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打她那一掌,她也不会这么凄修。
“梦月……”他低唤,期望她能看看自己,但她却挨花子杰挨得更紧。
“我想你认错人了,她不叫梦月,她是我的妹妹花寒烟。”感受到她的害怕,花子杰更加抱紧唐梦月。
“不,她是我的义妹唐梦月,更是我的未婚妻!”唐寒月故意强调他俩的关系,不过这也是事实,她的确是他内定好的妻子人选。
“如果真是这样,她又为何这么怕你?”花子杰微眯起眼反驳。
“这……之前我们有一些误会。”唐寒月难得口吃。
“误会?”花子杰的眼神更冷了,看她怕成这样,绝不会只是误会而已,“烟儿,你认得他吗?”
唐梦月抬起苍白的脸,看向一脸凝重并带着歉意的唐寒月,眼角瞄了瞄花文贤。她咬了咬下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唐帮主,不管她是花寒烟或是唐梦月,总之,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不宜久站,我们到屋里详谈可好?”见唐梦月不知所措的模样,花文贤开口提议。
“你认识我?”唐寒月讶异极了。
“呵!老夫是从那位姑娘与刚才那人的谈话中猜到的。”湖广一带的帮派,再加上姓唐,随便猜都可以猜出他的身分。
在唐寒月的同意下,众人准备进入花家大厅。
“你可以吧?”花子杰温柔地扶着唐梦月站直身子。
“嗯。”她轻点个头。
“小月儿,爹来罗!” 随着话落,从墙外跃进一名白发男子。
“爹!”唐梦月心喜地叫唤,如脱免般脱离花子杰,冲进白发者怀里,紧紧地抱住不放,就像在汪洋大海中紧抓着浮木。
“爹!”见到来者,唐寒月为之一愣,看着那比记忆中苍老的容颜,和那头白发,他不由得张大了眼。
看着唐梦月惊喜地投进他人怀里,亲昵地唤“爹”,花文贤既感慨又羞愧。
“乖女儿,让你受苦了。”看见唐梦月憔悴的模样,感受到她的身躯不断地颤抖,唐文龙忍不住心疼起来。
“爹,真的是你!”唐寒月愕然走近他。
“寒儿,爹好想你啊!”一出谷便见到儿子,唐文龙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
“您真的还活着!”虽然已看过父亲写的家书,但在亲眼见到他的人后,唐寒月仍是激动得几乎流下泪来。
“我能活着出谷全都是月儿的功劳。”要不是月儿抓到那条银蛇,他体内的毒不会这么简单的除去;要不是月儿发现出谷的方法,他也无法离开谷里。所以,这一切都得感谢这丫头啊!
唐文龙低下头,怜爱地看着义女,但见她苍白的容颜,和不断颤抖的可怜样,心中的不忍让他忍不住发怒。
“是谁害她变成这样的?”唐文龙气愤地环顾众人。他了解她的武功到什么程度,普通的武林人士是伤不了她的,而今她落到这地步,到底是谁欺负她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欺负他的小月儿!
“老帮主,小姐是为了救夫人而中了奸人的毒。现在她体内的毒未清,身子比较虚弱。”姬寒雪见唐寒月脸上难看的表情,立即上前解释。
“真是这样?”他感到怀疑,自从吃了那条银蛇后,唐梦月和他皆有了解百毒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让毒这么轻易地侵入身子呢?
“这……倒是爹,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唐寒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转移话题。
“我在空中看见银龙帮的信号,便过来看看。”他就在这附近的谷里,一看到信号,立即赶过来看看,怎知一来竟看见他的宝见义女和儿子。
唐寒月看了姬寒雪一眼,他知道一定是姬寒雪放出信号,而其他人应该也快到了才是。
唐文龙看看他们,知道整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现在还有外人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他将唐梦月交给姬寒雪,走到花家父子面前。
“月儿是你的女儿?”唐文龙多少听到了些。
花文贤沉默地点点头。
唐文龙二话不说地朝花文贤的脸,狠狠地揍了一拳,而花文贤则沉默地接受这一拳。
花子杰和花宇辰见状,冲动地想为父亲讨回公道,却被父亲阻止了。
“你该知道我为何揍你。”唐文龙严肃地看着他,“当年月儿被水冲入谷里时,侥幸活下来的她毫无生气,一副槁木死灰的模样,直说自己是不该存在的人。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她,而是我唐文龙的女儿——唐梦月。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花文贤愧疚地看着唐梦月,长久以来的懊悔让他苍老许多。
“不管她承不承认我这个父亲,我都不介意,知道她还活着,日子过得好,我就满足了。”花文贤缓缓地开口,“我无法改变当年犯下的错,现在惟一能做的只有弥补她,只要她想回这个家,我们随时欢迎她回来,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她的。”话虽然是对唐文龙说的,但他的眼神却直盯着唐梦月瞧。
听着他的话,唐梦月的身躯微微一颤,眼眶再度蒙上一层薄雾。
“月儿,你都听见了,一切就看你的决定了。但不论你是留在花家也好,唐家也罢,你永远都是咱们的宝贝。”唐文龙说。
唐梦月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夹在两位父亲之间,她该如何选择?
看出她的犹疑,唐寒月突然有了动作。
他倏地欺近她,不待她有所表示便一把将她抱起,身形一动,已抱着她立于围墙上。
“帮主!”
“寒儿!”唐文龙和姬寒雪同时喊道。
“不管她如何选择,我和她之间的事尚未解决,待我们解决后自会回来。”说完,唐寒月抱着她,施展轻功,一晃眼便不见人影。
唐文龙似乎能了解儿子想做什么,眼中有着笑意,而姬寒雪则是明白其中的内情而微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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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唐寒月带走,让唐梦月一时间仍无法回神,直到意识到他抱着自己,她的脸这才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不是讨厌她吗?她的脑海里不断响起他说过的话——
只要他们敢踏进银龙帮一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
如果他当真这么讨厌她,那刚开始他为何对她这么好,好到让她以为……以为可以就这么喜欢他,仰赖他一辈于。
发觉他停下脚步,她一个使力,推开他便跑。
她跑没几步便被唐寒月追上,他抓住她的手,使力一扯,将她重新拉回怀中。
“放……放开我!”她想推开他,但他不肯让她有脱离自己的机会,环住她的腰的双手更加拢紧。
“你……”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不会再……”从见到他开始,她就一直躲着他,不敢面对他,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出现在他面前的,真的。而她只要想到他对自己的厌恶,眼泪便止不住地滑下。
听见她的话,他不由得一愣,知道她一定误会了,“不,听我说,月儿。”他想解释,但见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硬是打住了。他爱怜地吻上她的发、她的额,嘴里不住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没讨厌过你啊!相信我,月儿……我是喜欢你的。”
他的话语让她逐渐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但她依然啜泣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身子颤抖个不停。
“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所以你用不着怕我……求求你原谅我,永远别再逃开了。”他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他紧紧拥着她的娇躯,期望她能感受到他的歉意和爱意。
“你骗人……”她吸吸鼻子,委屈地道。
“我没骗你,我不会对你说谎的,相信我。”他万分激动。
“你明明就讨厌我,也说过绝不让我和爹踏进家门一步,如果爹带我回去,你一定会亲手杀了我们,难道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她哽咽地控诉。
“不是的……我是以为爹会带……带……”天啊!他是以为父亲会带外头的女人回来才……这该从何说起啊!他没料到那些话会被她听见,真是伤脑筋啊!
唐梦月抬起红肿的眼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我……”看着她澄澈的双眸,他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但不解释又会被她误会了意思,“我当初是以为父亲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唉!总之,我指的绝不是你就是了。”
“别的女人?”唐梦月从小在单纯的环境中长大,由于亲生父亲对母亲很痴情,因此她一直认为夫妻该是一夫一妻的,对于那些风花雪月也不甚了解。
“是的,我以为爹不再爱我娘,所以索性不回家了。”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他只有再简单地解释。
听他这样说,她总算有点了解。
“不会的,爹总是跟我提起你们的事,每每说到夫人时,眼神都会特别温柔、特别有神采。”她连忙为义父解释。
“谢谢你。”唐寒月温柔地看着她,“这些年来,谢谢你陪着爹。”
她摇摇头,“是爹在照顾我,该说谢的是我。”感激之情显现在脸上。
她怯怯地抬眼看他,“你真的不是讨厌我?”她忍不住想再确定。
“当然,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这辈子追寻的人就是你,并打从心底想要得到你的人和你的心。”说着,他低下头吻住她略显苍白的唇。他先是温柔地轻触,在感觉到她接受了这个吻之后,转为热烈的深吻,由浅入深地品尝着她的甜美。
“告诉我,你可喜欢我、爱我?”他一边轻啄着她的嘴角、眉眼,一边引诱地问。
“我……我不知道。每次看到你,我的心都会扑通扑通地跳得好快,而见不到你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念你。当我被你抱着时,心底都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好想永远这么被你抱着,而看到别的女人扑进你怀里时,心里总是怪怪的……尤其当你出手打向我时,我的心痛得快无法承受……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她不知这样是不是喜欢或爱,但她明白自己很在乎他。
他眼里尽是对她的怜爱,还有深深的歉意,他多么希望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啊!可再多的道歉也无法抹去已造成的事实。他懊恼地低下头,再次以吻封缄,想借由这个吻来表明自己的爱意。
“嗯……”他的吻令她着迷,每次见到他,她心中都有一股难舍的期待。
见她和他一样陶醉在这个吻中,越发激起他的欲念,也更加大胆地加深这吻。
半晌,她没有任何动静,待他结束这个长吻抬起脸时,才发现她已酣然入睡。
他苦笑了下,见她这副全然信任又纯真的模样,让他如何下得了手,满腹欲火乍然冷却。
看来他只有等了。
只是,他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呢?
看着她疲惫的睡颜,他突然想起她的身子尚未复元,不应该让她累着。
想到她中的毒伤,他不免皱起眉。他必须快点找到王恩泽,逼他交出解药。
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细碎的吻落在她额上、发间。
睡吧!月儿。这次,他会在她身旁看顾着她,直至她睁开眼为止。他不会再放手,他要永远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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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寒月抱着昏睡中的唐梦月回来时,所有的人皆神色凝重地大厅里等着。
“梦月……”一看见唐梦月,唐钰便冲了过来。
“烟儿!”花宇辰也沉不住气地跑上前,想从唐寒月手中抱回妹妹,然而唐寒月却不肯放手,凶恶地瞪着花宇辰。
“宇辰。”花文贤开口唤儿子。花宇辰回身看了父亲和兄长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花子杰身边。
“她……不要紧吧?”看见她昏睡过去,花文贤忧心地问。
“她只是睡着了。”唐寒月抱着她,走到父亲和姬寒雪的身边坐下。唐钰小小的身子挤到他们中间,想要看看唐梦月。
“爹!您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让我未来的妻子,也就是您未来的媳妇受伤呢?”唐钰人小鬼大地指责自己的父亲。
“你的妻子?”唐寒月和唐文龙,以及花家父子异口同声惊道。
“对啊!我早就把梦月订下了,谁都不可以跟我抢。”唐钰将下巴抬得高高的。
唐寒月单眉一挑,抬起脚朝唐钰的小屁股一踢。
唐钰怪叫一声,很不雅观地跌了个狗吃屎。
“嗯……”不知是否被唐钰的声音吵醒,唐梦月在唐寒月的怀中缓缓苏醒。
“爹……”刚睁开眼,唐梦月首先找的便是唐文龙。
“乖月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唐文龙立即关切地问。
唐梦月摇摇头,“没有,只是好像没什么力气。”比起刚中毒的那几天,她现在好多了。
花文贤立即上前为她把脉。
“已无大碍了。”花文贤惊讶地宜布,“只是她的身子仍然虚弱,恐怕要调养一阵子。”
“呵呵!月儿和我吃了那条银蛇,那些小毒物奈何不了我们的。”唐文龙将事情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唐梦月怯怯地抬眼,偷偷地睇着花文贤,当对上花文贤的眼时,又连忙垂下眼,不敢看他。
“烟儿。”花文贤轻抚着她的脸,感觉到她微微地颤动了下,“你恨爹吗?”他哽咽地问。
凝视着花文贤苍老的面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紧张地抓住唐寒月的衣袖不放。
也许曾经怨过,但是,她从来没恨过他。
“无论如何爹都要请求你的原谅,爹并不是不爱你,而是看到你,使……”便会想起他深爱的妻子是为她而死这件事。
“我知道您很想娘。”她体贴地说,“烟儿从未恨过爹,烟儿……只希望爹不要讨厌烟儿,其他的烟儿都不求。”她眼里蒙上一层泪影。
“你愿意原谅爹吗?”花文贤的眼眶也红了。
唐梦月摇了摇头,“别说什么原谅,爹,您并没有错。”
花文贤感动得抱住唐梦月,“今后不论你想以什么身分活下去,爹都支持你,你永远都是爹的女儿。”
“爹……”她紧抓住唐寒月的手松开了,转而抱住花文贤。
“咳……”唐文龙假咳了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我说月儿啊!你打算怎么样呢?是打算回复花寒烟的身分呢?还是要跟爹……呃,义父我一起回银龙帮啊?”
“我……”她松开了亲爹,看了众人一眼,不知该怎么选择才好。
她以求救的眼神看着唐寒月,祈求他的帮忙。
看出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唐寒月的心情大好,“伯父,既然月儿……不,该叫寒烟才是……”他低下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既然寒烟已承认了自己的身分,我想她也应该回花家,成为真正的花寒烟。”
听了唐寒月的话,唐梦月吃惊地睇着他。
虽然她也想回花家,但见他毫不犹豫地决定让她回去,她心里总是有一股失落感。
唐寒月抚了抚她的秀发,笑着要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