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苍狼一出,身畔必有一只如龙似凤的灵兽伴随左右、一人一禽犹如天人亲临 凡尘,化去人向许多苦厄,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他们是谁?人们都叫他们“苍狼一族”。
老二银狼,鲜卑狼族人,名拓跋魁,为狼族长。
老七紫狼,中原人氏,名钟瑶,为中原第一美人——瑶台仙子。
“嘻嘻嘻……”一串银铃般悦耳的少女笑声自宽广的官道上的轿里悠扬地传出来。
“小姐,你甭笑了。”轿旁的丫环一脸无奈。劝著显然已得意忘形的小姐,“李公 子已婚走得远了,你就收敛些吧。”真服了小组,她已由微笑到浅笑,由浅笑到抚掌大 笑,接著龇牙咧嘴的狂笑,然后是前俯后仰的仰夭长笑,足足笑了有一刻钟,自己再不 出声制止,只怕小姐就要这么笑死,香消玉殒了。
啧啧,若是让仰慕小姐的众家公子瞧见小姐这副模样,恐怕再也无人对这位名闻遐 迩的中原第一美人瑶台仙子心存半点爱慕、不吓死就已经万幸。
“文娟,你别扫兴嘛。”轿里的人儿似乎仍不想罢休,笑意盈满言词之间,“你不 是没看见他刚才看见我的真面目时那副快吓破胆的模样,还一跤跌下马背。呵!亏他堂 堂个太子,跌得这么狼狈。更别提他爬起来之后,一拐一拐地赶紧上马,忘了跟我说声 珍重再见,一群人就火烧屁股地溜走,真是有趣得紧。”她又忍不住逸出一阵轻笑!
苏文娟真同情被小姐整得那么惨的李治,哭笑不得地道:“那也怪不得他嘛!毕竟 他一直把你当成中原第一美人,哪料得到一掀开轿帘,看到的是一张比夜叉还可怕的麻 子脸。”她忍不住为李治说话,忽略了主子渐冷凝的神色,“嘿!丑得比鬼还可怕,要 是我见了,怕不连滚带爬地赶紧逃离你的魔掌。哪有他这么斯文,还对你挥挥手,留下 一大笔咱们可吃上两、三年的赏银。
堆满假笑的娇颜,真勾勾瞅著丫环。“丑得比鬼还可怕?嗯?”哪个女人不爱美, 若不是要把黏人的李治赶走,她需要将自个儿丑化成这模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吗?文娟身为丫环,居然敢嫌她。
苏文娟倏地张大眼,惊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咦,我有说这句话吗?小姐,你笑 过头,听错了吧。”赶紧推卸责任,免得大难临头。
“哦?”轿里的娇嫩女声微扬,似乎十分不信,“这么说,我得好好挖挖耳朵罗, 免得有人骂我时听得不仔细,反倒被说耳背。”
苏文娟迭声称是,必恭必敬地应道:“是,是,我立刻准备耳挖子为小姐勘除去碍 事的耳屎,让小姐就此耳聪目明。”
她语调中过分的热心泄漏出她的作贼心虚,令轿里的女子秀眉轻扬,又待戏弄丫头 时,官道上忽地扬起一阵烟尘,霎时模糊了视线,两女子不由得一愣,连轿夫与随从也 被这惊人的气势吓得放下轿子。
“小姐,会……不……会是土匪啊?”轿子一停,苏文娟惊俱地偎近轿门。
土匪?那正好,她还没见过土匪长得什么模样,刚好可以藉机瞧瞧,想著,她双脚 已踏出轿门,于是一张“惊天动地”的麻子脸便展露于众人面前。
一时之间,只闻此起彼落的惊叫和纷乱杂杳的步伐声响起,不消一眨跟的工夫,随 侍主仆俩的轿夫及随从全溜得不见半个影子。
“有趣,真有趣!”肇事者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抚掌大笑。
苏文娟翻翻白眼,让她遇上这样的主子,当真是欲哭无泪。“小姐!”
她眨著无辜的眼眸望向气得七窍生烟的丫环,“有何贵事啊?”
“你少装无辜,你没瞧见所有人都被你吓跑了吗?”文娟气得忘了主仆之分,“说 好你别出来,你哟,真是气死人。”等会儿她们两个弱女子如何上路!
她又是一笑,一点也不把丫环的埋怨放在心上,“是你说有土匪,我才好心好意地 下轿来瞧瞧,免得我最能干、最聪慧的丫环被土匪头子捉去当押寨夫人,现下你却怪起 我来。”她噘起粉唇,像受了委屈。
文娟被她一说,信了七、八分,怒气一飞而散,感动得五体投地,“小姐,你待文 娟真好。”
哎呀,这丫头天真得教人同情。她一面安抚地拍拍文娟激动的小脸,一面在心中偷 笑著。
或许是乐极生悲,等到她们主仆感动完回过神采时,四周早被一群人马占据,跋扈 的迫近著她们,来人仅留给她们两人一丁点的空地,任大罗神仙也插翅难飞。
文娟一见这个阵仗,双脚一软就要昏倒在地,“小姐……”
她尚不及接住文娟,旁边窜出一个人影俐落地接住文娟娇弱的身躯。她暗地为那人 敏捷的身手赞了声好,口中却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民女,到 底眼里有没有王法!”她胡乱编派罪名,便先声夺人。
那人飞身落定,将文娟交给旁边的副将,转身面对麻子脸,庆幸没口吐白沫,换上 一副嫌恶的目光,别开脸不瞧她,“王法?哈哈哈………”他豪迈地笑起来。他们不是 中原人,需要在大唐谈王法吗?一下子周遭便烘烘地笑成一团,仿佛嗤笑她幼稚的言论 。
哼!想她身为中原第一美人,从来只有她笑人,哪有傻愣著任人嗤笑的可能。钟瑶 向来调皮得很,别人惹她三分,她非得还十分。衣袖里的纤指一弹,那人蓦然止住笑, 一张长得不错的俊脸涨成猪肝色,哇地自嘴里喷出红血,伸手一拂,一颗前齿落下。
“是谁?”男子粗声囔道,红了眼,看得出惹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不过,现场一 片宁静,没人敢认。
钟瑶向来不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怎么念,丑毙了的她露出贼兮兮又明目张胆 的笑容,“真好玩,只听过有人好色到流鼻血,从来没看过人笑到流齿血的,倒教我又 长了见识。”
会是这个丑女吗?喀尔东暗自怀疑,不相信她会有这等功夫。“你……”他极力控 制濒临爆发的脾气,握紧拳头不让它挥向一脸欠揍的丑女人,忍著恶心感朝她望去,“ 我问你,你有没有瞧见一位衣著高贵、美得不可方物,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打这经过 ?”
咦,好像在说她啊!她不就是衣著高贵,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还有她再两个月十 七岁。难不成他要找她?很显然她已忘了自己现在很丑。
钟瑶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高大人马、轮廓根深,整个人看来英姿勃发。虽然这队 人马穿著汉服,浑身却有著挥之不去的原野气息,豪迈得让人种错觉,犹如身在关外。
他们绝对不是汉人。既然不是汉人,为何来到中原?钟瑶防心渐起。
“喂,你猥琐的目光别转来转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喀尔东忍不住制止她目 光的恶心骚扰,瞧他的部下个个都退了五、六步。
有没有搞错?居然用“猥琐”来形容她,可恶,他掉一颗牙还不够是吗?要知道女 人的天性皆爱美,何况是美惯的钟瑶,没一巴掌打得喀尔东跪地求饶,把话吞回去,就 算是慈悲了。
钟瑶一双美眸狠狠地瞪向喀尔东,脑子里飞快地运转,准备用啥把戏报复他呢?
喀尔东被她一瞪,手脚也有点无力,著实后悔当初为什么自愿来大唐请求和亲。他 是狼族派出的使者,来到大唐乞和并且央求和亲固边,不料和亲的湘莲公主李依瑜半途 逃婚不说,累得上千名精选的鲜卑战士狂追了两天,如今又拦到一名无理女问路,摆明 是自讨苦吃。
正在两人缰持不下的当儿,旁边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一名老者拖著缓慢的步伐 走来,喀尔东赶忙迎向前搀住他。
“爷爷,不是叫你在后头慢行,公主让我们找就好了,你怎地又跑来前头!”喀尔 东口中抱怨,但是显然对老者十分尊重。
老者挥挥手表示不在意,炯炯有神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钟瑶,好似能看透她,令天不 怕地不怕的钟瑶不觉毛骨悚然,略显气虚地嚷道:“怪老头,你猛盯著我瞧做啥?”
老者恍若未闻,仅轻抚白须略有所思,沉声问道:“姑娘,你意欲何往?”
“我去哪关你啥事?”钟瑶很冲地应答。
喀尔东冲动地往前踏一步,“他是我们族里的长老,你说话客气些。”他实在看不 惯钟瑶气焰高张的傲慢模样。
族里?看来她倒是没猜错,这些人果然是外族。
老者伸出左手阻止喀尔东鲁莽的动作,“休得对姑娘无礼。
“可是……”喀尔东欲再争辩,钟瑶却先一步发出讥笑的冷哼。
“你这个掉了颗牙的大老粗,给你祖奶奶闭嘴吧!”
“你……”喀尔东气极又不能发作,只能狠蹬小人得志状的钟瑶。
老者微微作揖,态度恭敬地道:“昨夜老朽夜观星象,望见西方有黑星闪烁逼近吾 族的狼星,怕是狼星有难,所幸东方微发出一道紫光驱走黑星。今日一见姑娘,才知道 贵人原来在眼前。”
“贵人?我?”钟瑶摇摇头,今天大概不是她的黄道吉日,竟遇到这样怪人。“我 说老先生,人老了就要服老,乖乖待在家里,别出来胡言乱语。幸亏是遇到我,换作别 人,非把你揍一顿不可。”公主?吾族?狼星?贵人?一堆名词搞得钟瑶头昏脑胀,她 觉得她又惹上麻烦了。好不容易才甩掉像黏人苍蝇般的李治,现在又碰上这些人,难怪 师父常说,她跟“麻烦”是好姊妹,躲也躲不掉。
老者慈蔼地笑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他像是看穿钟瑶心中所想, 一时之间钟瑶有些愣怔。”只是我们有事要请你帮忙,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你们个个是六尺轩昂的男子汉,要我救你们,未 免太好笑了!”钟瑶认定这些人神智不清,居然在半路找她这个小女子救命。
“是啊,爷爷,天凤怎么可能是她,你约莫是老糊涂!”喀尔东也不信。
“老朽是不会弄错的,姑娘浑身发著紫光,想必是有灵气在身。你一定是上天派来 救吾族的。”他一脸镇静,再认真不过。
难道他能看穿她就是紫狼!钟瑶心重重一震,怎么可能?
“爷爷,你会不会搞错了!”连喀尔东也开始怀疑鲜卑族唯一具有神力的长老,“ 我们要找的明明是大唐公主李依瑜,可不是这个……”丑得乱七八糟的恶女。这句话在 钟瑶凌厉的目光下,喀尔东竟吐不出口。
老者露出莫测高深的神情,“不这么说,富察哈敏会任由我们来中原找真凤吗?”
“真风,就是传说中解救狼族灭族命运的天凤?”喀尔东的表情跟著严肃起来。“ 不就是大唐公主嘛,难道不是?”否则他们何苦千里迢迢来,到中土求亲?
“当然不是,湘莲公主稚气未脱,还是个黄毛丫头,尚待磨练,况且她还有她的命 运得去面对呢!”老者神秘地一笑,“向大唐和亲、只是顺著天命,让湘莲公主带著我 们去寻找天凤。皇天不负苦心人,果然让我们寻著真凤。”他的眸光意味深长地望著钟 瑶。
喀尔东顺著老者的视线一看,立刻大惊失色,“不……不会……是她吧!”
钟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却被他们瞧得不自在极了。
“你们干嘛净盯著我瞧?”她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他们让见过大风大浪 的她有种危险的感觉。
老者没有答话,迳自自怀中掏出一方紫色的绣帕;仔细一瞧,已有些褪色,布料也 有点旧。他递至钟瑶面前,“你瞧瞧。”钟瑶不甚情愿地接过,随意地摊开,一张容颜 瞬时血色尽失,略微颤抖地道:“你……”图中赫然是她的真面貌,以及那几无人知的 紫狼,一人一狼栩栩如生地绣于帕上,教她如何不诧异。“这是吾族历代相传之宝,帕 上的女子就是天凤,传言有朝一日她将出现,解救吾族免于灭族之祸。”老者主动解释 ,“如今族中有难,凤姑娘可愿与吾等同去吾族?”
想到竟有这等事,倒教人始料未及,钟瑶脸色一敛,迅速思索著老者所言的可信度 ,想来这绣帕有她所不知晓的秘密,若不弄清楚,她反而会寝食难安。
其实她原本就习惯浪迹天涯,跟他们去也不会太勉强,何况她亦非一般女子,身为 苍狼一族的老七;她并不是好惹的角色。加上……她没来由心中一喜,徘人也在关外, 这么久不见他,若是出关去,说不定有机会遇到他呢!
老者见她踌躇,正想开口加以劝诱,不料钟瑶却道:“听来还满好玩的,我就跟你 们去玩玩吧!”
老者大喜过望,忙不迭扶住钟瑶的衣袂,如释重负地道:“姑娘首肯,那就再好不 过,老朽先替全族的人谢谢凤姑娘。”
“别谢那么快,我只是先跟你们去看看,还不知能不能帮上忙,也许你们压根儿找 错人了呢!”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埋怨她。
“老朽明白。老人知通她的顾忌。
钟瑶将绣帕揣在怀里,既然己决定,她也不犹疑,“你们打算何时起程?”
“只等凤姑娘方便,我们随时可以走。”
她身无牵挂,可即时出发,只是她总不好带著青嫩的文娟前往,钟瑶不由得露出难 色。“方便是方便,不过………”钟瑶欲言又止。““凤姑娘直说无妨。”
“这丫环……”她指著仍昏迷的苏文娟,“我想送她回去。”
老者会意,吩咐抱看苏文娟的兵卒,“你送这位姑娘回去。该送到哪儿呢?”
“长安慕云楼。”
那名士兵衔命而去,之后上千人的队伍簇拥著老者与貌丑的女子,浩浩荡荡地往西 行。落在行伍之未的喀尔东迟迟未曾移动,愣住的他尚不能接受传说中的天凤居然是那 丑女!
狼族竟然要靠这来路不明的女人拯救,说什么他心里都不服气,但是爷爷说的话向 来违背不得,看来他得自个儿小心,查查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鲜卑狼主营账在偌大的营帐里,有著不寻常的静默,寂静得令人有种风雨欲来的恐 怖感觉,恨不得能夺帐而出,以免被即将爆发的愤怒之火的伤。至少堂下跪著的三个的 确这么想,他们宁愿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也不愿面对即将来临的盘问。
视线再往上一点,便可以轻易发现制造紧张气氛的主脑,坐在狼皮虎氅椅上的男人 ,冷著一张粗犷中带著英气的脸孔,挺拔的鼻梁、乌黑的浓眉,清明的眼瞳透著坚决、 不容动摇的坚毅,唇瓣厚实,但此刻却紧抿,他默然不语,却远比任何恶毒的话语更令 人颤抖。
“狼主……”其中一人怯怯地开口,却在见到他慑人的目光时赫然住口,勇气全失 ,赶紧推推身旁的额穆奇。
额穆奇被猛一推,支支吾吾道:“我……”
“你们究竟是谁要说?”冷得如自地狱里发出的恶召唤淡淡催促。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了共识。同时俯首叩地,“狼主息怒,这事是我们三人共同 所为,请狼主降罪吧。”
“哦?”他依旧冷静如山。
额穆奇艰难地吞吞唾液,困难地开口道:“属下知道一定逃不过狼主责罚,但是受 刑之前,额穆奇有些话定要一吐为快。”见狼主并无反应,他大胆的往下说:“其实属 下们哪敢恣意妄为,但是为了狼族的生存,属下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冷哼,“原来与大唐的公主和亲,就是你所谓可以救狼族的方法!”想不到他向 来器重的部属们居然敢趁他外出征伐时擅自派上千人东行,向大唐乞和求亲,若不是敌 手太弱,让他早日凯旋,恐怕他回到部落时,便多了狼主夫人。
“至少有了大唐的兵力,西突厥便无法再欺陵我们……”
他危险地眯起眼,“难道你以为我没能力带领你们!”拓跋魁心中一痛,身为一族 之长,竟被怀疑能力。
“不,不是。”三人皆一叩道:“狼主是狼族第一勇士,这点无人敢怀疑。”的确 ,拓跋魁是狼族历代以来最出类拔萃的族长。不仅胆识过人,更有谋略,为人仁德为怀 ,是难得一见的英主。不过可惜的是上一任的狼主恰好相反,也正因为如此,一年前拓 跋魁接下的狼族已经是一支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族,夹在大唐与西方大国突厥之间,更加 显得岌岌可危。
“但是,狼族现下有亡族之虞确是不争的事实!”拓跋魁明白他们的心思,不由得 一叹。
“这不能怪狼主,要怪只能怪老狼主。”额穆奇心直口快地道,惊觉说错话,掩口 已不及,引得另外两入怒目而视。
拓跋魁眸光一暗,老狼正是他的父亲。一个他一辈子也不会喊爹的人,他是个荒淫 无度,只知玩乐狎邪,奴役人民、作战杀戮的粗人,同时也是抛弃他们母子,任其自生 自灭的男人。
拓跋魁翟然站起来,颀长的身影更显寂寥,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事情是你们惹 出来的,要如何收拾,你们自个儿看著办。”
“狼主,你原谅我们了?”三人忐忑不安地问道。
他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你们最好有自己准备娶公主的打算。”要他娶一个连见 都没见过面的女人,想都别想。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这可不是闹著玩的。他们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名小兵神 色紧张地冲进营帐,抱拳道:“启禀狼主,北边烽火大约二十里左右、出现札木顿可汗 的旗帜,怀疑突厥又来攻击。”
“该死!”拓跋魁忍不住诅咒,这些突厥人就像赶不走的蝗虫,赶了又来,如此连 年征伐,狼族不亡也会疲困自灭。
“整军备战。”拓跋魁下令,披上战甲,顺手背上他长年不离身的银色大弓,步履 敏捷地大步踏去,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猛然停下对堂下三人吩咐道:“额穆奇、赫兰塔 、琅玡多,你们随后跟来。”说完头也不回的步出营帐,算是暂时饶恕他们。
“是。”三人知晓事态紧急,一骨碌爬起,跟上狼主的步伐。
只闻马蹄声四起,狼烟袅袅,营帐外的草原上聚集了一个个身健体壮的鲜卑男儿, 骑在马背上雄姿英发,有种说不出的豪迈与不羁。
最前头那名头戴黑裘帽,身著毛茸茸的兽皮衣,肩背一副银色大弓的男人的手高高 举起时,全场霎时无声,大家屏息等待。而在他的手缓缓落下的那一刻,一望无际的草 原上万马奔腾。
大军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