吭气是她认为他不该这么“绑”她上他的车子,但是这么一路上,她发现没那么气这人了。
“怎么?不想原谅我?”他柔声说道。
她还是不作声。
他倒是没被激怒,反而扳过她的香颚,牢牢地盯住她,一只手不老实地划过她的唇畔,“再不回个话,我就吻你,吻到你求饶。”
麻颤立刻导人她全身的神经,身子不禁轻颤。
而他也觑见她的反应,继而朗笑,“你的身子对我比较诚实。”
“你……”她往旁边挪了下,企图躲开他的挑逗。
“我从来不勉强女人,如果让你陪我算是勉强,那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做。看在我生日的份上,今晚陪我,而且开心的陪我。忘了你我的身分、背景,就当是好友相众。”他扯下她的黑渺巾。今晚他不要她像个寡妇,而是讨他开心的女人。
“你总是这么霸道吗?”她终于开口。
“说得好。我一向霸道,也从不掩饰我的霸道。但是,我自有我的道理。”他自信地笑道。
“鬼扯!”她冷哼了声,但也不是真正的动怒。
“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他佩服她的勇气,也很惊讶自己愿意纵容她如此。
“这是事实,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能说?”她再次反问。
“好,算你有理。怎么样,给寿星一个承诺吧?”他的双眼布满了似假还真的情愫。
“你——你——要什么承诺?”她有点胆怯,这种眼神让她很难招架。
“我想要一个难忘的生日约会——你愿意给吗?”沙哑的嗓子泄出他对她的渴望。
“你——不是有很多的女人吗?”她低声地问道。
“但今夜我只要你。”他霸道地说。
“你——知道,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
“是有一点,但是我想,因为一生只有一次三十岁。”
“你也三十岁?”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不准想起他!起码在这一刻不要想起他。我就是我,郎夜君,黑夜的君王。我的皇后,我命令你此刻心里只准有我。”他霸道地宣布。
“你真的强人所难了。”她幽幽轻喟。
他又执起她的香颚,“乖,今夜只想我,一个叫郎夜君的男人。”
“我……”好难,好难。
他的吻再次印了上来,他像是吻不够似地,一经浅尝就想深入,深人之后更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好生怜爱。
为什么会如此?
尽管他弄不明白,但却不愿放弃这诱人的红唇,他霸道且温柔地辗转熨烫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灵魂……
而她也不如先前那般反抗,反倒认命地闭上双目,任由心随着他轻快的节奏翩然起舞。
他的唇仔仔细细占领她无力自保的城池,然后霸道且意气昂扬地巡视他的领地,没放过一分一毫地尝着她芳唇的滋味,烙下他专属的痕迹。
她觉得自己从原先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变成一只在花丛穿梭飞舞、吸取蜜汁的彩蝶,尽享那一壶香醇醉人的百花酿。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如影随形地缠住她的鼻端,勾引她曾引以自豪的稳定、忠贞……
火热的唇一路狂烧,很快就烧尽她所有的坚持,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
终于,他餍足地放开她。
她茫然地盯着他,默默无语,胸间的喘息却泄露她的臣月艮。
他笑了,带着满足地笑了。
这个吻,她想的男人是他,是他郎夜君。
他轻轻地拢了拢她双鬓旁散落的青丝,脸又凑了上来,在她的发问落下轻吻。“湘儿,谢谢你。”
她浑身一颤!
她——刚才是和他亲吻!和他——郎夜君亲吻!
在那一刻里,她的心里有的是他郎夜君,而不是郎立。
而更令她惊诧的是——她竟不后悔。
“生日宴会结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吗?”她冷静地问道。
“你不想和我去彩虹俱乐部一起喝杯彩虹酒?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呢!”他仍轻抚她的发丝,眼在笑,微勾的唇也轻漾着满足。
“今天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改天吧。再说盛宴已过,饮酒不过是锦上添花,何必呢?”她意指先前的吻已胜过任何形式的庆生。
“哈——”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很聪明,言简意赅,却又一语道尽重点。
她重新将黑纱巾系回颈上,“现在请你还给我一点清静好吗?”
他睇了睇她,“你知道对我而言,盛宴不只是拥吻而已。”
“但对我而言,它已经足极限了,太过,就失去美感与意义了。”她已经在前一刻“背叛”郎立;下一刻,她只想单独安静片刻。
“我欣赏你的坚持,那么下一次我要用什么借口,才能让你投入我的怀抱?”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少了点真心,但说它全然无心,却又不尽然。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她累了。
“好,就依你一次。下次,我会向你要回今日漏给的礼物。”他开始发动车子。
“你太贪心了。”
“对你不算太过。”他不死心地说道。
她只能暗喟,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