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翼握住弟弟的手,使眼神要他放开。
“大哥,你别阻止我,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欺负到我黑旗滕家头上的女人,不给她点颜色,会有更多人以为我们滕家好欺负的!”于帆不甘心地大吼。
“于帆,别说了。”
“为什么?这样不是更有看头吗?既然外面会有传言,就让它传得更精彩些。
这商家女人本来就是胆大包天,大庭广众向翼哥求婚,说她同时勾引咱们兄弟堕落,让她去当坏女人有何不可!我最痛恨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那么喜欢男人,就到妓院去卖春好了!”
笛儿浑身抖颤。她又气又怒,滕公子怎么会有这种兄弟,他凭什么这样侮辱她,她不过是爱上了滕公子……“我说,够了。”滕于翼冷冷地切断弟弟抗议的话。
也许是于帆的怒火出尽了自己胸口的怨气后,于翼反而变得冷静多了。他冷眼旁观这一切,做出结论说:“我和商姑娘有了逾越男女的行止是事实,我会娶她,即便这是阴谋下的结果,但我对自己做的事绝不逃避。”
“哥,你疯了,像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怎么能娶回家。我看多这种故做清纯,其实底子根本就是毒妇的女人。你娶她肯定会后悔。”
“我自会管教自己的女人,不需要你费心了,帆弟。你先回去禀报爹爹,我稍后就会亲自去向爹说明一切。”
于帆恨恨地起身,他指著商笛儿的鼻尖说:“大哥,我绝不承认这种女人来当我嫂子,你尽管娶这祸水回家,但我绝不会喊她一声嫂子的!哼!”
事情的急转直下,让屋里的商家主仆两人不知如何去面对才好。小尾子捉紧他家主子的棉被,保护地拍著她的肩膀:“小姐,没事了,现在您安全了,有小尾子在,不会有人欺负您了。”
笛儿红著眼眶,看看小尾子,又看看滕于翼。“谢……谢滕公子……又一次救了我……”
他恢复平日的冷峻、不苟言笑的表情说:“我的衣物呢?”
“小尾子,去替滕公子取衣服来。”
“是!”他才走没两步,又担心地回头看一下主子,单独让主子和滕公子在一起,方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既然刚刚滕公子保护了小姐,又答应要娶她,应该不会再加害小姐才是。
“快去呀。”笛儿催促下,小尾子终于放心离去,只留下他们两人。
气氛沉重的降临在这小小的空间中。
滕于翼不发一言地站在窗边,眺望著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笛儿有股罪恶感,自己似乎做了很不得了的事,刚刚滕于帆说的虽非实情,可是强迫滕于翼娶自己是千真万确的。毕竟,他不是自愿向爹爹提亲,只是因为事情曝光,造成丑闻……“滕公子,我、我、我们还是别结婚了。”结巴的笛儿尝试著从罪恶感中解弃你,因为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英雄,可是我不想要你勉强娶我。我可以等到你能接受我的心意……”
这女人,要抢走多少他的自尊才甘心。滕于翼背对著她,揉著作疼的额头。让他掉入陷阱,现在还显示她宽容大量的气度,要“放过”他,饶去他结婚的苦刑?
这些话该由一名女子的口中说出吗?她脑中可有半点寻常女子该有的常识。自己真要和这样行为乖张又反常的女子结婚吗?
言出必行的他,已经为她破誓一次,现在她还要再度破坏他男人的威信。真是够了,他不会允许她再捣乱自己的生活节奏。
“你听好了,商姑娘,我话只说一次。我不管之前你爹爹是如何管教你的,但要成为我滕某人的妻子,只有一件是你需要知道,那就是我的话。我的命令是绝对的,我的决定也不许人反驳,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角色,以后不许再质疑我的决定!
我说了会娶你,那我一定会做到。”
“可是你先前也说了不娶我。”笛儿眨眨眼提醒他说。
滕于翼回首以高压的眼神射向她。“那将是我一生中的例外!”
“好嘛……你说了算,但是我想你话还是别说得太快,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将来你又能另一个意外,所谓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照这样算下去,你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人吗?所以……”
跨两个大步,滕于翼在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前,先学乖了,以自己的嘴封住她,隔了好久当笛儿缺乏呼吸时,他才停下来说:“我给你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以后不许对我的命令有异议。”
咦?笛儿杏眼圆睁,恐慌地看著他。“原来滕公子是这么霸道的人?”
他眯起眼。“我哪点霸道了?”
“要我全部都听从你的话,就是一种霸道呀。所谓英雄人物,不应该是霸道又蛮横无理的人,相反的,正因为能够接纳他人的意见,明辨是非、辅助弱小、仗义执言、无惧恶势力者,这才叫英雄。我不能同意滕公子这种偏执的命令,我虽知你无意置我于不利,但你要我去跳火坑的话,我就得照做,这也太没道理了。”
“谁提到火坑!”滕于翼握住她的下巴说:“听好,你敢在这时缩手,我绝不会放过你的。谁先把我拖入这趟浑水的,商笛儿。现在我们俩都别无选择,我只有娶你,你也只能嫁我,一切正遂你心,你认为我霸道、无理,我也无所谓,但我滕某人的妻子只能是以夫为天的听话女人,我定会调教你明白这道理。”
笛儿噘著嘴,皱起眉尖,她又不是要故意和他作对,但是她自认讲的话合情顺理,他却充耳不闻。“我想婚姻一事还是从长计议好了。”
“计议?”于翼自鼻腔中不齿地哼说:“没有计议两字。我会同你爹爹商量何方的蠢事,我一定会让你的屁股和猴子一样红!”
“你……你竟威胁要打我!”笛儿飕飕的快速后退。
见她小脸就像一只饱受威胁的不平小松鼠,鼓胀著双颊的可爱模样,颇有逗趣效果,但滕于翼却笑不出来,他不带任何怜花惜玉地说:“打你有用的话,我会一天照三餐照顾你的小屁股。别让我有机会实践给你看,商笛儿。”
说完这句话,恰巧小尾子也将他的衣服送到了。滕于翼换上那套已被火烤干的衣物,不忘在离去前,以眼神钉死她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商笛儿,希望你别忘了这点。”
见他扬长而去有如一只斗志高昂的公鸡,笛儿心慌不已。哎呀,我的娘。我究竟给自己惹上啥样的大麻烦呀。他会吗?如果自己真的不听他的话,他真的会打她屁股?这辈子还没有挨过打骂的笛儿,不信地摇摇头,他打不下手的,她心中的英雄,应该不会对女人动手。没错,他只是说说笑而已,自己不必把他的话当真。
但,要若是他真对自己动粗,那她该怎么办好?
休夫!商笛儿心中燃起旺盛的战斗心。假如她真错看了滕于翼,他真敢对自己动手,她一定会休了他!
没错。就这么办!
???
很多人觉得商笛儿的行为举止很不可思议,但这其来有自,她以不同于寻常的方式被抚养长大,归咎于一位过度溺爱的爹亲,以及过早逝世的和蔼娘亲。
她的娘亲在她五岁那年去世,体弱多病,这是自古红颜的必有命运。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娘子能走得安心,商笛儿的爹爹答应了她娘,绝不让女儿受一点点委屈,绝不迎娶后妻免得凌虐自己留下的孤女,以及慎选未来女儿的夫君,假设对方不善待笛儿,那绝对不能把笛儿嫁给他。
所以,这会儿商笛儿的爹爹很苦恼地看著这名上门求婚的男子,他呵护多年的掌上明珠,何以东挑西捡选上这样的对象,他著实难以理解。他并非不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但是——滕家,说好听是掌握海权的海民,但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横行于江河的海贼。谁晓得他们私底下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狼籍名声可不是一夜间累积的。
或许滕于翼看来相貌堂堂、仪表不凡,比一般文弱书生或是高傲的纨□子弟更有架势,有著吸引女性绝佳的条件,可是……商老爹重重叹口气,像这种男人多半也都在每个港湾河口留下风流种子,不知背后蓄养多少红粉知己呢!笛儿真的能嫁给这种人吗?
“商家老爷,您对迎娶的日期若没有意见,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媒人婆战战兢兢地看著两造人马的脸色,她活到这把年纪,还头一回说亲说得这么胆战心惊。这头的商家老爷既绝望又哀悼,那厢的滕家公子既冷漠又不耐,自己这媒人则是左右为难,两边不是人。
想也知道,现在外头已经谣言满天飞了。有人说滕家长公子强欺了商家独女,也有人说是恰恰相反……商家孤女绑架了滕家长公子逼婚。真相早已扑朔迷离,唯有当事人才知道,而不论真相如何,这两家非结为亲家不可,否则这场谣言是平息不下来的。
幸好今儿个,传闻中古怪、乖张的商家掌上明珠没有坚持在场,否则她这媒人婆还真干不下去了。
“咳,商家老爷,您回个话吧?这边的滕公子也等有一会儿。”媒人婆再次催促著。
商老爹再三地瞥了瞥滕于翼,最后吁了口长长的气。“管家,送上壶酒来。上次波斯人贡给我的葡萄酒,不有剩吧。”
“有的,老爷。”管家快手快脚地取来一只装在华美玻璃瓶中的美酿。“这瓶酒可以吗?老爷。”
“嗯,行了。酒杯呢?”商老爹点点头,吩咐奴仆把特制的金杯准备好,自己扭开酒瓶木塞,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滕于翼,自己则取起另一杯。“滕公子,请。”
商老爹礼貌地举高酒杯邀对方共饮,但滕于翼只是轻摇一下头。
“不中意这波斯酒吗?”
滕于翼不卑不亢地说:“我的规矩是白昼时不饮酒。”
“是吗?这是个好规矩。”商老爹点头表示了解,但他苦笑著说:“恐怕你得原谅我必须喝点酒,来定定神。”
“您请。”于翼口中说著应酬话,但心神却已经飘到自己留下的许多待办事物。
不知这商家老爷还要拖拖拉拉多久才能做出决定。因为商笛儿这一胡搞瞎缠出来的风波,让他手上的船期都被打乱了。现在他一心只想快点整顿船队,否则就会遇上黄河三门险,涨潮难行的日子。
他不预备让“婚姻”这等小事,干扰到他航行的启程日。
结果商老爹喝下一杯后,又再倒了第二杯,接连喝了三杯后,他才抬起微醺的眼神,看著滕于翼说:“滕公子,你觉得小女如何?坦诚的说,不要紧。”
如何?于翼蹙起一他脑海中浮起的是一张小小心型的脸蛋,灵活的大眼睛中仿佛装著全天下的星辰,无时不刻都在璀璨发光,还有尝过味道的人才知道有多香醇、甜美的樱桃小口。
过去他有过不少女人,几乎是渡过一夜,隔天就会忘了那些女人的长相如何,可是他却可以如此清楚的回忆起商笛儿的长相,这让他很不高兴。
清了下喉咙,于翼以不带感情的口气道:“令媛个性很独特。”
“独特?”商老爹呵呵笑了两声。“好个说法。坦白说,我就这么一个独女,没能救活她娘,让她小小年纪就没有娘亲,一直是我的遗憾。为了弥补她失去的母爱,凡是世上我能给她的东西都给她了,但我有自信我女儿绝对不是被宠坏的大小姐。该讲的道理、该明白的是非,她都从圣贤书中得到了,但另一方面,或许她确实得天独厚,因为我给予她随心所欲的生活环境,从没让她吃过苦头,所以她多少和平常的姑娘家有些不同。”
不同?于翼暗暗在心中抬眉说:您还真是轻描淡写。能够当著大庭广众向男人求婚,还能理直气壮地把蜚短流长踢到一边,自行其事的女人,世上少有。
“我不能说她已经懂得为人妻子了该懂得的道理,要把她嫁出门,老实说我很不放心。”
这也是应该的。养出那么没有世间常识的女儿,爹娘难辞其咎。“您无须担心,我会教导她如何做我滕某的妻子。”
“滕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商老爹更加不放心地说:“笛儿她是不懂转折的孩子,心眼直、从不隐藏心事、也从不对自己或他人撒谎,也许她直得过火了些,今日才会闯下这样的祸端,但作为她父亲,我还是认为这样的女儿很可爱。她可贵处在于那颗天生善良的心,我希望把她交给一名懂得珍惜这样的她的男人,这……应该不会太过奢求吧。”
“我既然娶了她,就会以夫妻之礼相待。”于翼微微皱眉,莫非他认为自己娶了商家女,就会虐待她以报复她曾经加诸自己身上的羞辱吗?他滕于翼不齿做心胸如此狭小的男人。
“即便笛儿天天闯祸,你还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她?”
“这……闯祸有各式各样的状部,我只能说我会公平地听她解释,再作定夺。”
父亲就是父亲,看来商老爹对自家女儿很了解。
商老爹这一生在商场打滚,阅人无数,光看对方的眼神就知真假,他原本不安怀疑的的心,慢慢地沉淀下来。“滕公子,你果然是位诚实、正直的好男儿,我把笛儿交到你的手中,希望你不会错待她,可是我身为商人总不免要讨价还价一番,定一个对我女儿来说有利的条件。”
“您请说。”于翼心想聘金万两他还不满意吗?
“我要求你先写下休书一封。”
于翼挑高一眉。“商老爷您此话是……”
“我也不瞒你,我这万贯家产将来都是笛儿的。就算她回来,我还养得起她一辈子衣食无缺,所以请你先写一封休书的用意在为我女儿留条后路,假使哪天笛儿认为无法与您维持婚姻了,我希望到时这封休书可以让她从婚姻中解脱,她可以回到我身边。我会保护她不受‘休妻’一事所伤,您也无须负担任何名誉上的损失,尽管把责任交给我女儿,就说她不适合为人妻。”
这下,滕于翼明白商笛儿那出人意表的言行,绝对是承袭自家血缘缘。
“这点小小的保障,你不会不同意吧?”
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翼冷笑在心,他压根不在乎商笛儿的存在,又何必执著于她的去留。她既是自己送上门,她想走就随她去,他一丁点都不放在心上。
“行。我马上在此写下休书交给您处理,商老爷。那么婚期我希望能照我这边的计划,尽快。我已经在扬州城逗留过久了。”
“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一只休书,敲定了商笛儿与滕于翼的终身大事。
???
女郎半推半就,他摸著雪白腿肚揉搓两下,钻入裙下,她不依地唤道:“不可、不可……”
可他早已热火焚身,搂紧怀中……看了没两行,笛儿就头晕脑胀的放弃了。她把书往地上一扔。“这……这真是太教人难以相信了,我……我没办法相信……相公真会做这种事……”
小尾子捡起地上的纸卷,摇著头说:“所以我早跟小姐说,叫您别看的。”
“可是要我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迎接春宵,万一我一无所知,结果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我岂不是浪费了千金吗?”笛儿回想起刚刚书中的片段脸色再次发白地说:“小尾子,我……我还是……”
他当下就看穿了笛儿的念头,马上猛摇头说:“小姐,您可别说您不嫁人了。
说要嫁的也是你,现在都拜完堂,只等姑爷来掀您的盖头,在这节骨眼上,我是帮不了您,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笛儿后悔不已地盯著自己的新嫁裳。照说这件充满喜气红绸金丝的喜裳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开端,她如愿以偿地嫁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打从那天滕于翼怒气冲冲地离开自家门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就连今天拜堂时,自己脸上也盖著块红头巾,也见不著他的脸,这让人心忐忑地定不下来。
他还在生气吗?他听到月下老人的声音没有?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上自己?
绞著手中的裙角,这几日来笛儿心头的疑问没有一刻停息过。爹爹交给她的休书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看来是那么刺眼,可是她却没法子撕了休书……因为她还在犹豫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嫁给他……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他会同自己一样高兴、喜悦吗?
可她不要离开他。老天爷,她一定会撕了那封休书,只要她找到多一点勇气,确定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小尾子,把书再拿来给我。”
“小姐,您还要看呀。”真是学不乖,刚刚明明就看不下去。这种书不是给闺女看的。就连他都会脸红的禁书,小姐看了打算做什么?
不看不行,她已经搞砸一次,这回她不要再在滕公子面前犯任何错了。人家都说初夜有多重要,她要给他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强忍著皱眉的冲动,笛儿认真地把书拿起来继续细读。
侬探索著满含露水的女阴,久旱逢甘霖,湿润如……“小姐,姑爷、姑爷回房了!”小尾子在门口把风,一见到滕于翼的高大身影,马上冲进屋里通报。
恰巧看到精彩处的笛儿臊红著脸,慌忙把书藏在枕下。
“快,快把您的头巾盖上!”小尾子也七手八脚地帮她收拾桌上杯盘狼籍的惨状,一面叮咛著说。
笛儿不过才刚整顿好仪容,门就被推开来了。她从红巾下偷窥著,一双黑靴由远处逐渐向她走来。糟糕,她的脸热烫无比,心儿跳得好快好快……等到他抓开自己的盖巾时,自己一定会像只煮熟的红虾子。
“你可以下去了。”
滕于翼低沉的声音更让笛儿一阵呼吸急促,今夜起自己就要和他行夫妻之实,从此后自己也只有他可依靠了。她一定要克尽为人妻的本分,保护、热爱她的夫君,也会努力听他的话——笛儿皱皱小鼻子,她祈祷这一点不会很难办到才好。
胡思乱想的笛儿没有注意到房中只剩他们两人。
滕于翼以鞭子挑起她的红巾时,笛儿吓了一大跳。她惊瞪著眼前的他。
“怎么,不认得我了吗?”
再次看呆的笛儿缓缓摇摇头,笑得有些痴迷说:“滕公子,你今儿个比前次我见到时,更潇洒了呢!”
满心欢喜的笛儿毫不害臊的话,让滕于翼不悦地回道:“你的端庄到哪儿去了?
算了,我恐怕不能奢求你一夜转了性子。这种话,未来只许说给我听,而且是四下无人的时候。”
笛儿眨眨眼。“在我眼中只有滕公子配得上潇洒、英俊的字眼,我怎么会说给别人听呢?我懂了,你是不要我告诉别人你有多好看吗?可是,好看的东西就是好看,我可不会说谎,万一我不小心在别人面前说溜嘴,怎么办?”
“男人不能用‘好看’来形容,收敛你的狂言,娘子。”他不解为什么自己总是和她鸡同鸭讲。
“哇,你喊我娘子,谢谢你,我也可以喊你相公吗?”再次的,笛儿回了个风马牛不相关的话题。
“随你吧。”放弃纠正她突发奇想式的说话方式,于翼不想把一整晚浪费在唇舌上,与其和她争辩,不如让她的小嘴忙其他事。“过来,倒酒。”
“咦?你要喝酒呀?”笛儿不喜欢男人喝了酒后,总是醉醺醺的。爹爹就常喝醉酒。
“不是我要喝,你也要一起喝。”这丫头,竟连交杯酒都不知?滕于翼揣度自己得花多少时间,才能训练她成为合格的妻子。
“我?我不喜欢喝酒。谢谢,我不喝。”笛儿摇著头,想都不想地拒绝他。
他眯起一眼。“我记得我说过,不许你‘反抗’我的话。”
“可我真的不想喝酒嘛!”笛儿强调地瞪著他,以前爹爹只要自己这么一说就会让步。
“我不说第二次,你若不喝,后果自负。”他高傲地扬眉,显然和她好说话的爹爹不一样。
笛儿想了想,今夜好歹也是他们的新婚夜,就算给他点面子,这也是为妻之道,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训诫他不可如此蛮横无理。“好吧,那我就只喝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喔。”
丝毫不意外她聪明的退让,他举起杯子,等著她倒酒。
真是,好妻难为。笛儿一边在心头宽宏大量的想著,毕竟他也是头一次娶妻,不知道“正确”的待妻之道,她会慢慢地让他明白,自己可不是他手下的奴才。一边,她在两只酒杯中都添了些酒。
“喝吧,我敬你。”她一点风情都没有地说。
滕于翼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他握住她的小手。“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傻瓜。
应该要这么喝。”
他喝下她手中的酒,也喂她喝自己手中的酒,两人终于喝完这象征长长久久、白首偕老的一杯喜酒。笛儿睁著新鲜好奇的眼。“喔,这就叫交杯呀。”
如果是这样有趣的喝法,她不介意多喝几杯。笛儿惋惜地看著酒被喝光了。
“我们可不可以再喝一次?我觉得好好玩耶!”
“不行,你会喝醉的。”他可不想照顾一名喝醉的新嫁娘。
“就再一杯嘛!”
“你刚刚不是还不想喝?”
“但是现在这种喝法很有趣呀。”
简直像个顽皮的小孩。但她哀求的小脸著实可爱。“好吧,我就再教你另一种喝酒的法子。”
“还有?比交杯酒好玩吗?”
“试试看就知道了。”
笛儿笑开了眉眼,她果然没看错人,找到天底下最棒的相公了。